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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1999年第2期

纳西人的音乐美术及闲暇时光

作者:顾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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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科 译
  
  纳西人在欢度春节的同时,也为著名的乐师们提供几次宗教式的音乐演奏会。我认识的一位李大娘的丈夫也是这乐队中“世袭”的成员之一。这类演奏会多半在知识阶层中举行。这种具有独特风格的音乐是如此激动人心和引人入胜,使我每每前往。这种无与伦比的音乐,我认为来自汉、唐全盛时期。也许,那正是孔夫子本人所编纂、所提倡的音乐。这种纳西人最为珍爱的音乐是世世代代传承的结果。在丽江,一位小康之家的男人,要想成为甚至在汉族中都有资格的学者,或想爬上名副其实的绅士阶层中去的话,必须懂得这种音乐才成。当我发现上述不无偏见的心理存在于纳西人中时,这使我对他们有了一种新的敬佩感。同时,经过一番观察,好不容易改变了我对纳西妇女的一种偏见:她们对男子汉们的过份放纵,使得他们有充分的时光去吃喝玩乐而不必从事家务劳动(指县城中一些有闲阶层——译者);妇女们则相反,从最繁重的劳动(指诸如背负两倍于自身体重的花岗石等重物以代替牲口)到备办绝伦的筵席、集市、社交等等无所不包之。对此,我开始愤然,抱不平,几至不能容忍。后来,逐渐地发现她们才真正算得上是“人之师也”!她们给予男子汉的这种“闲暇”并非白白地被浪费掉,更不是单调乏味的。随着岁月的推移,这些娇生惯养的、过量抽鸦片的男子汉们,却从这种“闲暇时光”中得到了对人生来一番观察和思考的机会,使他们在一切美好事物,特别是在音乐、美术中去陶冶自身,潜移默化,最终成为有教养、有造诣的人!
  纳西人并非信奉道教,却学会了许多道家的德行和知识。我认为这并非意味着他们通过专门的研究,也许是感性的吧。从他们古典式的文雅举止和风度中,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孔门弟子曾一度为之陶醉的理想主义的“幸运感”。先哲孔夫子曾教导他的学生: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音乐对于作为一个文明之邦的臣民来说,是一门不可或缺的、最完善的学问。通过音乐,人们将具有高洁的理想、文雅的风度和清高的情趣。并将学会以此来表达对丰富多彩的人生的幸运感。从而,人类将能安心地、快乐地度过他们的一生。孔子关于音乐学的论著的散失,无疑对中国古代文明是一种浩劫。这些书,连同其它无数典籍,显然毁于“焚书坑儒”之中了。那是万里长城的建成者秦始皇干的。但有一点是重要的:即今天还别忙于肯定那种相信这些散失了的典籍,我特别指的是音乐,不可能在某些遥远的地方保存下来的结论——譬如丽江。纳西人曾与一位汉朝覆灭后(约在纪元221—265年)三国时期的历史人物音乐家兼兵法家诸葛将军有过交往。这位学识渊博的将军在过去被称为丽江的一带足足呆了好些年。至今在离丽江八十里的扬子江边的拉马还留有几面大石鼓,作为人们对他的怀念(这情况和下面将涉及的部分内容与历史教科书不甚相符,但也可以有某些进一步探讨的价值——译者)。他不惜财力、物力和人力,将大量的中原文化传播到古云南的少数民族中来。在云南的各少数民族中,他一眼认定纳西是其中的佼佼者。传说是他教会他们奉为神物的音乐学的。因为他相信只有音乐才能感化他们,使他们变得文明,而后征服之。这位音乐家留给他们的遗产就是那时代的中原乐器和乐谱。因此之故,他的高足们虔诚地、一代一代地将这份遗产承袭下来。这种传说并非不可思议,诸葛亮是一位闻名天下的伟大人物,关于他以音乐吓退千倍于己的攻城敌军和远征古云南一事均已载入史册。他的博学多才和超群的战争艺术,则是妇孺皆知的。中原文化传入云南与这位将军的关系几乎无需争议了。假若丽江这块地方迄今未为人们所知的话,可想象那时竟是何等孤寂和与世隔绝了。