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7期

鲜为人知的红色“国际特科”

作者:谭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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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日战争期间,东北以及华北等许多城市活跃着神秘的“国际特科”组织,“国际特科”行踪诡秘、大胆机智,在沦陷区探情报、烧仓库、炸铁路,给予日寇重大打击。日寇首脑被搅得心神不安,关东军司令东条英机暴跳如雷,严令属下着力破案,但始终线索渺茫。红色“国际特科”与正面战场遥相呼应,成为国际反法西斯战争的有力组成部分。
  但是,由于极其特殊的历史环境和历史原因,这些隐蔽战线的勇士一直鲜为人知,致使英雄无名,湮没草莽……
  笔者有幸在上海见到原“抗日救国第十一路军总参议”、“国际特科”重要成员张逸仙的后人张列力等,又在哈尔滨研究了大量的历史资料,拟揭开这段历史之谜之一斑。
  
  杨靖宇的前任杨奠坤成为
  “国际特科”组织者和领导者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关东军大举进占东三省,蒋介石令张学良将几十万东北军调进关内。日军在很短时间就占领沈阳、四平、吉林、长春,又向黑龙江省政府所在地齐齐哈尔进攻。留守将领李杜、马占山团结当地军民,率部奋起抵抗,在嫩江江桥边浴血奋战——这就是著名的“江桥抗战”。消息传到哈尔滨,全市人民热血沸腾。
  中共党员、共青团满洲省委代理秘书长杨奠坤来到哈尔滨,积极开展兵运工作。退守哈尔滨的东北行政长官张景惠准备投向日寇,其警备大队长于镜涛更属铁杆汉奸,许多下层军官对他们极为不满。杨奠坤与大队部军官周维斌等人商议,准备在12月7日晚12点起义,把队伍拉出去抗日。但由于计划不周,被于镜涛察觉,12月7日晚,于以请各中队长吃饭为由,将这些军官集中一处喝酒,不许出入;又暗中将驻扎市内各中队调动市外,使起义无法发动。随后,日寇占领哈尔滨。后来,这支队伍的不少人投身到抗日的洪流之中。
  1932年初,中共满洲省委由沈阳迁到哈尔滨,省委书记罗登贤分配杨奠坤代理军委书记,派他到吉林省磐石县开展抗日斗争。杨到磐石以后,与李红光等一道将中心县委原有的“打狗队”改编为“磐石工农反日游击队”,组织中朝农民联合抗日,收缴地主武装“大排队”20多支枪;接着,又策反营城子士兵,组织“老七连”哗变,游击队由几十人扩展为几百人的抗日队伍。日寇闻讯,率一个中队日军和两个连的伪军扑来。游击队占领有利地形,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仗。日寇伤亡惨重,仓皇逃跑。游击队及时转移,站稳了脚跟。
  战斗中,杨奠坤腿部多处中弹,无法行动,县委决定他回哈尔滨养伤。
  磐石游击队后来发展成为东北抗联第一军,李红光任军长,以后又发展成为东北抗联第一路军。李红光牺牲以后,杨靖宇任总指挥。抗联第一路军在白山黑水之间,与日寇浴血奋战,声威大震,杨靖宇成为闻名世界的抗日英雄。
  为了世界反法西斯斗争,保卫红色苏维埃政权,共产国际(即“第三国际”)决定在各国共产党中抽调优秀分子组织“国际特科”。1932年冬,中共满洲省委决定:满洲军委负责人王东周和伤愈后的杨奠坤由中国党转向“国际”,做国际情报工作,与中共脱钩。
  王东周、杨奠坤、高成仁等成立了3人领导小组,王为组长,杨是副组长。工作直接归共产国际的有关部门领导,不再与地方党组织发生联系。
  特科小组首要任务是扩大组织,发展成员,掌握日军布防和动态。
  初春的一个下午,杨奠坤约新发展的成员庄紫封与王东周会面。庄紫封左手拿着两本书,从同发源百货商场向偏脸子方向走,走到十五道街口,远远看见杨奠坤和一位精干的男子迎面走来。那名男子穿半旧雪花呢大衣,戴着平顶皮帽,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着庄。杨奠坤告诉:“这是老王同志,你们谈吧……”王东周同庄交换了一下眼神,说:“跟我来。”便向道里公园(即现在的兆麟公园)走去。
  王东周与庄紫封商定,首先建立起通信联系网络。当时,哈尔滨一中有个公共放信处,放的都是学生来信,庄紫封拟定了几个假名字,凡有外埠来信交换情报,就寄到那里。庄紫封取走以后,交给王东周、杨奠坤处理。
  
