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谈恋爱

                作者:migi

1. 太阳老头!...笑吧!我当你在为我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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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了......。

大学联考战役结束的那天下午,咱们几个历经联考试炼的同
学,带着毫无负担的笑脸,乘着火车往福隆水浴场,这是
考后交锱的第一站。我们这群平日默契十足的朋友,摆脱了
已成习惯的考试用语及逻辑。一时之间,彷佛失去了可以言
语的主题,大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好似三流的谈话
型节目正在失控地现场转播着,停不了也继续不下去。离离
落落的对话佐以尴尬的笑声,制播出我们几人的考后心情开
讲。所幸的是,演员兼观众,虽得不到掌声、也没有嘘声挫
折嘲弄我们。几个大男生,在心有灵犀的微笑中与不连续的
对话里,散发着傻气,有如返老还童的情境。联考催人老啊,
经过六年的苦其心智,此时竟格格不入于我们这个年纪本就
该有的年轻朝气。

泅泳于动汤的海水中,海面上浮出的是笑容洋溢的傻面容。
我们静待着具威力的浪,好迎向前去,滚滚白浪将人高高举
起,轻轻地放下,浪潮化为水沫,我们历经一次浮沈。人类
该有冒险的本能吧?在沸腾的波澜中挣扎,享受在危险边缘
游走的快感。随浪逐流,在浮沈中,与大海一同呼吸、浮潜,
在波动的海中宁静我的心中的浪涛。刚从联考禁锢中解脱,
一张舒适安稳的床未必能让我好眠,反倒是在韵动的海里,
我的思绪开始延展...。

仰浮于蓝色的海床上,看着自己放松平躺的躯体,视线拉远、
再远、更远....。彷若看到远端的幽灵巨轮,是父母的关怀,
是教育制度的约制。轮上垂着一条无力的绳子,没有我与绳
子间彼此的拉扯,它松懈了,我也自由了。

那一夜,我们又熬夜了,不同的是,不是为了第二天的模
拟考试,而是闲聊到连月亮、星星下山。老花咬着35香烟,
邪恶满面想像这个暑假的放荡计画。小周满腔壮志地公布
他那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的政客式的生涯规划,朝着
世界顶尖人物的路走去。大头决定回到台北后随即就到补
习班报到准备重考,他可是非台大医学系不念,或是该说
他们家族,非台大医科不读。凌晨,我们朝着看不清楚
的海与极为清楚的海涛声,静待日出,直到天色全亮,
才发现那个平日总是嘲笑我读盲目书的太阳老爷,又在我
们身后窃笑着,哈!太阳老头!...笑吧!我当你在为我庆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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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爹娘的教诲,还年轻不懂得照顾自己,福隆之旅,
没做好防晒措施,晒伤了...。红肿的皮肤,整整疼了一
星期,衣服只好反过来穿以免里面缝线的毛边刮痛灼伤之
处,这是成长应付的代价,因为是自找的,倒也甘之如饴。
三两天后肌肤进入脱皮期,红白黑相间的人皮浮着脱落不
均的皮屑,我好像一只正在换毛的竖琴海豹(注一),在
转大人的人生灰白区域里游荡。

注一:竖琴海豹(Harp Seal)分布于北极,海豹娃娃全身
      白毛,有如人一般的表情,模样甚是可爱,称之为世
      界上最可爱的海豹,并不为过。竖琴海豹在长大过程
      中,白毛渐渐褪去,由漆黑光亮的黑色海豹皮所取代,
      而变为成年竖琴海豹。而在毛换成皮的阶段中,竖琴
      海豹有北极怪物之称。想看它们可爱的模样吗?请到
      Migi网站中的海洋精灵逛逛。

原本计画跟那票老战友的环岛自行车之行,只得取消
了,一群北极怪物骑着自行车环岛,不成新闻也够呛人了。
这样也好,除却了应该与死党共度这个重要转捩点的义务,
格外轻松。终日面对这些高矮差不多、穿着大同小异、言
语也无二致的同道们,能够在这个重要时期脱离他们一阵
子也算是种解脱,谁知道进了大学,会不会又得跟这群妖
孽再续前缘。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初度非假日而且没生病,一整天只有
我一个人在家。穿着内衣裤走来走去也不会被念,不刮胡
子也没人干涉。也许为了弥补我六年来所受着约束罢,家
人尽可能给我最大的自由空间。没人叫起床,也没人管睡
觉,冰箱永远有食物,吃不吃也没人在意。不用准备联考,
身体健不健康也没那么critical了。

刚从福隆昂伤回来的那一天,老哥匆匆地花了两小时教我
上Internet。隔天,他就上中横当大哥哥去照顾参加救国
团活动的弟弟妹妹们。我就在简单迅速的教学下,接触了
所谓的网路。老哥没料到,因他突如其来地好心,我遇见
了Amilus。

注二:Internet即是目前非常流行的网际网路,透过一条
      电话线与一套电脑设备,便可以市内电话的花费,
      周游世界各地。与世界各地的人通信、通话,甚至
      可以传输影像与图片。由于使用方法简单易学,
      Internet应算是世纪末影响力最大的电脑技术。


学会使用Internet对于我这个经历联考大风大浪莘莘学子
而言,实在再容易也不过了。几个小时的摸索,就对网路
有概念性的了解了。之后几天,我光明正大地到了所谓的
色情网站浏览一番(因为家中没人)。对于色情,像我这
样年纪的男生,总有着无法按柰的好奇。我就不相信那些
道貌岸然的政府官员、老师们...,都不看A片的(我老爸
是教授,我确信他看A片),他们既然看,为什么要禁止
呢?既然禁止,却又随处都买得到各色的书报杂志、录影
带与录音带,莫名其妙至极。

准备联考期间,和大家一样放弃了大部分的娱乐与嗜好,
唯一还会做的事,就是偷偷看看金庸小说与黄色刊物纾解
身心。在每次大考结束后,几个同学聚到某位资讯灵通、
身手矫健(能偷到父母珍藏)的同学家,分享家长们偷藏
的成人录影带。看完录影带大家各自回家宣泄,然后继续
为联考而奋斗。

在Internet上认识了一些朋友,在Internet里,只要几小
时的文字交谈,马上就可以找到莫逆,但是可能在第二天,
一言不合又失去了这个好友。网路上,有像我一样刚从联
考监狱中释放出来的牢友,也有些整日没事就在网路上消
磨岁月的人,家庭主妇菜篮族与各公司网路管理人员也为
Internet增添缤纷。大概因为暑假的关系,学生还是网路
上的主要族群。大家在这里,谈恋爱、研究网路应用,瞎
掰,犯罪...,无奇不有。一个星期下来,我俨然成个网路
老手了,当别人有网路问题时,我还可以现学现卖地讲
出个道理来。在我上网的第二天,不多久便操作熟练,趁
着网路抓取资料的空档,上厕所、喝水、吃午餐、撕脱皮(
我可是顶着灼伤玩电脑喔)。

每天十多小时上网的生活自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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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战兢兢的考试准备阶段,到现在的颓废。几天前的大
学联考一试,是天堂与地狱间的门槛。此刻对于过去六年
来到底学了些什么,已觉得模糊。看着书柜里那些快被我
翻烂、画破的书,它们正顷颓。怎么处置它们?那些充满
我血汗气味的教科书(说血不夸张,因为我常常会在夏天
火气大而流鼻血),难道真的要将它们以一公斤一元的价
钱,卖给酒□倘卖呒?这些书存在的目的竟只是为了送我
进大学,功成身退等着资源回收当再生纸。

过去那个一早起床刷牙、洗脸赶公车,在车上若无其事地
死命默背单字的那个我,原来那么脆弱。随着联考使命的
完成,他就消失无踪影。我在此凭吊过去的自己,以一种
幸灾乐祸的心情。

我的胡子长得很快,早上才刮过,晚上就可以看到胡渣了。
看看镜中的我,外表有够颓圮,和我具有生命力的眼神有
点不搭........



2. 对采采而言,也许我也只算只小毛驴,骑着我找寻她的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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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客聊天室》(注一)是许多网路初学者必到之处。许多
人来此学习上网的技术与技巧,旋即转身将所学贡献给其
他网友。网路上,一有新的应用便会在此引起讨论。这里别
的没有,热心过了头的人可真是一箩筐。除了网路技术的讨
论,《嗨客》也像新闻播报站及流行资讯研习班。想进修星
座、血型,来这里吆喝一下,随即可见答案,准不准不负责,
仅供参考,反正不收钱,网友也就不追究了。除此之外,与
TVBS同步的即时新闻报导也是这里的特色,有重大刑案发生,
如果一时找不到电视,就到《嗨客》吧,热心网友随时会将
各电视的播报精华汇整在《嗨客》发表。这里出入的网友虽
以男生居多,但是七嘴八舌的功力,不输所谓的三姑六婆,
算命啊、影星啊、流行啊、名牌啊....,在这里开坛八卦着。

注一∶Internet上有许多所谓的聊天室,多人透过文字在上
      面即时交谈。直接透过所谓的浏览器软体(如IE或网
      景),不需要另行外挂程式,只要会打字就可以在短
      时间(三、两分钟吧)学会使用聊天室。原则上聊天
      室的聊天人数没有限制,但是人越多速度越慢,是可
      想而知的。

      据报导,现在美国心理协会已正式将“过度上网”列
      入心理疾病,其中上网聊天便是“过度上网”人中最
      常做的事。

老哥的两小时快速上网教学,主要就是带我来到这里,交代
我以后有任何问题,来这里找人帮忙就对了。老哥言,不给
我鱼,给支钓竿,至于能在Internet上钓到什么东西,就看
我的钓鱼技巧与运气了。

刚到《嗨客》,还真不适应这里的讨论方式,好几个主题、
好些人交错地讨论着。还好网路速度不快,可以慢慢地适应
这种闹热滚滚的讨论方式。看得出,这里头有几位领导混乱
的人,他们同时跟不同的人谈着不同的话题,还不时有新的
言论插入。

