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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文化批评中的四对假想敌

作者:张 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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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的一档电视娱乐节目“超级女声”,是当代大众文化的标志性事件。如果采取商业逻辑的眼光来考察超级女声,是所有阐释中最无聊的部分。有专业人士分析出“超级女声”产业链的巨大经济效益,但这并不足以证明“超级女声”是这个时代最惊人的商业奇迹。真正的奇迹是大众文化正在成为一个巨型的超级文本,挣脱了任何人为的幕后操纵,比如,在“超级女声”的商业策划书上,最大胆的商业预期也不可能预期到会有上亿人参与到这次活动中。这巨型文本滑动在无意义的空间,像一片刺目的白光,暂时的晕厥之后,就是它无限意义的繁殖。这庞然大物的能量和生理机能是怎么构成的,在文化价值的食物链上,最高端和最低端似乎都被大众文化所占据。因为精英文化的创造力自动萎缩之后,就出现了“余秋雨现象”之类的贴牌文化产品,或者像余华那样写出了世界上最畅销的“纯文学”,把余秋雨散文和余华新作《兄弟》拽在手里,犹如拥有了温州生产的LV顶级手袋一样,“粗制滥造的精品”,这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语义悖论,就是说大众文化靠自我吞噬、移情和幻觉在维持着强大的活力。如果以激愤的或者冷傲的精英态度来面对大众文化这巨型怪兽,激愤与冷傲恰恰是知识迷惑时的软弱表现。
  目前的情形是,价值张力也已经失效,大众文化几乎一路凯歌,在媒介和消费的双重护卫下,大众文化像最大的谜一样,人们曾经相信的、正在怀疑的和早已摈弃的事物,都可以在大众文化中找到其替代品。这应有尽有的超级文本,聚合了怎样的行为冲动与心理能量,快感是怎样在压抑中释放的,开放社会的容忍尺度怎样被大众文化的繁殖所替代,是谁在对人的自主性施加最猛烈的压迫,也许除了我们自己,我们找不出另外的一种力量。
  
  精英/大众:退居二线的伪冲突
  
  1990年代以后,由于消费主义和娱乐文化的兴起,“大众”开始浮出水面。“人民群众”的政治含义淡出,政治原则被“大众”置换成享乐原则,在享乐发生的第一时刻,享乐是以人性化的面目登场的。最为人们所熟悉的洗脚屋与卡拉OK娱乐城,星星点灯般,急速扩散,并达成一致的光区意识:“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而这一屋一城,作为自我呵护与自我宣泄的重要场所,改写了人们与城市的空间感,功利、享乐以及梦态抒情的三维模型,是一种有关积极生活的理想表达。
  1980年代的理想主义者们,当时的文化精英,最敏锐的时代勘探员,迅速(反应力惊人)阉割了主义,同时敏捷地将自己切换到理想的轨道——下海与出国(当然有部分人的选择源自政治创伤,但创伤是一个多么及时的借口)。世俗功利与想象西方的新征程上,是一个时代精英们仓惶的背影。从此,精英往大众转身、思想往学术转身、生活往赚钱转身、理想往妥协转身、政治往绝望转身,在一套复杂精微的转身术中,精英过早地夭折了,尽管“精英文化”曾“热”到高烧的程度,新的思想流派及方法像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而1990年代初仅仅在知识界产生过影响的“人文精神大讨论”,是在转身风潮中的一次风寒咳嗽,随后不久,就被一套严密的学术建制所带来的利益犒赏治愈。
  就在学术(知识)面临货币化(名目繁多的国家项目)的同时,货币成为最绝对的精英符号,建构出崭新的文化秩序。经济学家与商界富豪被推上荣誉的金字塔,他们成了“卡拉OK”与“洗脚屋”的“高端客户”,本来“脚”与“嗓子”最初担当身体解放急先锋角色,在文化符号的变异之中,声音响亮的“主流嗓子”与“蛋糕必须先做大”的“主流脚板”——财富分配的有力基础与立足点, 畅销书作者与文化书商,大片导演和投资商像连体婴儿,以文化新生的名义迅速成长,文化资本、权贵资本和经济资本相见甚欢,过从甚密,彼此珍惜。
  这时候,“精英”/大众被修改成导演与观众、作家与发行量、创新产品与消费者、IT精英与网民的关系,精英早就一头扎进大众的怀抱。本来先锋、少数和另类(创造与坚守某种价值)这些精英原有的品质,正在受到伪精英的唾弃。而“馒头事件”正是伪精英在对大众半推半就之时的一次意外事故,陈凯歌作为穿着精英外套的大型商业片——简称大片——导演,在创造与坚守的双重失败中,战线拉得过长,而企图弥合精英/大众的裂缝,在精神分析学家看来,是妄想症的表现。
  而最先下海的1980年代精英,将大众与市场进行了巧妙的置换,从热爱大众到热爱货币,精英/大众的冲突已经退居二线。如今一个对货币符号有仇的人,似乎成了最愚蠢最虚伪的另类。小心看护个人与大众的门槛,坚守“不同意见”的深度价值,在一种个人主义的精神气质层面,有两个人,无疑是永远的精英——王朔和王小波,一个是1980年代“精英文化热”的异见者,一个是“集体迷狂”的异见者,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反对阐释”,并在过度与匮乏之间寻求某种平衡。
  
