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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4期

对话:喀拉拉的启示

作者:黄 平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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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2001年5月9日
  地点:中国改革杂志社会议室
  参加者:刘健芝 戴锦华 黄 平 孙 歌 许兆麟 温铁军 吴晓黎
  
  喀拉拉邦,位于印度半岛的尽头,一片依然贫瘠,但生机盎然的土地。尽管在中国它仍鲜为人知,但近年来,它已经引起了全世界越来越多的人们的激动、注视与思考。在所谓“后冷战”、全球化的图景中,这一个小小的亚洲区域以其不同的方式和途径,在尝试着还权于民、挣脱贫困与苦难的实践。不仅对于中国,而且对于世界,准确地说,是对广大的第三世界,它标识着“另一种可能”(也就是所谓的“另类”)。喀拉拉的实践,有学者称之为“喀拉拉模式”,这是否是一种模式?它于今日中国有无现实的参照意义?或者说,它对于今日中国构成了怎样的启示?带着这样的问题,2001年之初,来自中国(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菲律宾、印度的一行十数人组成的一个小小的考察团造访了印度的喀拉拉邦,以来自中国内地的学者为主,其中有经济学、社会学、文化研究的学者、作家、纪录片导演、社会工作者。在告别喀拉拉的数月之后,同行的、或关注喀拉拉的中国学者再聚北京,交流彼此的思考与收获。
  
  喀拉拉的参与式民主建构
  
  
  刘健芝(岭南大学文化研究系,以下简称刘):这是我的第四次喀拉拉之行,每次都有新的发现、新的体会。我们现在看到全邦进行轰轰烈烈的民众计划运动,但是,如果没有民众科学运动做了近三十年的工作,奠下民众参与的基石,是不可能出现今天的情况的。民众科学运动为人民计划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个基础,只是作为一个政策从上而下推行,一方面缺乏执行这个政策所需要的大量有训练的人员,另一方面,只靠几个领导人的良好意愿来推行政策,局限性很大。在喀拉拉经验里我觉得非常重要的是,它有民众科学运动的几万名骨干成员,里面有各种党派的人,也有无党派的人,是一个容纳多种政见的民间运动;在其中,较活跃的是共产党人。
  戴锦华(北京大学比较文学与比较文化研究所,以下简称戴):喀拉拉之行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是打开了一个民主想象的空间。在我们原来的知识范畴和想象力的限度内,喀拉拉的民主议程是很难构想出来的。我在目睹之后感受着太多熟悉的东西,比如说村民大会的形式,快乐的农村妇女,热烈的气氛,红旗党徽等等,让我想起五、六十年代中国“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象。这些熟悉的东西引起我一种复杂的心理效应,应该说是不少抵制和厌恶的情绪在拒绝这种熟悉。在喀拉拉事实上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民众科学运动和民众计划的主要发动者和领导人,也是参与者,V.R.、M.P.几乎伴随我们全程。我们走访邦各类政府的官员,走访了计划委员会和发展中心的成员和学者,我们出席了村民大会,邦民众科学运动的改选,访问了一个乡和一个村,尽可能接触到不同层面的人物,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的确为我打开了一个不同的民主想象空间。作为一个人民学者,我所能感到的,是那种氛围,一种自下而上、自上而下的热烈的、充满希望与参与、有展望和前瞻的总体氛围。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系统研究过民主理论,也没有在学理上深入思考过民主命题,我想这其中有我自己所处的学科限定的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像孙歌说起的,民主在中国是一个被高度意识形态化的话题。民主是当代中国的超级神话。另一个原因是,我自己是直觉地——我知道这很糟糕,直觉并不可靠——抵制中国式的民主神话,这个神话的唯一真切的所指是欧美代议制民主。由于这种心理上的抵制,我没有能认真地思考民主的问题,而且事实上根本不具有对社会民主的想象力。
  黄平(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以下简称黄):我们在喀拉拉看到的民众参与式民主的经验,不是短期形成的,而是在民众科学运动长期的工作基础上,比如说扫盲,乡村医疗,等等,慢慢形成气候的。这种气氛某种程度上让我想起中国曾经有过的那么一段时间,知识分子走向基层,进行民众动员的情景,虽然中国那时的群众运动有太浓的政治运动的色彩。是什么使得喀拉拉普遍还比较贫穷的乡村有生气、有活力的气氛能够持续下来?我想,在于喀拉拉有那么一些有志、有心人。在某种情境或关系里,这些人能发挥作用,否则就不一定。我们在喀拉拉“发展研究中心”见到的那些人,基本上是学者型的,而在喀拉拉的那种情境里,他们与基层社会有很密切的联系。这样的东西,形成气候是不容易的,破坏起来也许会很快,就如我们的圆明园,毁掉它也就一眨眼的事。
  孙歌(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以下简称孙):喀拉拉的尝试对于我们来说,它提供了一种想象力。而想象力通常不是直接能够落实到具体事物上去的,尽管它可能有效改变你对于事物的感受能力。喀拉拉经验激发的想象力包含了多方面内容,一个方面是实际运作。比如说扫盲运动和医疗,谁先谁后,还有生态,妇女解放,这样一些问题。同时在一个结构里头,它可以调整我们到目前为止对每一个孤立问题的看法。因为如果我们给所有这些问题一个整体的结构,我们是否可以说,这些问题本身就是在建构一套民主程序。另一方面,就是通过民众科学运动我们是否有可能重新审视有关“民众与vs识分子”、“生活经验vs理论”这样一些二元对立。这个运动作为重新结构政治的主体性力量,是人民的又是知识分子的,是感觉的生活的又是政治的理论的。它建立了一个思维、感觉、各种各样东西集合的一个层面。我们还没有一种理论来有效揭示它的内容。事实上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讨论它和我们的关联性。
  许兆麟(“社区伙伴计划”项目,以下简称许):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看,即放下关于未来的理想制度应该是怎样的讨论,而是从现下的格局中探索能做成长远影响的可能实践。长远的影响既意味着不能缺少政府的参与,又意味着不能缺少民众的参与。在现下的格局下,这两者一面有其互相合作的必要,另一面亦有其难于协调的需求和位置。换句话说,民众科学运动是在这样的不能避免的矛盾张力下为开拓出路而汇集智慧,表现出来的就是两条腿走路。在长远的问题上,通过主动策划具体方案和提供关键的经验和专才,争取政府与他们合作;在涉及民众当前的生计问题上,则从民众的需求和立场出发,抗拒来自官方和财团的要牺牲民众利益的压力。前者意味着承认以现在的制度为前提,并积极参与代议民主制争取战略位置。后者意味着通过局部区域的民众积极参与的具体民主操作方式,以发挥民众的创意和团结力量来面对当前的困境。从这个方向来看,这样的两难张力,尽管不能避免,也不能彻底解Q,却能确认两条腿走路的实践艺术上形成产生新力量和新机会的互动关系。
  孙:它跟我们习惯的那些图景的实际内容是不一样的。就是v.R.讲的,他们关注一个小的区域里的自治,他强调那个区域之小,只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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