我独立上网第一天,就在《嗨客》认识采采了,她告诉我网
路上相关的应用,也带我去逛所谓的BBS(注二)。她说大部
分的大学生喜欢上BBS,可是她觉得在网路上就是要到不一样
的地方。既然上了网路,还是和同样学习背景的人在一起聊
天,有什么意思。她的网路技术是在这里学习到的,加上她
喜欢这里的人际互动,所以就一来再来了。采采在这个聊天
室出入已经有半年的,跟大家都熟。她爽朗、慧黠的谈吐,
以及不错的条件,虽然网路技术不算一等一,稍微用点小伎
俩,众网路高手们立刻掏心挖肺地教她。就像金庸笔下的黄
蓉,各式武功东学西学的,也勉强称得上武林高手。只要她
在《嗨客》出现立即成为武林同好的注目焦点,加上她的神
速打字,为这个硬邦邦的聊天室带来生气。《嗨客》里每个
人都让她几分,她虽然有些霸道,倒也收放自如,不至于将
气氛弄得太僵,适时来个小撒娇,什么不快随即化为乌有。


注二:BBS,电子布告栏,在Internet风行之前,BBS非常受欢迎。
      BBS的操作界面比较复杂,不像一般WWW网路靠着滑鼠东点
      西点即可,不过也不是太难就是了。但是BBS速度快,以及
      上线者须有一点点小础,在大专校园中蔚为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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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嗨客》其他人说,采采对我特别青睐,很少跟我发脾气,只要
我出现,她的文字便快乐得多。大家都好奇于那天我跟采采去咖啡
屋(注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受到采采这样的女孩另眼看待,的
确有种虚荣感,也因为受到她的庇荫,大家对我也特别照顾。

《嗨客聊天室》里,没有身高、体重、年龄与背景的区隔,谈得来
就成朋友,谈不来就不要对话,装作没这个人。鹅蛋据说已经四十
多岁了,在淡水有间海产店,常常邀网友到他家泡茶聊天。LKK年
纪轻轻确喜欢讲大道理,一问之下原来他父亲是为牧师。鹅蛋和LKK
很有话聊,完全不因年龄而有代沟。其实文字背后,是男是女、是
老是少,也无法追究,只能单凭想像为对方塑型。

注三:网路上有所谓咖啡屋,只要两个人约定好密码,进入咖啡屋,便
      可以在隐密的环境中以文字聊天,不受他人干扰。


那天,遇到了些使用上的问题,便到《嗨客聊天室》求救。采采是
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她教得很起劲,我这个学生表现出令她
满意的受教与聪明。显然她很满意珍惜我这个徒弟,于是她跟我说,
这里人太多,速度很慢,要带我到咖啡屋。她跟我说了《橘子咖啡
屋》的网址,以及进去的方法和约定密码,要我到那里等她。

我依着指示进了《橘子咖啡屋》,等了大概十分钟,采采才出现。

采采	:	对不起啊!老贼们听到我跟你到咖啡屋碰面有意见,他们
		喔,真有够罗唆。

Seal	:	老贼?

采采	:	啊!偶忘记了缩,你是新人啦...老贼就是那些常在《嗨客》
		出没的伦啦...

Seal	:	了解。

采采	:	刚才说到哪ㄦ啦?这里速度比较快吧?

Seal	:	对啊!的确坑卩了!罢才说到....


在采采的热情指导下,我对Internet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在教学过程
中,可以看得出采采对于网路应用也只是一知半解。采采是典型被聪
明误那一型的女孩,喜欢学有噱头的技巧,真正要下工夫的技术她就
没什么兴趣。我逐渐把握住求教于她的哲学,当她开始胡言乱语时,
便转移话题。采采自己也知道她的缺点,不过她的逻辑是会开车就好,
为什么还要学修车呢?她倒是也没对于自己对技术了解不够深入而自
卑就是了。

我们在聊天室中聊了近三小时,她就要我称她采采师父。之后几天我
们又相约在《橘子》聊了几次,佐以我四处拜师,没两下,她也没什
么东西好教我了,我就这么成为她最得意的徒ㄦ了。每当在《嗨客聊
天室》遇有她难以回答的问题,她便推给我。老贼们看到我进步神速,
当然就更对我刮目相看了,因此也得到一些真正高手级的老贼指导,
让我在Internet的领域中,找到更多趣味。由于进《嗨客》资历尚浅,
当不成老贼,于是被大家被封为小贼。在《嗨客》,我发现自己好为
人师的一面,于是加入了混乱制造群。

和采采认识的第三天起,除了网路技术外,聊天的话题已逐渐地转移
了。采采说自己是典型好条件的女生,宜室宜家又有帮夫运。外型亮
丽,仪态不差,穿着打扮也算注重。听得出来她对各种服饰名牌如数
家珍,时事、政治也有涉猎。她目前同时和两个男生交往,但又觉不
太满意,正在骑驴找马。采采的头脑清楚,也会运用她的女性优势,
可以预期,将来出社会,她应该是女强人一族,不失女人味的那种女
强人,也许....有点像陈文茜吧。我也感觉到采采对我的特别待遇,
只要我开口约她来《橘子》,她几乎都不会拒绝,而且一陪我就是好
几个小时。后来我们甚至约定一个暗号,只要我提到“吃水果”,就
表示找她去《橘子咖啡屋》。这是采采对其他老贼不曾有过的待遇,
除非还有什么“吃面”、“喝茶”的暗号,不过应该采采不会这样对
我。

采采很喜欢聊些星座、卜卦的话题,聊啊聊地,她又成了我的星座老
师了。于是在我们认识的第四天,在《橘子》咖啡屋她摆起算命摊子。

采采	:	徒ㄦ,你生日报上来听听看。

小贼	:	七月一日,师父要帮徒ㄦ算命啊?

采采	:	等我一下,我掐掐指头喔...,你生日刚过,
		不用准备礼物啦。

小贼	:	这还要你说...呵。我是巨蟹座的啦~~,好男人喔。

采采	:	人家偶提供的资讯比较精密柳,有依生日个别做分析个
		性的说。你啊,

		‘敏感,理想主义,友善,仁慈,有太大方的倾向。
		要学习辨别真假。爱好水路旅行,长途海上旅行,
		婚姻很成功。’

小贼	:	唷~~!你真的会算啊?

采采	:	网路上到处都可以查得到啊,也没什么深奥的。

小贼	:	那你几号生日呢?你的个性又是怎么样的呢?

采采	:	我二月二十号生,我啊~~,哈哈。

		‘野心勃勃,有领悟力,具非常吸引人的人格和上进冒险而
		坚强的脾气。会带来许多受人尊敬和有利的朋友,应克服
		过份自大的倾向,常思变换,会到许多地方旅行,应稍
		加调整,以达到一种比较中肯和稳定的观点。’

小贼	:	这真有点像你...哈。我的就不像了,我不能辨真假?不会吧...

采采	:	唉~,又是一个不能面对自己缺点的男人。

小贼	:	你相信星座吗?

采采	:	越研究越相信。我是双鱼座ㄝ,我们之间的爱情指数很高喔!

小贼	:	是喔!你在暗示我什么吗?过来,我亲你一下,决定接受
		你的暗示了。

采采	:	不要,偶才不要过企。你倒乾脆,偶觉得这样混吃亏ㄋㄟ...

小贼	:	没关系,那小贼走近采采,将有帮夫运的美女涌入怀
	        里,温柔地吻着。

采采	:	喂喂..你....在做什么啊....

小贼	:	你害怕啊?

采采	:	谁怕谁啊?给你一个西班牙式的热吻,接好喔!

小贼	:	收到,好甜蜜唷。

采采	:	再来一下吧?很甜说.....嘻嘻....

小贼	:	小贼紧紧抱住采,让她喘不过气来,然后再施以人工呼吸。

采采	:	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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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采采的心情不好,谁进《嗨客聊天室》谁就得遭殃。采采今天不知
道是不是那个来了,一进《嗨客》就到处找碴。

我们认识的第六天,狮子头跟采采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便点燃
了一场暴风雨,两个人在《嗨客》吵得不可开交。狮子头的杠子头个性
加上本来说话的文法与逻辑就有问题,哪能跟伶牙俐齿的采采匹敌。加
上一旁越帮越忙的老贼群助兴,《嗨客》里杀气腾腾,到后来狮子头乾
脆来个好男不与女斗的杀手歼,负气离开聊天室。这下可好,聊天室就
像埋了地雷,谁一脚没踩好,准遭采采一阵奚落轰炸。《嗨客聊天室》
里的各大高手们,网路工夫一流,踩地雷的命中率也不错。于是每个人
伤痕累累,但却又乐此不疲。大家对于采采总是多了些包容,不只因为
她是女孩,也是因为她在分寸的拿捏上,自有她的逻辑。

她起伏的情绪,带动着《嗨客》的喜怒哀乐。她是故意让自己在《嗨
客》建立起个人情绪化的形象,也发现好些老贼喜欢她阴情不定的个性,
偶尔玩玩踩地雷的游戏,总比整天闲磕牙好玩。当我进入聊天室时,
老贼布丁戏称,铲雷专家来了。我进去时,被大家弄得糊里糊涂,直到
用“果汁”的暗语,把采找到《橘子》
来。

小贼	:	采 怎么啦...先亲一下。

采采	:	少来...

小贼	:	采 怎么回事啊?

采采	:	昨晚发生不愉快的事,所以今天情绪不好。

小贼	:	采 什么事呢?

采采	:	:>_<:

小贼	:	乖乖..不哭喔....来我怀里坐坐吧...。

采采	:	有人在BBS站上骂我。

小贼	:	采 怎么那么可恶,要不要先给他抡墙先?

采采	:	那哪过瘾!!用绳子困困丢到海里喂章鱼啦...

小贼	:	采 好!我先去抓章鱼...

采采	:	你为什么不问我,别人怎么骂我啊?

小贼	:	好,问你。本想先去抓章鱼说....^_^

采采	:	有人说我是男扮女装啦。

小贼	:	不过你真的有点男子气概就是了。

采采	:	连你....

