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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5年第6期

为爱而来

作者:熊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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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爱而来
  如果不能成就爱
  此生我们将遭遇不幸
  如果不能成就爱
  我们将在彼岸遭受审判
  ——罗扎诺夫
  
  陈蔚病逝快两年了,有关我们的故事我本来不打算再写的,为了不能完全释怀的隐痛。
  很多朋友说,你们的爱情是一部传奇,摩罗甚至以为,陈蔚的追求是物欲时代的一种异数,有着精神人格成长的启示。我的和尚师父说:“陈蔚是为你而来,为了成全你的解脱。别人是拿你没办法的,你这个顽固的家伙,只有她。”有的出家师父坚信她是菩萨,更有说她的相貌有空行母的特征。凡此种种,令我不得不对我们的往事有一些交待。这也是一个机会,以便陈蔚年轻生命的暂别于别人是一个祝福、一类感奋、一种启发。或许,这也是我对陈蔚再诉衷肠的好时节,记得两年前的今天,她还住在香山塔后身治疗,那是“非典时期”,“非典”没有让我们觉得害怕,但是她的愈发深重的病情,却是令我忧伤,也令她痛苦和烦恼。
  去年为我母亲守灵期间,恍然梦见母亲对许多人说:“我为爱而来,也为爱而去。”在一个幽暗的广场,母亲的表白坚定而平和,用母亲的这段话作为这部传奇的标题是适宜的,陈蔚当会以为准确。
  杨朱说:“知生之暂来,知死之暂往,故从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以前我是不太愿意从心而动,也时常违背自然所好,因为忌讳太多。现在知道真实实在是很可爱的,而我们的忌讳常常是一种自欺,好自然所好,乐自然所乐,苦自然所苦,甚好。如此,下面的文字才会有平实的品格,我的勇气的增长是不能没有这种品格的。
  
