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桃花落

作者:温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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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庄晓然回到家里不久,又接到向主任的电话。他开口就是抱歉。说难得遇到一个叫他有一份好心境的人,一下午光顾自己说了,还没听听庄晓然说话,现在打电话就是想问一下,她有什么困难,不要客气。尽管给他说。他解决不了,还有组织嘛。
  庄晓然深受感动,哽咽着把自己的困难给向主任。同时也给组织说了。她一点都没客气。像报告文学里的主人公。在台上作报告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渲染了气氛,讲述了自己的艰辛。
  电话那端却是无尽的沉默,就像庄晓然一个人在对着电话筒自言自语似的。
  庄晓然听不到向主任那边的声音,哪怕一丁点气息也好啊,她心里有些发虚,但她坚持不让自己停下来。诉说到最后,基本上是在重复前面的话,空洞无比。没有一点意思。可向主任还是没发一言。庄晓然顿了顿。还是停了下来。她一停,那边立马传过来“嗯嗯”声,向主任表示他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很投入的。
  一旦停下诉说。庄晓然有点不知所措,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这会儿。她很想听向主任的意思。向主任沉默了一阵。才说,你的这个要求按理说,一点也不过分。谁没遇上困难呢,可你说的数额大了些。办理手续肯定比较麻烦,我一时不知怎么答复你。看来这几天你精神负担不轻啊。这样吧,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好好休息。不要压力太大,有组织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只是借,又不是伸手要,相信会有办法解决的。
  有领导的这句话,庄晓然心里踏实了不少,组织就是一堵最坚实的墙,靠着这堵墙。她是应该好好轻松一下。她开始正常上班,每天都从向主任办公室门口走十几个来回。想敲门进去,又觉得不妥,人家不是在想办法吗,你进去催,成何体统?这不明摆着不相信组织,不信任领导嘛。
  庄晓然忍着。没去找向主任。
  过了几天,向主任突然把庄晓然叫到办公室。对她兴奋地说,有研究项目了。院里已经做通上面的工作,把这个项目百分之二十的任务争取了过来。叫他带人去北京拿项目。
  庄晓然两眼茫然地望着向主任,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个。按照惯例,研究室有了新项目,都会成立研究小组,一开始会由研究小组直接介入,去上面拿项目,一般都是教授副教授才行,普通工作人员没份,别人更插不进手。庄晓然连回家奔丧带休息。有十天半个月,回来上班才几天,没机会进哪个研究小组。也就是说,她根本没资格去北京拿项目。
  主任,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庄晓然有些疑惑,她不是在装傻。她的确没听懂。
  我说得这么清楚。全是中国话呀,你怎么就没听明白呢?向主任收起脸上的兴奋,样子有点沮丧。
  庄晓然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意思。主任,我……我的意思是说您的意思……
  向主任看着庄晓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才说,你看你,越抹越黑。怪我事先没说清,你回去准备一下。跟我去北京拿项目。
  可是我不是研究小组的呀?
  去了,就是了嘛,傻瓜!
  
  七
  
  庄晓然连这次研究的是什么课题都没搞清楚。就跟着向主任到北京拿项目去了。这些年,庄晓然也进过一些不大的项目研究小组。充其量只是比跑龙套的稍强些,但拿项目的差事,就是竹竿横着扫也扫不到她的,因为她还是中级职称,连个副教授都不是,而所里,中高级职称的闭着眼也能数出几十个来。她实在是没有去拿项目的资格。这次,她算例外。
  一路上,向主任没跟庄晓然说项目的事。她也不问。他们坐飞机去的北京,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向主任尽给庄晓然讲各种各样的趣闻,他没时间说正事。庄晓然听着没心思。她心里还惦记着借钱的大事呢,心里琢磨着,趁这次出差,多和向主任套套近乎,把钱的事落到实处。
  没想到,庄晓然的心思叫向主任看出来了。一下飞机。他们打的出租车刚进机场高速收费站。向主任就对庄晓然说,你的事我一直没忘,这不,正往这方面发展呢。
  庄晓然又是一脸茫然。
  向主任又说,晓然,你不会反应这么迟钝吧,你想想,有了项目,就有了经费。这个项目我亲自上,到时我说了算。就从项目经费中。给你借出这笔款项来。
  那研究经费不是不足了么?庄晓然明白过来,心里挺震动,没想到向主任真的把她的事这么当回事。
  嗨,研究的事,本来就是弹性很大的嘛,到时咱们可以节省点人力物力,需要考察的几个点,不去就完了嘛,打几个电话,叫别人把数据给我们收集上来,再从网络上收集相关的资料也是一样的,这不都是你的强项吗。这节约下的经费,先救你的急,等你还上钱后,咱再发奖金,到时谁也不会有话说的,你说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庄晓然松了一口气,兴奋地叫道,主任,你真有智慧。
  向主任一脸坏笑,道,你现在才知道。不过,还不算太晚,今后你可要好好表现哟。如果我满意,就把我的聪明才智匀点给你,啊,哈哈。
  笑声中,向主任给司机说了个地方。出租车把他们拉到离市区很远的香山脚下,住进一家别墅式宾馆。偌大一套带小院子的两层小洋楼里,就住着向主任和庄晓然俩人。服务生放下行李走后。庄晓然心里有点慌乱,可又不能表达出来。便在楼下的大客厅里走来走去,装作欣赏豪华的装修。
  向主任脱掉皮鞋,换上拖鞋,也给庄晓然拿来一双粉色的女式拖鞋,很自然地说,年底了。北京会议多,城里宾馆被会议占满了,只好住这儿。没办法,咱们也腐败一回吧,都是为了工作嘛。既来之,则安之啊。虽说这里偏了点。但安全、清静,不会有人来打扰。去城里办事多跑点路而已。来。晓然,换上拖鞋。让脚放松点。出门在外,可不能亏了自己。你自个选吧,住楼上还是楼下,随你挑。
  庄晓然回身看向主任,向主任正笑眯眯地望着她,那温和的目光之中还带点别的色彩。庄晓然突然间不心慌了。她从那双眯眯笑的眼睛里,已经看出了什么。人家充当的是救世主,早预谋好的,知道你现在最需要什么,哪一块肉最好捏,他的闸门打开,水已经放出来了,你的渠沟还能拦得住水?认了吧,过三十岁,是老女人了,有男人稀罕你,年龄虽然大点,但人家为你费这么大心机,别不知趣。这是迟早的事,早一天晚一天罢了,在这节骨眼上。早解决了早好。只要这一步迈出去。就什么都不怕了。不就是和男人睡个觉么,都经历过两个男人了,有啥可怕的!
  可庄晓然还是放不开,到了床上,都钻进人家怀里了,还扭扭捏捏地挡人家的手呢。她还是得装一下的,不然,太配合了,向老头会把她看轻的。她越躲,向老头越来劲,嘴和手不够用似的,忙得直喘粗气。不一会儿。庄晓然全身软绵绵的,已经配合老头动作了,嘴里还含糊地叫着“不要……”
  事后。庄晓然认为自己无耻到极点。可谁又不无耻呢?男男女女平时都装得一本正经,突破了这一关,谁还能正经得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庄晓然从糟老头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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