小贼	:	不过勒...根据我敏感的观察力,你绝对是道地的美少女。

采采	:	哼,贫嘴。

小贼	:	好了啦,不气了。我检查一下就知道是男是女啦!
		你上次帮我算命,不是提醒我要小心受骗。

采采	:	来啊~~,真金不怕火,你想怎么检查?^_^


当初上Internet,除了对于想在网路上学些东西外,其实对于网路上的情色内
容也很期待。据说网路统计,大家到搜寻引擎(注四)查询的关键字,排名第
一的是“色情”、第二名的是“情色”、第三名的是“成人”。我正值血脉奔
腾的18岁,会对那种事有些欲念也该算正常,所以当然会去看看罗~~。

注四∶ Internet上的搜寻引擎,帮助大家在茫茫网海找到想去的网站。最常
	用的方式,便是输入关键字,以找到自己的最爱。

前几天晚上,在一个成人聊天室,一个名叫晨悟的女孩跟我随口聊聊,也邀我
到《橘子》来。那天夜里,在她的刻意诱惑下,透过文字我进入她的身体,当
时在电脑前面的我,拿着厚厚一叠卫生纸还真有些张惶失措,通常我都是在浴
室安慰自己。初次体验到与女孩子之间的互动,晨悟有性经验,大方而且体贴。
她亲吻我全身,而我动用我所有的想像力,差遣我的文字,将全身的欲望发泄
在她身上。晨悟说,她之所以取这样的名字,是想在夜里放荡,白天有所醒悟
而认真工作。事后,我跟晨悟要E-mail(注五),她说她只是想要偶尔放荡一
下,通信给彼此的压力太大。之后,她要离线了,也提醒我该去善后了。突然
觉得自己也是晨悟的发泄工具,也感到Internet上的情薄。

注五 ∶ E-mail,电子邮件信箱。在Internet上,可以租用一块区域,当作自
	己的信箱,要看时透过某些软体即可非常方便看到。只要有对方的
	E-mail地址,无论他在世界各地,都可以通信,甚至传图片或影像。

说要检查采是男是女,纯粹只是想开玩笑。可是采竟然问我要怎么检查,感到
心脏砰了一下。想到晨悟....。直觉中,采采想......

小贼	:	你现在穿什么样的衣服?

采采	:	衬衫、短裤...^_^

小贼	:	采 让我开开你的扣子,好检查你是男是女啊!

采采	:	哼,你真的是要检查我,还是想要吃豆腐?

小贼	:	我不喜欢吃豆腐,我想要吃吃你....

采采	:	你..要怎么吃呢?^_^

小贼	:	采  你衬衫里面的....是什么颜色的.....

在一切顺其自然的状况下,跟采采亲密了....。即使和采采云雨,她还是
不失平日俏皮个性,和我打打闹闹的。采采喜欢咬人,一下咬我耳朵、一
下咬我嘴唇,不服输的个性,只要我小小刺激一下,她便会有强烈的回应。
她任由我的手、唇及身体在她的身上摸索,偶尔会有一些小抵抗,但是为
时不长就又顺着我了。由于不是真的接触,在我们心中倒也没有太大的道
德负荷。我们玩得很愉快,与其说是网路做爱,倒不如说是网路调情贴切。

禁不住,拿采采跟晨悟做比较。其实不是比较她们,而是反省自己的心情。
跟晨悟纯粹生理的发泄,她真的很好,我得到满足的宣泄。而与采采之间,
印证彼此的成份比生理需求的比重多。爱情故事中,总会用奉献彼此身体
作为肯定两人情爱的证明。我跟采采好像也正在肯定些什么,自此觉得在
网路上对采有份责任,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称得上是情侣,最起码算是网
路情侣吧。采知道我今年刚考完大学,年纪也比她小。对她而言,也许我
也只算只小毛驴,骑着我找寻她的健硕白马。

对我而言,她又扮演什么角色?


3. 我喜欢Amilus的发音,我自己创造了这个字,艾蜜拉丝...
像不像精灵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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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灼伤而全身脱皮,觉得自己像只正在转大人的海豹,
于是我常用Seal这个名字,在网路上行走。很少有网友
知道什么是Seal,但是网路上怪名字很多,Seal这个名
字一点也不起眼,不容易引起询问。采采就从没问过我,
为什么叫做Seal。

由于网路速度很慢,通常我都会开两、三个视窗,一个
固定在《嗨客聊天室》,有时同步和采采在《橘子咖啡
屋》聊天,或是进行无止境的网路漫游。和采采,倒也
不是一碰面就一定会到《橘子》,有时我们仍会在《嗨
客》与众老贼们开杠。采采的侠女性格,她在《嗨客》
行侠仗义比较能发挥所长。这天,上网时采采还未上网,
如往常,我在各网站中跳来跳去。走着走着,晃入一间
无人光顾的聊天室里,进去之后发现没人,正想离开。
Amilus便进来了。


Amilus	∶ 有人在么.....^_^?

Seal 	∶ 没有人,倒是有一只Seal在。

Amilus	∶ Seal!!你是哪一种海豹啊?

Seal	∶ 竖琴海豹....^_^。

Amilus	∶ Harp Seal!...^_^....我□集了好多关于Harp Seal的
	   明信片与海报喔~~,嘻嘻...

Seal	∶ 那我寄一张我的相片给你啊,充实你的□藏。

Amilus	∶ 好啊,好啊,呵呵。

Seal	∶ 你是女生?

Amilus	∶ 对ㄚ~~。你是男生吧?

Seal	∶ 没错,我是堂堂七尺以上男子汉。你,学生?

Amilus	∶ 大学刚毕业,准备出国念书。你呢?

eal	∶ 我也刚毕业,赋闲在家。

Amilus	∶ 那我们同届罗,先说好,不要问彼此的学校啊,科系
	   之类的问题好不好?万一我们认识彼此,或是有共同
	   的朋友就尴尬了。

Seal	∶ 好啊!不过,为什么担心我们认识呢?

Amilus	∶ 呵呵...我内向害羞兼沈默....,在网路上比较放得开些。
	   我不想让别人同时认识两面的我,我会不知所措。

Seal	∶ 双面人喔~~,你倒蛮乾脆的...。了解!

Amilus	∶ 嘻嘻...我在生活中,可就很很拐弯抹角罗...。

Seal	∶ 反正我也见不到真正的你....你是怎么开始认识
	   Harp Seal的。

Amilus	∶ 我姊姊在美国,寄了一张Harp Seal的圣诞卡给
	   我,便开始对Seal产生兴趣。你呢?

Seal	∶ 我老爸是从事海洋研究的喔,当年博士论文就是做Seal相关
           研究。

Amilus	∶ 你比我早认识Harp Seal罗?

Seal	∶ 知道得早,不见得了解得深入。

Amilus	∶ ^_^

Seal	∶ 你又在笑。

Amilus	∶ 我一直笑咪咪地跟你聊天喔...呵呵。

Seal	∶ ^_____^

Amilus	∶ ^____________^

Seal	∶ 形容一下你的外貌好不好?

Amilus	∶ Why?

Seal	∶ 我想知道喜欢Seal的女孩长什么样子说(^_^)

Amilus	∶ 160,47,短发,单眼皮。

Seal	∶ 你是清秀的女孩吧?

Amilus	∶ 应该是吧...^_^。

Seal	∶ 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Amilus	∶ 不想,据说网路上都是帅哥美女,不是吗?我想像
	   力很好....我自己揣测说不定比你描述的更帅喔...嘻...

Seal	∶ Seal尴尬地缩,伦家速丑巴怪柳...

Amilus	∶ 呵呵。

Amilus对于Harp Seal的了解很深入,包含它们的分布地点、迁
移习惯、成长期、哺育期、换毛期与成年期的特征...,如数家
珍。她告诉我网路上许多关于Harp Seal的网站,以及一些国际
性的Seal保护、研究组织。我们交换着对于Harp Seal的了解,
她大部分的海豹知识来自于网路,和我从老爸藏书上钻研的方式
有所不同。

Amilus不只对于Harp Seal有所了解,对于海狮、海豹、海狗与
海象等海中的哺乳动物,也都下过工夫。陆上的生命都来自海洋,
而它们选择回归大海。它们有和人类雷同的表情,也以哺乳的方
式照抚下一代。也许有一天,人也会返回海洋.....。她不是
念相关科系,也没打算拿她的所学哗众取宠,她说她只是想多了
解这些动物。

Amilus	∶ 我今天好多话...呵。

Seal	∶ 哪有?我还觉得我说得比较多咧...

Amilus	∶ 那你大概比较爱说话罗...^_^..你常在网路上跟别人聊天么?

Seal	∶ 我常在“嗨客聊天室”和大家聊天,不过第一次遇到一
	   个能和我聊Seal的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Amilus	∶ “嗨客聊天室”我知道,不过没去过。我是第一次和台湾人聊
	    Seal...

Seal	∶ 嗯,可以想像。

Amilus	∶ 台湾人只会吃海鲜,对海洋生物了解不多....

Seal	∶ 说到吃,都一点多了,你饿不饿?我不是在赶你喔...

Amilus	∶ 不饿,可是好像该吃饭了,你饿了罢?

Seal	∶ 我都一面上网,一面吃东西,所以...嘿嘿。我是怕你没吃
	   东西才提醒你。

Amilus	∶ 喔...谢谢....我也好像该去吃点东西了...

Seal	∶ 很希望能在见到你....你都什么时候上线呢?还是,
	   留E-mail给我?

Amilus	∶ 你说你都在“嗨客聊天室”,我知道那里。有机会我过去那里
	   找你好了...^_^

Seal	∶ 正在被敷衍ing....>_<

Amilus	∶ 呵呵..别误会,我也很喜欢跟你聊....至于我的E-mail,你总
	   会知道的....

Seal	∶ 我会在“嗨客聊天室”等你,来找我。

Amilus	∶ 那,bye罗?

Seal	∶ 881~~~(注一)。

注一:网路上有些特殊口语,例如886表示bye bye罗,881则有将bye尾
      音拖得很长,好像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也可以说成掰掰。此外
      如Thank you会说成3Q,“欺侮”也以75取代。由于单靠文字无法
      完全表现立即的情绪,因此除了口语化的文字,表情符号也是不可
      或缺的。请稍微运用一下想像力,这些网路文字不难了解。

      由于读者此刻是透过文字阅读,与网路立即的感受仍有出入。因此Migi
      在情绪符号与特殊用语上,使用得非常节制,甚至限于印刷排版,
      在遣词用字上,并非全然依照网路对话方式运用。



-----------

早上Amilus告诉我许多关于Seal以及海洋博物馆的网址,其中有好些网
站实在精彩。我在一些网站的留言板(注二)中,看到Amilus的留言,
询问关于海洋动物的问题或是回答别人的疑问。无意中,也发现Amilus
的E-mail,我写了一封E-mail给她。

"Amilus,忘记问你为什么叫做Amilus,我很想知道.....,也很想再遇
见你,你知道我在哪里的..."