  过了一段时间,王东周把一位赵先生介绍给庄,约他到南岗大直街电车终点站石头房子见面。赵先生瘦高,脸色微黄,原是警官学校毕业,现在铁路工作,出言谨慎。二人约定:以后每周二下午下班都在石头房子见面,赵先生把搜集到的情报和外埠来信交给庄紫封,庄再转交出去。
  杨奠坤陆续又介绍陈鸿钧、张学彦、李丙五、张之伦、张逸仙等一批共产党人和爱国志士参加国际情报组织。
  本是生意人的张逸仙在九一八事变之后,毁家纾难,变卖家产购置枪支弹药,和一批爱国志士组织了“抗日救国第十一路军”,任总参议。军事斗争失败后,去关内找过当时的国民政府,失望而归,与杨奠坤联系以后,铁心抗日。
  经过一番努力,特科小组在哈尔滨建立起多处秘密联络点,一个系统的情报网络初步形成。日本关东军在哈尔滨的一举一动,都在特科小组的监视之中,也都在共产国际和远东苏联红军总部的掌握之中。
  1934年春天,杨奠坤与张逸仙、阎荆璞等5人秘密去苏联,到莫斯科郊外一所秘密学校学习。校长缪勒尔似乎是德国人,学校教官大都是苏军现役军官,学习课程包括军用化学、汽车驾驶、爆破、射击等等。为了保密,苏军教官给他们每人都起了一个好听的俄国名字,杨奠坤取名“瓦尔德尔”、张逸仙名为“古斯塔夫”、阎荆璞名为“马克斯”、刘士恒名为“魏利”等等。
  学习结束时,已是冬天,杨奠坤等3人已先期回国。张逸仙和学员老浦一组,计划偷越国境返回。他们登上西伯利亚大铁路火车,在隆冬里跑了好多天,到达满洲里附近中苏边境。下了火车,寒风刺骨,像刀子似的扎脸。苏联红军给他们发了皮大氅、毡靴。那毡靴直穿到大腿根,人好像是被架到了半空中,走起路来像是踩高跷。
  休息3天以后,苏联红军士兵领着他们去边境看地形,告诉他们应该怎么走,大约到对面扎赉诺尔车站的时间。
  半夜11点,张逸仙和老浦出发,苏方又给他们发了御寒的烧酒,一位军官交给他们一只信鸽,约好到扎赉诺尔放飞回来。苏联士兵持枪直送到不能再前进的地方,才握手珍重道别。
  两个人在漆黑的夜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边境枯草地上艰难跋涉,走了10多里路,一道未冻实的小溪横在面前。张逸仙“咔嚓”一脚踩破了冰面,陷入水中,拔出腿来,已经变成了一只冰靴子,顿时浑身冰冷,冻得牙直打颤。可此地空阔无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无法脱靴整理,只好拼命往前跑。一直跑到天蒙蒙亮,登上一座小土山,见不远处有一所红房子,以为是扎赉诺尔,便放飞了信鸽。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一点也不假。明明已经看到了红房子,可是怎么走也不到,一直走到上午10点,才接近那所红房子。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扎赉诺尔车站,居然是“满洲国”国际警察派出所!这还得了,这不是往死里送吗?幸好日本人没设瞭望哨,还没发现他们。两人扭头拼命往回跑,虽然又乏、又饿、又渴、又累,也不敢松一口气,直跑到下午两点,回到大荒野地,才觉平安。正想喘口气,一眼看见草丛中有一具已经发黑的尸体,顿时毛骨悚然,又赶紧再跑,直跑到太阳落山,才跑到火车站。到跟前一看,这里哪是什么扎赉诺尔啊,这已经是扎兰屯火车站了。在慌乱中,他们懵懵懂懂地越过了扎赉诺尔。
  稍事喘息,回到哈尔滨。张逸仙右脚3个脚趾头已经发黑,只好到医院做手术。
  1935年春,张逸仙赶到天津,和杨奠坤等人成立特科小组,杨奠坤为天津组组长、张逸仙为副组长。在扩大组织工作中,张逸仙陆续联系了一批爱国志士加入特科组织,并布局全东北,把杨省三派往大连,黄一民派往锦州,裴志亭派往安东,季书元派往张家口,冯子宾在天津留守。他还让妻子张琴玲负责来往联系交通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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