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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4年第5期

一个爵士幽灵在上海

作者:张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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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一部分滚友先爵士起来
  
  爵士,像上海楼价一样飞涨。
  和周杰伦有一拼。因为主办单位是文新集团,几乎每份上海报纸上都看到有关爵士音乐节的报道。又因为有政府背景——尤其是挪威政府的慷慨解囊——和红酒赞助,爵士音乐节似乎也成了一项城市形象工程。雪茄和红酒总是被当作爵士伴侣。广州星海音乐厅6月份请了法国爵士老将雅克·马约(Jacques Mahieux)的四重奏,但节目单上这场音乐会的名字竟叫作《霓虹灯下,和龙舌兰酒对话》,连音乐家名字都不提,似乎我们是去出席一个酒会。有家报纸拿着CD上门找同是音乐搞手的棉棉,让她边听边点评。在棉棉、卫慧等人的小说中,爵士、摇滚总是必不可少的背景音乐。不过一连五天,我都没在现场碰见久违的“棉花糖”。而一家“独家协办”的杂志炒作心切,不惜把Erik Traffaz和Nils Petter Molvaer的照片张冠李戴。这座城市正在急不可耐地往自己身上盖上血红章印——“爵士”。如同十多年前的“摇滚北京”,“爵士上海”成为新的口号,新的通往“国际大都市”和“全球化”的音乐通行证。从“摇滚北京”的底层铁血叛色,到“爵士上海”小资产阶级或伪小资产阶级审慎或矫揉造作的魅力,时代在变,虽然爵士在中国,也像小资一样可疑,但爵士,毕竟在森严的摇滚体系之外,敞开了更多灵魂通道、点到更多音乐穴位。十年前很多人把摇滚叫作“新音乐”,这进一步导致无辜的老百姓至今都习惯将流行歌以外的“另类”玩意儿统称为“摇滚”。现在“新音乐”这个称谓似乎应该留给方兴未艾的电子音乐。那么在中国姗姗来迟的爵士乐呢?能否称之为“老音乐”?
  没有什么先锋,只有迟到的观众。
  出于某种“向内转”的音乐深层需求,乐评人现在据说几乎集体从摇滚转向爵士,爵士近年成了音乐出版的一大热点,参差不齐的各类爵士史书和唱片指南层出不穷,值得一提的是两本品位不俗的个人爵士写作:《爵士名盘300张》(作者是上海的王昕)和《爵士派》。自由爵士味道浓郁的《爵士派》作者自号为“李爵士”,改名叫“爵士”的人不止一个,北京的摇滚吉他手魏国最近也改名为“魏爵士”。越来越多的摇滚乐手在听、在学爵士。后朋克乐队PK14的灵魂人物杨海松和他的几个滚友从北京一路开车过来上海看爵士节,不料半途车坏了,直到闭幕那天才到达,哦,爵士先生,请接受来自滚友迟到的致敬。崔健的乐队身上也一直流有爵士血,除了刘元还有鼓手贝贝,当然小号手出身的老崔也宣称他可以玩爵士,这也是为什么这位Miles Davis的崇拜者摇滚起来总有那么一点特别,尤其是近年摇滚气焰略有收敛后,在现场尤其是酒吧现场老崔将有的经典作品改编得爵士味越来越浓。
  刘元也参加了此次爵士音乐节,只是和Nils Petter Molvaer的演出时间冲突我没看。他几乎成了中国爵士的独苗,如果说崔健是“中国摇滚教父”,刘元大概是“中国爵士教父”——但只是个业余的教父,他的正业还是崔健的摇滚助手。这就是中国爵士的可怜现状,玩爵士的只有那么可怜的一小撮,而在每年的北京迷笛音乐节上他们往往只是摇滚大餐前的开胃小菜。在日本横滨,我见过一个水准不俗的爵士四重奏在街头卖艺,然而在广州甚至连一个爵士四重奏都凑不齐,因此这里的爵士酒吧都名不副实,尽管名字都很好听:Blue Note、Take 5……半年前,北京的爵士贝斯手任宇清在上海开了Jazzy Club,它将和刘元在北京的CD Cafe一起承担起培养中国爵士乐手的任务,但Jazzy Club首先要战胜的,是每月六万的昂贵房租。实际上,中国乐坛迄今为止几乎还没有诞生真正的纯粹的爵士音乐家,刘元甚至没能推出过一张爵士唱片,窦唯“不一定”乐队在东方气息、小资情调和美国西海岸酷爵士之间达成了较为完满的默契,这张名为《一举两得》的双CD专辑差不多是中国目前惟一的原创爵士唱片,几乎也是第一张。不熟悉爵士乐的人对此大感新鲜,但对资深乐迷来说这只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开端。从《一无所有》到《一举两得》,从摇滚到爵士,其间花了十四年。