注二:网路上有些网站会提供留言板,供上网者发问、留言或问候。
      如果某网站是以提供某类资讯为号召,通常在该网站的留言板
      上,会有相关的讨论产生,很值得看。

那天下午,我在海洋博物馆与水中生物世界中航行。台湾附近的海域,
蕴藏相当多的宝贝,可是台湾大专相关院校中,与海洋生物有关的科系,
却少得可怜。在台湾网路上,几乎无法查到关于海洋生物的相关资讯,
在各大学中也顶多是院所介绍,未见详细资讯的提供。而国外的网站,
所能掘取的知识相对地就可观多了。

我在网际海洋浮潜时,《嗨客聊天室》可是闹热滚滚,有几位美女新
手拜访,采采热心公益着,几位老贼当然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今天没
有当老师的兴致,也碍于采采在,不好对女网友付出太多关怀。虽
然《嗨客聊天室》的视窗,我一直开着,大部分的注意力,我还是在
各海洋网站中周旋。

在高一升高二那年暑假,我和大我两岁半却只高我一届的哥哥(他高
中重考)合作了一个海洋生态缸--我们取名叫做Ada--因为这个生态缸,
在初期真有点阿达阿达的,让我跟哥哥花了许多心血。。老哥的史地
与物理不好,高中考得非常辛苦,重考那年更是吃了不少苦头。后来,
我们的Ada,完全达到了平衡的状态,无需喂食与添加微量元素。海藻、
海鱼与珊瑚相互合作维护着这个小洋的生态平衡,并不时孕育出小生
命,惊讶着我们。经过一年,Ada已经达供需自给,我们参加一个国际
性的科学比赛,得到了佳作。老哥因为这个研究得以推荐保送大学,摆
脱了联考的梦魇。进入了大学之后,他在海洋生物的素养与兴趣得以完
全发挥,如鱼得水算是否极泰来。而我因为对于当时所保送的科系不满
意,而选择在我生日的那一天参加大学联考。也算皇天有眼,我给他六
年,联考制度给我一个满意的科系,就这样。

有个念头,也许我也可以架设一个网站,介绍Ada。想起Amilus...

想到海,便会听到Amilus的笑声,融合着海底深处嗡嗡之声,或在海浪
撞击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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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嗨客聊天室》延续着昨天的热闹,短短一天,采采当上峨眉
派掌门人,几个新来的女孩,莫不以采采马首是瞻。老贼们和峨眉的
女侠们打打闹闹的,快乐得不得了。我这个小贼,只得在一旁煽风点
火、磨刀练拳。采采的星座讲习班由于女侠们的加入,更见沸腾了。
采采忙着帮大家分析个性的优缺点、预测未来以及当天每个小时的运
势。我一向觉得星座研究只是流行话题所以不敢兴趣,但是聊天室里
每个人对于星座都有莫名的信仰,我也不好独排众议。可是,越观察,
越发现,最起码在这个聊天室里,每个人似乎都照着他的星座命盘来
体现自己,处女座的必细心、射手座就爱幻想、...我这个巨蟹座也
不例外地深情起来。

聊着聊着,我听到了笑声...

Amilus	∶ 呵呵...,Seal在吗? :)

小贼	∶ Amilus,你来了!!!迎!迎!我就是Seal啦~~

采采	: Amilus,你好啊~~。那锅小贼,就是Seal缩...

Amilus	∶ 我喜欢Amilus的发音,我自己创造了这个字A-m-i-l-u-s,
           艾蜜拉丝...,像不像精灵的名字?也很像希腊神话里的
           人物名字,好像Artemis、Daedalus、Icarus、Oceanus.....

Amilus	∶ 采采,你好...^_^。

小贼 	∶ Amilus原来是是希腊神话里的女神...^_^,不过先佩服你
           竟记得这些拗口的希腊名字....

采采	: 有新朋友啊!!小贼,介绍介绍咧~~

小贼 	∶ 采,Amilus是我在别的聊天室认识的新朋友--希腊女神喔~~。

采采	: 喔~,小贼相交满天下ㄋㄟ~~,在别的聊天室也有分身哩。
	   Amilus,你好啊~~,欢迎光临,我是采采,峨眉派掌门人
	   是也.....。

小贼	: Amilus,采采在这里的可是呼风唤雨喔~~~,有任何
	   问题找她就没问题啦~~。她可是我启蒙老师呢。

Amilus	: 采采,你好....^_^。我还没资格当女神,只是个被
           诸神使唤的小妖精。

小贼	: 小妖精!我喜欢,最起码不会像神一样遥不可及。我昨天在
           温哥华海洋博物馆看到你的留言上的E-mail,才写信给你....

Amilus	: 嗯。昨天你也逛了不少网站吧?

小贼	: 是啊!我昨天逛到凌晨三点多呢.....黑眼圈.....你
	   提供的海洋网站,真的很精彩。

采采	: Amilus,以后要常常来我们这里啊,我们这里可是灰常温
	   暖地。大家跟Amilus问好啊!把我们《嗨客》的热情,都
	   给它用出来啦.....

采采登高一呼,不分男女大家纷纷跟Amilus寒暄起来,Amilus似乎有些困窘,
但也跟大家应对起来。诸如身高、体重、三围、星座、血型、家住哪里、
年纪....,Amilus一一回答。我也因此知道她是天蝎座,A型,家住台
北。

采采	: Amilus,你好古意喔,有问必答的。你只要回答大家好,
	   就可以啦~~~。你还一个一个问候,太多礼了啦....
	   这样浪费电话费不值得啦....哈。

Amilus	: 采采,嗯....呵呵。

小贼	: 采,你就不要逗Amilus啦....她可跟你不同...

采采	: 唷~~~,小贼,你什么时候变成捍卫战士啦?Amilus,你几
	   号生的,我帮你算算命。

Amilus	: 11月20日

小贼	: 采,我一直就是捍卫战士啊~~,看顾你那么久,你难道不
	   知道啊?

采采	: 参考看看,Amilus你的个性素那个...
	   ‘害羞,勤学,坚贞,有妒羡的癖性,且随时都可能表现得很
	    明显,应稍加节制。爱好文学和艺术,多利用自己的心智和
	    商业训练,培养信心和了解别人观点的能力,感情不稳定,
  	    有时很难了解。’

Amilus	: 很高兴到这里来,我有点事要先离开了。采采,谢谢你的建议,
	   我觉得蛮准的喔.....:)。

采采	: 那么快?是不是咱家说错了?

小贼	: 现在就要走啊?

Amilus	: 没有啦,我刚好有事.....谢谢大家的热情....有机会我会再来
	   的.....

采采	: 呜呜~~。Amilus,你那么快就走,等一下小贼会给我骂柳...哎
	   唷...Amilus被我吓跑了说....不要啦~~~,多留一会儿啦~
	   (((((((((((~~~Amilus~~~~口麦走啦~)))))))))

小贼	: 对啊!对啊!你现在走我会怪采采的喔~~

Amilus	: 不要为难我...

采采	: 好啦~~,好啦~~,我们跟你开玩笑的...不要介意喔...

小贼	: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Amilus	: 我再写信告诉你...,大家再见罗~~~,881....。


Amilus在众人再见声中离去...,她一一道别。Amilus光是跟大伙儿说再
见,在网路的乌龟速度下,就花了十多分钟。不知道Amilus为什么突然说
要走。


采采	: 小贼啊,Amilus是不是真的被我吓跑的?

Seal	: 采,不要多心了...。对啊!要跟你收保镖费,我默默地保护
	   你很辛苦呢...

采采	: 来!傍你亲一下....


这是采采第一次在《嗨客》要求我亲吻她,我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
一个激情的热吻。众老贼与侠女们的掌声、嘘声、祝福声与玩笑声不断。
而在吻她的同时,下意识地进入和Amilus相遇的冷清聊天室...

Seal	: 你在这里?怎么不跟我说?

Amilus	: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走就进来这里呢...

Seal	: 嗨客很吵喔?你还好吗?生采采的气?

Amilus	: 没有!!采采很好。我有点不适应那里的热闹,大家真的很
	   好....

Seal	: 妖精害怕人群....

Amilus	: 你在取笑我....

Seal	: 我...才没有...笑你...哇哈哈。

Amilus	: 你跟采采看起来很有默契.....^_^。

Seal	: 嗯,我们是好朋友。有事想跟你说...有空陪我吗?

Amilus	: 嗯...好。

于是我穿梭在《嗨客》的喧闹与这里的宁静间,我跟Amilus说了我架设
Ada网站的想法。Amilus相当支持我的想法,尤其对于我的海水生态缸好
奇,问东问西的。老哥已经把这个当初送他进大学的鱼缸忘记了,Amilus
是唯一可以和我讨论海水中微量元素、灯光、温度的人。联考前,曾经
想过要把我的缸放生,但是想想由于Ada中的环境相对于大海,已经有很
大的变化,它们回不了大海的。现在,庆幸没有把Ada放生,因为想让
Amilus真的看看我的Ada,因为她能了解。

一个不留神,《嗨客》里的话题又从一般星座转到塔罗牌上了,峨眉派
弟子们潜心修炼着,其他的武林败类则在一旁捣蛋,而小贼我连子诩插
不上,只能在一旁认命地当大家的试验品。

Amilus	: 时间过得好快~~

Seal	: 你有事?

Amilus	: 我要去游泳...,我每天下午都去游泳。

Seal	: 在哪里游?

Amilus	: 呵呵...

Seal	: 哦..不问你...,那...你的游泳衣是什么样式的?

Amilus	: 绿色格子状,两件式,有点可爱,不算性感。

Seal	: 你出门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Amilus	: 今天我应该会穿一件黑色的连身裙...呵呵...为什么要问?

Seal	: 我出去碰碰看,说不定能遇到你哩...

Amilus	: 遇到我不要跟我打招呼喔~~,我会昏倒..嘻嘻...

Seal	: 你昏倒时我会扶着你,无用担心啦~~

Amilus	: 呵呵...,那我走罗~~

Seal	: 你...明天...

Amilus	: 好。

Seal	: 真的啊?我是要约你一起去游泳呢...

Amilus	: 你好坏...

Seal	: 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我在这里等你....

