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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3期

纪录片:在个人与社会之间抉择

作者:时 间  吕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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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谈人:时间,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总制片人
  吕新雨,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
  时间:2000年6月
  地点:北京
  
  八十年代:先锋与探索
  
  吕:你当年做纪录片《天安门》和《毕业》的时候,怎么想到要做纪录片,和当时整个时代的氛围有没有什么关系?
  时:有很大关系。当时想把对人的尊重的想法表达出来。想把对现实观察的态度,依靠纪实的手段来显示我们这一代人独立的思想。因为我们采取纪录方式本身就是社会的进步,是我们这一代人追求的思想,当时是把形式当成目的。
  吕:你们当时就有很大的追求形式的意识?
  时:现在看来好像是形而上了。但是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追求的是一种形式,我们追求的是一种思想。我们是通过我们的作品反映我们的态度显示我们的思想,就是对人的关怀,对普通人的尊重,对事物认识的独特视角。希望我们的纪录为历史留下什么。仅此而已。但那个时候,做到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吕:就目前来说,你的主要的创作年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天安门》带有很大的从专题片转到纪录片过渡期的特点,但是纪录片在后来发展中关键性的因素都已经出现了,比如有一个典型镜头,镜头从皇宫里升起,摇出宫墙,落下,宫墙外是熙熙攘攘的集市,开始对平民生活的关注。这个镜头本身就带有象征意味。作为一个系列片,第一集和第二集最出色。在我今天看来,它还是给八十年代的中国社会的发展留下了一个备忘录。虽然在形式上还带有很大专题片的痕迹,如解说方式和结构方式,但观念已经转变。对于八十年代中国社会的变动,——这种变动直接导致九十年代的性质,在《天安门》里有比较清晰的图景。在八十年代末,你已经以纪录片的形式参与到对中国现实进行描述、分析、理解的过程中,我觉得关注现实还是纪录片很重要的素质。纪录片本身就是社会进程所催生的,主观固然是非常重要的,但主观是建立在对中国现实进行分析和判断的基础之上的,你并没有把你的主观意图凌驾在这之上。进入到九十年代,社会的分化和复杂程度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个人对你的遗憾是你在九十年代的缺席。我一直希望在我的访谈名单中有你,是因为我看重《天安门》和你的其他早期作品所体现出的敏锐、探索和才气。我想了解《天安门》的创作过程,创意是如何产生的,资金来源和运作的过程。
  时:《天安门》是1988年开始拍摄的,当时是在电视台立项,是希望做一个以天安门为符号的民族在今天生活的变化,是通过个体和个性的显示来证明时代的进步,当时是想在1989年新中国成立四十周年播放。四十年前中华民族作为一个民族是独立了,但是作为每一个个体,还存在着个性解放的挣扎,我们想通过这个片子表现个性解放的要求,这是主题。我们反映的是北京人的生活,它跟传统的关系,在现代社会中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以及我们对历史的回顾与总结。但是在那个时期,我们通过影片的解说词,反映了或者说记录了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文化阶层包括我这样的人的心态。选题立项是通过电视台官方媒体认可的,操作过程中是我的个人化行为,我找到了一家赞助单位由他们出资来拍摄,不是电视台投资的,只不过是我利用了这个资源。
  吕:那时你个人理解的纪录片概念是什么样的?
  时:是纪实的,是真实、客观地纪录事物。
  吕:也就是你是重视现实客观性的。
  时:而且是生怕别人说我不客观。一些主观的想法也是隐含在客观的表达方式上。比如最容易出现主观倾向的是解说词,我们就通过引述朱自清的散文,老舍的回忆,郭小川的诗来说明历史上北京出现的事情,而没有采取直接叙述的方法。
  吕:片子中对现场的注重、抓拍,第二集中大量长镜头在北京胡同中的游走,表现对平民生活从窥视到关注的过程,今天看来还是很前卫的。这种表现手法是如何产生的,有没有受到国外片子的影响?
  时:是一步步总结探索过来的。在做纪录片之前,我们对纪录片的修养是专题片带来的,做专题片最重要的是主题先行,然后是主观臆断,再加上人工雕琢,等等。这种做法跟生活本身还有很大的距离,我们是抽象地表达对事物的概念,生活本身很少有机会显露出来。在《天安门》中,我们希望有更多纪实的段落,在拍摄中我们增进了用生活本身来反映生活的信念,就是纪实手段的表达,同时参考了国外的作品,比如说《龙之心》、《中国》。它们的同期声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同期声不仅是一种纪录方式,也是思想的表达。现在看来好像是一种自然的方式,而那个时候是探索的手段,你要想让同期声来说明问题,必须要回答为什么。现在觉得是必然的做法,那时候几乎没有接受的可能,主要是我们长期以来接受的左的思想,主观臆断的意识形态逻辑。我们希望用我们的作品来显示我们有自己的观点。我们还特意在《天安门》的片头上标明我们的主张:我们尊重历史,正如我们尊重生活。这就是我们认识生活的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在今天看来是一种方式、手法,而在那个时候是一种追求,一种主张,是思想。
  吕:这是很关键的。正是因为把形式当成思想来追求,才会有《天安门》。你的家庭对你做纪录片有影响吗?
  时:我的家庭对我的影响是专业上的,我的父亲是一个摄影记者,我母亲在电视台。他们对我在专业的成就感上提供了比较高的要求。我的家庭鼓励我探索,给了我探索的素质,我是在探索的途中遇见了纪录片,后来,就变成主动以纪录片为武器、为思想载体来表达我对社会的关注。我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真理,我认为纪录片是真理,别的都是伪电视。我的革命家庭使我产生寻求革命真理的志向,在这个寻找过程中,我推翻了原来的寻找目标,放弃了他们期望的发展,选择了这种孤独的状态。这是我个人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吕:这个片子是有反叛的,是对专题片那种宣传方式的反叛,有很明确的反叛对象。从形式到思想都是从反面来确定自己的。
  时:我也可以解释为我对纪录片探索的做法。在一个禁忌颇多的行当里,你表达了你追求自由的主张,当然会引起轰动。你的胆量是赢得人尊重的标志。但是当大家都在自由地思考,你的见识,而不是胆量才是最重要的。
  吕:纪录片对你的个人影响是什么?
  时:最重要的影响是我以个人的观点、个人的思想去看待这个社会。用个人的观点,借助纪录片的手段影响别人。能够让我用独立的眼光看待社会问题。在这之前,我是属于人云亦云的那种人,工具型的。或者说,通过拍摄纪录片,使我能够真正接触到社会生活,生活本身对我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我开始思考,作为一个人来说,怎么来生存,他需要别人的理解,而理解的前提是知道和了解这样的生活,打开对他人了解的视野。包括我后来做电视节目,都受到我做纪录片的影响,如办《东方时空》、《实话实说》。在那个特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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