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2期

茅台故事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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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下半年,本刊与贵州茅台集团、人民网文化频道合作举办了“我与茅台酒的故事”大型征文活动。征文启事在本刊和人民网刊出,引起各界人士的热烈反响,迄今已收到应征文章近千篇,从繁多的角度书写了与国酒的因缘,充分表现了这一民族品牌与中国人日常生活和日常经验的密切联系。现将部分篇章发表于下,以飨读者。
  ——编者
  
  酒 诱
  雷平阳——云南诗人
  
  结婚的头几年,一直没要孩子,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我和妻子都没做好准备,害怕不能成为好父母。对此,住在乡下的母亲,始终保持沉默,从来也没劝过半句话。不过,这并不等于说,我的母亲和我们的想法一样,当然,更不可能说,她一点也不想抱孙子。
  其实,母亲想孙子、盼孙子的愿望实在是太强烈了。她嘴上不说,乃是因为她找到了更好的表达方式。一旦清闲下来,她就坐在家门口的桃花树下,一针一线地缝制婴儿穿的小衣小裤和小鞋,正如我在系列散文《母亲的刺绣》中所写的那样,当这些衣物做到几十件,她就用一大个布袋子装了,请人捎到昆明来,年年如此。我和妻子当然知道母亲的用意和用心,但从来都不在她面前挑明,只是妥贴地把这些凝聚了母亲心血的衣物,放到了衣柜最显要的位置,直到衣柜都快装不下了。
  2001年,我36岁,妻子说,该要个小孩了。但前提是,像我这样的酒徒,必须把酒戒掉。我说不清楚,喝酒是否会对生育产生重大影响,但基于对妻子的尊重、对母亲意愿的尊重和对那个未知的孩子的生命的尊重,我决定戒酒一年。身边的朋友,人人怀疑我的决定。酒徒戒酒?犹如天方夜谭。但事实上,我也真的把酒戒了。云南有过一位名叫担当的诗僧,他有过一首诗:“山僧戒饮兴偏豪,解愤还须借浊醪;好置一樽于座右,助余佯装读离骚。”读骚要有酒,不饮,也得有酒香,我没了酒,也一度感到生活的了无趣味,为文或解兴,常觉得缺失了一个柔软的通道。有几个朋友,知道了我的苦,席间,便诱之以茅台。他们不是什么大款,手中余钱不多,点两瓶茅台上桌,是需要勇气的。茅台上了桌,有人就会一面斜眼看我,一面说:“老雷戒酒了,就我们几人把它分了,不醉不散。”钢化杯,满满的茅台,那特殊的香气,于我,等于万箭穿心啊!不止一次想过偷饮,可还是罢了。朋友们佩服我可谓五体投地,我佩服自己则是五内如焚。
  一年时间过去。有一天,妻子从医院回来,满脸是笑。晚饭时,她做了几个小菜,开饭的时候,神秘地问我:“想不想喝酒?”我答:“想有什么用呢。”她说:“想啊,就喝啊!”我努力睁大眼睛,看她,一下子反应过来,问她:“有啦?”她的脸上,跳出了作为母亲的第一个表情。接着,从脚边的一个手提袋里,拿出一瓶酒,不是其他什么酒,是茅台。按照妻子的说法,买瓶茅台让我喝,乃是对我一年戒酒的奖励。
  那晚,我喝多了。
  
