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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7年第4期

从娱乐到反抗

作者:张 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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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搞?如果现在还有人对这个概念表示出任何的不理解的话,众网友肯定会无比热情地用“恶是恶搞的恶,搞是恶搞的搞”这样的答案来回答他。
  随着《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下文简称《馒头》)在网络上的出现及其在短期内的广泛传播,恶搞迅速变成一种新的时尚,成为网络社会群众广泛参与的一种全新的文化景观,并且呈现出向传统媒体扩散的趋势。《无极》之后的大片,诸如《夜宴》、《满城尽带黄金甲》,无一能逃脱被恶搞的命运。可以说是胡戈们“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般地揭竿而起,给我们带来了一场恶搞文化的洗礼。
  事实上,早在网络时代之前,恶搞就已经出现,并产生过巨大的影响。最著名的恶搞先锋就是法国画家杜尚,他给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加上了两撇小胡子,还把男厕所的小便池简单地倒置一下就拿去参加艺术展。这样的行径在当时引起了轰动。
  就中国而言,在1980年代后期开演唱会时崔健一高一低的裤管儿上,以及“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王朔身上,我们都可以窥见一些恶搞的端倪。到了1990年代的周星驰电影,则出现了完整意义上的恶搞。单单在他并不十分著名的《国产凌凌漆》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类似的恶搞:影片最后一个镜头给了周星驰的杀猪刀一个特写,刀上刻的竟然是“民族英雄——小平题”几个字。更不用说已经成为后现代经典的《大话西游》了。
  上述这些,尤其是以《大话西游》为代表的“大话文化”,我们可以称之为前网络时代的恶搞,而《馒头》则属于网络时代的恶搞。两者在移用、拼贴、互文、戏谑、重构、反讽等等手法上是一脉相承的。学者黄平在分析“大话文化”时,就认为网络时代恶搞的崛起,让“大话文化”演变到了一个新阶段,标志着后大话时代的来临。确实,以《馒头》为代表的网络恶搞与“大话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本质的共同点就是其反叛性,但两者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网络恶搞地图
  
  恶搞早已有之,只是没有人开山创派把恶搞“系统化”、“体系化”罢了。而在网络时代,经胡戈振臂一呼,“恶搞”不仅成为了一个大众化的专有名词,更是成了一个涵盖广泛的以胡戈为精神掌门的“门派”。因为“恶搞”太过庞杂,我们很难对其作出一个明晰的定义。但可以明确的是:恶搞有娱乐和讽刺这两个基本维度。我们可以在娱乐与讽刺的变奏中,对网络恶搞进行考察。
  鉴于恶搞有娱乐和讽刺这两大维度,我们可以以此为据对恶搞进行一个分类。
  一种是偏娱乐的恶搞,类似于恶作剧。恶搞者完全是出于“好玩”,背后并没有其它目的驱动,对恶搞对象恶搞者也无甚恶意。通常是恶搞者发现一个具备恶搞潜质的对象,然后从这一对象出发,自发地开始一系列娱乐性恶搞。这种恶搞倚重于对象物,因为“先在”的是一个客观对象,而不是一个主题,所以恶搞者的恶搞需要围绕这个对象展开,需要看了材料才能再去构想怎样恶搞。并不存在一个“先在”的主题,这就使得网友在面对对象时,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恶搞,因而网友的自主性、参与性都非常强。这种偏娱乐的恶搞,关注的是能否引人发笑,其典型特征是“从文本出发”。
  偏娱乐的恶搞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百变小胖”在网络上的风靡。网友把小胖的头像PS(图像处理)到各类人物身上,加工得惟妙惟肖。PS到周润发身上,就变成了小胖版的《满城尽带黄金甲》;PS到基诺·李维斯身上就变成了小胖版的《黑客帝国》。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让人一看就忍俊不禁。恶搞小胖,并不是说网友对小胖本人有什么不满,实在是因为他的神情太风趣,才引来网友们为了好玩而展开的娱乐性恶搞。
  另一种是偏讽刺的恶搞。恶搞者存在着一个既有立场,目的明确,就是要对恶搞对象进行无情的嘲讽和批评。通常是恶搞者事先就有了一个主题和目的,然后构想好一个故事,再去找适合于表现这一主题的素材,然后在材料基础上进行恶搞,以达到幽默诙谐的讽刺效果。这种恶搞倚重于作者的内在判断,关注的是事物背后的意义系统,其典型特点是“从观念开始”。
  比如在《馒头》之前,互联网上就已经出现了的《分家在十月》(《大史记》系列影响最为广泛的一部)、《网络惊魂》等恶搞短片。《分家在十月》是中央电视台内部人士的手笔,以电影《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为素材,通过对影片片断的重新拼贴、配音,恶狠狠地讽刺了一把中央电视台评论部里面的人员。而《网络惊魂》则疑似为移动公司枪手所作,短片讲了一个手机服务质量的故事,综合了当时流行的《无间道》、《手机》、《黑客帝国》等影片元素,恶狠狠地夸奖了一番移动公司的服务质量,而把联通公司贬得一文不值。这样的恶搞专业制作痕迹相当明显,并不向普通大众开放。在这两部短片里,恶搞是作为一种修辞手法来使用的。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同样极具喜剧效果的恶搞作品《分家在十月》、《网络惊魂》没能取得像《馒头》那样的巨大影响?没能先于胡戈开启网络上普遍化的恶搞风潮?
  
