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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宣言》发表的台前幕后

作者:宋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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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期间,王明代表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作了关于建立反帝统一战线问题的发言。这次大会把建立最广泛的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作为各国共产党的基本策略。鉴于法西斯势力在世界范围内日益猖獗的形势,会议要求纠正自1928年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以来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盛行的“左”倾关门主义倾向。
  在共产国际新政策的影响下,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适时地调整了自己的政策。而由于此时中共中央和共产国际已失去电讯联系一年多了,所以无法得到共产国际的最新精神。在这种情况下,以王明为首的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就在调整政策方面走在了前列。
  王明后来说:“在筹备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时,在讨论大会基本的策略方针的过程中,在总结党的历来的工作和斗争经验,首先是总结最近7年来的工作和斗争的经验与教训的过程中,在详细分析国内局面和国际状况的时候,中国共产党在中央领导之下,十分郑重地研究了反帝统一战线这个策略问题。研究的结果,使中国共产党深刻相信:在民族危机日甚一日的条件之下,除了我们的伟大民族全体总动员去进行坚决的、无情的、英勇的反日斗争而外,别无其他的救国方法;同时在共产党方面,除了抗日救国的人民战线这个策略而外,没有其他任何办法能动员全体中国人民与日本帝国主义作神圣的民族革命战争。开始认真应用这个新政策的具体表现,就是本年(1935年)8月1日中国苏维埃政府和中国共产党中央共同署名发表的《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
  《八一宣言》的产生,也是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共同努力的结果。据当时在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工作的吴玉章回忆:“1935年6月在莫京听到何梅协定及平津日寇屠杀我爱国人民及上海新生事件等等难忍的消息,我们急电王明同志共商对策,出了展开革命新局面的八一宣言。”
  王明的妻子孟庆澍回忆了《八一宣言》产生的过程:
  1935年6月初,即在王明去莫斯科疗养后从基斯洛沃德斯克回来的第一天,他在和来看望他的同志们谈话时就曾说过:“日本加紧了对华北的侵略,形势很紧张。还在基斯洛沃德斯克疗养院里我就想到,必须以中共中央的名义起草并发表一份新的文件,以便进一步贯彻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第二天他就开始写《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后来叫做《八一宣言》的文件。一连3天,他一直工作到深夜3点,首先完成了草稿。第4天,他又进行修改。第5天就召开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会议来讨论这个草稿。讨论继续了好几天,会上,王明作了关于起草告同胞书的报告,而后又在讨论结束时发了言。
  据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会议记录记载,1935年7月14日,代表团召开了一次会议,参加的有王明、康生等13人。会议讨论的第一个问题,便是王明起草的中共和苏维埃政府《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依照原文一致通过,决定组织一个委员会对文字加以修改并写一封加以解释的信。这个委员会由王明、康生等7人组成,宣言要在7月15日修改完,解释信则由委员会推选一人,在7月20日以前起草并修改好。由此可见,《八一宣言》由王明起草后,代表团对之进行了认真的讨论和集体修改。
  在《八一宣言》的形成过程中,王明曾向斯大林作了口头汇报。斯大林对此表示肯定。据王明说,在共产国际“七大”主席团上,他和斯大林讲到“抗日政策问题”。他告诉斯大林,中共中央准备发表抗日救国的宣言,在宣言中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并组织全国统一的抗日联军和全中国统一的国防政府的口号。斯大林说,中共这个路线是正确的,但主要的问题在于统一战线的具体条件。当王明讲到“中国人民要武装抗日”时,斯大林指出,“日本军阀有一个特点就是怕打,就是软欺硬怕”,“你们中国这么多的人民,只需团结合作,只要抗战到底,一定能得到胜利”。斯大林这次谈话,给了王明个人和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对统一战线新政策的了解和发展上有很大的帮助”。
  《八一宣言》定稿后,由王明译成俄文,送交共产国际“七大”主席台上的斯大林,斯大林、季米特洛夫看后都表示同意。会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在莫斯科将宣言编入在巴黎出版的《救国报》第10期,然后航寄到巴黎,于10月3日全文刊载。
  《八一宣言》分析了由于日本的侵略和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所造成的紧迫形势,揭露了日本加紧侵吞华北和国民党政府对日妥协的面目,指出中华民族已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抗日救国是全体中国人面临的首要任务。宣言明确提出:“抗日则生,不抗日则死,抗日救国,已成为每个同胞的神圣天职!”宣言强调建立包括上层在内的统一战线,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范围。为此,宣言呼吁全国各党派、各军队、各界同胞,不论过去和现在有任何政见和利害的不同,有任何敌对行动,都应当停止内战,集中一切国力去为抗日而奋斗。宣言再次宣告:只要国民党军队停止进攻苏区,实行对日作战,红军愿立刻与之携手,共同救国。宣言建议一切愿意参加抗日救国的党派、团体、名流学者、政治家和地方军政机关进行谈判,共同成立国防政府;在国防政府领导下,一切抗日军队组成统一的抗日联军。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和中国共产党愿意做国防政府的发起人,工农红军首先加入抗日联军,以尽抗日救国的天职。宣言最后提出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
  从上述主要内容可以看出,《八一宣言》显然比1933年1月17日以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和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名义发表的《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入华北愿在三条件下与全国军队共同抗日宣言》,以及1934年4月20日以中国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筹备会名义发表的《中国人民对日作战的基本纲领》的思想,大大地前进了一步。它提出的除少数卖国贼和汉奸以外一切抗日的党派、团体、阶级和阶层抗日大联合的思想,冲破了关门主义的小圈子和下层统一战线的框框,反映了全国人民团结一致、抗日救国的愿望,适应了抗日救国的新形势。因此,这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文件。
  
