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人民币在石家庄诞生的故事

作者：陈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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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９４８年１２月１日，在石家庄历史上乃至中国金融史、货币史上，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一天，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在石家庄中华北大街１１号宣告成立。现在流通全球的中国人民银行货币人民币就是从这里开始发行的。人民币的诞生，成为新中国诞生的前奏。
　　那么，人民币是怎样在石家庄诞生的呢？在北京我们寻访到了第一张人民币的保存者石雷。
　　８０多岁高龄的石雷是河北定州人，１５岁就参加了革命，在晋察冀边区银行工作，１９４７年１０月调中国人民银行筹备处，是最早参加中国人民银行筹备的３人中唯一还健在的老人，离休前是中国人民银行计划司副司长。谈起第一张人民币的诞生?熏老人兴致勃勃。
　　“１９４８年１２月１日上午９点，平山县银行的同志来总行取款，他跟我很熟，我们把新印制的第一套人民币５０元券付给他，为了留作纪念，筹建人民银行和人民银行成立纪念，我掏钱换下了这第一张票子，是５０元的。以后有人想买，出到一百万，我不卖，因为这张票子是中国人民银行的历史。世界各国中央银行都没有保存第一张票子，咱们中国保存下来了。”
　　在石雷老人看来，这第一张人民币是中国人民银行的象征，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随着老人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半个多世纪前的岁月。
　　１９４７年春天，随着解放战争进入战略反攻，华北、西北、华东解放区逐步扩大，各解放区之间贸易联系、物资交流日益发展。但由于各解放区货币不统一，货币比价不固定，造成经济发展和贸易交往上的重大障碍。为了解决战争资源问题，中共中央决定筹建华北财经办事处，来调整各解放区的货币贸易关系，并着手开展货币统一工作。
　　１９４７年５月，由董必武为主任的华北财经办事处筹备处在邯郸冶陶镇召开华北财经会议，调整各区货币兑换比价，并对货币统一工作制定了必要措施。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１９４７年８月，华北财经办事处正式开始办公。８月１６日，中央批准了董必武草拟的《华北财办组织章程》。新成立的华北财办有８项任务，其中第五项任务就是“筹建中央财政及银行”。
　　中央同意华北财办筹建中央银行后，董必武就在考虑中央银行的名称问题。１９４７年９月１４日，华东局工委书记张鼎丞和邓子恢致电华北财办建议成立“联合银行”或“解放银行”以适应战争。以后晋察冀边区银行副经理何松亭又建议叫“中国人民银行”。在广泛征求意见后，董必武认为?押新创建的全解放区银行的名称，不仅要考虑目前货币统一问题，还要和将来建立人民共和国联结起来，今天创建的中央银行就是人民共和国的中央银行，所以叫“中国人民银行”。
　　１９４７年１０月２日，董必武致电中央，建议中央“批准成立中央银行发行统一货币”，并建议使用“中国人民银行”这个名称。
　　半个月后，中央回电批准了他的建议。
　　１９４７年深秋，在距西柏坡约１公里的夹峪村正式挂出了“中国人民银行”筹备处的牌子，确定曾任陕甘宁边区财政厅长的南汉宸为筹备处主任，并抽调晋察冀边区银行的何松亭和石雷参加筹备工作。
　　１０月２４日，中共中央华北财经办事处在平山县西柏坡村正式成立，统一领导华北区财经工作，并着手开展货币统一工作。
　　１９４７年１１月１２日，华北重镇石家庄获得解放，至此，晋察冀和晋冀鲁豫边区连成一片。但是两区货币不同，商民深感不便，为统一解放区货币，中央决定对解放区货币采取渐进的方式逐步实现统一。
　　１９４７年底，按照世界各国将开国领袖像印在本国银行钞票上的惯例，当绘有毛泽东主席头像的第一套人民币设计票版报请中央审查时，被毛泽东婉言谢绝。他说：“票子是政府发行的，不是党发行的，现在我是党的主席，而不是政府的主席，因此，票子上不能印我的像。“
　　毛泽东之所以反对印他的像，一是毛泽东平生最不爱摸的东西就是钞票，二是当时他反对宣传个人。董必武又组织人员重新设计，并确定了以反映解放区劳动生产建设为原则。１９４８年初，南汉宸在西柏坡村请董必武为重新设计的第一套人民币票版题写行名，起初董必武推辞说：“我写的字不好，最好请林伯渠、吴玉璋、徐特立老来写。“在南汉宸的再三请求下，董老才答应了下来。
　　在西柏坡普通的农家小院里，董必武在这里写出了极不普通的６个大字：“中国人民银行”。
