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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6期

新千年诗歌精选之三

作者:辰 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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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子
  
  这地方已经一文不值
  水泥厂,加油站,阴影带着可疑的气味
  压住了一亩一亩的冬麦。
  土地,这被遗弃的母亲,
  吃了太多的农药,脸色蜡黄。
  
  光秃秃的小树林里,
  斑鸠的叫声,仿佛临终的呼喊。
  令人胆寒的虚幻。
  
  风暖了。空气中淡淡的氨,
  是这里最后的一点点气味。
  一头猪冷漠地跟在汽车后边,走进傲慢的城
   市。
  
  唉,命运终于给了严峻的安排。
  当思乡的斑鸠从光秃秃的树林飞走,
  它揪心的叫声会让一亩一亩的冬麦因悲痛而生
   锈,死掉。
  
  平淡的一天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我揉着酸痛的眼睛,
  面对一轮色情的满月,
  我忘记了我正在消磨掉的卑微的生命,
  仿佛我可以和它平起平坐,
  因为我对它已没有一丝欲念。
  
  多么平淡的一天,
  没有发疯,没有政变,
  我吃到了西瓜,喝到了啤酒,
  还用扫帚清除了那些让我生气的垃圾。
  
  杨子,现居广州。
  
  
  目击(外二首)
  刘洁岷
  
  轻柔的发梢被吹拂着
  我觉得那个女人住在一间有风的房子里
  
  我觉得那个搭车的男人是我
  天门渔薪乡间的老姑爹
  只见他一封书信握手里,长吁短叹
  
  别了,那个伤感女人她转身、下楼
  去酒吧喝酒,歌厅唱歌了
  
  透过眼泪和呕吐的眩晕
  我姑爹他们没有权利用睡眠的方式
  来度过无奈的时光
  
  孩子们在树上探头探脑,伸出小手
  但并没有揪光行人的头发
  这意味着许多许多事
  不应该被谈论
  
  意味着需要更多快乐或悲惨的场景
  使街上每个人停下来呵
  轻轻发出惊叫
  
  网速极慢的夜晚
  
  我是个驾驶无证“摩的”的邋遢男人
  我已拉家带口,但未婚
  或读中专也拥有学士博士文凭
  我的身份是我(“西门家的猫”)在夜晚
  所载乘客的身份
  
  她是一家网速不快网吧的老板娘
  她拥有屋子,和自己的生意
  她(“逆光蝴蝶”)因为容貌丑陋,显得
  年岁偏大,有时又偏小
  (她有一套“甜言蜜语”软件)
  
  她难道会对我,我难道会对她
  有吸引力?只要你在今夜,今夜的零点
  放弃你多年来的沉默,并
  加入我们极慢的交谈
  就能知晓这其中的奥秘
  
  野猪林
  
  大雪飘,扑人面
  我们常常相遇在时间和地点
  不统一的某个郊区,那里
  朔风阵阵头骨寒
  
  荒村沽酒慰愁烦
  放风筝的醉汉,迷路的
  高个子攀岩人,那个
  容易上当的小酒馆老板
  在酒瓶上刻下标记
  
  望家乡,去路远
  别妻千里,总之摆脱了
  邮递员的跟踪
  
  彤云低锁山河晚
  疏林零落,就把早年的
  方言用盒子装好
  埋在流水中
  
  空怀雪刃未锄奸,叛国者
  在一阵剧痛中咽下
  他的仓皇,西风、大雁
  和我,我是
  蹲在街口等待来客问路的老人
  
  刘洁岷,现居武汉。
  
  
  夜行记(外三首)
  庞培
  
  究竟是风冷,还是汽笛声冷?
  
  汽笛声又响起,仿佛江面上有一个水流组成的偏僻村落,
  今夜所有的旅客,出门在外的人
  都属于一个不知名的村落
  黝黑
  波涛的祠堂门,被星空叩响
  ——夜要来造访吗?
  (我早年的贫困、少年的梦想,被挂在霜冻的芦墙头。夜空皎洁,是灵魂最初的足音……)
  
  水的村落里,波光粼粼的姓氏。
  
  雨,情爱
  
  雨是一名肖像画家。
  春天的雨,是着色最早那几笔,
  崇拜,惊喜——寥寥数笔,
  勾勒出乳房的天真,
  迷乱、白皙的人体之美。
  
  当雨水饱涨少年的情欲,
  女人的身体里也有孩童般稚气的眼泪……
  一切氛围、意味、夜的感觉,
  都像电影里的对白:
  “……晚上,她早早上了床——”
  
