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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0年第6期

新千年诗歌精选之一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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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栽到同一个大土坑里
  一小块草坪:可怜
  
  熬过冬天的树木和它们乱纷纷的头发
  
  把我轰到一个杂物堆积的
  四合院,那些鸽子只飞了
  一小会儿,就进了医院
  
  三环路上我们伟大的时代心跳在加速
  三环路旁,我们
  在每一个路口,夺路而逃
  想躲到庇护我们的家门后
  
  我们受不了暮色的重压更受不了家庭
  像一个个气泡手指头一戳
  就破,曲折的供水管道
  锈蚀着我们的日常生活
  
  有时三月的风把阳光吹洗得白晃晃的
  我们幸福得几乎要虚脱
  几乎平息了一切愁绪
  因为大地如此干净
  
  像我们身后留下的寂静
  
  多么薄。多么寒冷
  
  这个早晨多么薄,多么寒冷
  一群冻晕了的灰鸽,不知道
  天空已经结冰,一阵扑棱
  就不知道坠到哪里去了
  西北风在墙角磨得飞快
  
  许多人聚集在站牌下
  搓着双掌,想搓碎寒冷
  灵魂哆嗦着向心脏撤退
  一口气刚呵出,就被夺走
  只好再呵出一口
  
  这些汽车多么慢,多么急人
  一个老乞妇在桥洞口被冻醒
  只知道哭泣。西北风的辫子抽得
  她多么疼呵!但人们匆匆走过
  像逃难的蚂蚁,谁也顾不上谁
  西北风主宰的这座大城,谁
  也跑不了!水泥电杆还好受些
  它的光头上至少还亮着一盏灯
  而那位被遗弃在桥洞口的老乞妇
  能不能熬过这西北风整夜的抽杀
  
  树才,现居北京。
  
  冬夜即景(外三首)侯马
  
  走出超市
  置身冬夜那广阔的怀抱
  我喜欢这清冷的感觉
  
  建筑工地上
  多么炫目的探照灯
  映着北四环的气排和瑕疵
  映着庄稼地的荒芜和退隐
  我左手拎着塑料袋:明珠超市
  右手牵着夏尔
  那温乎乎又软绵绵的小手
  
  在静谧的芍药居小区
  我应和着夏尔的步伐
  突然看到马路上一小堆积雪
  
  发着青青的光芒
  无辜地摊平了自己
  夏尔踩上去时有一声微弱的响沙——
  
  怎么会有幸存者呢?
  就这儿一小块残雪
  夏尔仰起了他的小脸
  “爸爸,是糖。”
  
  空中一声清脆的炮声
  夜色显得愈发广阔
  春天的庆典就要开始了
  大地渗出了甜丝丝的味道
  
  冬夜晚归
  
  你同我讲话能否温柔一些
  至少,这有助于你心境的平和
  在看完天鹅湖回家的路上
  我这样请求我的妻子
  
  休想,要是两年前还可以
  现在,我恨你
  我同意她的话,她还说过
  我们夫妻的关系已名存实亡
  
  我不由得开怀大笑
  她如此精辟地描述了这个时代
  婚姻的特征。我看到车窗外月光皎洁
  城市仿佛沐浴在一场大雪当中
  
  真的,与追求显赫的功名相比
  我更加在意你的幸福与快乐
  我真正想说的是——我爱你
  尽管在今天,说出这句话比呼口气还要随意
  
  初夜
  
  九三年
  我在前门当警察
  派出所位于草厂九条
  解放前是某著名花旦
  小妾的私宅
  刚来的那晚
  我心绪难平
  久久不能成眠
  兴奋紧张还夹着
  青年知识分子的自恃
  和对陌生生活的恐惧
  果然半夜刮起了大风
  我看到床头铁炉子
  那幽蓝的火焰
  从门窗缝里
  挤进了尖利的冷风
  啊,我在这场春寒中的命运
  内心有怎样的风暴
  天空就有怎样的景象
  
  第二天
  
  阳光白得吓人
  派出所的四合院端坐如仪
  屋檐上的戏剧彩绘又模糊又生动
  在房角在窗台在树根
  我的嘴巴鼻孔耳朵眼里
  净是大风吹来的细腻尘埃
  
  春节
  
  北方的大地就是这样开阔
  我热爱这开阔
  即使在冬日也阳光普照
  我徒步从白天走到夜晚
  
  夜色冷清
  我热爱这冷冷清清
  我也热爱南方的阴冷
  城市在丘陵中错落有致
  
  从北到南
  又从南到北
  南边是舞龙挂灯求签问卦
  北边是空空荡荡信马由缰
  
  就这么一来一往
  我长冻疮了
  我变得耐寒了
  我减衣服减去带毛的
  
  夜晚
  我在北方散步
  一个春节
  我同时在南方和北方度过
  侯马,现居北京。
  
  诗人(外四首)张海峰
  
  痛苦的跨越两代的诗人,
  他的脸苍白,
  藏在高竖的衣领里,
  不愿看这个世界。
  他站在雨天垂暮的站台上
  淹没了他,机车的浓烟!
  浓硫酸的汽笛浸泡着他的心
  
  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
  
  在这个时代生活,
  就像开车穿越夜晚的群山
  灯光消失于丛林和浓雾。
  呵,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
  
  这里到那里
  
  这里到那里。
  火车要跑多少路,
  多少灯亮着多少熄灭了,在黑暗里,
  多少树叶在寒冷的霜气里掉落,在黑暗的泥
  里。
  
  这里到那里。
  我的思想专注于唯一的事物,
  达不到的地方像行程外的城市。
  那里精神的灯或关或闭,
  那里心灵也许正为爱情的凋败欣喜。
  那里,也笼罩着黑暗,像深深的哭泣。
  
  这里到那里。
  火车从我的窗前驰过,人们从这里到那里,
  在白昼或深夜,又过了一个白昼或者
  又过了一个黑夜。
  在同一片天空下。
  
  这里到那里。
  镜子反射日光和月光,
  我是矛盾生命的象征。
  正过大桥的车上
  有我热爱的兄弟姐妹,
  正想起我在这个城市里,
  满眼是无边闪烁的灯火。
  
  倾听
  
  有多少死者像我一样倾听过
  雨,它的凉爽的果实和叹息
  充盈了整个黄昏
  淋湿的旷野游荡着多少疲倦的身影
  隔湖而望,深黑的水际漂浮着
  黑色的村庄,轻得就像流动的冰块
  那是人烟灭绝的腐败建筑
  但为什么比人丁兴旺的城市显得更有希望
  
  我步下泥泞的土坡,爬上山岗
  伫立良久,又穿越树林
  
  秋天,挂在宛如烟霞的树枝上
  就像曾经华丽过的破烂衣裳
  
  啊,多么高傲,这张脸
  
  啊,多么高傲,这张脸
  俯向山峦与河流
  照亮一面,使另一面更深地沉入黑暗
  使城镇转身,背朝荒野
  我们在烛光中诵读最后的诗篇
  这烛光,也是最后的烛光
  它竭力燃烧自己,骤然变亮
  在最后的墙下投下最后的阴影
  诵读悠远无穷,宛如传说中美丽的水蛇
  悄然游出海岸的松林。严寒的日子
  温暖、柔软的松针铺盖着泥土
  
  就像那永恒话音的播送
  比如说大钟的庙宇
  比如说世代的坟墓在草坡上沉默着
  
  张海峰,现居福州。
  
  中原(外四首)盛兴
  
  玉米刚剐被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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