  新/旧:陈腐与叛逆达成了和解
  
  1992年华艺出版社的四卷本《王朔文集》发行,是王朔此前创作的一个总结,总结总是和终结相关,叛逆精英王朔转向了电视剧创作,用他的话说,总喜欢把人弄得泪光闪闪,那个媚俗啊!2000年长江文艺出版发行王朔老侠对话集《美人赠我蒙汗药》,我至今认为这是当代大众文化批评的经典之作。那位蒙面对话者老侠(化名)——绝对一个不折不扣的精英,对王朔穷追猛打,最后逼出王朔一句话:“我早已和他们划清了界限”,这个“他们”当然是大众,大众文化炮制高手王朔被打回原形——他本来就如此精英。2000年之后,王朔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作品,他的沉默,当然是精英谢幕的无声表达,更重要的是一种无声的抵抗。
  有人谢幕,当然更有人还在卖力地表演。一方面大众文化的生产机制更加完备,另一方面,一种新/旧势力的角逐浮出水面,一笔勾销了大众/精英的糊涂账目,挪用了一个更加愚蠢的尺度——代际称谓。
  70后集体登场,一开始就充满歧义,尤其“美女作家”的标签,像一滩污渍,刻写在他们的发家史上。不过几年的时间,80后们“一出生,就风华正茂”,尤其韩寒、郭敬明之类的作品,中学课本一样,在学生们手中人手一册的时候,所谓的文学权威表面上不复存在,发行量就是最高权威,这虚假的“发行量面前人人平等”的假象,却造就了另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权威,更加极端,更加具有掠夺性,尤其以青春叛逆的名义,实施价值真空的暴虐。
  叛逆,是艰难的,叛逆作为一种极端体验,这个叛逆的个人,甚至有被当成垃圾,让社会机器粉碎切割的危险。叛逆还不仅仅是青春的专属物,是个人面对社会以及集团势力的压制与控制时的反抗,是绝对弱势与绝对强势的对峙,而70后或者80后,依然是集团思维,是集体荣耀的幻觉,尽管身处其中的每个人不愿承认这一点,但从权力争夺的结果上看,是团体操的人海战术赢得了一切,而非个人。这个个人有天才应该有的年轻,却没有出现天才应该有的作品。而无数一厢情愿向王朔致敬的年轻人,不小心吞服大众赠与的蒙汗药,与真正的“美人”永远地失之交臂。
  另一种陈腐非常年轻地出现了,或者是一出生,就陈腐不堪,新权贵——市场的宠儿,用新的交易原则替换旧的交易原则——比如文学体制及其机构,在名利场的聚光灯下,新与旧原来息息相通,权贵与权贵的争斗,只不过是有限利益的再次分配,并没有为这个世界增添什么。
  经济学家告诉我们,市场天然地具有某种优选机制,但在文学生产中,这样的机制是如此周转不灵,不论从思想史,还是从文学史来看,我们可以列出一长串的名单,优异的作品很少能够同步于市场(发行量)的筛选,而人类的喜好和他们的热情,或者判断力的觉醒,对于创作者来说,更多的时候,只能是令人心碎的迟到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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