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7期
我欲因之梦寥廓
作者：商 震
字体： 【大 中 小】
楔 子
雨果说：“思想家是主动的，梦幻者是被动的。”我们说：主动，是建立在科学的思维之上；被动，是挟迫在虚无的幻觉之中。有思想、懂科学的人，他的思想常常就是他的梦，他的梦也常常成就他的思想。
人非铁石，焉能无梦。梦，有时是一种对未来的暗示；有时是一种对现实的反叛。
古今中外、历朝历代都有专门研究梦的人甚至有研究梦的机关，可是有几人能真正破解梦的玄机与神秘?仅庄周的一个大梦，几千年来又有几人能真正品咂出个中三昧。
人的一生是离不开梦的。实现自己理想的梦，叫“美梦成真”；理想破灭叫“南柯一梦”，所以，人们常说：人生如梦。我也常做梦，有的梦美滋滋地“成真”；大部分的梦都随“南柯”而去。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邯郸，了解了一些邯郸的历史，认识了一个人，让我对人生的梦有了新的认识。我个人认为，中国生产梦最多的地方是邯郸；我手中有一本书，叫《邯郸的梦》，全书近300页，记述的都是在邯郸生产的梦。而在中国做的最大的梦也在邯郸，那就是“黄粱一梦”。
梦，有时是实践雄才大略的蓝图；有时是无奈窘境的精神按摩器。
梦，更多的时候是人的理想、联想和幻想。
我现在要概略地记述一个把美好的理想当作梦境的人，他做了很多梦，他的梦都很美，他的梦都和他的人生、他的事业有关，而且他把这些梦一个一个地实现了；他每实现一个梦，就使他的人生价值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使他的事业又登上一个新台阶。他每实现一个梦，都会得到一片一片的喝彩声。2001年11月29日的《人民日报》第一版上刊登了一则题为《落实中央“收支两条线”规定从源头上预防和抬理腐败——邯郸全面推行“票款分离”模式》的通讯，将他实现了的梦昭示天下，并号召全国效仿之。
这个人叫王存，是邯郸市预算外资金管理局局长。
一
一个人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往往取决于这个人的经历与经验。欲成功者，必须要有“采玉上山巅，采珠入水府”的决心，要有“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勇气。只有这样，才能“世事洞明”，才能“人情练达”。
王存，1950年10月生于河北省邯郸市境内的磁县西来村，这里是河北省的最南端，发源于太行山南麓的滏阳河从这里流过。这条悠久的滏咱河是这里的一条重要的地理分界线，河的一边是平原，另一边则是丘陵。这种平坦与突兀共现的地理条件使这里物产很丰富，人物也拔萃。古语说，地灵之处必有人杰。
邯郸在历史上出现过许多著名的人物：有才识、敢改革的赵武灵王，智勇双全、为国忍辱的谋士蔺相如，能征惯战、知错即改的猛将廉颇，以及自信爆棚、胆气绝人的毛遂，等等。古人自有古人的风范，今人亦有今人的精彩。
王存的祖父，当时是十里八村闻名的泥瓦匠，父亲在峰峰煤矿工作。家境虽不算富裕，却也不愁温饱，然而五十年代末期风行的浮夸风及1960年的天灾，使他的家和全国人民一样遭受苦难。挖野菜，摘野花，剥树皮，他都干过。这一年，王存才刚刚10岁。他刚请人间世事便开始懂得了饥饿，懂得了生活的仔细与节俭。中国有句俗话：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王存从小就懂得了为明天筹划，于是他从小就酷爱数学。初中时数学考试100分就是满分，而老师每次都在卷纸上另加20分超常的难题考核一下学生们的超常能力，王存每次都能得到120分，而且其他学科他也学得非常好，是全校出了名的品学兼优的“尖子生”。
1969年初中毕业后，他参加了解放军，是国防科工委的特种兵，其实是到甘肃酒泉的导弹基地参加人造卫星的研制试验。这种工作是神圣的，更是艰苦的。到过酒泉的人都知道，那里的风沙之大，风来时，飞沙走石漫天蔽日很是可怕。当地人形容风沙的口头禅是：三天过一次，一次过三天。
王存回忆在酒泉部，队的情境时说：“刚到酒泉部队的头几年，对我意志品质的锤炼是让我一生都受益的。那时，我们每晚都全副武装地睡觉，风沙刮起来的时候，呼吸都困难。当时，中苏边境正在打仗，我们这些新兵都说，风沙比打仗更可怕。现在想起来，在那种条件下，我们都能把卫星送上天，现在我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的。”
1971年部队将王存送到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计算数学专业学习，王存很兴奋。一是觉得部队首长们对自己很看重，二是可以去大学学习，尤其是可以深入地学习自己喜爱的数学及计算机了。一位哲人说：“一切才能都要靠知识来营养。”此时，即将上学的王存开始构想自己一个一个的梦境了。他脑子里满是上天的卫星、环球巡游的飞船等等。
学习是让他心旷神怡的事，可那时也有很多让他敢怒不敢言的郁闷事。当时是政治教育压倒一切，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时候，正在年轻的他，并不敢把自己对人生、人性、人本的想法泄露半点，生怕沾上“封、资、修”被批判。那段日子，他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一天穿着裙子来上班，被驻校的军代表看见了，军代表要立即召开对这位女教师的批斗会，王存忘乎所以地去找军代表说情，要求别开这个批斗会，军代表看在王存也是一个军人的份上，没有批评他的立场问题，但也没有取消批斗会，只是没让穿裙子的女教师站到批斗会的台上去。从此，几年的时间里，北大校园里再也没有“奇装异服”了。
21岁的王存一边愉快地专心致志地学习，一边过着“看不到裙子的日子”。
“看不到裙子的日子”在今天是不可思议的，而那时是正常的。也许正是这“没有裙子的日子”才让王存心无旁骛地专心学习。
欲望常常是人的天敌，欲望多的人常常是一事无成的。古人说：无欲则刚。
王存十几年的部队生活和在北大以及后来在北京航空学院的学习生活练就了他的“刚”，使他到地方工作直至到今天的局长位置，他都坚持了这种“刚”。
王存在部队里，从技术组长到技术室副主任，一直是业务骨干，他善于用学到的知识和自己的智慧搞革新，搞小发明，从1980年到1987年他个人完成的科技成果就有五项获奖，其中，二等奖两项三等奖三项，他撰写的论文《卫星运行段星历计算方法的改进》，作为卫星测控技术的新成果在全系统推广应用。他还有多篇专业论文在重要的军事杂志上发表，为航天飞行器的精确测控提供了新的、更加有效和可靠的实时计算方法。
1988年王存转业到邯郸市财政局预算科工作。带着从部队养成的良好作风，很快就投入到新岗位的业务上，他先后撰写了多篇关于计算机和财政预决算的论文，每篇都受到了业内人士的极度好评，业务评比每年都是全省第一名。
1992年王存调到邯郸市社会集团购买力控制办公室，任主任。这时便有人来请他吃饭，有人来给他送礼，他都一一婉言谢绝，他使用的依然是无欲的“刚”。王存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