  那条深灰色的围巾
  
  1997年12月,一天友人王少波、刘宪立等到北大小东门晋大哥的小饭店,他们带来了一个很大的蛋糕,为我过三十岁的生日。我喝了很多二锅头,不知不觉就喝得不省人事。等我被呼机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睡在圆明园湖心岛上张惠生的木屋里。是俞心焦呼我,叫我到北大西门的蓝月亮酒吧,说是上海作家蒋齌文明天就要回上海,想与我见见面。我的酒劲还没有完全消退,头晕晕的,但我不愿拒绝那位从未谋面的上海作家的盛情。等我打的到酒吧,已经是午夜一点左右。
  在蓝月亮酒吧,我要了一杯水。在座的还有一位女孩,头发短短的,眼睛大大的,身着灰黑色的长裙,身材高挑,眼神里有着很热烈而略带忧郁的光芒,这光芒被一层雾笼罩着。不知是不是因为我酒醉,我感觉这似有若无的光芒在探询我,环绕我。一见面,这女孩就说:“你像五四时代的人,啊,不,不,应该更早一些,像是康梁时代的人。”那时我一头长发,一身酒气,满腔豪情,这女孩的话一下就让我与她拉近了距离。俞心焦介绍说,她是来自杭州的服装设计师,代表所在的台资公司来北京参加国际时装博览会,叫陈蔚。交谈一阵后,陈蔚拿出相机为我们照相,我很大胆地邀她与我合影,她很配合。在这种场合,我还是第一次搂着一位漂亮女孩,我向来有些害羞和自卑,从来不敢如此放肆的,这次居然心里毫无忐忑,也许是酒的作用。分手前我与陈蔚互留了呼机号码。
  那时我忙着文化交流文化活动的一些事情,也就很少顾及这次艳遇的进一步开展。没想到,三天以后的一个傍晚,陈蔚打来电话,邀我陪她晚上看时装展示。当时我很为难,有些迟疑,因为我那天另有约会。她说,你给我两个小时好吗?我再无法不领情。
  当我赶到陈蔚所住宾馆的房间时,她已经为我泡好了一杯咖啡,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享受着这突然到来的温暖,几乎不敢相信这温暖的真实性。她说,我为你买了一条围巾,“看你穿那么大的衣服,脖子上空空的,一定很冷。”我立刻就确定这温暖是可信的,乃顺势撒娇说:“我不会戴围巾,你帮我戴上,可好?”她很仔细地为我戴上围巾,那是一条黑灰色的中间带着许多斑点的围巾,戴上很庄重大方。从那以后,我一直保留着这条围巾,也保留着那时的美好记忆。她的眼神有一瞬出奇地发亮,直勾勾地望着我,我感受到了青春女性热辣辣的欲望。
  在看时装展示时,陈蔚一边用相机拍资料,一边不时蹭蹭我,我知道这个女孩真真切切地在召唤我了。所以在离开展示厅时,我就说我们再到一个朋友刚开不久的“不插电酒吧”坐坐,她很欢快地答应。蹦蹦跳跳的陈蔚与我穿过新疆街时,她请我吃了好几串羊肉串。她告诉我,八岁以前一直生活在乌鲁木齐,好久没闻着新疆的味道了,那些羊肉串真香。
  在不插电酒吧,我们喝了很多扎啤,她还请人为我俩照了几张合影,她说在杭州时从友人处读过我的文章,很喜欢甚至是激赏,所以来北京后就想认识我。看来,我已经被这个大胆的女孩爱上了。
  又过了一两天,我邀请陈蔚到京郊的东湖片山家玩。下午,迎着耀眼的冬日的太阳,陈蔚踏着积雪,一边呵着气走向我,我第一次发现她的挺拔中有着太多的婀娜,听着她的吴侬软语般的款款雀跃,我的被哲学多年封存的感性在苏醒。
  在片山处我们聊得很晚,陈蔚也没打算回去,片山笑着说:“看来我只有学习雷锋一次了。”片山到附近的一个画家处借宿。不巧,那位画家的女朋友正好在,片山懊恼地回到房间,与我围着火炉瞎侃,而陈蔚在床上独自安眠。到了半夜,片山不忍,说老熊你也睡吧,我一个人看看书。我躺在陈蔚身边,一个人盖一条被子,没去搔扰她的安宁。而且在片山不时咳嗽的房间中,我也浪漫不起来。凌晨5时左右,马哲很夸张地敲片山的大门,说是与一女孩泡一晚上没有结果,老远跑到片山这里投宿。“冷死啦!”马哲一边吆喝着,一边就要上床睡觉,我只得乘机滚到陈蔚的被子里,与她挤在一起,觉是无法睡啦,我搂着陈蔚,她也默然地回应着与我交缠在一起。没有话语的欢情,克制着的激荡,我与陈蔚一下子没有了任何距离。
  第二天,我带陈蔚到圆明园张惠生的住处,张惠生新婚不久,此时正好带着新婚娘子回家,他租的房子里外两间,外间是音乐人洪斌住,里间我暂时借住。晚饭我们三人在一家小饭店喝了一瓶二锅头,然后在圆明园的湖中溜冰漫游,陈蔚在冰上尽情舞蹈,然后气喘嘘嘘地唱歌,还跟我吹口哨,我们把《教父》中的主题歌吹了一遍又一遍。“我快乐极啦,这是我一生最快乐的一天。”回到房间后,我们意犹未尽,又买了一些小吃和一瓶二锅头,继续喝酒。没想到陈蔚喝醉了,呕吐了好一会,然后她睡着了。洪斌把我好一顿大骂:“你这个笨熊,你把自己的美事给坏了。”陈蔚曾告诉我她平时极少喝白酒的,我是得意忘形,让她灌了那么多的高度酒,惨啦。
  当我收拾干净陈蔚的呕吐物后躺上床,面对醉得一塌糊涂的她,已经没有了情致。不过我忽然灵机一动,把她脱得一丝不挂,欣赏了一会她白净光滑的美体后,不敢动手动脚。这是我许多年来睡得最安宁甜美的一夜。陈蔚天亮醒来觉着身上光溜溜的有些惊诧,我告诉她:“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就想看着你,当然也为了你醒来后方便。”“方便什么呀?”她娇嗔着与同样一丝不挂的我翻滚在一起。这是我们的初夜,准确地说应该是初晨。
  美妙的晨光刚刚过去,陈蔚说她要走了,她就要回杭州。
  为了上车方便,最后一夜我们是住在西坝河刘年与莲子的住处。当时只有莲子在家,我装着与陈蔚好像只是普通朋友,怕莲子骂我太风流。我有一个小秘密,莲子的一位朋友爱上了我,我们在一起有过不多的几次亲密接触,当然那是无望的爱情,她并不属于我的世界,不过是偶然的好奇,我的流浪生活是很难让女孩真正进入的。
  汽笛鸣响,陈蔚走啦。落寞的我在想,也许只是又一次萍水相逢,不去管这件事了。没想到过了不到一个月,陈蔚打电话给我说:“我想到北京工作,我已经决定了。”我试探着问:“与我有没有一点关系?”陈蔚大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不为了你,我到北京干啥?”有一晚,我梦到陈蔚化为一道绿色的光流融入我的身心,我舒畅幸福得欲仙欲死,这次神秘的体验后,我确信,陈蔚是我的女人,我最亲最亲的女人。对爱情,对汉族女性的爱情,我一直是心存疑虑的。很多年来,我因为对汉族势利文化的痛击,以及对流浪生涯中遭遇的汉族女性的怯懦庸俗的深恶,一直是一个悲观的怀疑主义者,我的理想是找一个异域的异族女子,老死异域。感谢陈蔚,粉碎了我的偏见,让我见证了商业时代汉族女性的高洁和神圣,像地底的一股暗流,仍然奔流不息,隐秘地抵抗着中国人精神的颓势,柔婉而坚韧,卓绝而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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