  假如说刘元是正统爵士教师爷,窦唯等人是酷爵士,那么自由爵士、前卫爵士对中国乐手来说就未免太奢侈了。刘索拉打通过中国民族音乐和爵士乐的一点点血脉,但也仅仅是一点点,她也喜欢大谈爵士——要不要干脆把她也算作“中国爵士教母”?——不过当初在美国,当自由爵士教父Onette Coleman说要帮她的时候,她竟不知这老头为何许人。刘索拉还曾在一次访谈中把和John Zorn合作的日本No Wave人声怪杰山琢爱误为女的。
  十年前John Zorn和山琢爱来访在CD Cafe演出的时候,台下有中国乐手公然嘲笑这位纽约萨克斯手在瞎吹。当时在广州看John Zorn演出前我只听过他的Masada四重奏的唱片,没料到John Zorn和山琢爱径直越过中国乐迷尚且人迹罕至的爵士荒原直奔前卫极地实验绝岭。从摇滚直奔实验,对中国乐迷来说中间还没补爵士这一课呢。大家只能追悔莫及,John Zorn来得太早了,还有更多的自由爵士、前卫爵士名家:荷兰的Han Bennik、澳大利亚的Jon Rose、英国的Django Bates……你不知道吧?他们通通都来过!那个时期当人们还沉迷于烽火连天的“摇滚北京”的时候,“爵士北京”只是隐而不发的小众地下野史。爵士音乐节当然不是上海专利,在1990年代,德国人Udo等人曾在大众基金等赞助下勉力组织过多届精彩的爵士音乐节,众多欧美名家好手都来过。如今德国Winter&Winter厂牌又被不满足于ECM厂牌的乐迷奉若神明,又被音响发烧友当作试音天碟,然而没多少人知道,Winter&Winter当家头牌、古典与爵士并举的钢琴圣手Uri Canne也来过中国!2000年的青岛啤酒音乐节曾阴差阳错地请过他,我说阴差阳错,是因为他的四重奏专场当时只有十个观众!大友良英的新爵士五重奏好一些,观众有二十多个!
  我们迟到了整整十年。2004年5月5日在上海Jazzy Club,看着Erik Traffaz和他的乐手在音乐节演出后来此继续即兴玩乐,我想到十年前在王勇新开的北京keep in touch酒吧的一幕:Han Bennik等乐手同样在参加完爵士音乐节演出后继续即兴疯玩,那长达两个钟头的疯狂现场直到将近十年后,才刚刚由香港实验电子音乐家李劲松在其Noise Asia厂牌出版。一次精彩绝伦的自由爵士现场,居然发生在十年前的北京。荷兰自由爵士教父Han Bennik展现了狂风骤雨般的鼓技,几乎抢尽其他合作乐手风头,但王勇的古筝不可磨灭,我还是第一次在自由爵士中听到古筝,这大概是迄今为止中国人在自由爵士领域留下的惟一踪迹。当然,在北京前卫乐队“美好药店”那儿,也开始散发出自由爵士的热烈气息……李铁桥的萨克斯给这支北京目前最有趣的乐队继续制造不谐和音,继续稀释这支另类乐队原本就不多的摇滚成分。“美好药店”的地下出品《2003年9月28日》虽然只是一次随意而且远远不够放肆的即兴排练,但我还是愿意称之为“The Birth of the Chinese Free Jazz”。但在摇滚都如此肤浅浮躁的时候,还难以想象“中国爵士”这个概念足以成立,爵士谈不上,更别说自由。
  北京爵士音乐节已成早夭的传奇,上海爵士音乐节据说明年还会有第二届,但只是据说,谁知道呢。在一穷二白的中国乐坛,诞生和夭折一样快,一切,都只是从零开始,一切,都只是新鲜的焦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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