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70,创建于2011-3-26*/ var cpro_id = 'u424256';

首页 -> 2000年第2期

忆旧散文一束:住在北京等

作者:王瑞芸等

字体: 【

了一巴掌,这一拍就像是一道灵光划过我的大脑。我突然闪现出一个绝妙的点子,我们何不写一份血书呢。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我自己先出了一身冷汗。我下意识地捻了捻自己细嫩的手指,低头沉默了半天没有讲话。吴清华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等着我说出一个惊人的词语。她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想让她一起写血书。
  “我想出了一个点子,不知你怕不怕?”我肯定是用极严肃的表情对她说的。
  “什么?什么呀?别是让咱们去死吧?”吴清华说话结巴起来。
  “就是写血书!”我惊恐地对她说。
  “那,那咬哪儿的肉呢?”吴清华几乎是用哭腔问。
  我发狠似的冲着她举起了一根食指说:“当然是手指头了,用食指,我们下狠心一咬,就用这血直接往白纸上写。”
  “对,看来只有这样了。我们干脆就行动吧。”说话间,吴清华的脸看上去已经铁青铁青了。自己把自己咬出血来,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那能不是大事吗?
  我和吴清华往教室走的时候,天色已黑,好像是起风了。我感觉身上冷得直发抖。吴清华一只手紧紧地绕住我的脖子,我们俩就像是奔赴刑场,来到了黑咕隆冬的教室门外。没有钥匙开门,我就又让吴清华弯起腰,我站在她的后腰上,将冲着楼道的那扇窗户打开,我跳进去将门打开,我们坐在空荡的教室里,在桌子上铺上一张白纸,我们俩谁也不看谁,大约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这时我突然听到了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喂,你的肚子叫了。”吴清华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咱们快点吧,我现在想尿裤了。”我和吴清华用上齿和下齿将食指上的一小块肉使劲咬住,随着我们用劲的一点点深入,疼痛开始了,直至钻心,眼泪涌出了眼眶,鲜血也冒了出来,我们用滴血的手指,在那张白纸上写上“我坚决要求参军!”的字样。
  我的血书字迹由大到小,歪歪扭扭,一看就像是中途怕疼革命不彻底那种人写的血书。但是无论如何我是将“我坚决要求参军!”这七个大字写完了。
  “哎哟,我的妈呀,我可能咬得太狠了,血直往外冒。这下要坏事了,我会不会死呢?”吴清华哇哇大哭起来。
  “要不咱们去医院上点药吧,流血过多不好。”我一只手捏着写好的血书,生怕没有晾干,我用力吹着。等我们的血书完全晾干了,我小心翼翼地夹在夹子里,准备明天一早交到大队部。
  那天我和吴清华到医院上完药,回到家已经很晚。我们的父母都找疯了,问了同学问老师,都说没有看见我们。好在我和吴清华那天回家都没有挨打,编了个瞎话总算蒙混过去了。
  第二天我们俩早早就来到了学校,将血书交给了大队辅导员。大队辅导员接过我们交的血书吓了一大跳。他吃惊地瞪着我们。那神态就像出了什么大事儿。
  “这是我们俩迫切要求参军的申请。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最后想到了写血书。希望您能帮我们把血书亲自交到解放军手里。”我异常严肃地对大队辅导员说。
  “好吧,我一定亲自将用鲜血染成的申请交到解放军手里。”大队辅导员就像从我们手里接过了神圣的任务,他的脸因激动变得有点发红。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很难熬,我们想假如只招收两名文艺兵也应该是我们的。因为我们写了血书,我们的心情最迫切。所以我们就能入选。我们的逻辑就是这样的简单。
  挫折对于我来说,来得太早了。