Amilus	: 我明天早上7:00来....嘻嘻...

Seal	: 那我今晚得早早睡了,我6:50在这里等你....。记得准备
	   粮食,想跟你多聊聊。

Amilus	: 呵呵...真的啊?

Seal	: 真的,明天迟到的要处罚....

Amilus	: 嗯...好啊!那...我走了喔...掰掰...

Seal	: 肥胖的Harp Seal,啊~~呜~~,向Amilus道别.......

Amilus走了,网路上的宁静气氛被她带走了,《嗨客》中如火如荼地讨论
着塔罗牌的恋人、命运之轮、恶魔、星星、力量...。我一面有一搭没一
搭地在《嗨客》瞎搅和,一面着手收集我的架设Ada的相关资料。

Amilus离开《嗨客》,有些仓促,是因为我说我是采采的捍卫战士吗?还
是对于采采的批命不满呢?她一个人回到冷清聊天室的举动,让我感到她
的难以捉摸,她是打算在这里等我吗?如果我没来,她又会怎么样呢?难
以捉摸的小妖精。
4. Amilus是个情绪变化多端女孩,我发现自己竟可以操纵她的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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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真正好,一早外面就闹哄哄的,吱吱查查的麻雀,早起运动的人
谈笑着。我家住在指南宫的山脚下,是早上来指南宫健身的人必经之地。
指南宫的石阶远近驰名,我家住在指南宫石阶的第83阶(注一)。花皮海
豹脱皮脱得差不多了,最起码出来见人不会引起侧目。黝黑的皮肤让我变
老好多,但是看起来更加健康。

注一:指南宫石阶旁真的有一些房子,其中有一间是我朋友家(当然不在
      第83阶上),我很喜欢他家,所以借来给岷峰住...^_^。

来回走了一趟指南宫的石阶,回到家里六点半。我拿了瓶牛奶和老妈准备
的面包与各式乾粮与水果,伸手按下电脑电源,不知道Amilus是否真的会
来。

Amilus	∶ 你...真的在?

Seal 	∶ 你...也真的来了。

Amilus	∶ 呵呵...早安啊~~,你等了很久了吗?

Seal 	∶ 我6:50到的....早安!可不可以给一个亲吻啊?我不是
	   很清醒说....

Amilus	∶ 嘻嘻...Amilus在Seal脸上亲一下...

Seal 	∶ 谢谢你小鸡啄米似的亲吻!清醒多了....

Amilus	∶ 你刚起床啊?

Seal 	∶ 我早上出去运动一个小时,刚回来。

Amilus	∶ 还说不清醒......

Seal 	∶ 刚运动回来,很累ㄝ,当然不清醒啊~~

Amilus	∶ 呵呵...你....

Seal 	∶ 想说什么?早餐吃了没?

Amilus	∶ 没有想说什么...^_^...我吃过了,你呢?

Seal 	∶ 我正在吃,牛奶面包。你早餐都吃什么啊?

Amilus	∶ 我吃稀饭...

Seal 	∶ 你跟家人住?

Amilus	∶ 我一个人,我家人在美国。

Seal 	∶ 所以你也要过去?为什么还留在台湾呢?

Amilus	∶ 对,要去。在台湾有点事...

Seal 	∶ 你家里有多少人?

Amilus	∶ 我母亲在我国小六年级时过世,我爸爸工作很忙。我姊
	   姊大我八岁,我是在她的照顾下长大的。爸爸现在主要
	   的业务重心都在美国了,姊姊也嫁到美国去了。

Seal 	∶ 你们家人口不多...他们住哪里?

Amilus	∶ 我爸住San Jose,姊住Chicago。怎么想到要问我家人?

Seal 	∶ 想跟你做朋友,所以希望多了解你。依我看来,你虽然
	   不太爱跟别人聊天,可是我觉得你好像蛮喜欢跟我聊的。

Amilus	∶ ^_^

Seal 	∶ 为什么喜欢跟我聊?因为Seal?觉得你不是很容易亲近
           别人。

Amilus	∶ 嗯,我是不太知道怎么跟别人亲近。喜欢跟你聊,一部份
           是因为Seal吧~~

Seal 	∶ 还有一部份呢?

Amilus	∶ 你总是有话可以跟我聊,也不至于太罗唆....,呵呵。


Seal 	∶ 你平常话也不多吧?有没有什么理由?不想讲话还是
	   不知该讲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Amilus	∶ 我母亲过世后,我觉得就没有人真心想要听我说话了。

Seal 	∶ 为什么这么想?想知道。

Amilus	∶ 所谓聊天或沟通,其实大多数的人真正Enjoy是自己的故
           事。对于别人的剧本愿意付出关心的其实不多。既然别
           人没有认真聆听自己,那又何必讲那么多呢?浪费别人
           时间,也徒让自己当个聒噪的女人。

Seal 	∶ 这样想会不会太偏激了?有些事说出来就很痛快了,何
	   必那么在乎对方呢....。你朋友不多?

Amilus	∶ 虽然我很内向,但是我的朋友也不算少,大概因为我是
	   很好的listener罢~~。

Seal 	∶ 而且你又不爱说话,所以又不会把秘密泄漏出去...对
	   不对?

Amilus	∶ 呵呵...你很了解我啊~~。我觉得有些事放在心里,比较
	   唯美...,讲出来反而显得矫情,有时别人又爱强赋予其他
           意义。

Seal 	∶ 昨天为什么离开《嗨客聊天室》?

Amilus	∶ 我也不知道...

Seal 	∶ 你其实并没有事对不对?昨天,你陪我聊很久呢...

Amilus	∶ 嗯。

Seal 	∶ 你在生采采的气吗?

Amilus	∶ 没有,她是个可爱的女孩。

Seal 	∶ 告诉我你的想法.....

Amilus	∶ 我不知道...

Seal 	∶ 乖...试着说说看。

Amilus	∶ 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

Seal 	∶ 你多心了,其实大家都很热情对你。

Amilus	∶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大家.....

Seal 	∶ 我了解....^_____^。

Seal 	∶ 你很少问我关于我的事,怕我太罗唆?你有没有想过我长
           什么样子啊?

Amilus	∶ 白白胖胖的,也许有点矮矮的。善解人意,女孩缘很好。
	   有纯真的眼神和表情...。

Seal 	∶ 你在形容我?还是Harp Seal啊?你希望我白白胖胖又矮
	   矮?

Amilus	∶ 呵呵...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我想你应该有一张平和的脸。

Seal 	∶ 平和...少见的形容词。的确,我有和Harp Seal差不多的眼神。

Amilus	∶ 你眼睛很大?和Harp Seal一样...?

Seal 	∶ 不算小就是了....O_O...

Amilus	∶ 呵呵,你在网路上一定交了很多朋友罢?

Seal 	∶ 很多啊...但是没有人跟你一样。

Amilus	∶ 怎么说?

Seal 	∶ 你跟一般女孩子不太一样...

Amilus	∶ 是么?

Seal 	∶ 你有点自闭...哈哈...开玩笑的啦~~

Amilus	∶ 其实我真的有一点喔~~,我想你不一定会喜欢跟真
	   正的我做朋友。

Seal 	∶ 你会算命啊?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喜欢?

Amilus	∶ 呵呵...

Seal 	∶ 你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时,就笑...对不对?

Amilus	∶ 你在...观察我么?

Seal 	∶ Amilus...

Amilus	∶ 什么事?^_^

Seal 	∶ 想看你笑....

Amilus	∶ ^_^,呵呵...

在对Amilus多些了解后,发现她一点都不高深莫测,关键在于她是否接纳
你。许多事,Amilus其实想得很清楚,有时甚至太清楚了。在问她问题时,
常常可以得到很深刻的答案,觉得她不爱说话有些可惜....。Amilus很敏
感,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到她在萤幕前蹙眉或微笑,有
时她会迟疑,但偶尔会像孩子般不加思索地叽哩咕噜。她对流行话题表现
得很迟钝,但是她仍耐心跟我聊,并不试图转移话题。她喜欢跟我聊海洋,
但是她也不尝试扭转我们的话题。我的确在观察Amilus,她有一种吸引力,
呼唤着我探究她,神秘也单纯的Amilus。


Amilus	∶ 采采很可爱...

Seal 	∶ 为什么提到她?

Amilus	∶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

Seal 	∶ 你在吃醋?

Amilus	∶ 我们又没什么,有什么好吃醋的....呵呵...

Seal 	∶ 如果我告诉你,如果你在吃醋,我会觉得比较高兴..你会承
	   认在吃醋吗?

Amilus	∶ ....

Seal 	∶ 你有没有男朋友?

Amilus	∶ 现在没有。

Seal 	∶ 你以前交过多少男朋友?

Amilus	∶ 一个。

Seal 	∶ 为什么分开?

Amilus	∶ 他喜欢另一个女孩。

Seal 	∶ 他因为另一个女孩跟你分手?

Amilus	∶ 应该说我因为另一个女孩跟他分手...

Seal 	∶ 你们分手多久了?

Amilus	∶ 三个月...

Seal 	∶ 你们交往多久了?

Amilus	∶ 四年...我大一时就被他追去了...呵呵。

Seal 	∶ Amilus....你还好吗?

Amilus	∶ 嗯...^_^。

Seal 	∶ 我想...你一定很难过...

Amilus	∶ 你怎么知道?

Seal 	∶ 你的笑容有点悲怆...

Amilus	∶ 嗯。

Seal 	∶ 你有准备足够的粮食吗?今天我们聊一整天好不好?

Amilus	: 我有一颗苹果,两串葡萄,一粒水蜜桃,还有牛奶、泡面,应
	   该够吧....

Seal 	∶ 你吃得好少....,可以吗?陪我...直到你去游泳。这个暑假
           我们彼此陪着对方渡过好不好?

Amilus 	∶ 嗯....^_^。

Seal 	∶ 真的答应我??!!啊~~~

Amilus	: 怎么了?

Seal 	∶ 我该换张椅子了...

Amilus	: 跌倒啦?

Seal 	∶ 牛奶翻了....

Amilus	: 怎么办?

Seal 	∶ 等我一下,我去换裤子....。

Amilus	: 嗯。

Seal 	∶ 回来了。

Amilus	: ^_^

Seal 	∶ 刚才一个人在网上会不会寂寞?

Amilus	: 有点儿。

Seal 	∶ 开始想念我?