  那些年,那些酒
  李元胜——重庆诗人、记者
  
  我算不上酒仙,甚至酒徒都不是。不是不喜欢酒,而是酒量太小。作为一个诗人,这是很令人惭愧的。酒桌上,经常有人拿“李白斗酒诗百篇”的名句来压我,还说,看看,连李白都说自己的诗全靠酒云云。我无从反驳,最多防守性地盯着他们,小声说,那句话是杜甫写的。
  酒量小,并没妨碍我对酒的兴趣。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文学青年李元胜在自己的本子封面上,写下了“有才子必往造访,有佳人必当怜惜”的豪言壮语。这两句话的用法,有点像如今上论坛用的个性签名。由于本子总是带到文学爱好者集中的场合,这两句话圈内不胫而走,至今有人在文章里引用;那是一个神采飞扬的时代,而我和朋友们也正年轻。所以,对外界的好奇心是巨大的,结交的兴致也是很高的。结交,说得宽泛点,也包括对很多美好事物的结交,比如诗,比如酒。
  我结交到的第一首现代诗,是里尔克的《秋日》,我结交到的第一种酒,是江津白酒。前者启发了我的现代诗之路。后者交给我人生第一醉。回忆起来,那酒烈如火,粗糙快意,说它粗糙是指吞下时,总有热刺过喉的感觉,说它快意是力道十足。这是重庆一种很便宜的本地酒,它以它乡土气息浓郁的诚实品质,安顿了很多欲抒胸臆的人,有农民、工人,也有喜欢聚会却并不宽裕的文友。对我,它倒谈不上是安顿,只是很轻松地把我掀翻在地,让我在陌生的乡场上呼呼大睡而已。
  在一个相对严肃的酒桌上,我认识了泸州老窖。说相对严肃,是一桌之上,全是重庆诗坛前辈,只有我一个年轻人,故而有几分拘谨。一拘谨,就无话可说,就专心致志品眼前这杯酒。一口下去,感觉很新鲜,原来还有这样的酒,它同样力道十足,吞下时,却感觉温顺得很,喉部无一点热刺感。顿时,对名酒生出敬意。心想,如果侥幸存得些钱,一定把各种名酒通通尝一遍。
  这就说到了五粮液,那时我以记者身份,造访宜宾。主人献上一瓶五粮液,上面的商标已磨损严重,据说在他家已放了十多年了。十多年了,这哪里还是一瓶酒,简直就是他的家属了——跟着他四处搬家,一直没舍得动用。今天高兴了,见来的人也是性情中人,一激动,就从床下把它揪了出来。
  不能不说,这是一次难忘的相遇,我的舌头小心地谦恭地把一口酒迎进了嘴里,酒还没下咽,就感觉酒香裹挟着一种东西,像成千上万的柔软的矛,又像成千上万柔弱的藤蔓,迅速占领了所有的味蕾。也只有这种势不可挡的酒香,才配得上主人豪爽的性情。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友情的俘虏,成为这个小城的俘虏。
  五粮液之后,又见识了一些名酒,各有其妙,但是没有五粮液印象那么深刻。也许,那次喝酒的气氛太过美妙了。好酒也依赖喝酒的环境啊。
  事实证明,我这样的感叹是错误的。
  有一年快春节的时候,那也是过得潦草的一年,写了很多诗,认识了很多人,元旦过罢,想起居然年过三十,不禁悲上心来(我现在觉得三十岁多年轻啊,哈哈)。人一激动,就要干点出格的事。我立即从碗柜最里面的角落,摸出一瓶茅台酒来。这本来是我老婆藏好准备送人的。她好像开玩笑说过,像我这种天生没有喝酒能力的人,最多也就喝点自家泡的枸杞酒,好酒就别糟蹋了。
  但是,由于毫无道理的悲伤,我忘记了老婆大人的正确教导。我把这瓶观察了不下十遍的酒随手开了,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又找到一盘香肠。接着,很随意就吞了一口。在这口酒徐徐进入胃的时候,我呆住了。
  这是什么酒啊,我没感觉到熟悉的酒香,也没感觉到力量,只有一种陌生的奇怪的感觉。我有点不相信地又来了一口,过了一会儿,再来了一口。到第三口时,我感觉到了它的道理。
  它没有那种富有穿透力的攻城拔寨的浓香,也没有那种无法抵制的劲道和气势,它甚至没有要占领你的味蕾的意思。它不是激流,不是瀑布,它的香气和力量,就像深不见底的湖水,沉静又放松地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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