  我们学校最后只招收了两名文艺兵。但这俩人是一男一女。那唯一的一名女生竟是吴清华。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我在学校的橱窗里看到那俩人的名字时,差点昏了过去。尤其令我不能忍受的是那个男生。他连一点文艺都不懂,竟然能够去当文艺兵。后来有人告诉我,原来是那个男生的爸爸在部队里,他将他儿子走后门弄去当兵了。对于为什么吴清华能选上而我不能选上,我后来只能这样来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怒——那就是人家吴清华写血书时,比我咬的肉多,心更狠,对自己丝毫也不留情。她比我流的血多,所以老天爷就偏向她,最后还是选了她去。
  人生的机遇可遇不可求。经历了这一次的打击以后,我很快就升入了中学。到了中学一切都打破了原来的格局。我们这些小学的宣传队的文艺骨干,已经成了明日黄花。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谁对谁都是一个谜。
  一天上午上第四节课的时候,上语文课的张老师中途被校长临时有事叫出去了。大家见老师出去,有的下位子借东西,有的开始回头讲话,总之干什么的都有。这时只见坐在我前面的王锦绣,从书包里掏出一双跳芭蕾舞的舞鞋。我一下子激动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睁大吃惊的眼睛。我在猜测着,她们家到底谁是跳舞的呢。王锦绣看上去体形并不好,她个子不高,还有点胖。但是她在班里显眼的原因是因为她穿的衣服很讲究。她爱穿鲜艳的衣服。比如新班刚成立时,我们大家首先看到了一个穿着天蓝色灯心绒衣服的女孩儿,那就是王锦绣。一般的同学几乎穿的全是清一色的灰、蓝、绿服装。这件天蓝色的灯心绒褂子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是一种忘不了的颜色,它不仅是对当年单调服饰的一种反叛,同时也是千篇一律生活中的一种诱惑、一个向往。
  那天下课后,我故意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我像个侦探似的,放学后紧紧跟在她的后面。王锦绣一出校门,就直接往右拐。沿着这个方向无论往哪走,都避开了贫民窟的方向。难道她是从“疙瘩楼”出来的人吗?在我们这个城市,一共有五条大道是租界时期遗留下来的建筑。其中以疙瘩楼为代表的是法租界。那里住的人一般当官的居多。尤其是“文革”以后,一些当权派将原先住在里面的工商界和资本家等人士统统赶出了家门。果不其然,王锦绣真的进了疙瘩楼。原来她们家是住在这里啊!
  那么究竟是王锦绣的家人有跳舞的,还是别的什么人是跳舞的呢?我想当文艺兵的愿望又被这双粉色舞鞋给燃烧起来了。
  为了接近王锦绣,我那天特意买了两张电影票。电影是《红色娘子军》。我早就想看这个电影了。正好趁着一天下午没课,我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我看她很高兴,就忍不住问她:“那天上课我看见你从书包里拿出一双浅粉色的舞鞋,那是谁的?你也喜欢跳舞吗?”
  “咳,你看我长的这样,哪儿像是一个会跳舞的人呢?我的那双芭蕾舞鞋,是我大哥女朋友送给我的。她是上海芭蕾舞团的演员。”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家是干什么的呢?”
  “我爸当兵,我妈当兵,我三个哥哥也是当兵的。我们家除了我,都穿绿军装。”王锦绣笑呵呵地对我说。
  “那你怎么不当兵去呢?”我禁不住问她。
  “咳,我想去当兵还不是我爸一句话的事儿。我爸说这个家必须留一个老百姓,否则,不利于军民关系。”她说完,灿烂地大笑起来。
  也许由于是周一下午的缘故,偌大一个电影院,竟没有几个人看电影。我们两个人,楼上楼下跑了个遍。拿不准究竟是坐在楼上看呢,还是坐在楼下看。最后临开演了,我们俩一致认为还是坐在楼上第一排趴在那看最美。于是

[1] [2] [4] [5]

http://www.520yuwen.com 提供 免费书籍报纸阅读。
var _bdhmProtocol = (("https:" == document.location.protocol) ? " https://" : " http://"); document.write(unescape("%3Cscript src='" + _bdhmProtocol + "hm.baidu.com/h.js%3Fa510abf00d75925ab4d2c11e0e8d89a4' type='text/javascript'%3E%3C/script%3E"));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