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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5年第6期

建筑的抄与超

作者:刘元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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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老话将建筑形容为石头的史书,不知这是否从流传的角度而言。我非常尊重那些得以流传下来的建筑,在我看来,既然能够流传下来的,就是幸运的,就是宝贵的,但是,这并不一定就是说凡是能流传下来的就一定是当时最好的建筑,就像在战场上安然无恙的人,未必就一定是英雄豪杰,其间,也不能不带有侥幸的宿命色彩。
  流传的建筑其重要意义在于其经典性。能够成为经典的建筑,是需要时间考验的。有的经典建筑在开始建造的时候却并不怎么被看好,甚至会招致人们的讥笑或辱骂。但是,骂着骂着,不知怎么就被赞美起来了,而且,还会被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摹仿照抄或克隆。
  如果我们历数一下,就会发现越是后来被人们看好,被一再复制或克隆的建筑,当初建造之时就越是不被看好,越是惹来了非议。比如,悉尼歌剧院,当时,著名建筑家沙里宁在众多设计方案中筛选时,为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方案而一筹莫展,实在没有办法,他才将已经被初选淘汰出局的方案翻找出来,重新挑,居然发现了一个草图。色彩鲜艳的效果图每每被人忽略,何况一幅出自无名鼠辈的草图呢!然而,大师级人物恰恰就能够独具慧眼,硬是从这张草图上看到了悉尼歌剧院的无尽的魅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制作草图的天才年轻人名叫伍重。尽管他这张“异想天开”的草图,为结构建筑师在实际操作中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与苦恼,但毕竟建造出来了,从结构力学上说,那是一个奇迹。
  事实上,数十年来,这个白鹤亮翅般的白帆组合,或者说这片神奇而圣洁的盛开的贝壳“组雕”,在蔚蓝海水的抚摸亲吻下,在难以数计的世界各地游人的簇拥崇尚之中,一直不失其娇嗔之气。它太受宠,也太娇媚了。到澳洲来,如果不到这里来留个影,无论怎么说都是遗憾。这个建筑已经成了一个城市或一个国度的标志。
  有意味的是,这个建筑的复制品却在我们这片土地上随处可见。不仅在某城市的广场上我见到过,而且,在一个县城的公路边我居然见到了“悉尼歌剧院”——加油站。那是一个比较粗糙的克隆版本。也许没有海水和游人的拥戴呵护,这白亮圣洁的鹤翅已被尘土蒙面,而地面上的油渍更让她失去了贞操。看上一眼,就不免为之痛心:就像心痛一只失落到愚昧者的枪口下的白天鹅。不过,我尽量善意地去揣摸设计者的意图,他是否要让人们加足了油,快些到悉尼看歌剧院呀?!
  再看另外一处建筑:玻璃金字塔。这是出自贝聿明先生之手的作品。之所以做成玻璃的,是因为那里是卢浮宫的入口,走进去显得亮堂,最起码也是出自采光考虑。那么,将造型弄成埃及金字塔状,是为了什么呢?是出于对古建筑的足够尊敬还是为了封堵那些反对者之口?金字塔本来是安静肃穆的,在古埃及那个空旷的地方,大漠黄沙更衬出远古死亡的寂寞。把坟墓制作成金字塔型,是对于人类平淡空间的崇高叙述。而这种叙述越是在荒芜寂寞间就越是具有震撼力。然而,不幸的是,它一经贝先生之手,转制到了巴黎,便永远失去安宁。
  贝先生这一作品当时就导致了许多人的反对,浪漫而保守的巴黎人认为他的这个玻璃匣子对于卢浮宫是不能容忍的轻浮,不伦不类。在巴黎城,一个建筑遭到反对并不一定是坏事。比如埃菲尔铁塔,就曾招致了巨大的持续性的反对。有人视它为怪物,认为伤风败俗。越是出新出格的东西就越是容易招致诋毁。正是在这种铺天盖地的诋毁声中,埃菲尔铁塔完成了自身的“造化”,成为整个巴黎城的标志性建筑。而贝先生的玻璃金字塔也正是在这种铺天盖地的非议诋毁之中,增加了巨大的知名度。
