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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4年第6期

少年三青之烦恼

作者:谢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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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男生笑的女孩叫杨霞,有时她也看着三青笑。起初三青并没在意,她对三青笑笑,三青也对她笑笑。可有一回,上语文课的时候,杨霞居然看着三青笑了四回,前三回三青也没什么感觉,可她笑第四回的时候,三青心头突然一动,然后就满脸通红,再也不敢回给她一个笑了。语文课本来是三青最爱听的课,可这节课后来老师再说什么,三青一点也没听进去。下了课,三青就一头伏在课桌上,用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
  后来的课程,三青的心一直在空空落落地悬浮着,他不敢再看杨霞了。可即使不看,他还是觉得杨霞的目光像火一样喷过来了,燎得他的右颊生疼。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词也闯进了三青的脑海,就是“美丽”。杨霞真是美丽啊,在这以前我怎么没发觉呢?三青想。
  三青感觉自己像吃了致幻剂一样昏昏乎乎,可突然一个激棱又完全醒了。三青想,如果杨霞看着他笑了几回,他却没什么反应,杨霞会不会再也不对自己笑了啊?这么一想,三青就偷眼朝杨霞望去,发现杨霞正在听课,聚精会神的样子。三青心里那种空空落落的感觉就更加严重了。三青对自己说:我这是怎么了,课不认真听,却在这里胡思乱想?
  三青开始认真听课,可没听一会,就不想听了,觉得老师太嗦,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看书也看得懂啊。三青的心在杨霞那边一直没拽过来,就又侧头看了她一眼,可杨霞还是没看他。三青想,她不会是真生气了吧?心里却不甘心,停一会就看一眼杨霞,终于杨霞也看他了,还是那样一朵赏心悦目的笑容,同睡莲开花一样。就在对方笑容绽开的同时,三青的笑也跟着绽开了。三青的心里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杨霞多美啊。杨霞的笑容多美啊。
  一天的课程完后,回到寝室,三青借口说自己的舌头下面生了一个泡,想借面小镜子看看。三青知道有几个室友都有小镜子,可这会儿都羞怩着推说没镜子。他们的小镜子可不敢像女生那样摆在床头上,而是藏在衣箱底下,待没人的时候偷偷看看。三青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借就不借,明天我自己也买一面就是了。想着杨霞,一夜兴奋难眠。
  学校门外就有一个小卖部,三青走进去的时候,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站在柜台前,不及开口,三青的脸倒先红了。陆续有人来买东西,三青都让别人先买。等小卖部的人都走光了,老板才踱到三青面前,问:同学呀,你买什么?三青摇摇头,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问:你这里有镜子吗?老板忙说:有呀,有呀。说着就取了一面镜子放在柜台上。三青问:多少钱?老板说:一块五。三青把握在手心的钱朝老板一塞,抓起镜子就放进了衣袋里。也算巧,三青才把镜子揣进口袋,就有三个女生说说笑笑进了小卖部,三青便逃也似的跑了。
  寝室里没人,三青从口袋里掏出镜子,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自己的那张脸。三青从没像现在这样瞧自己,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在乎自己这张脸。镜子太小,要移动着才能看全自己的脸。三青后悔刚才没买一面更大些的镜子。对于现在镜子里的自己,三青还是感到比较满意,虽然不是太帅,但有些帅气的样子。如果以后真与杨霞有什么事发生,这个样子或许与她的美丽并不般配,但男生也不全靠模样,得靠实力,实力是什么,现在还说不清。但目前至少自己的成绩比杨霞要好得多,在班上一直是前五名。三青想着想着,满脸绯红。
  把镜子装进衣袋,三青坐在床沿上发呆,窗外的阳光很明亮,但寝室里却阴阴的。三青的心情一会儿甜蜜,一会儿慌乱。慌乱的时候,甚至还有一小股莫名其妙的忧郁在袭击着他。铃声响了,三青如梦初醒,才知道自己上午的第一节课没上。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对他挺好的,等中午找个借口跟他说一声,他一定不会到讨嫌的班主任那里告状。现在三青准备去上课,但在这个端口,三青又掏出镜子,把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番,他想知道自己的头发是不是太乱。刚才看了这么久,他可没注意自己的头发啊。
  就在三青把头侧着,看自己脑后头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耳根下竟然有一条伤疤!
