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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6期

小剧场与大社会

作者:黄纪苏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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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者:黄纪苏(以□为代号)
  北大中文系部分学生(以■为代号)
  
  ■:我知道黄先生是做小剧场话剧的,我想问一个问题就是,小剧场话剧这种形式,它和你想要质疑、要批判的资本主义市场之间,有一个非常对立的关系,因为本雅明曾经说过一句话:“小剧场话剧是资本想永远统治世界的一种形式”,你对他这句话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这实际上不仅仅是小剧场的问题。我们做《切·格瓦拉》,包括原来的《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也包括和孟京辉他们搞的《爱情蚂蚁》,在做这些戏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论我们用大剧场还是小剧场,不论是用杂文,还是用散文,还是用诗歌,或者用任何一种艺术形式,任何一种思想方式,对资本主义进行批判,对剥削、压迫的社会原则进行批判,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个体系里面。我们一边要反对这个东西,一边又要使用这个东西。做《爱情蚂蚁》的时候,我就提议过,咱们能不能在舞台下面也搞一点社会试验呢?能不能在演职员临时凑成的小社会中,实现一点我们的社会理想呢?比如说建立一种别那么杀气腾腾的社会关系?人家会说咱们是在做戏,说你们这帮人矫情,那咱们演一回戏又何妨呢!演总比不演好。当时是1997年,这个建议也没人理睬。后来1998年演《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我又提出来,也没能实行。但是我后来听说,1999年孟京辉他们在演《恋爱犀牛》的时候,搞了赢利的平均分配,不论作曲、编剧、导演、演员,挣了钱大家平均分。张广天在那个剧组里,据他说,大家对这种分配方式皆大欢喜。当然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粗糙的办法。尽管粗糙,它颠覆了人一平等必然散伙的神话。后来在做《切·格瓦拉》的时候,我们就明确提出集体创作,用这种东西来对现行的一些东西进行批判。我想台下的事情其实比台上的更重要。台上什么都能实现,台下就难了。我们的集体创作包含两层含义,一是从创作上废除各种中心制如导演中心制、编剧中心制、演员中心制,大家一块来参加。因为戏剧是综合性艺术,本来就是集体创作,应该调动所有部门的才智和激情。其实张艺谋陈凯歌的电影不都是集体创作么?怎么干活的时候是公社,分红的时候就剩某位个体户了?孟京辉的戏剧也是集体创作。我们所以要强调集体创作,就是看不惯社会把正当的分工、没什么大不了的差别转化为一种剥削压迫的等级制。但我们这次探索,并不很成功,对于合理的分工缺乏足够的认识。费了很大的力气,费了许多周折。就说剧本创作吧,按集体创作原则,由我先写出来,然后大家从舞美、音乐、灯光等角度一幕幕进行讨论。我写完第一幕,大家来讨论。写完第二幕,等大家来讨论,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多月没人来,心情极坏。后几幕我索性一股脑写完再说。再比如导演,先说大家一块导,不能说各方面没有出好点子,但鸡一嘴鸭一嘴莫衷一是,弄得演员都要起义了,最后还是由张广天负责完成。我想这个东西以后还是可以继续探讨继续试验。集体创作的第二个方面是经济上平均分配,也就是大锅饭,不分岗位,一律拿总收入除以总人数,大家都很高兴。资本主义的商业体系已然成为了社会的主体,我们对社会主义进行重新阐发,对资本主义进行重新批判,应该不仅仅在理论层面上,而应有更多的生活实践,做一点一滴的改良工作。但我们在实践上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也许进行价值观上的宣传才是更现实的。有很多人都问,“你们既然在批判资本主义,为什么还要赚钱?为什么还要卖票,还要分三六九等的票价?”这其实是一种无奈或悖论,我们是在资本主义商业框架里运作,如果民工都看得起戏,我们还用演宣传平等的戏么?
  ■:小剧场的理解和大剧场不一样,和街头剧、广场剧更不一样,不一样当中有你刚才提到的票价,消费方式,消费对象,以及小剧场运营的策略,都会非常不一样,它的消费定位针对的显然是有点空洞的所谓白领,所谓的中产阶级,或中产阶级以上人士,这是我想问的悖论当中包含的第一点。在这里,我想提的另一个问题是,黄先生已经理智地看到了我们对整个社会的批判,应该寄托于一种渐进的、改良式的改变中,我们在批判的过程中,很明显应该有一个限度的问题,在学术与政治,现实与梦想之间有一个限度,这样一个度在思想的引路者那里,有的人是清醒的,有的人是不清醒的,或者说是过于激烈的。
  □:这里就有一个如何看待激烈的问题。在好坏不分、是非不明、吞吞吐吐成为表达时尚的时代,极端在功能上有它的合理性,当头棒喝有它的意义。对于某些丑恶现实的批判,措辞不激烈一点,音量不大一点,谁也听不见;需要大声疾呼,因为不但话筒被人家把持了,耳朵都被改造了。当然在学理上,好多事情都在未定之际,大家尽可以讨论。这里又牵涉到一个知识分子角色问题。知识分子有两重性,一方面他为邻近的社会阶层代言。当然有人不同意,说你有什么资格代言。唇亡齿寒、兔死狐悲,这还需要资格么?另外一重性在于理性。知识分子也是理性的思考动物。他这些天读了罗尔斯,是一种想法;过几天读了哈耶克,又有另外的一种想法;再过两天看《南方周末》的长篇报道,又有些回心转意。在学理层面上,知识分子的确有不少沟通的余地。话虽这么说,但也不大容易。随便举一个例子,1980年代我经常关注一些史学辩论。我发现双方表面上就一些概念争得如火如荼,但仔细一想并没有真正交上手,因为他们对那些概念的定义很不一样。这就好像立交桥,南北向和东西向的车好像应在一个点上相撞,但因不在一个面上,其实各行各的。“革命”、“人民”这些概念,就像公共场所,谁都要堆放自家的东西,只好各说各的。将来世道平静了,大家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讨论的。
  ■:黄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我对左派、右派这些都不是非常了解。我在看《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的时候,当时感觉这个戏跟达里奥·福原来的戏有些差别,不仅仅是中国版本和意大利版本的差别,主要的是将原来的政治批判更多地转向了文化和社会的批判,有滑向自由主义的倾向。不知为什么产生这种情况,向您请教。
  □:我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你说它滑向了自由主义,可能咱们对自由主义的定义有点不太一样,这就是刚才说的问题。再说第一个问题,达里奥·福1997年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投资商赶紧来引进这出戏。但是剧本实在让人读不下去,盂京辉希望我把中译本在文字上润色一下,使之比较接近北京观众的口味。后来发现问题不尽在翻译上。这个剧本,第一,非常政治,非常时事,非常意大利,有很多东西,读着都头晕,就别指望观众能听明白了。大家如果对意大利的当代政治不太熟悉,看起来必然一头雾水。第二,达里奥·福集编剧、导演、演员于一身,他是个非常天才的喜剧演员,他这个戏具有非常强烈的个人风格。这样的演员在中国可遇不可求。所以看完剧本后,我就想,是不是给它改编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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