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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7年第1期

软力量建设与儒家文化复兴

作者:康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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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瑟夫·奈的“软力量”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美国国际政治学家约瑟夫·奈创造了“软力量”概念。现在这一概念已经成为世界各地的政治领袖、战略分析家、学者、编辑和记者们频繁使用的词汇。随着中国硬力量的迅猛提升,如今“软力量”已经进入中国人的思维之中,并成为近期最热门的公共话题。
  什么是“力量”?约瑟夫·奈指出,力量是指对他人的行为施加影响以达到自己所期望结果的能力。他把“力量”分为“硬力量”和“软力量”。“硬力量”人人皆知,如军事和经济威力。无论是军事威胁,还是经济利诱,都可以使人俯首贴耳。但是,约瑟夫·奈强调的是“力量的第二层面”,即“软力量”。“软力量”包括影响力、说服力、吸引力;“软力量”不依靠武力和金钱发挥作用,而是依靠共同的价值观产生的吸引力,以及为实现这些价值观做贡献的正义感和责任心;支撑“软力量”的主要资源是价值观、文化、政策、制度。
  约瑟夫·奈进一步指出,就国际范围而言,一个国家的软力量主要来自三种资源:文化,在能对他国产生吸引力的地方起作用;政治价值观,当它在海内外都能真正实践这些价值的时候;外交政策,当政策被视为具有合法性及道德威信时。
  
  中国的力量结构及其存在的问题
  
  约瑟夫·奈指出:“二十世纪的最后二十年,亚洲最大的国家中国享有7%~9%的高增长率,使其国民生产总值令人瞩目地增长了三倍,同时也提升了中国的声誉和软力量。然而,即使是中国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在发展中遇到诸多困难。二十一世纪初始,美国经济是中国的两倍多。而且正如一位新加坡专栏作家所观察到的,‘就软力量来说,要花更长久的时间才能取得接近美国当前水平的影响’。”奈的论述虽然简单,但很中肯,简明扼要地道出了中国力量结构的基本特征。
  奈的意思是说,中国的硬力量获得了巨大发展,但还不足以与美国匹敌,而且软力量的差距则更大。这是正确的判断。打个比方,权且把国家看作一个人。近三十年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扩大了中国的经济总量。这相当于这个人的肌肉增加了。然而,目前我们的经济质量并不高,自主创新不多,掌握的核心技术也很少,对战略产业也没有多少控制权。这相当于这个人的骨骼还不发达,甚至患有软骨病。但是,最严重的问题还不是这些,而是我们的国家和民族缺少自己的核心价值观、有效的意识形态、有感召力的生活方式和基本制度。这相当于这个人没有灵魂,处于精神分裂、六神无主的状态。从目前来看,对中国这个人来说,继续长肉,似乎问题不大,再用个二十年或三十年把骨骼发育健全也完全可能,但是要把灵魂和精神发育健全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没有半个世纪努力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发育肌肉和骨骼就是建设“硬力量”,那么发育灵魂和精神就是建设“软力量”。可以说,中国的硬力量建设已经步入正轨,而软力量建设还刚刚起步。
  作为一个世界头号强国的战略分析家,奈关注的是一个国家在国际层面的软力量。实际上,一个国家的力量,不仅体现在外部,也体现在内部,而且国内力量和国际力量是相互影响的。一个贫穷、落后、缺乏公正、道德堕落、文化分裂的国家是不可能拥有什么国际影响力的。作为一个成长中的大国的成员,我们不但要关注软力量的国际层面,更要关注它的国内层面。实际上,对于今日中国来说,后者更为重要,也更为软弱,因而也更加需要我们给予更多的关注。
  今日中国的道德沦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经过一个多世纪的破坏,传统文化的精华已经丧失殆尽,但糟粕却留下不少。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折腾,来自西方世界的社会主义文化的精华也所剩无几,但许多糟粕同样留了下来。改革开放这三十年,引进了不少西方资本主义文化的糟粕,但好东西又没学来多少。可以说,今日中国的道德是三大文化源流糟粕的“集大成”,可谓“礼崩乐坏,道丧学绝”。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我们都不拥有来自价值观和道德的软力量。
  软力量匮乏还体现在当下的中国模式或中国发展道路缺乏正当性。不仅缺乏来自国际社会的应有的认同,更缺乏来自国内的应有的认同。改革开放以来的三十年,乃至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五十多年,中国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但是成就也非常突出。如何理解它?如何评价它?这种发展模式的成功之处在哪里?它为什么能够成功?对于这些问题,不仅国际社会缺乏认识,连我们自己也缺乏认识,不仅老百姓缺乏认识,就是党政干部甚至领导人也缺乏认识。对我们自己的成就,对取得这些成就的原因,基本上说不清楚,其结果就是严重地缺乏自信,缺乏对自己成就的肯定,缺乏对自己模式正当性的论说。如果说软力量的缺陷表现为发展模式缺乏正当性,那么这其中最严重的缺陷存在于政治正当性建设领域。我们对自己的政治体制严重缺乏信心,过分渲染它的弊端,对于它的长处几乎不置一词,而且来自官方的辩护也是软弱无力,甚至令人生厌。这种状况不得到根本扭转,软力量建设就无从谈起。
  由此可见,就中国国内而言,软力量建设的关键,一个是道德建设,一个是制度建设。道德建设的核心任务,就是要提出我们的价值观,而且要论证这种价值观的优越性。制度建设的核心任务,就是要探索中国模式以及如何完善这种模式,更重要的是,还要确立这种模式的正当性或合法性。
  
