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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3期

上海求医日记(1997)

作者:博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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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心里仍然烦透了,在这儿能如此缓解,心里当然是高兴的,至少暂时无忧。可回去的事很多,一定还要再到医院里住院治疗,想一下就觉得路的漫长和未知。医药费在这儿已用了八千,不是很多,希望自己和经济都能支撑住。
  远远地看见小董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就有一种缺失。劳动和生命的比重在哪儿呢?小董过来时总会给我说几句话,可是旁边的人很多,都是些问候的话。
  下午,也许是台风真的要来了,屋外开始凉风习习。有一种想到街道上站一下的冲动,毕竟我是第一次来上海。已是五点多钟,小董她们快要下班,突然想问一下她晚上有事吗?还有个借口,我对上海毕竟是一点不熟。但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已红了,还记不得以前有过这样约人的经历。但既已说了,也没法改了。小董未知可否,依然一如往日冲我笑了笑。
  晚饭后,自己便坐电梯下楼,还是到了拐弯处那花圃和车站的中间。心里当然寂寥,四处有些起风,我抬头看的时候,医院方向过来的分明是小董。看着她冲我打招呼,心里不由一阵充实,风四处吹散,气息总是无处
  不在,你会因花香而迷醉,也会因草的味道而清新。我想,自己的生活也许不会那么简单地就结束的。
  
  7月28日 周一
  
  今天我和妈妈一起去看消化科的门诊。挂号费很贵,要十五块钱,好在专家的说法还好,不是那么严重。但是自己的体质终究是太弱了,和妈妈商量这次一定要顽强治疗。
  这医院的肾病透析室在门诊二楼,这儿是闹市区,门诊楼四周的商贩很多。新大楼下有长长的台阶,妈妈在住处无事的时候,有时下午两三点钟就到这儿坐等探视的时间。我今天也坐在这儿,因楼高,阴影下很凉爽。周围坐的是求医的患者和家属,也有不少我这样的住院的病号。心里就想昨天晚上和小董在街道上聊天的样子,她那和善包容的眼神让我感觉生活也并非永远一筹莫展。
  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一个场景还是震动了我。这时透析病人刚好结束治疗,虽然我接触过不少这种病人,但这样许多一起走出的情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多半有亲属来接,也有自己走的,我不想形容这种疾病和治疗方法对患者的摧残。也不是一个家庭问题,只能是一个社会和伦理的课题。
  
  7月29日 周二
  
  妹妹和妈妈的对立还非常严重,她们几次通电话,都没法把事情说通。我这一次非常站在妈妈的一边,一个人的心里能承受多少,我很清楚,这时别人的喋喋不休会是对心灵的最好粉碎。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马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C医院的治疗思路很清晰,应该说治疗目的也已大多达到。毕竟康复不都是医院的事情。
  因为和小董在外面聊了很多,关系一下变得亲切。讲一些闲话、看法什么的,打发了不少难熬的时间。有些同样的话在家人说时总会觉得有目的在作祟,说得不够真诚。而当一个比你小几岁,又无太多关系的人说时,你就会感到是从镜像中看到了自己,审视会由此生起,那
  种萎败的行为也就不会有太多充足的理由存在了。
  曹永慧的病已基本确诊,不至于威胁生命,但也不易治疗。张已预约好换肾的时间,也做好了漏管,明天就出院。胖老者还要呆几天。妈妈和小曹的妈妈都说离外滩这么近,干脆四个人一起去逛一下,我却非常不想去。我想是健康的我站在外滩,还有久已盼望去的鲁迅纪念馆。小曹对出游也有些心不在焉。
  
  7月30日 周三
  
  今天搬住院楼,医院安排得很周到,短短的路程用车接送,还有专人照顾。小曹就那样一瘸一拐地走在人群堆里,在肾病区,还很少有这么小年龄的病号,当然实际上他也不该住在肾病区。我们每个人的行李都很少,每个人不外乎一两个带子。可我就要出院了,今天几个医生询问了我一下,觉得可以。我当然不会有什么留恋,心里在想着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办。
  新大楼果然极好,电梯就有很多部,不少医生和护士都显得很高兴,他们的工作环境改善了不少。而我们可能只会觉得床位费很贵。
  给H和别的朋友打了几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事,大家觉得情况不错,但事情仍会很多的。
  傍晚,天果然阴了下来,住在我们这封闭性很好的大楼里,也弄不清台风究竟有多大。反正是外面的树木摇曳,天空一片灰黄。不知妈妈在住处会怎样?
  
  7月31日 周四
  
  妈妈今天到市里转了一圈,还买了一条裙子,价格不是很高。我和妈妈最后商定既然病情已经缓解,就先回徐州再说,此行的目的基本达到,毕竟身体的感觉要比来时好了许多。妈妈的情绪很高,她到底是不习惯异地生活,能够回家就好像有什么成绩似的。
  妈妈负责买票,我则还要问医生一些细节,又跑到消化科去看了一下门诊,拿了一些药。
  小董知道我要走,有一种留恋的样子,几天的交往很难说是友谊还是爱情。她的家在苏南,这种异地生活也是很孤单的。不由想起了H,但许久也想不清楚。如果说爱情不是将自己献出的话,那什么是爱情呢?需要总会是一种玷污。像这种惶然奔命,没有独立人格的人,恐怕在梦中都不会有什么蓝图。就像那些长久失学在家的日子,你早上起来就会望着书包,一个姿态就能怔怔地坐上一个上午。
  想这次已没法在上海转一下了,希望下次能够。
  
  8月1日 周五
  
  今天出院,票是晚上的,大约十个小时就可以到家,心里没有一点轻松。这十几天的求医过程,自己的大脑还没法想清。智力在有时像被阻塞的溪流,它可以流得很远,却很少会奔涌澎湃,我想很多事我都难以一时想清。
  H和我的朋友L接站,他们在来时就是那样围绕在气急败坏的我的面前。下火车有熟悉的面孔向你招手,你才会懂得远帆点点终有所念。小董也带来一个很好的消息,她说要送我和妈妈走。我们的行李不多,可是步伐在以往走向和走回南京和北京的路上显得非常孤单。妈妈知道了很惊讶,其实我同意小董送我的原因是,让妈妈感知我们还是被人关注的。
  下午办好出院手续,医药费和其他开销用了一万三千多。然后在妈妈住的旅店里小坐,没有回家的感受,像又要奔向一个未知的行程,不可知的未来,是否能够友善些呢?上海的街道在台风过后愈加显得秩序和洁净,我多么希望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天空和云彩。
  
  日记写作者:博平,自由职业,现居徐州。以上资料由作者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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