  《八一宣言》发表之后
  
  《八一宣言》发表以后,很快在国内传播开来。到这年年底,北平、上海、天津、南京、太原等各主要城市都流传着这一宣言。到第二年春天,一些边远地区如海南岛等地也看到了这个宣言。同时,它也在世界40多个国家的华侨中广泛传播开来。
  随着它的广泛传播,《八一宣言》在国内外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它极大地鼓舞了青年学生和知识分子的抗日爱国热情,推动了“一二·九”爱国运动的爆发,从而掀起了抗日救亡运动的高潮。许多学生读到宣言后,“如濒临死亡的人突然获救一般,高兴得夜不成寐”,“觉得政治上有了方向,目标明确,行动更坚决了”。毛泽东也曾肯定“一二·九学生运动发生于八一宣言之后”。
  《八一宣言》对民族资产阶级和地方实力派等中间势力发生了深刻的影响,推动了他们与共产党的合作抗日。当时,退居泰山的冯玉样看到《八一宣言》后,就公开提出联合抗日的主张。流亡在莫斯科的方振武,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成员吴玉章那里见到《八一宣言》后,“大受感动,潜到美国去宣传”。张学良在1935年11月间从杜重远那里了解到中国共产党不久前发表了《八一宣言》后,当即表示同意与红军联合抗日,并要杜重远帮他寻找与共产党联系的线索。可见《八一宣言》对张学良的思想转变起了不小的影响。
  《八一宣言》还客观上推动了国共两党间的直接接触,为国共两党重新合作开辟了道路。当蒋介石看到《八一宣言》关于各党派组织全国统一的国防政府的呼吁后,认为可以借此达到从政治上解决共产党的目的,立即要宋子文、陈立夫、曾养甫等人设法打通与共产党的关系。1935年底,国民政府驻苏大使馆武官邓文仪通过苏联政府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王明、潘汉年等人进行了接触,曾养甫派人与中共中央北方局和长江局取得了联系。从1936年1月起,中共中央北方局代表周小舟、吕振羽到南京同曾养甫等人进行了谈判。2月,国民党也派人到瓦窑堡与中共中央联系联合抗日的问题。这些谈判虽未成功,却为两党重新合作开辟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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