首页 -> 1999年第7期
冥想的钟声
作者：文乾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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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来回
河水无声无息地流淌
阳光在水面微微抖动
任何目光的注视都只是瞬间
河水已经走远
心里涌起一种消逝的缺失
如同时间的旗帜被裁去一角
脚步竟然在这里迟滞
不知该迈向什么地方
河边,有人在锯一块木头
锯条在水面上拉过来,拉过去……
冥想的钟声
古老的岩石是痛苦本身
趋向大地,并永远伴随着你们
生命。树丛中的漫游者
绿叶和蓝光布满天空里的
自由、声音和脚步。触摸你
就是触摸世界的极限和幸福
颤动的白桦树和头上的云
轻柔地伴随你们,和岩石一起
敲击冥想的钟声
暗夜之旅
暗夜中幸福的寂静
预示了梦的开始,直到结束
足音从街的一端响到另一端
独行奔赴的夜啊
要到达的地方,便是马上
想离开的地方。孤独和神圣
酷烈的风随时刮起。严肃的
表情,让人在山与水的边缘
沉默了许久。黑色的篱笆
陌生得像一幅画
远远地凝望
湖
旗帜一样的声音传来
辨不清远与近
雾在风中疾飞,像旗帜
掠过峭壁与峭壁之间的道路
谁站在其中都将一动不动
看不见远处也看不见近处
如果随一块石头飞去
不知会落向哪里
心里明知道脚下的深渊
是一个著名的湖,但看不清楚
那么,就猜想湖是红色的
和岩浆一般燃着火焰
草 地
一片青青的草地的光芒
照耀着倒影中的沉默或愉悦
流淌的白亮的躯体爬行着
那些山峰像观众排列起来
不知会在什么时刻散去
父亲和熟悉的一些老人,隐现
远处的薄雾中,有人听见他们谈话
但听不清谈什么
不知是不是和这片草地有关
中午的雨
人不多的天气伞也不多
心灵一进入雨季,有时候
也像土地那样舒展
走过一个广场,在江边
彩旗们空荡地飘动
那印象如同一个人
走进寂寞的山谷
不觉间脚步加快了
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却
惊扰了鸽群
喂鸽子的小女孩儿
已经淋透
雾
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岩石沉默在视线之外
还有松树如枯瘦的手掌
还有许多景物在视线之外
存在,并抵御着
世界上究竟都存在什么
还有心里,像宇宙一般神秘
雾如梦境,跳跃,起伏
层层抵御着互相的存在
再用不着呼喊了
雾中的你
雾中的我
你我不知在何处
古 墙
这一层一层的记录
这被风雕成的蜂窝状的
一段往事,丛生着蒿草
还有树木
有人在这里哭泣过
有人在这里流过血
有人埋在这脚下
但不曾被记得了
周围的高楼生长出来
有人在这儿
打拳,或者吊嗓子
脚步从这里走过
古墙沉默不语
静 思
白云像一群野马在山谷里奔腾
树林和河流之间,回响着它
疾速的蹄音。天空中,不同的方向
鸣奏雄浑的交响。激烈。舒缓。
低沉。高亢。这神性的音乐,仿佛
席卷了整个宇宙,心灵世界
被猛烈地敲响。此时
有人坐在山腰的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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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陈永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