  像一部旧纪录片:
  《可可·夏奈尔》
  一名了不起的法国女人,
  片长仅25分钟——
  
  我就像是活在黑暗深处的一份晶莹里……
  又仿佛,有人在风狂雨急的窗前,
  在雨中,辨认出他一生中的最爱:
  湿淋淋的青春,孤寂,迷乱。
  
  雨中
  
  雨中有一根电灯拉绳,
  有旧的日历,故友
  来信:
  “早春,河面闪烁浮冰,我赤脚经过田野和课堂——
  房子风大……,漏雨。
  弟顿首。”
  ——发黄的纸上泛现异样的忧伤。
  
  雪何时
  
  雪何时落下来呢?
  白色寒夜中的光亮,童年
  门窗上的“悉索”声,
  有着亲吻一样的色泽,骨灰一样轻。
  
  庞培,现居江苏江阴。
  
  
  车灯
  朱朱
  
  Ⅰ
  离车身几步远一个老人
  站在大树下,脸庞已入夜,
  衣裤的皱痕和泥斑沸腾着灯光。
  
  这一阵灯光很快消歇;
  汽车又翻过一条横跨路面的水沟,
  加大马力后它很多的部件像铃铛一起在响。
  
  然后,看见一道休眠的栅门内
  在井边洗脸的女人,
  立在一旁的鹅吃惊地缩了一下脖子。
  
  路的拐角处杂货铺送来的光
  恰如童年时那样温暖,
  而且,硬糖的甜味开始弥漫于周身。
  
  唯有车灯的光柱懵懂地
  在这不仅是晚秋的空气里刺戳着,
  它怎知道听牛群的哞鸣能测知一堵墙的厚度?
  
  Ⅱ
  另一次晚归时
  我看见车灯直如一把尺子,
  丈量着这片土地。
  汽车的轮胎滚动中是一双裁缝的手,
  面对一块黑布的巨大尺幅,
  尺子太短了,只有分段地进行。
  如此地,我就像那个裁缝
  默记着,驶过的地方
  黑暗又降临,等于布被量过的局部
  手和尺身的印痕自动地平复。
  完美的裁缝大脑记住了每一段;不完美的
  大脑被搅晕,还要折回来
  重新丈量。而我就是那不完美者,
  就是学徒,被斥责说,“最简单的事你也做不好”;
  起码我以笨拙面对真实。
  
  朱朱,现居南京。
  
  
  夜色
  清平
  
  1
  从昏暗到明亮,只有一条线。
  不可能被扯断,终于扯断了。
  那趣味,哗啦啦一片。
  听呵,这一条引水渠
  完全把享乐留给了自己。
  不远处,一家小酒馆有着
  十几个诗人,一点点隔绝。
  大地的恩怨从北京
  到广西,辽阔的混乱成就了宁静。
  这使我想到,生活是快乐的。
  一整夜不了解,
  奇异的均衡性,
  无边的,对于阴暗象征的放弃,
  年长的牵挂,年幼的无忌,
  都有这一条引水渠做保障。
  
  2
  他老了,丧失了悲惨的权利。
  死亡像一根橡皮筋那样拉长,变细,
  担当了氧化剂,得不到回报。
  寒风中,睫毛结了冰,
  一团烈火在心中。
  他看见蔚蓝的月色下
  翠绿的知更鸟敛翅低飞,
  辽阔的大地一片赤红。
  邪恶的青春啊已将回到他
  衰老的身体……他将按照
  神的旨意去犯罪。
  这世上已无人能将他阻拦。
  
  3
  风停雨歇,夜幕在下沉。
  大片的灯光畏惧着上升。
  到了暮年,一个人不得不
  从一扇窗摄取往来的一切:
  雄狮带领着儿童,蜜蜂缠绕余生……
  多狭窄的甬道呵,
  他的骨骼理解地侧过身。
  大路货的金黄和
  乌云的倩影留在了记忆中。
  他曾不停地说“不”,
  如今已成对峙的河流。
  奇妙的往昔仿佛来自
  那些素昧平生的乌托邦之徒,
  他的嘴却分明说出了
  “落后的电灯更加落后
  因特网要步它的后尘……”
  
  清平,现居北京。
  
  
  离别之歌(外一首)
  费立新
  
  1.
  离别是最后的一道菜,被时间
  这位肮脏的厨师端上桌面。
  杯盏狼籍的夜,一些人已经喝醉
  如畅饮晚风的玫瑰
  另一些人在流泪,似乎在追悔。
  而你,在众人的喧哗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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