  恶搞史上的里程碑
  
  不论是《分家在十月》还是《网络惊魂》,其制作之精良都不逊色于《馒头》,其喜剧效果也相当充分,而且这两部作品先出现,是网络上最早出现的制作精良的恶搞视频作品,流传也相当的广泛。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样的恶搞太“小”。它的讽刺和批判只是属于一个小团体的,不是一个普遍的社会问题,不能和广大网友形成共鸣。这就使得网友在深度参与上显得不足。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作品的制作“不普通”,前者是央视内部人员,后者又有明显的雇用枪手痕迹,使得在观看这些作品后,网友很难产生“我也能做”的想法,因此绝大多数网友都是充当“看客”,并不会亲身实践。恶搞依然只属于少数人,没有走群众路线,影响自然难以深远。当然,《馒头》影响之大还有一个很明显又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陈凯歌的愤怒,这点已无需再费笔墨。
  为什么说《馒头》是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解答前面的疑问。
  在对《馒头》出现之前的恶搞的考察上,我们可以发现,偏娱乐的恶搞大众参与度高,但因为它纯娱乐,无特定的主题,大家往往一笑而过,缺乏现实力量;而偏讽刺的恶搞,虽然说具备了一种力量,但由于讽刺和批评太过局限,使得大众参与性不足。胡戈则成功地实现了两者的结合,既有喜剧效果,又有批判性,还能和大众情绪形成呼应,也更有现实力量。这就注定了《馒头》的成功。
  但是仅仅因为这样的成功还不足以把《馒头》定位为里程碑式的作品。在我看来《馒头》更为重要的影响是为全新的批评方法开启了一种可能。恶搞,对于《馒头》而言,已经超越了作为修辞手法的恶搞,发展成为一种,如果一定要取一个名字的话,我们可以称之为作为“态度”和“方法”的恶搞。很难说之前的“大话文化”和偏讽刺的恶搞短片对胡戈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但胡戈肯定发现了恶搞这一修辞手法的强大威力,他所做的事情就是把偏讽刺的恶搞从少数人手中解放出来,把这种讽刺性的修辞手法纳入到社会公共生活之中,以恶搞来完成他对现实社会戏谑的批判。而《馒头》就是将喜剧性与批判性作出的一次完美结合,使得恶搞成功地演化为公民对于社会公共生活的批判性参与。这是胡戈给网络恶搞带来的新思维,这也是胡戈的“态度”。他直接继承了前网络时代恶搞的批判立场。从崔健到王朔,再到周星驰,反权威、反霸权、反一元化、反意识形态操控。“方法”上除了延续之前恶搞“移用、戏仿、拼贴、反讽”等修辞手法外,胡戈更是通过《馒头》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批评方法——“内在批判”。也就是说,胡戈用《无极》完成了对《无极》的解构。他直接进入《无极》内部,以《无极》自身逻辑结构发展为基础,去找它的漏洞,并以此为爆破点,完成对《无极》的批评。具体而言就是,胡戈发现了《无极》中“馒头”这个内在缺陷,由此出发,以“法治报道”为连接,对《无极》的段落进行重新排列组合。先打断原有的意义链,再生产出了一个对立的意义,把《无极》的权威性彻底摧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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