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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0年第5期

春天的另一种记忆(小说)

作者:成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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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中午发生在陆军E师野战医院女兵二班宿舍的一件怪事,是刘小莎引起的。
  在我们一百来号人的医院中,刘小莎是个很惹眼的美女,头发自然卷曲,梳着长辫子,漂亮的眉眼间有颗小黑痣,像个印度女孩儿。全院二十多个女兵站在一起,一眼就能挑中她。尤其我们医院救死扶伤的对象是深居山沟野战师团的伤病号,像小莎这样的美女更是跑不出病号们津津乐道的舌头。但是用班长的话说,小莎一点也不臭美。她不多言,不多事,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二班的同志们从没发觉她利用她的天生丽质在领导和男兵那儿比大家多占便宜,所以她让班友们背着面也很难找出更多的理由妒忌她,挑她的毛病。小莎也从不跟男兵和男病号拉扯勾搭,谁要不小心在她面前说了让她脸红耳热的话,她掉转头就走,毫不客气。排长把她派给哪位男医生值夜班都很放心,他把握十足她不会出问题。因此上自院长政委下至所长指导员,小莎在他们眼里,单纯得没话好说,也由此他们经常在全院官兵面前把小莎作为严格要求自己能正确处理男女关系的典范。自然排长和他手下的男兵对美丽可爱的小莎少不了热络和关心,但她对谁都不亲不疏一样的态度,这让他们相安无事吃不起醋来。
  倘若这件事发生在董朝鲜身上大家都认为多少能说得通,她的脑瓜子比谁名堂都多,最喜欢一惊一乍,似乎全院里外上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事;而且她胆量也不小,不少班友多次亲眼看见她在病房值班背着所领导偷偷摸摸和连队来的病号眉来眼去,开一些诡秘的玩笑。不仅如此,她和所里男兵的关系也说不清楚,弄得他们没几个背后讲她好话。可是事情就偏偏出在从没给女兵二班惹过任何麻烦的小莎身上。
  我记得那是春暖花开的一天,明媚的太阳把女兵二班宿舍照耀得温暖而又舒坦。上午班长、小莎、朝鲜和我们多数人都同往常一样去病房上班,宿舍里剩下两个下晚夜班的班友在舒坦中呼呼大睡。我那天值护理班给病号换洗脏衣被,对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宿舍将要发生与被子有重大关系的事件毫无预感。
  吃过午饭后,班友们也同往日一样趁着午休军号吹响前的空隙——这是一天中的黄金时段——赶紧回到宿舍,这是我们最感安全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排放血管里沸腾东西的管道。所领导只会在晚上熄灯号吹响之后来查铺而从不担心我们午睡时会出乱子,因而以董朝鲜为首的几个闹主尽可以在宿舍放心大胆地肆无忌惮,脱去军装只剩下裤衩和胸罩,双手抱着肩头半裸半掩挑来逗去专门互相胳肢,谁也不愿吃亏尽想占便宜一报还一报吱哩哇啦扭做一团,像螃蟹似的钳在一起撕都撕不开。这时候董朝鲜最喜欢粗着喉咙学排长的腔调:你们还不老老实实睡觉,搞得不好所长知道了把你们搞一哈子。引得一干没心没肺的兵丫头捂着肚子玩命地疯笑,如果班长不出面制止,非闹到午睡的军号吹响之后还不罢休。
  小莎睡在我上铺。上床之前她总是习惯地坐在我的床铺边摆弄她卷曲的辫梢看会儿热闹,从不主动撩拨别人。那天中午她对我说起有个新入院的连长相貌奇丑,老是追着她问这问那像条狼尾巴躲都躲不开。说完这番话她把辫子轻轻一甩就爬上了床铺,准备打开军被,像鱼儿一样钻进去。
  就在这时——她把军被打开的时刻事情发生了。
  “啊!”突然小莎在我头顶上大声地惊叫,那叫声惊天动地,把一宿舍刚刚安静的班友惊得从床上弹起来,一个个面色刷白。
  小莎平时说话细语轻言,如果刚才不是亲眼看见她从我眼前越过确信她就在我头顶上,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她纤细的喉管会发出如此可怕的叫声。
  班长动作麻利,两三脚窜上小莎床铺,慌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小莎面色惊惧,眉眼间的小黑痣都竖了起来,双手紧抓着她军被的一个部位凑近班长的眼睛:班长……你看……班长满脸狐疑,把军被接到手上:……也许小莎突发的惊叫与她军被的关系令班长一下子反应不及,也或许班长的眼睛并未看到可怕的东西,她张开了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小莎的军被怎么了?