云南虽有被征服和出征的历史,但纳西的精神生活方面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丽江对广大的中国而言,遥远,且难以进入。除小规模的战斗和近代的“杜文秀起义”中的大火之外,也许从未经过大的战争的洗礼。也没有一位汉族兵丁和他们的将领,愿意呆在这块未开化的、语言不相通的地方。一个重要的原因使他们归心似箭:他们(汉族兵士和他们的将领)首都的“文雅”的生活方式和灯红酒绿的生活内容常常勾起他们一股甜蜜的回忆。历代的纳西王们曾屡次受到中央皇帝们的封赠;他们也不断向京城进贡数量可观的白银,但终究被孤独地遗忘了。至于那位不可一世的征服者忽必烈可汗,在十三世纪入侵云南,带着一千二百辆战车进抵木里王辖区时,他已接受了纳西王的提前归顺(指阿良——译者)。但可汗本人的醉翁之意却在于攻大理国。在那里他受到骄横的南诏王的公然反抗。南诏王坐守在坚若铁壁的“五神塔”地域之内,以五万重兵把守。所以,丽江堪称为“世外桃源”。她之所以能将中国古典音乐艺术保留和传承下来,此非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吗?的确,就中国而言,她不得不将国粹——音乐、戏剧等,牺牲给那些粗俗的、为所欲为的征服者——蒙古人和满洲人之手。甚至于衣着、发式也不能幸免于难。从此,中国男子们蓄起了满式发辫;女人则套上了旗袍。中国固有的文明与文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也许,音乐艺术是其中损害最大的一个方面。事实上,当今中国戏院里的那种假声唱法,以及其它一些肤浅的“音乐”,比之欧美近代爵士乐的源于古希腊的源流关系,我认为这些戏院中的“歌剧”(京戏等等——译者)音乐并非是中国古典音乐的典型。在我谈到的诸如焚书坑儒、征服者的洗劫等等灾变之后,有些视死如归的道士,在极其秘密的道观中,保存下来了一些中国古典音乐的断简残篇,并在他们的仪式和法事中应用它们。但是,他们所使用的乐器和总谱在数量及纯正程度上,我想说,比之纳西人保存下来并使用至今的,则大为逊色了。我在丽江时,这种类似弥撒式的演奏会,除在塑有文昌皇帝或关云长将军塑像的庙堂中举行外,通常在富贵人家中举行。演奏间隙,主人照例对乐师及每位来宾以饮食款待。音乐冗长,且难以结束。但每一个人都能专注地倾听,并感到是一种享受。这些乐器被细心地摆放在一间长形的屋子里,有时也安排在主人的走廊中。演奏时的气氛相当虔诚。听众有如登临仙境!香炉里焚着香。使人格外注目的一架雕有龙凤之类的木架,十面小铜锣悬挂其上;另有一架玉片琴,其音色优美无比;一面声音宏亮的大铜锣被悬挂在房梁上;类似古钢琴的一种长形多弦乐器(筝——译者)置于中国“八仙桌”上面,只有极少数人能演奏它。其它有胡琴群(大、中、小),还有大型琵琶和三弦、笛子、吹管(指芦笙——译者)、打击乐,等等。乐师们身着长袍马褂,缓步就座。他们的美髯表现出一种温文尔雅的古之遗风,我认为其中似有一位担任指挥。他们看谱或经文(工尺谱和洞经——译者)演奏,通常由笛子领奏,尔后,一个个进入合奏。
  交响乐开始了!我是懂得音乐的,并且非常热爱音乐。但此时此地,我却真正地茫然了。你瞧,一向懂得音乐的我,却被这超然之声弄得无能了!我现在已不能解释其主题在旋律中所叙述的故事了。听哪!那抑扬顿挫的节奏和韵味是如此激励人心,如此地威严。那面大铜锣敲响了!那是乐曲章节的结束并预示将出现高潮。哎呀呀!我有生以来从未听到过如此深沉、辉煌,却又那么柔和悦耳的锣响啊。随着它的声浪,整座屋宇像是摇晃起来。接着,乐师们肃然起立,其中一最长者用天然嗓子唱起了一段神圣的咏叹调。
  交响乐继续着。忽然,音乐以意想不到的美妙旋律倾泻而下,仿佛那从玉屏落下的水帘;当音乐跟着一个小金碰铃的叮咚之声逐渐远去时,又像是在纳西称之为“玉湖”的水中,掉进粒粒钻石,泛起了阵阵涟漪……。最后,乐曲在一个终止式上结束,渐慢的处理恰到好处。我要指出的是:在这乐曲之中你是无法找到足以破坏整体统一感的不谐和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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