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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3年第6期

新千年诗歌精选之四

作者:莫 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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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周围的白雪一致
  与他们清心、寡欲的生活一致
  
  羊群
  
  苍穹下
  黄土上
  一个农夫撵着一群绵羊回家
  农夫衣着褴衫,步履沉重
  三个孩子还被反锁在家里
  无人照看
  他面无表情地只知道往前赶,往前赶
  黄昏里
  那些被剪去身上毛的绵羊
  露出鲜红的肉来
  丑陋极了,可怜极了
  它们配合着农夫沿着小道往前赶,往前赶
  越走越荒凉
  并不时地停下来
  低头啃那些路边更为卑微的小草
  
  夏至
  
  寂寞的夏天到树林里走走
  一条小河从林中穿过
  那对在此护林的老夫妇
  在这里安营扎寨,盖下房子
  他们养下的一群鸡
  也在林中漫步、觅食
  他们老俩口幸福极了
  每天早出晚归下地干活
  而他们的茅屋也将紧闭着
  门口的狗已不知去向
  我坐在石凳上等候他们
  已是黄昏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他们的鸡已回到巢里了
  他们的狗已回到家里了
  他们老俩口到哪里去了呢
  
  辰水,现居山东苍山。
  
  一个省的孤独(外三首)
  大卫
  
  在北京,常常觉得我的心
  是风中的一片树叶
  稍不留神
  就会被一阵更大的风
  或者更小的风
  吹落下来
  
  有时在马路边瞎逛
  没有谁知道,家人不在身边
  我比一根废弃的铁轨还会生锈
  
  我承认我是孤独的
  在偌大的北京城
  我这个异乡人的孤独
  不是一个县的孤独
  也不是一个市的孤独
  夜幕降临的时候
  在这套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到处弥漫着的,至少是一个省的孤独
  
  给自己或者给另一个人
  
  一个无所事事的上午
  也是庸俗的上午
  没有风
  树叶绿得无聊的上午
  不会有人敲你的门
  除了那个收水费的
  
  无烟可抽的时候
  想别人还不如想自己
  如果闭上双眼
  你会不会从一千公里之外来到我的面前
  把一个字说出来是多么的难
  忍,是可耻的
  忍不住,是更加可耻的
  
  又一枚叶子飘落了
  像上帝的一个眼神
  对谁都是凛冽的一瞥
  你可以想象一下我蜷缩在沙发里的模样
  除了发呆
  我无话可说
  除了衰老
  唉,除了衰老,我无事可做
  
  想象我走在北京大街上
  
  我想我应该背着大大的包裹
  像每一个进京的外省青年一样
  阴沉沉的天气
  并不比我蓬乱的头发
  好到哪里去
  
  就像一滴血找到了心脏
  一根手指挠到了痒
  北京,我该用什么样的脚步
  丈量你正在拓宽的大街
  正在拆除的小巷
  哪一张床铺接纳我的睡眠
  击退饥饿的
  又将是哪一只粗瓷大碗
  
  如果你的地方太挤
  那我就更多地
  选择站立,也许
  我那两只42码的脚
  将会创造一个最低的
  人均居住面积
  
  在你的大街上,如果
  我起步奔跑
  你将会看到一头猎豹
  矫健的身影
  是风的又一个比喻
  如果我突然摔倒了
  北京,你会感到疼吗
  
  小草要小到什么程度
  
  小草要小到什么程度才能称为小
  
  面对身上的泥土与石块
  哪怕错过春天与蝴蝶
  也要发芽……
  
  再大的海风也能把它
  吹成一滴水
  一场大病只是始于一次
  未治愈的感冒
  呻吟再小再细成一根针
  一些人什么样的疾苦之声
  才能让另一些人感到微微的疼
  
  把一篇文章比如小说、新闻、政论拆开
  它只是一些句子、词、标点
  甚至用错的语法和口气
  小草要小到什么程度才能小成种子
  就像我面对什么样犀利的刀锋
  才能怯怯地说:我怕!
  
  大卫,现居北京。
  
  吹进身体里面的风(外四首)
  伊甸
  
  小时候,风能吹倒我的身体
  但吹不进身体里面去
  
  长大后,风吹不倒我的身体
  却能一点点吹进身体里面
  
  中年时,风吹进了骨头
  有时我听见骨头里飞沙走石的声音
  
  风正在一点点吹进我的灵魂
  等到灵魂灌满了风,我要在灵魂的壁上
  
  戳一个洞,“呼——”
  把自己的身体吹得杳无踪影
  
  角落
  
  相对于“中心”而言,角落的地位
  等于一粒灰暗的泥土
  一粒泥土的呼喊和祈祷
  谁会俯下身来倾听?
  