Amilus	: 嗯。

Seal 	∶ 喜欢海有没有什么特别理由?

Amilus	: 我一直觉得我在海里有个洞穴...

Seal 	∶ 喔!??什么样的洞穴?

Amilus	: 呵呵...妖精洞穴,在深海里,阳光照射不进来...

Seal 	∶ 你不怕黑?

Amilus	: 其实如果你属于那里,也不会觉得黑暗有什么可怕,反倒觉得
           海面上的浮啊沈沈,或是岸上的是是非非骇人更多。

Seal 	∶ 你喜欢躲在你的妖精洞穴里?觉得安全?里面有其他的妖精吗?

Amilus	: 嗯,我是个孤僻的妖精....

Seal 	∶ 我可以到你的洞穴里找你吗?

Amilus	: 呵呵...也许你不能适应黑暗。

Seal 	∶ 你可以领着我啊~~

Amilus	: 看缘份吧...也许陆地上还有许多人、事、物是你割舍不下的....

Seal 	∶ 难道你不能敷衍我一下?说“欢迎之至”吗?

Amilus	: 嘻嘻...对不起...“欢-迎-之-至”

Seal 	∶ 嗯,心里舒服多了。说不定我可以在你洞穴附近,架设一个
           潜艇基地,如果你需要光线,我可以提供光源喔~

Amilus	: 嗯,好啊~,有空我还可以到你潜艇基地里串门子。

Seal 	∶ 顺便带点虾啊、蟹啊来,让我大坑阡颐。

Amilus	: 我还可以透过观景窗,在水中问你喜欢哪一只哩?^_^

Seal 	∶ 我希望你能在水中跳舞给我看,我在基地里放着音乐...

Amilus	: 史特劳斯的圆舞曲...,我舞动为了取悦你...^_^

Seal 	∶ Amilus,妖精跳舞时是不是都...不穿衣服的?^_^


我们运用着想像力与海洋知识构筑海洋精灵的梦幻,我彷若听到潜艇嗡嗡
声为圆舞曲伴奏着。裸裎的Amilus,在水中悠然滑游,韵律摆动的曲线,
流畅自然的神态。我翘着腿,啜着咖啡,在小艇里欣赏着妖精为我起舞。
我们的想像,随着海水无尽蔓延...。

国中以前,跟着老爸到过大堡礁、帛硫潜水过,Amilus也都去过。我们交
换着记忆中那些海域的情境,Amilus懊恼着她在帛硫踢破了一只无毒水母,
或是细述大堡礁的海龟群。我也将被螃蟹夹到与出海时晕船晕得乱七八糟
的糗事,与Amilus分享。Amilus坐在我身边,笑谈着她第一次穿蛙鞋,双
脚无法沈入水中的趣事,我彷佛看到她的脚在海面上乱踢的滑稽模样。Amilus
在我心里有一个具体的形体,我无法描述出来,可是她的确存在....笑呵
呵的海洋妖精在我的探照灯下无拘束与没防备地游着...她在平和的气氛
里,放松自己..

Amilus	: 你喜欢希腊神话么?

Seal 	∶ 我常搞不清楚谁是谁?好像在看红楼梦!!所以很难谈
           喜欢不喜欢。我只知道天神宙斯,太阳神阿波罗,爱神
           邱比特....就数不下去啦~~~。为什么问?

Amilus	: 我从小就喜欢看神话故事....^_^

Seal 	∶ 难怪你有点不切实际

Amilus	: 呵呵...你知道掌管海洋的神--Poseidon么?

Seal 	∶ Poseidon原来是海神啊?难怪很多潜水组织、海洋机构
           喜欢取名叫做Poseidon!

Amilus	: Poseidon在希腊神话中不是主流人物,所以相关
           故事不多。他是宙斯的兄弟!掌管海洋。

Seal 	∶ 他长什么样子?

Amilus	: 他的招牌武器是只三叉戟!

Seal 	∶ 那我大概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很像小美人鱼的爸爸。

Amilus	: 卡通小美人鱼

Seal 	∶ 有默契!

Amilus	: 嗯~~~^_^。

Seal 	∶ 他好不好色?希腊神话中的男神,好像都有点好色。

Amilus	: 他也不例外。

Seal 	∶ 喔~~

Amilus	: 他有金色的马车和水底豪华的宫殿喔~~

Seal 	∶ 他用马车和宫殿骗取女孩的心?

Amilus	: 他用权力....

Seal 	∶ 他的宫殿离你的妖精洞穴近不近?

Amilus	: 不远。

Seal 	∶ 你受他管辖?

Amilus	: 所有海中生命都受他管辖。

Seal 	∶ 他对你好不好?

Amilus	: 呵呵...他要管得事太多了,轮不到我。

Seal 	∶ 那就好,你不知道你有一种你无法掌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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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l 	∶ Amilus,你什么时候到美国?

Amilus	∶ 八月中。

Seal 	∶ 这么说,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要走了...

Amilus	∶ 嗯。

Seal 	∶ 你有可能跟我见个面吗?

Amilus	∶ 再说吧...

Seal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Amilus	∶ 我...担心你跟我见面后...会不喜欢我。

Seal 	∶ 我比较担心的是见了你面后,会太喜欢你而不能自拔。
	   我有预感...

Amilus	∶ 你的预感准确度如何呢?

Seal 	∶ 通常都不错喔!!!我们有没有可能见面?

Amilus	∶ 见了面又如何?我要离开了...

Seal 	∶ 会不会舍不得我?

Amilus	∶ 还好,因为透过Internet,我在哪里还不是一样。

Seal 	∶ 我觉得不一样...

Amilus	∶ 怎么说?

Seal 	∶ 如果你在台湾,跟你见面还有一丝希望,可是如果你去
	   了美国....

Amilus	∶ 嗯,我知道...

Seal 	∶ 你是属于健康还是文弱的女孩?

Amilus	∶ 我是看起来文弱,实际很健康。

Seal 	∶ 我觉得你都不关心我...

Amilus	∶ 为什么这么想?

Seal 	∶ 你...真的很少问我的事,对Ada的关心显然比我多。

Amilus	∶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的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Seal 	∶ 像我问你一样问我啊~~~,我示范给你看。
	   Amulus:“Seal,你喜欢我吗?”很简单吧,跟着我说
           ...

Amilus	∶ Seal,你喜欢我吗?

Seal 	∶ 我非常喜欢你!!!Amilus,你喜欢我吗?

Amilus	∶ 呵呵...我也是。

Seal 	∶ 你也是什么?

Amilus	∶ 我不敢说........

Seal 	∶ 告诉我好不好?

Amilus	∶ 呵呵...你...

Seal 	∶ Amilus,亲我。

Amilus	∶ 亲你...^_^。

Seal 	∶ Amilus,热情地亲吻我。

Amilus	∶ Amilus热情地亲吻Seal。

Seal 	∶ Seal拥着心爱的Amilus...


Amilus是个情绪变化多端女孩,我发现自己竟可以操纵她的忧
喜。她释放她的情绪,无防备地由我着带领着她。想给她一个
平静的海域,偶尔有些小流,但不会惊吓到她。对于别人,
海洋只是嬉戏之处,对于Amilus,她需要一个可以释放自己情
绪的海域。


--------

Amilus	∶ 你也喜欢采采吧?

啊~~,采采!我几乎忘记她了,我看看《嗨客聊天室》,采采
还疯狂在罗塔牌的魅力之中。我几乎有两个多小时没有在《嗨客
聊天室》发言,采采似乎也没发现,她仍热络地与大家钻研罗塔
牌奥秘。采采...,我喜欢采采吗?在没有遇到Amilus之前,我会
以为我喜欢采采,可是在Amilus出现后,不同于与采采之间的情
愫,在我与Amilus间发酵。我喜欢采采,但是更喜欢Amilus。我
又在做比较了...唉...。对于采采,我存有困惑,她不像Amilus
那样需要我、依赖我、顺从我。相对的,Amilus让我觉得笃定,
我知道如何关爱她、保护她,而这样的付出让我觉得这就是爱情。

Harp Seal是我跟Amilus之间的一个密码,她打开了。爱情是需要
依赖与注定,和Amilus的巧遇与默契,为我对于Amilus的感受做
了注解。这些不曾发生于我与采采之间的元素,却时常出现在我与
Amilus的对话中,令我沈迷于与Amilus相处。

Seal 	∶ 那不一样。

Amilus	∶ 喜欢她多些?

Seal 	∶ 这不是多少的问题,无论怎么比,对你都最多....

Amilus	∶ ???

Seal 	∶ Amilus,你感觉不出吗?

Amilus	∶ 感觉什么?

Seal 	∶ 我对你跟她不一样...

Amilus	∶ 我不知道.......

Seal 	∶ 你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对不对?

Amilus	∶ 嗯。

Seal 	∶ 我知道我在你心中也有一个不一样的位置,只是你不敢跟我说。

Amilus	∶ 嗯。

Seal 	∶ 不勉强你...

Amilus	∶ Seal......

Seal 	∶ 我的--Amilus....

Amilus	∶ ^_^

Seal 	∶ 你笑得很甜。

Amilus	∶ 喜欢吗?

Seal 	∶ 我好像听到你的笑声喔~~

Amilus	∶ 呵呵...真的么?是不是ㄍㄧ、ㄍㄧ、ㄎㄡ、ㄎㄡ的?

Seal 	∶ 那是键盘声啦?你的笑声很温柔....

Amilus	∶ 呵呵..哇~!三点半了...

Seal 	∶ 你又要去游泳啦?

Amilus	∶ 嗯...我们也聊很久了....眼睛酸酸的。

Seal 	∶ 你今天穿什么衣服?我到马路上去找你...

Amilus	∶ 呵呵...好啊~~,我穿绿色T-shirt,短裙同色。

Seal 	∶ 你衣服上有什么图案?

Amilus	∶ 我衣服上...我看看...没有图案。

Seal 	∶ 穿什么鞋子

Amilus	∶ 呵呵...你真要来找我啊?蓝色细带子的凉鞋。

Seal 	∶ 好..我等一下出去找你....

Amilus	∶ 嗯...嘻....881罗~~

Seal 	∶ 等一下见...哈哈。写信给我,好不好?

Amilus	∶ 嗯,会写给你。

Seal 	∶ 881~~,明天同一时间....