  董朝鲜和几个好事的班友抢先爬上小莎的床,急不可待地想知道她军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让她那么惊慌失措。董朝鲜抢先凑近看了一眼小莎抓在手上的军被,很快她也像看见了怪物似的,双手捂着嘴“啊!”地叫起来,脸面腾地一下子绯红,一句话没讲跳下了高低床。另几个也不知看见什么没有,慌乱之中纷纷甩掉军被喊叫着跌下床。
  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情形之下,我看到了小莎军被上那一块儿令她和班友们大呼小叫的“东西”。其实那只不过是一块儿半椭圆形的印渍,比墨水瓶盖稍大一点儿,边缘颜色略为发黑。依此前经我手洗过无数条病号的脏衣被的经验判断,可能是汗液、血液和其他不干净的汁液浸湿军被后留下的渍痕。
  全班同志一片惊叫之后,并没有谁喊口令,不知为什么却都整齐地停了下来,一句话不说,面面相觑,眼光里充满了惊疑和不解,可以感觉到宿舍里的空气紧张而又令人害怕。班长紧盯住小莎的军被左查右看十分诧异:这被子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弄的?
  小莎把军被猛地一甩,脖子一扭辫子打在胸前:早上叠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谁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脏……恶心死了!她无比冤枉和恼火。
  可能是麻雀或什么大虫子飞进宿舍在被子上拉了一泡屎尿吧?有班友小声地猜测。不,小莎坚决摇头说不是。那是你来那个弄上去的吧?不,绝对不是。她急躁地驳回班友的说法,不容置疑。那就太奇怪了,班长疑惑不解地说,谁会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往你被子上抹脏东西?
  班长,这还看不出是谁弄的?董朝鲜开始说话了,小莎的意思是有坏人上午偷偷钻进了宿舍……,她又把眼睛神秘地转向小莎,压低声音,很可能是一场企图伤害女兵的阴谋?她是要帮着小莎把话挑明。小莎却一脸害臊,小黑痣也躲闪着似的:我……我不知道!她的眼圈就跟着红了。
  坏人?哪儿来的坏人?大家心惊胆战地环顾四周。
  小莎已经忍不住把脸蛋埋在膝盖上哭起来,漂亮的辫子也散乱了。班长赶紧抚住她的肩,小心地摸摸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大家一看这情势若不相信是坏人所为简直就是傻瓜蛋。
  你们想一想,谁与我们关系密切,熟悉我们的作息时间……董朝鲜就喜欢故弄玄虚。
  该不会是医院的男兵吧?班长惊异地睁大眼睛,又张开了嘴巴。
  你们忘记了吗?去年夏天的晚上不是有人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我们宿舍的窗户上?董朝鲜提示大家,所长当时就怀疑是内部的人,他不是说过革命队伍里不一定都是好人?噢,对哟,班友们都拍拍脑瓜,相互交流着意会的眼神。
  有人迷惑地向董朝鲜请教:如果真是男兵干的,那么一个大男人大白天钻进小莎被子里干什么?董朝鲜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看着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知……道!有几个班友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这些刺耳的话越发使小莎无地自容,她一把掀起军被朝地下狠狠地扔去。我怎么这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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