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8期

乌纱帽的诱惑

作者：刘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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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将军有句名言：“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不才冒昧，想再续一句：为官不贪官，则天下太平矣。然而，古往今来，想做官的人，做了小官还想做大官的人实在太多了。
　　据《资治通鉴》二零五卷载：武则天当政时，大开杀戒，“先诛唐宗室贵戚数百人，次及大臣数百家，其刺史、郎将以下，不可胜数”。在这种情况下，一位大臣十分担心，说这样下去谁还敢去当官呀，便向武则天进言。武则天听后不急不恼，只是让那大臣晚上再来一次。那大臣听后吓得不知所措，毕竟天威莫测呀。当天晚上，武则天让人在殿台上点了一把大火，黑暗中的飞蛾便纷纷飞来，结果飞来多少，烧死多少，可还是不断地有飞蛾扑来。武则天笑着对那大臣说，这叫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可还是照样扑来。这位大臣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铁血女人的用意，看来只要有高官厚禄，即便有杀头之险，也同样有人去做官呀。
　　为了能做官，不少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良知、尊严、人格、亲情，都可以抛弃，更不要说什么苍生的利益了。唐末的杜荀鹤，他写的诗，不少很有人民性，如《再经胡县城》：“去岁曾经此县城，县民无口不冤声。今来县宰加朱绂，便是生灵血染成。”此诗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黑暗、人民的悲惨。然而，殊不知诗人却是个超级官迷。为了能当上官，卑躬屈膝，风尘仆仆地奔走于巨公名卿之门，向他们献诗赠诗，祈求他们的引荐和吹嘘。有一次，杜荀鹤拜谒梁王朱温，两人坐在一块，天气忽然无云而雨，朱说：“无云为雨，为之天泣，不知何祥，请作诗。”杜荀鹤灵机一动曰：“同是乾坤事不同，雨丝飞洒日轮中。若教阴显都相似，争表梁王造化工。”朱温大喜。不能说杜荀鹤没有才华，然而，他却把这可贵的东西用在了拍马屁上了。更为可鄙的是，朱温却是个乱世恶魔也。一次，朱温在滑州白马驿无缘无故地将三十多名士子全部杀掉，尸体投入黄河。据《唐才子传》言，他称帝后，趁其诸儿子在外的机会，征其儿媳入侍，“帝往往乱之”，可见此人之卑劣。杜荀鹤争表这么一个人的“造化工”，足见其堕落。从替百姓立言到如此无耻，其原因就在于根植于他骨子里的做官、做大官的“毒根”大大发作了，故而才扔掉了良心。纵观历史，像这样不顾耻辱，以其可贵才华而去拍那些卑劣权贵的马屁从而换来一官半职的，何止于一个杜荀鹤。顺便再说一句，朱温后来确实拜杜荀鹤为翰林学士，不过，可怜诗人官运太薄，只五天便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