Amilus	∶ 我明天不能来...后天可以。

Seal 	∶ 后天什么时候?

Amilus	∶ 早上!!

Seal 	∶ 同样时间?

Amilus	∶ 你好早起床喔~~呵呵。

Seal 	∶ 早起身体好啊~~,而且你每次三点多就走....写信给我?

Amilus	∶ 我会写信给你....^_^

Seal 	∶ 你明天要去哪里?

Amilus	∶ 我要去买一些东西...要带走的...

Seal 	∶ 是啊~~,你还是会走的...

Amilus	∶ Seal....

Seal 	∶ 你明天穿什么衣服?我到马路上去找你...

Amilus	∶ 我想想...深绿A字牛仔短裙、深蓝色无袖的T-shirt...有帽子喔~~。

Seal 	∶ 你好可爱...

Amilus	∶ 为什么这么问?

Seal 	∶ 你总是有问必答,已经快四点了...

Amilus	∶ 你故意的...

Seal 	∶ 对不起...

Amilus	∶ 那....我走罗~~

Seal 	∶ 就这样走啊?!

Amilus	∶ 亲亲你...Seal...881~~

Seal 	∶ 我的Amilus....881~~~

Amilus走了,我一个人在那间聊天是呆了一阵子,所谓呆在那里,就是一直
没关掉留有Amilus临走前的文字的视窗。心情上,我的确感到一个人独处,
耳畔有Amilus的笑声与脸颊上有她清新的气味。

我又回到喧闹的《嗨客》,采采见我发言,急着抓我去当塔罗实验品。我顺
从地随采采摆布,该是因为知道自己终将辜负她了吧,觉得该依着她些。辜
负二字原来那么沈重,我还没正式辜负她就开始觉得心中有个担子了....
5. Interent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有人两三天轮回一次重新
做人、转世头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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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客》这时完全陷入塔罗排的狂潮中。由于最近花较多的注意力在我的Ada
网页以及和Amilus聊天,无法融入大家的塔罗排对话中。这样也好,没人在
意我是否专注于这里...。今天Amilus不上线,找不到人陪我安静...。
原来安静也要有个伴儿,想到和Amilus对话时,常常出现两人无话的时刻,
当时心里深处只感到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静谧,贴心的感受无声地交换着。
此时,我一样的默默不语,却让我觉得空虚。

采采	: 小贼,你最近话很少,舌头闪到了还是手指头扭到了?

小贼	: 我的分身(注一)最近忙着设计自己的网站,所以本尊的注意
           力会不够。

注一:由于网路速度稍慢,网路族们通常不会专注于一件事上,在网路等待
      时,做其他的事。这时大都以分身与本尊称之。

采采	: 小贼,我在研究塔罗牌,第一要素就是要专心..不可以有分身柳...

小贼	: 有分身会走火入魔?

采采	: 你不知道啊?玩塔罗排有许多禁忌ㄝ...。例如,精神无法集中时
           不要占卜。

小贼	: 你现在精神不集中,所以才休息陪我聊天?

采采	: 还说咧...,都是你让我精神不集中的...。

小贼	: 哈哈...了解啦...是不是想...?

采采	: 想不想吃吃水果?

小贼	: 好啊!

采采	: 来我喂你。

其实老贼、女侠们已经知道我和采采的暗号了,因为总有些时候,多话的
采采会突然沈默,而我也“恰”不在或是潜水(注二)。大家面对着萤
幕,在错中复杂的文字间,总能归纳出什么,或者是谁与谁的秘密、也可
能领悟到人生的道理。

注二:所谓潜水就是打开电脑看别人聊天,自己不发言。


小贼	: 采,塔罗牌真的那么好玩?

采采	: 人生有太多的困惑了...,总得找一些方法帮助自己。

小贼	: 第一次看你那么伤感...怎么了?

采采	: 嘿嘿...没啦~~。只是这两天看塔罗牌的资料看得有点昏头
	   转向的...,网路上太多资料了,都看不完。

小贼	: 才一天,而已你就想成为塔罗牌专家啊?慢慢来吧...

采采	: 唉~~,岁月不饶伦啦~...。我就是这样,好胜心太强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好好把握时光就当不
	   成掌门罗。昨天晚上我钻研到凌晨3:00。

小贼	: 有什么心得?

采采	: 看来..我的感情路将会走得不顺,看来注意力还是放在学业、
	   事业上,免得被“棒撒”...

小贼	: 你真的相信?

采采	: 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会离我而去,我不喜欢的人又...
           对我紧追不舍...唉~~。

小贼	: 也许你太坚强了....,当你男朋友太轻松...没有成就感。

采采	: 你有感而发啊?

小贼	: 也不是...

小贼	: 也是啦~~。

采采	: 唉~~,□这款坚强女性的悲哀.....

小贼	: 可是跟你在一起没有压力....很轻松...

采采	: 有人偏偏就是喜欢麻烦的女孩咧...看样子我该学学如何找人麻
	   烦,免得被遗忘罗~~

小贼	: 你在做什么?喝谁的醋啊?小心胃酸喔...很不舒服的...

采采	: 没关啦~,坚强的女性会自我医疗啊~~所以我学塔罗牌...

小贼	: 学塔罗牌也算是一种医术喔?

采采	: 是啊~~,来透露些天机给你,来专心点,我帮你占占...,
	   看看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采采煞有其事地开始做法了,不知她是真有两下子,还是假借塔罗告诉我些
什么。采采说我跟她之间是没什么指望了,她只不过是我这个暑假Internet
生活中的小点缀,也许这一两年天气好、气氛佳时偶尔想到她,过几年她将
会在我记忆版图中消失,不再想起....。我真那么薄幸吗?Amilus的出现,
便是要我辜负采采了?

她继续说着,我的真命公主将要出现了,我彷佛看到她站在水晶球前,悲伤
地为她喜欢的人占卜着他与别的女子的未来。很少看到采采那么认真,也未
曾感染采采如此似喜悦却悲情地陈述,或是受到采采坚定的态度所影响吧。
我一改过去对于算命的戏谑开始等待采采所说的真命公主了...,是Ami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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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贼	: 采,小师妹在叫你ㄝ...

采采	: 我们回嗨客吧,你是另有真命公主的人,我就不要浪费时
	   间在你身上罗~~。很伤的ㄋㄟ....

小贼	: 你怎么这么说....

采采	: 小贼,那个真命公主....该不会是Amilus吧?

小贼	: 这个....

采采	: 下次找Amilus来,我帮她占占...

小贼	: 采,你还真以为自己铁口神算啊?

在这段时间里,《嗨客》中显然已经有许多爱的火花燃烧了起来了。
狮子头被温柔的小师妹驯服了,而博爱(Boy的中文译音)也和三师
妹美眉出双入对的。我跟采采还算是这里的“室对”(聊天室里的
一对)吗?别说众老贼与女侠弄不清,我跟采采也表现迟疑起来。私
底下,关心我跟他的人,常常询问我们俩到底怎么样呢?我说
不出所以然,采采在塔罗牌里找到自己的答案了吗?采采没跟大家
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大家交代。说也奇怪,这是我跟采采间的
事,旁人似乎比我们更想厘清我跟她的关系。我跟采采保持着暧昧
的关系,大家也就继续不明下去....。

《嗨客聊天室》里有些反应迟钝的老贼,仍然谆谆地追求、讨好着
采采。以前这几块石头对于我和采采出双入对毫无知觉,现在也对
于我与采采的疏离也以不变应万变。Interent里,每个人都有自己
的生命周期,有人两三天轮回一次重新做人,宣称不再浪荡、不在
多情,但通常过没几天,又会因感情因素转世投胎。有的呢,坚持
在网路上也要过得和现实生活一般严谨,要求自己诚实之外,也对
别人的品德操守多有苛求,这些人常常在《嗨客聊天室》宣导仁义
道德,至于有谁能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我,短短两周,从网
路新手变成拥有三两三而上梁山的网路小贼,即将有自己的网页、
还可以在这里高谈阔论网路技术。同时得到两个女孩在网上的柔情
对待,这是没接触Internet前,完全料想不到的事。

才几天的工夫,采采的占卜功力就大有精进。采采随便说几句,便
换得网友们纷纷的点头称是,直说准得不得了。不明就理的人,还
以为这些人是采采请来的临时演员,按照脚本演戏呢。她这么做,
也帮慈善机构募了不少基金。采采说,算命不收钱对自己不好,但
是真要收钱采采又嫌手续繁杂。所以,便帮网路上的一些慈善团体
募款,大家若觉得算得准就自动到找个慈善机构缴钱。不知我是否
要为采采所谓的“真命公主”,而去捐款....

今天《嗨客》除了来问网路技术的网友外,还有不少是来朝圣的。
这里的命理话题看来聊出知名度了,不少闻名而来的网友,来此与
大家交换心得。除了塔罗外,星座也是热门的主题。在《嗨客》里
的星座可不是用一个处女座或天蝎座来代表人的一生,还有所谓的
太阳、月亮、水星、上升.....等交错分析。大家风靡在命理风潮
里,A型人便优柔寡断、狮子座就飞扬跋扈,按号入座以命中所注
定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生命。

聊天室里大家似乎都有些命理常识,讲到谁与谁吵架,马上就有人
以专业的命理用语诠释这个事件。这么一来,什么都以“因缘”二
字解不就得了,我这个巨蟹座就该辜负采采这个双鱼而迷恋Amilus
这只蝎子吗?

我找了个理由离开《嗨客》,没人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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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了了,我大概真的不适合当个内向的人,原来内
向的人心里负担那么大啊~,埋藏着诸多情绪不找人说个明白,怎受
得住?Amilus....

三点多了,Amilus应该要出门游泳了吧?天天窝在电脑前面,视线焦
距始终就在这一公尺不到的距离中,好像又在准备考试...。

离线后,我刮了刮胡子,找出我的篮球,去球场找人玩玩,好久没痛
快流汗了。篮球场里,老面容、新面孔夹杂着。自小在这个球场打球,
球友们吆和一阵便是一场流浃背。这些球友是完全融入球场情境中
的,离开了所依存的背景,就怎么也想不起我跟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就有这么一天,在台北街头遇到位一起打了好几年球的球友,感到熟
悉越怎么也找不出生活中的关连,直到再一次在球场相遇,我才豁然
明朗,而在对方的脸上,我也看到了原来如此的笑容。哈哈...,不
只我如此说~~。采采与Amilus也依附于Internet中,离开了电脑萤
幕,就不怎么惦记她们了。

回家途中,夕阳在我身后变幻着,我的影子长长地印在柏油路面上。
我现在的皮肤说不上细致,但是总算脱离骇人的换皮期了。黝黑的新
皮,自己看了都有点不习惯,汗水淋漓让我看起来黑黑亮亮,Harp
Seal褪皮之后,不也是只黑亮海豹吗?