  如今,全世界去卢浮宫的人完全接受了它,特别是当你从这个入口下去之后,你到了大厅正中,仰头往上一看,那一片玻璃的通透天窗,让你享受到来自天空的灵性的光照,有种通体的轻盈舒畅感。无论从欣赏性还是从功能性,我们都可以领略到贝聿明先生的智慧。
  然而,可能令贝先生始料不及的是,他选择的玻璃材料还是太容易被污染,正所谓皎皎者易污。如果当他在我们的城市看到一处蒙满灰土脏兮兮的玻璃金字塔,是一个地下商场的杂乱入口时,他会是什么心情?如果当他看到一个垃圾箱是缩小的玻璃金字塔时,他又会作何感想?要是他有足够的幽默感的话,他可能会将此看作一个玩具。
  将建筑赋予玩具,倒不失为一种智性。在维也纳看到的百水先生的“怪屋”便是一例。这个“怪屋”花花绿绿,远看就像一个涂料过多过浓的花被单,蒙盖在一个略微倾斜的山坡上。近看,从那些曲线的迂回中,不免找到了西班牙建筑大师高迪的神韵。高迪的格尔公园里的那些仿动物建筑,简直构成了一个妙不可言的童话世界。
  当然,童话式建筑也是一派,早些年我就在一本建筑书上看到了“童话建筑”,那建的是一座桥梁,而整个造型便是一个巨大的卷叶虫,色彩造型颇具仿真质感,妙不可言。还有美国某座城市的火车站,像一个外星人,高大得不可一世地叉开双腿站立着。
  再回来说百水先生的怪屋。它成了维也纳的一绝,成为外来游人必到的一处风景。其实,怪屋不怪,倒是去它的厕所有点怪,这个怪还是被女导游渲染的,她鼓动你到厕所去看看,她说得很含蓄,这便越发引起你的好奇,而我,真的走进去了,结果真正的怪并非与厕所建筑有关,而是怪在收费上:欧元五角,相当于人民币五元钱。你会核计:会不会给导游提成。
  百水先生的建筑与高迪的建筑颇有相似之处,至少,应该算是摹仿吧。不过,我没有去查找他们的生卒年月,还说不准谁在先谁在后呢,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仍然认为百水先生的作品远不及高迪的怪诞。
  说到高迪的建筑,我最早的接触还是来自我国的建筑师马国馨先生。他在1992年的时候到西班牙去参观体育建筑,那时候,我们要搞亚运村。马老师当时很是英气勃勃。他归来时,很富感染力地讲到他的西班牙之行。他讲到了马德里市中心的那个怪模怪样的教堂:圣家堂大教堂。那是八个形态怪异的塔的组合体,同时伸向天际。八个塔柱像山药沾了芝麻(这不是马老师之语)。马老师当时讲话也很富激情。我想,他是头一次去的西班牙,而我们头一次去那里一眼看到那样的怪异建筑,也一定会激动不已的。就是从那时候,我记住了高迪。
  后来,看到了许多书上介绍的高迪的建筑,诸如米拉公寓、格尔公园等,再后来,也同样在我们的城市里见到过对于高迪建筑的摹仿或克隆。那种色彩曲线歪歪扭扭的,也陆续在高档小区的景观建筑,或一些现代公园里很花哨地出现了。不过,米拉公寓那种如同人的腿骨拼接的柱式,我倒是不曾看到过克隆。
  建筑有其文化传承性,而今天的世界,建筑师们等于处在同一个平台上。受外国建筑师影响或受外国建筑文化薰陶的中国建筑师,现在是越来越多了。因为中国的开放,不仅大量的西方建筑文化涌入,大量的外国建筑师也在中国找到了用武之地,从而将他们的理念搬到了中国来,诸如早些年的上海商城,那个建筑就是出自著名建筑大师波特曼的手笔。也有人说那是他儿子设计的。不管是他儿子也好孙子也罢,反正,那个建筑是一个外国人对于中国古城的膜拜的理念倒是表达得很充分了,至于表达了“古汉语式”的建筑符号是否别扭是否准确,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像中国的建筑师走向国际化,到外国的土地上去展示自己的建筑艺术一样,那需要机遇更需要学识和水平,其认可度话语权自然还在当地。
  我们的建筑师就像我们的作家,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将外国百年信息与艺术思潮读遍,不管粗细,反正都领略了一番,而后,在自己的建筑设计中,去进行展示。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摹仿的现象,就像中国作家有许多成名作不也是可以从许多西方作家的经典中找到影子与脉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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