　　１９４８年４月１２日，华北解放区的冀南银行与晋察冀边区银行迁至石家庄市中华北大街１１号小灰楼内，联合办公。同年７月２２日两行奉命合并，改建为华北银行。南汉宸任总经理。尔后又停止晋察冀边币发行，以冀南银行币为华北解放区的法定本位币。
　　１９４８年５月，毛泽东主席到达西柏坡。中央在西柏坡召开了第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史称“９月会议”。会议中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研究发展生产、统一财经的问题。
　　毛泽东强调“金融工作，货币发行就必须先统一”。
　　第一套人民币的票版正面图景是由晋察冀边区银行印制局的王益久设计的，背面图景是沈乃镛设计的。他们设计的首批人民币样稿完成后，８月２日华北银行总行上报中央《关于发行中国人民银行券的补充意见》，对人民币的发行比价、票版面额、发行时间、发行步骤、发行数量等都作了详细报告，并附有５个品种７种版别的人民币设计样稿。此件经毛泽东等中央五大书记圈阅批准，其中有１元、５元、１０元、５０元和１００元券。此后，上述样稿立即发往各印制局制版印刷。
　　１０月３日，中共中央发布了印刷人民币的指示。
　　在中国人民银行筹建的过程中，对各解放区银行的印钞厂也进行了改组，将晋察冀边区银行印制局改为中国人民银行第一印制局，驻地在阜平县；将晋冀鲁豫边区各印刷厂合编为第二印制局，驻地在涉县；将北海银行、华中银行，各印钞厂合编为第三印刷局；将华北银行直属印钞厂确定为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直属印刷厂，驻地在石家庄，开始在新华路康乐新村，后来迁至西北郊柏林庄。首批发行的人民币主要是在河北境内的阜平、涉县和石家庄印制的。
　　１９４８年１１月２日，沈阳宣告解放，东北大军进关，平津解放指日可待。原定１９４９年１月１日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发行人民币的决定，已不能适应形势发展需要。董必武提出赶在平津解放前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发行人民币。
　　１９４８年１１月１８日，华北人民政府在石家庄市召开了第三次政务会议，已当选为华北人民政府主席的董必武在会上临时加了一项“关于发行统一钞票问题”的议题，会议一致通过“发行统一货币现已刻不容缓，应立即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并任命南汉宸为中国人民银行第一任行长”。
　　１１月２２日，董必武签发了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统一货币的训令。
　　１９４８年１２月１日，华北人民政府和中国人民银行分别发出布告、通告，正式宣布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和人民币发行。这是中国金融史上的一件大事，第一任行长南汉宸特地在石家庄花园饭店设宴庆祝。
　　当天的《人民日报》在头版发表了《庆祝中国人民银行成立》的社论，对此给予高度评价。
　　当人们看到中国人民银行的布告以后都特别激动，大家纷纷议论——“你看到中国人民银行的票子没有？”“这可快啦，全国快解放了！”
　　１９４９年北平解放，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由石家庄迁至北京。同年１０月１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成立，中国人民银行成为中央人民政府的国家中央银行。各省、直辖市、自治区的中国人民银行相继成立。人民币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唯一法定本位币。
　　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和第一套人民币发行，在我国金融史上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它标志着旧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极端混乱的货币制度的灭亡和新中国社会主义统一的货币制度的确立。这是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经过几十年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所取得的胜利成果，在我国４０００年货币史上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
　　５０多年过去了，石家庄市中华大街１１号这座已被改建为饭店的小灰楼就，是中国人民银行的旧址。很少有人知道，崭新的人民币就是从这里走向了全中国、全世界。
　　责任编辑谢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