  但一只野蜂的命运
  肯定比动物园的孔雀更富有戏剧性
  谁心甘情愿被冷落,被遗忘
  谁就赢得了自由
  
  热闹是一种病,孤独
  是最美的故乡。世界在疯狂地旋转
  你要抓住诗歌这个扶手
  在角落里站稳
  
  11月
  
  这胆怯的、无人爱怜的小老鼠
  时光身上被遗忘的
  一根毫毛,落叶飘在河面上
  小小的冷风一闪而过……寂然无声
  
  11月,这世上最谦卑的女仆
  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向冰雪走去
  她不歌唱,不呼喊,连流泪也
  悄悄地,悄悄地……唯恐惊动了
  高潮过后正在休憩的大地
  
  在荒芜和孤寂之上,11月的开垦
  不合时宜。脸色发紫的不仅仅是枫叶
  还有那流浪在外的人,伤风咳嗽的人
  把撕碎的情书撒向深渊的人
  
  11月,迈动你两条纤弱的腿
  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前走吧
  
  蚱蜢
  
  从这棵草跳到那棵草
  就好像人从青年跳到中年
  从中年跳到老年
  人跳得多么沉重,还要发出一些
  虚无主义的长吁短叹
  蚱蜢跳得多么轻盈,多么骄傲
  好像整个世界也在跟着它跳跃
  
  整个下午我躺在草地上
  呆呆地思考一个天大的问题
  ——我要做一只蚱蜢呢还是做一个人?
  
  问秋天
  
  秋天,这高傲的贵族
  向什么人学会了浮躁?
  
  风跑得那么急
  是要去抢渐渐干涸的河流
  最后的一滴水吗?
  
  霾伸出无数双灰黑的手
  把天空拉得愈来愈低
  是不是想把它
  塞进自己的口袋?
  
  那洁白的、沉静的霜
  被流放到哪儿去了?
  
  秋天,你把自己的灵魂
  流放到哪儿去了?
  
  伊甸,现居浙江嘉兴。
  
  反诗歌(外一首)
  臧棣
  
  几只羊从一块大岩石里走出,
  领头的是只黑山羊,
  它走起路来的样子就像是
  已做过七八回母亲了。
  而有关的真相或许并不完全如此。
  
  它们沉默如
  一个刚刚走出法院的家庭。
  我不便猜测它们是否已输掉了
  一场官司,如同我不会轻易地反问
  石头里还能有什么证据呢。
  
  从一块大岩石里走出了
  几只羊,这情景
  足以纠正他们关于幻觉的讨论。
  不真实不一定不漂亮,
  或者,不漂亮并非不安慰。
  
  几只羊旁若无人地咀嚼着
  矮树枝上的嫩叶子。
  已消融的雪水在山谷里洗着
  我也许可以管它们叫玻璃袜子的小东西。
  几只羊不解答它们是否还会回到岩石里的疑
  问。
  
  几只羊分配着濒危的环境:
  三十年前是羊群在那里吃草,
  十年后是羊玩具越做越可爱。
  几只羊从什么地方走出并不那么重要。
  几只羊有黑有白,如同这首诗的底牌。
  
  纪念戴望舒
  
  一株植物举着他来到半空中,
  像协商好了似的。
  那里,雁群刚刚飞过。
  几朵闲云舔着悠悠——
  就好像它是一个狡猾的词。
  
  天气不是很好,
  所以,我不能肯定那植物
  是含露的丁香
  还是貌似忠厚的棕榈。
  非此即彼?似乎也能抵挡一阵子。
  
  至少有一次,新婚
  如同在湿滑的坡地上挖猫耳洞。
  一把情欲。周围全是莫名其妙的经验。
  自我像邻居。点拨时,高贵具体如
  一次选择:只伤感,不伤心。
  
  生活早已是一座冰山,
  诗人的生活尤其是——
  而宇宙就在附近,忽冷忽热。
  大爆炸已很能说明问题了——
  心灵是一次正直加上三次转折。
  
  半空中还有座白色建筑
  也曾是突出的借口——
  它常常被误认为一座塔,满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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