  那伤疤足足有半指宽半指长!!
  那是条暗红色的伤疤,摆在镜子里的耳根下,是如此如此的显眼!!
  三青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就呈浆糊状了。天啊!我可从不知道啊。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啊。我怎么会有一条这么难看的伤疤啊?少年三青的全身都簌簌抖起来,他感到胃里生寒,连胸口都冷得不得了。心脏里这会儿流淌的仿佛不是热血,而是冰水混合物。
  杨霞为什么冲着自己笑呢?她是笑自己的那条伤疤吗?她是笑自己有这么一条伤疤还快乐得不得了的样子吗?……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我自作多情!三青想着想着,两行泪就滑了下来。
  整整一个上午,三青都呆在寝室里不出来。中午吃饭时,同学们一窝蜂涌进寝室里拿碗,三青饭也不吃,一个人跑到校外去了。这时的三青不想见任何一个人。三青在空旷的田野里走呀走,等四周看不见一个人影了,他就随便往稻草堆里一坐。可学校周围几里都是平地,庄稼又全收割进去了。旷野里只要有人走动,隔着好远都能互相看见。午饭后不爱午睡的同学也喜欢三三两两在野外转悠,三青一见他们,就又爬起来继续走。他不想让别人走近了看清他是谁。一个人在野外转悠,总让人感到有些怪异。
  后来三青来到了一个荒甸子,荒甸子比别的地方稍低一些,四周又有残缺的土墙围着。人走进去,站着还能看清外面,而坐下来后,就只能看见四周的土墙了。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人,反之外面的人当然也看不见里面的人。三青坐下来,好像找到了自己一个人的窝似的,忧伤的心情慢慢变得沉静起来。
  这里显然曾是一幢古宅,宅倒后有人在里面垦荒种了几季庄稼,大概没什么收成,就又扔下不要了。现在这里只剩野草疯长。经秋后金黄的野草像一丛丛火焰在燃烧。坐在上面,三青倒是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也许源于天上的太阳。冬日的太阳像个年长的情人,那种呵护般的温暖,让人感动。现在三青最怕的就是人群。他不知怎么去面对别人。可唤醒午睡的铃声已隐隐约约传来了,下午马上就要上课了。三青不得不站起来往回走。整整一上午没上课,语文老师的两节课也许还能找个理由应付,英语老师的两节课就没法交待啦!在所有的学科中,三青的英语学得特别不好,英语老师又是个长舌妇,一下课她准会往班主任那里跑。英语老师是茶陵人,一口的茶陵腔。三青甚至想像得出她在班主任那里饶舌的样子:你们班的那个三青呀,英语又差,又不来上课,是搞么子!?
  下午的物理课是班主任上。如果不去,怕更是交不了差。三青从荒甸子里站起来,别的在野外玩耍的同学已跑到了学校边。学校在旷野里像个庞然大物伏在那里,而那些在校门口的同学则像条小尾巴,一下子就收进去了。然后旷野就只剩三青一个人了。三青不由猛跑起来。
  当三青气喘吁吁跑到教室,班主任已比他早来一步。三青出现在教室门口与班主任那句“现在上课”的话几乎是同时的。三青的出现稍稍打断了班主任的思维,班主任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三青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坐稳,然后又说了句“现在上课”,课就真的上起来了。
  三青被班主任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乱,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待他的喘气声平息后,他也就没想那么多了。现在他想得最多的是刚才他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一刹那,是不是全班同学都看清他耳根后的伤疤了?这么想着,耳后根就隐隐有火燎的感觉。伴随着左耳也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再然后是左边脖子上的那根筋也不住地抖动。三青一时如坐针毡,浑身像长满了虱子一样不舒服。意识随之飘浮起来,班主任在黑板前讲了些啥,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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