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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8年第4期

当代中国需要伟大的思想

作者:黄 平 玛 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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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的落差很大,包括人才落差。有些问题早就看到了,不但中央看到了,做具体工作的官员看到了,学者知识分子也看到了,有的老百姓也看到了。但是一做起来就发现人到用时方恨少,看到问题了,却没有足够的人才去处理问题。这样说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客气,拿我自己有限的经历来说,我八十至九十年代在一些场合,把政府的语言、学界领导的语言忠实地翻译过去,人家听不懂,更别说接受,有时候还搞得很尴尬。所以,关键还不是外语技巧,而是要有一些专业基础知识和训练,对历史不是完全陌生,理论上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和方法,特别是还要有一些自己的思想,而不是简单地重复新闻发言人说过的话。至少应该做到让别人即使不同意,也可以甚至愿意倾听,愿意与我们讨论。这里面最重要的,是要有所谓的文化自主性,就是文化自觉,有了这个以后具体用什么语言,其实应该是允许很个性化的。我们现在是非常标准化的语言,有的显得很生硬、呆板、枯燥,即使用再好的英语翻译过去别人也听不懂,有时候好事都被说拧了。而所谓的自由派,经常是完全顺着西方的东西去说,甚至是顺着西方最差的东西去说。
  还有一个问题,国外非政府组织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中国的非政府组织声音太小了,经常是没有声音。如果每次都是外交官去说,新闻发言人去说,人家接受的程度就要打折扣。如果是民间去说,比如学者去说,艺术家个人去说,哪怕他是用自己的很独特的语言说,效果会很不一样。我们在这方面社会力量太弱,几十年都是政府包办,政府代言,代人民言,包办下来的结果就是社会本身的声音听不到,政府反而还没有得到好。
  
  文化合法性与民心向背
  
  玛雅:这种情况下,一方面使得我们的言论空间狭小,民间的声音出不来;另一方面,也造成民间没有战略思维意识,以为国家发展战略、政策制定是政治家的专利,和老百姓没关系。
  黄平:而且知识分子越来越变成政府的异言人,不说是反对派,也跟政府不一条心。剩下的就是挑挑毛病,发发牢骚,抱怨抱怨自己的待遇,再也不是时代精神的象征了。
  玛雅:媒体也是,你限制我说话,我就敲边鼓,得着个机会就让你难堪。甚至因为对官方不满,即使是符合国家利益的事,但不符合他个人的政治诉求,他也要骂。在这方面,我们的媒体比美国媒体差得太多了。美国媒体对国家利益的认同度非常高,捍卫国家利益的自觉性也非常高,他们对政府的批评,一般情况下不会伤及国家的根本利益。
  黄平:如果只是发发牢骚也没有什么,可有些知识分子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去迎合西方的偏见或利益,这就很糟糕。我们三十年下来,虽然物质条件大大改善了,但政府给的直接利益,比如名义工资等,毕竟有限,那么西方一个什么基金会给点经费,一些人就顺着人家去说,甚至故意讨好。这个甚至比那种虔诚的、发自内心坚信中国应该全盘西化的还恶劣得多。谁给钱就给谁干,没有自己的立场和追求,丧失了知识分子的独立性,也丧失了作为一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的是非和责任,已经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了。
  玛雅:这种离心离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腐败问题。
  黄平:我们的传统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治理国家用王道。苏美冷战、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较量,最后苏东垮台,也不只是经济和军备竞赛,还包括文化上的合法性的丧失。前苏联社会以及东欧社会内部的知识分子,早就认同了以好莱坞为代表的那套价值。
  文化合法性最关键的是自己要有一整套言说或话语,能够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首先使自己确信这个东西是正当合理的,其次要使大量中间状态的传统知识分子——艺术家、诗人、作曲家、学者,也认同这个东西。这个问题葛兰西讲得最清楚。葛兰西创造了一个说法,叫作“文化领导权”,有人翻译成“文化霸权”,是不准确的。他说的恰恰不是霸道,而是王道,是指从社会精英到人民大众自觉自愿地遵从,而不只是统治集团及其自己的有机知识分子自说自话。葛兰西讲的这个问题,也是现在说得很多的话语权。在这方面,我们曾经是做得很好的,那就是统一战线,最后把民心整个争取过来了。
  玛雅:民调显示,老百姓对政府的认同程度倒是很高,包括美国一些相当严谨的调查都是这个结论。
  黄平:确实相当高。包括基层,几亿农民对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的认同程度非常高。我过去到贫困地区作调查比较多,包括少数民族地区,那里的老百姓对共产党和政府的合法性没有什么动摇。我们确实有做得很好的方面,不只是在经济领域,包括社会领域和文化领域。1949年以后整个这六十年,有些是做得很好的。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很强大,几千年的正统性、后来革命的正统性,都没有被彻底否定。虽然老百姓有追名逐利的,知识分子有些变得离心离德,还有很多贪官败坏共产党的形象和国家的声誉,但是另一方面,这个正统性没有彻底甩掉。
  说到民众认同和话语权的问题,我觉得,对于中国来说,现在的头等大事仍然是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把国内的关系调整顺,政治、经济、文化乃至于环境、生态问题解决好。经济结构、社会关系、全民医疗、教育、生活保障,仍然是头等大事。把这些都做好了,做到位了,就能取得国内的民众和知识分子的支持和响应,首先在内部取得话语权。当然从客观上说,由于现在内外不分,内有外,外有内,双边多边,传统领域到非传统领域,就使得即使是为了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也要有一个新的、全方位的战略规划和步骤。但现在真正需要的是重新打点自己,收拾内部,形成一个新的格局,从思想理念到制度、政策,再到行动和实践,来适应新的挑战,迎头赶上新的世界发展。
  
  黄平,学者,现居北京。主要著作有《寻求生存》、《质疑“发展”叙说》等。
  玛雅,记者,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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