  中国的软力量与中国文化重建
  
  如何建设中国的软力量?我认为,关键是文化重建,而文化重建的关键,一是重建价值体系或道德体系,二是重建政治哲学或意识形态。
  文化重建,必须有所继承,有所创造。有一种说法,认为应该通过把中国的传统、西方的社会主义传统和资本主义传统融汇贯通来重建中国的文化。这种说法没错,但是远远不够。要谈三种文化传统的融汇,那就要说清楚如何融汇,在融汇的过程中以谁为主。如果不说清楚这些问题,那就等于什么也没说。在全球化时代,文化的融汇是一个现实,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和结果。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敢说一种文化可以独霸天下。今天人们争论的实质问题就是在融汇的过程中以谁为主的问题。说到底,还是那个“体用之辨”的老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我主张“中体西用”,即以中国的传统文化为主,吸收外部世界的文化要素,重建今日中国的文化。这就涉及到“中国文化复兴”更确切地说是“儒家文化复兴”这一主题。复兴不是简单地、机械地复古。复兴也不是一个轻薄的概念。它有严肃的内涵。如果仅仅是从儒家文化中汲取某些成分,或是泛泛地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那不是我所谓的“儒家文化复兴”。所谓“复兴”是对文化的核心精神的保守、继承、发扬光大。文化的枝节可以抛弃,形式可以改变,但核心精神不能丢掉。这是一个大原则!
  真正的全球性的软力量一定具有普世性。但是,如果我们在建立自己的软力量的过程中,向已经存在的普世性体系看齐,那就是被别人同化,而不是同化别人,这恰恰说明我们不具备软力量,这样建立起来的东西能不能叫软力量值得商榷。我认为,中国真要建立自己的软力量,真要建立自己的价值和制度的吸引力,那就要建立一种新的普世性体系。也就是说,伴随着自己的崛起,重新确立一种新的普世性体系。这种新的普世性体系的诞生,不是向已有的普世性体系看齐的结果,而是用一种新的普世性体系取代旧的普世性体系。
  儒家文化的复兴,对于我们的道德重建,对于社会秩序的重建,对于中国人的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对于政治正当性重建都是非常重要的。对外也是如此。今天我们已经把外交政策建立在儒家学说的基础之上了。胡锦涛在耶鲁大学的演讲就是一个明证。对外传播儒家文化,还可以宣扬我们的价值观,也可以强化我们的制度的正当性。同时,这样一种文化传播的意义并不局限于文化领域,它也对中国在经济和政治领域的全球竞争具有非常积极的影响。所以,儒家文化复兴对中国的软力量建设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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