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茅台行

作者:蒋子龙 陈世旭 邓 刚 刘庆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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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五年十月,蒋子龙、陈世旭、邓刚、刘庆邦等相偕赴茅台酒厂。这是本刊组织的中国作家采风团连续第三年应贵州茅台集团之邀探访“国酒”之城。
  茅台镇上,把酒论改革发展,赤水河边,纵目览长征史迹。茅台酒厂的理念和精神,他们对民族文化遗产和民族品牌的珍重、对质量的执着,他们对发展的科学理解,给作家朋友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从茅台到赤水,山河壮美,钟灵毓秀,亦令人意兴遄飞。众人相约,为文以纪此行,合为一帙,总题为《茅台行》。
  ——编 者
  
  走近经典——读《走近国酒茅台》
  
  毋庸讳言,这是一个过剩的、速成也速朽的时代。一切都显得过于短促、多变和难以把握。因此,人们就格外渴望长久,渴望经典。于是争相恢复老字号,挂出老招牌,挖掘老古董,或者既然短命就干脆短个轰轰烈烈,急剧膨胀,贪大求全,称王称霸……
  然而离经典却越来越远,经典也越来越少。
  就在人们经历了几番沉浮,看惯了旗帜变幻,都以为自己已经处变不惊了,却还是惊奇地发现,经典就在身边:茅台——就是酒中的经典。
  经典的茅台!
  我为自己的这个认识兴奋而感动,回味在我心目中一直沉稳厚重的茅台酒,是怎样气定神闲又无可争议地就成了经典……既有意义,又有兴味。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然的过程。经典不是刻意追求的结果,历史或日命运,作用于天地人,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世界上恐怕少有一生从未喝过酒的人,我远不是酒仙、酒鬼一类的人物,却也记不得自己这大半生究竟喝过多少种酒,第一次喝某一种酒是在什么时候,有着什么样的感觉等等。奇怪的是能清清楚楚地记得第一次喝茅台的情形。
  那不是个特别有意义的日子,也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一九六五年初夏一个极其普通的傍晚,我下班后到食堂买饭,看到小黑板上写着“茅台——四角(或两个保健菜条)一两”。我犹豫了,开始在食堂门口转圈儿,实际是在心里寻找喝茅台的理由……
  在这之前我已经喝过无数次的白酒,大灌、小喝、猛饮、细酌的感觉也都体验过,但都不是茅台。那个时候我脑子里未必有什么关于名酒的概念,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喝茅台似乎是一件比较隆重的事——这或许就是茅台的神秘所在,你对它几乎还一无所知,却觉得它不同一般。
  但凡能成为经典的东西,有些因素是骨子里就有的,是先天带来的一种优势和魅力。
  我思想斗争的结果是决定花这四角钱。有了决定再找理由也很现成,从部队回到工厂已经安定下来,生活上了轨道,特别是和地方上的文学刊物与报纸的编辑部都联系上了,前天在日报上发表了复员后的第一篇散文,值得给自己庆贺一下。但,一两茅台放在饭盒里太少了,接到手里倒有一股香气扑鼻,情不自禁先啜了一小口。嘿,一通到底,上下全顺。赶紧端着它回宿舍.一路上酒香诱人,有自觉不见外的就要抿上一小口,等回到自己的房间饭盒里已经没有酒了。但茅台的香味还在,就着它我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晚饭。
  真正有机会大喝特喝茅台,是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一九八二年的秋天赴美参加第一次中美作家会议,每餐必有茅台,甚至在会议中间休息时,有饮料,有洋酒,也有茅台,可随意喝。一开始我以为这是特为中国作家准备的,美国新闻署筹办这次会议的人,可能把我们都当成是“斗酒诗百篇”的人物了。很快我就发现,一些美国作家甚至比我们更喜欢茅台,每饭必要茅台,几杯茅台下肚,就变得轻松活跃起来,又唱又跳。比如被誉为美国“颓废派领袖”的艾伦.金斯伯格,到哪里都带着他的风琴,当茅台喝到一定的火候,就开始自拉自唱,红光满面,抖擞着大胡子,表情生动,异常可爱。
  有一次他用手指敲着茅台酒的瓶子考我:“蒋先生我给你出个谜语,这个谜语三十年来没有人能猜得破。”我一看他又喝出境界来了,其实我喝得也不少,就仗着酒劲跟他对着吹:“我从两岁就开始跟老人学猜谜语,还很少有猜不中的,你出题吧。”他说:“我把一只五斤重的鸡装进了这个只能盛一斤酒的茅台瓶子,你猜是用什么工具装进去的?你又怎样把它取出来?”我一听这就是酒话,答道:“你是借着茅台酒的酒劲,茅台酒让你无所不能了,再利用语言这个工具,上下嘴唇一碰,用一句话就把鸡装了进去。我现在也是飘飘欲仙,同样也借用语言这个工具,你可看好了,我说一个‘出’字,你那只五斤重鸡就从瓶子里被我取出来了……”
  这不过是小孩子斗嘴的把戏,却哄得大家哈哈一笑,其实全是茅台酒的作用,它融合了气氛,软化了神经,人们变得亲近、自然、随和,很容易被逗笑,或者无缘无故地傻笑。我至今也没有打问过,美国筹办那次会议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茅台酒,是不是在他们眼里茅台代表中国?通过那次的经历,让我对茅台不能不高看一眼,七天的会议,然后是一个多月的旅行,就这么顿顿茅台,竟没有一个人喝得失态过。这就是说茅台确有“国酒”的品质,不辱使命,不负众望,对得起自己的国家。
  喝酒的人家里一般都会存几瓶酒,我的酒柜里始终放着一瓶茅台,当做“镇柜之宝”。这几十年里,我亲眼见证了酿酒界的春秋战国,忽而“孔府宴酒销量第一”,忽而“酒鬼酒售价最高”,忽而“秦池酒夺得标王”……但茅台酒一直占据着我的酒柜的中心位置。
  我真正全面地认识和理解茅台,是在二○○五年十月——重阳节前后正是茅台酒一年一度下料的日子,我随同几位作家走进茅台镇。终于明白,为什么茅台酒会成为经典,或许还是唯一的经典。
  我们都知道,一部经典著作,必须具备一些能够使其成为经典的因素,比如思想、故事、人物、细节、叙述方式等等。茅台又何尝不是如此。先说“茅台的思想”——在我读过的关于酒的文字中,茅台酒的酿造者们对酒的阐释最为精到和别致。
  他们首先给自己的酒定义为:“流淌着思想的液体。”
  酒是一种伟大的发明,它不是一般的商品,而是情感的消费品,丰富并融合人的情感,作用于人的精神,激发人的想象与思维能力,增进人和人的交流。酒公平地给予每个人以快乐,酒和所有人的生活都或多或少地发生联系。
  同时,酒的发展历程又总是与人文历史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在那些历史或人生的重大时刻,无论是个体的喜怒哀乐,还是国家的政治、军事、外交,酒都是悲欢离合的现场见证,为人类的文明史平添了许多戏剧性因素。诸如“煮酒论英雄”、“杯酒释兵权”、“周总理与茅台酒”……
  因此,酒厂如何改变市场,酒就将如何改变人们的生活。一家有理想有责任的制酒企业,必须同时也是有眼光的文化创造者和推动者,以个人的生活品质和国家文化精神的重塑为己任,精心维护好自己的品牌,这是给人带采欢乐和有意义的事情。
  时至今日,酒确实已经成为一种文化象征。茅台酒得益于茅台人这般清醒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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