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3期

王造时“反苏”真相

作者:周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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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了,他一直不曾知道。
  解放后,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苏联的建交,两国友好关系有了新的发展与加强,使这封公开信的性质也随之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当时中央统战部的一位副部长按照苏联《真理报》所定的调子解释说,苏日条约的签订,这是斯大林的“策略”,其目的是让日本侵略者的矛头向南不向北,免得苏联腹背受敌,让苏联集中力量在西线对付德国侵略者。也就是说,要以牺牲中国主权的代价来牵制日本,保护苏联。按照这个逻辑,“公开信”自然成了反对苏联,反对斯大林了。
  当时的所谓“反苏”,实质上就意味着“反共”。有关方面负责人听到风就是雨,不作认真细微的调查研究,对王造时抓住不放。一位说,这封信是给斯大林的抗议信;另一位说,这是一个攻击斯大林的声明。甚至还有更离奇的说法:这封信是王造时事先起草好了的,是他强迫救国会负责人签字的。这些说法虽然绝对与事实不符,但却没有及时地负责任地澄清,使这位执笔人成了“反苏”的罪魁祸首。王造时感到极大的冤屈,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五
  
  1957年2月,全国政协二届三次会议在北京召开,作为全国政协常委的王造时特邀列席了这次会议。借此机会,他向有关方面提出了关于写“公开信”的问题,要求澄清事实,分清责任。组织上对此事很为重视,上海市统战部长刘述周会同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张执一,详细听取了王造时关于写“公开信”的经过,29日又找到在京的当事人沈钧儒、章乃器、史良、沙千里等人回顾了这件事的全过程。他们说当时写那封信,是我们召开座谈会后共同商量决定的,信的内容也是大家共同修改定稿的,即使写那封信是错误的,也应该由我们9个人共同负责,不应该由王造时先生一个人担当。
  周恩来总理是中国知识分子和爱国民主人士的知音。他总是设身处地想到他人,关心他人的冷热痛痒。他对王造时的“包袱”早有所闻,但对整个过程又不完全清楚。他在日理万机之中,决定抽时间单独找王造时谈谈心。
  3月27日下午,周恩来派秘书前往政协招待所接王造时进中南海,并与之一起进晚餐。周恩来一边与王造时碰杯喝酒,一边回顾着早年两人在重庆的小饭馆里吃阳春面、抗战时期在江西吉安夜晚约见的不少往事。周恩来谈笑自如,气氛融洽轻松。晚饭过后,周继续与王促膝长谈,仔细地倾听王陈述这不白之冤。周恩来一面问明某些过程,一面向王作些解释。周对这场误会表示完全理解,说历史问题大家说清楚了就好了,归咎了先生一个人负责那是不公平的。周恩来风趣地说:潘大逵先生说你是“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我看你并不憔悴,还长得很胖呢。希望从此放下思想包袱,大胆地工作,眼睛要朝前看。
  交谈结束后,周恩来把王造时送到门口,他紧紧地握着王造时的手说,对于王先生为革命所做出的贡献以及其学识才华,应当妥善地安排工作。如果王先生愿意的话,待会议结束后,将考虑调到北京来。
  对周总理的知遇之恩,使王造时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觉得共产党了解他、信任他,非常高兴,从此卸下了背了多年的思想包袱,感到一身轻松,决心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要为国家和人民竭尽绵薄之力。
  王造时一回到上海就给总理写信说:“是非问题,相与澄清,多年来私衷,的闷惑,为之豁然一爽。最感幸。的是你在万机待理之中还邀我作一恳谈。你那冲旷的襟怀,诚挚的态度,殷切的期待,尤其是那种为国家为人民多方谋虑的苦心,使我深深感动,永不能忘。你提出我来北京工作等问题,我定当从祖国的需要上慎重地加以考虑。”
  不料王造时返回上海只有两个多月,一场政治运动如急风暴雨劈袭而来,王造时被点名打成了大右派。自然,那封《致斯大林大元帅的信》定为“历史上的反苏反共罪行”,成了他的灭顶之灾。6月22日,王造时再次给周总理写信,表明自己爱国爱党的心迹。也是求助的最后一线希望。然而,这封信不管周恩来收到没收到,在那种情势下,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文化大革命”中,当时的中苏关系已成敌对状态,可当权者为了整人的需要,再次抛出这颗“重磅炸弹”对王造时进行狂轰滥炸,并于1966年11月2日由上海市公检法以“反革命”罪将其逮捕入狱。王造时百口莫辩,有冤难申,只好背着那个沉重的“十安架”而含冤于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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