老天........................................

老天!我看到一双穿着细带蓝色的凉鞋,一脚踩在我的头上...,嫩白
的脚背在蓝色细带子的衬托下,更显精致。我看到了牛仔A字裙,一件
无袖带帽子的蓝色上衣。一个女孩子踩过了我的影子继续前进,我的
脑袋轰轰做响。我茫然地跟着她向左转弯,额上的汗水似乎被这个惊
吓所冻结,表情开始僵硬,跨出的脚步逐渐失去意识,只能尾随....。
短发、白皙的皮肤,160公分左右的身高,微瘦的身躯。我跟着她,是
她不是她?我的罪恶感和好奇心交战着。她的脚步很慢,微低着头,
她走路好专心,竟没发觉我在跟踪她。她走进7-Eleven,买了一罐冰
咖啡,结帐时对店员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真的是单眼皮,秀气的脸
称不上漂亮,但是看到了平和与温柔,原来这就叫做平和。

跟着她走了一段路,我停下脚步,强迫自己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脑袋里
充斥着奇怪的声响,肌肉因为过度紧张感到不适。我需要坐下来,以策安
全。我走到冰店里,叫了碗仙草冰。

Amilus,你竟被塔罗牌差遣来吓我。
6. 你对我知道那么少,就说爱我?你的爱好轻易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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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夜未好眠、辗转反侧,一大早起床,茫茫地爬山、喝牛奶,便端坐
在电脑萤幕前等待Amilus出现。

Amilus	∶ Seal 早安喔~~呵呵...你都不赖床啊?

Seal 	∶ Amilus...来...到我怀里...

Amilus	∶ 呵呵...你怎么了..还没清醒么?

Seal 	∶ 我昨晚梦到你。

Amilus	∶ 喔!真的啊?我长什么样子呢?

Seal 	∶ 你穿着细带子凉鞋的脚ㄚ子很好看....

Amilus	∶ 嗯..继续。

Seal 	∶ 你有点瘦...,粉嫩的肌肤。

Amilus	∶ ...

Seal 	∶ 单眼皮、不说话、只爱笑...。

Seal 	∶ 你为什么做那么远?都不到我怀里坐着...。

Amilus	∶ 觉得你怪怪的,所以不敢。你真的梦到我了?

Seal 	∶ Amilus...来...我怀里坐着....

Amilus	∶ 好....那...我在梦里做了些什么事呢?

Seal 	∶ Amilus,我们可不可以相约碰个面?

Amilus	∶ ...

Seal 	∶ 不说话?

Amilus	∶ 我不敢...

Seal 	∶ 怕我是坏人?

Amilus	∶ 你不是。

Seal 	∶ 你已婚?

Amilus	∶ 没有!

Seal 	∶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见面?

Amilus	∶ ....

Seal 	∶ 我想让你看看我....

Seal 	∶ 我长得不算难看喔....

Seal 	∶ 我不会伤害你的...

Seal 	∶ 我们可以约在公共场所,这样即是我是坏人也不能对你怎么样。

Seal 	∶ 我们见见面好不好?

Seal 	∶ 你不说话了?

Amilus	∶ .....

Seal 	∶ Amilus....

Amilus	∶ 嗯

Seal 	∶ 你难道一点都不想见见我啊?

Amilus	∶ 我不知道。

Seal 	∶ 你不相信我?

Amilus	∶ 我很相信你。

Seal 	∶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见面。

Amilus	∶ 我没想过要见面。

Seal 	∶ ....


一阵静默,Amilus不说话了,我也是。我坚持着见面也是为你好啊
...Amilus...。我可不想当偷窥者,窥伺你的生活,我该告诉你我
见到你了吗?你会不会真的昏倒?你附和着塔罗排的指引,脚踩我
的影子突如其来地现身我眼前,你已经不再是一个虚挠喈子。我看
过你敲击键着盘吐露你内心的手指,也眼见你呵呵牵动的嘴角,你
现在蹙着眉吗?我知道那是什么样子呢....


Amilus	∶ Seal...

Seal 	∶ 嗯。

Amilus	∶ 不要这样...

Seal 	∶ Amilus...

Amilus	∶ 你该不会梦到我折磨你吧?对我这么凶...

Seal 	∶ 凶!?!?不会吧?吓到你了?

Amilus	∶ 嗯..

Seal 	∶ Amilus我没有凶你啊!让我轻拥着你、嗅着你的发香....

Amilus	∶ 嗯...^_^

Seal 	∶ Amilus,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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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lus温顺地在我怀里静坐着,她的发丝散发着柑橘的香气。
我的手掌在她润滑的肌肤缓缓移动,我轻声在Amilus的耳际...

Seal 	∶ Amilus...我爱你...

Seal 	∶ 你又以沈默回答我...

Amilus	∶ 我不知道....

Seal 	∶ 我知道你爱我的,只是你不敢说,不逼你,我等你....

Amilus	∶ 等我什么?

Seal 	∶ 等你的胆子变大吧...

Amilus	∶ 嗯。

Seal 	∶ 我的Ada已经有点样子罗...

Amilus	∶ 真的吗?告诉我网址我想看看!

当我话题一转到Ada,Amilus的忧郁、迟疑便随即消失,我拥有主宰她的
情绪的权力。Amilus呵呵地问东问西,与刚才那个言语忐忑不安的Amulis
判若两人。她说可以提供一些自制图档,丰富我的Ada网页。


Seal 	∶ 你是念美术的?

Amilus	∶ 不是,只是对于电脑艺术有些兴趣。

Seal 	∶ 你都没告诉我...

Amilus	∶ 你也没问我啊~~。

Seal 	∶ 你学电脑绘图多久了?

Amilus	∶ 两年吧...我还兼差帮一些平面设计公司做设计呢....^_^。
	   我现在还在台湾,其实也是因为有一些工作尚未完成。

Seal 	∶ 那是我眼拙罗,一位电脑艺术家在眼前都不知道哩...

Amilus	∶ 哪里~~,哪里~~^_^。

Seal 	∶ 多告诉我一些你的事好不好?

Amilus	∶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呢....

Seal 	∶ 从出生吧...

Amilus	∶ 我在台北出生的...

Seal 	∶ 你小学时一定很可爱,你从小就剪短头发?

Amilus	∶ 不是,我有记忆以来,都是长发。我还记得每天早上
           我搬张小凳子坐在妈妈腿间,她帮我梳头痛得我哇哇叫
	   的情景。直到国小六年级时,我妈咪过世后,没人帮我
           梳头发,爸就把我头发剪了。

Seal 	∶ 你很想念妈咪?

Amilus	∶ 嗯。

Seal 	∶ 妈咪为什么过世的?

Amilus	∶ 车祸...

Seal 	∶ Amilus 我该继续问下去吗?

Amilus	∶ 嗯...没关系。

Seal 	∶ 爸爸跟姊姊对你好不好?

Amilus	∶ 他们都很可怜我...

Seal 	∶ 可怜?好尖锐的字眼...

Amilus	∶ 父亲对我怜惜得很,但太过溺爱了,我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反倒是我姐对我较为严厉,但是也是疼惜多余管束。妈咪过
           世也不是他们的错,但是他们以悲情来看待此事,造成我自
           怨自唉的的个性。

Seal 	∶ 你想得很透彻...

Amilus	∶ 透彻归透彻,但仍无法除却□碍。事到临头时,脑袋就自动
	   混沌,我是典型的庸人自扰者......

Seal 	∶ 什么事让你困扰呢?

Amilus	∶ 我太敏感了.....

Seal 	∶ 你很介意身边的人。

Amilus	∶ 嗯,我是很介意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以关怀虚应故事。

Seal 	∶ 你关心我吗?

Amilus	∶ 我关心你啊,你感觉不出吗?

Seal 	∶ 那...你喜欢我?

Amilus	∶ 你坏坏喔....呵呵..,嗯。

Seal 	∶ 告诉我,你喜欢我。

Amilus	∶ 我喜欢你。

Seal 	∶ 嗯。

Amilus	∶ 呵呵.....我觉得你好像一位爸爸,表情严肃地点头对
	   女儿说:“嗯。”

Seal 	∶ 哈哈...是喔?

Amilus	∶ 换我问你

Seal 	∶ 等等...我还没问完呢...我还想多知道你。

Amilus	∶ 你对我知道那么少,就说爱我?你的爱好轻易呵...

Seal 	∶ 因为爱你,才想多知道关于你的事啊~~

Amilus	∶ 是么?

Seal 	∶ 我不想用一些煽情的文字破坏我对你的感觉,你可能不知道我
           现在好希望能知道所有你的事。

Amilus	∶ 只因为梦到我?^_^

Seal 	∶ 对我而言,你开始变得真实了...

Amilus	∶ 你喜欢我在你梦中的样子么?

Seal 	∶ 喜欢,我好想将你搂在怀里,可是我怕吓到你。

Amilus	∶ 呵呵...不公平...你都没来我梦里...

Seal 	∶ 只要你召唤,我立刻就飞到你身边,何必在梦里期待呢?

Amilus	∶ 你还想问我什么呢?

Seal 	∶ 你的饮食习惯?

Amilus	∶ 我早餐喜欢吃稀饭配酱瓜(自己煮),有时会炖一盅汤补一补。
	   中午我有时在家附近一家面店吃面,有时自己下面吃。下午游泳
           完,我会坐公车在到远一点的地方吃晚饭,顺便逛逛书店什么的。

Seal 	∶ 你都一个人,不觉得寂寞吗?

Amilus	∶ 偶尔总是会有,但是现在有你陪我就不会了。
	   与其尴尬不搭的对话,我宁可选择一个人安静。

Seal 	∶ 你好可爱...,这样就满足啦?

Amilus	∶ 嗯...:)

Seal 	∶ 想陪你吃晚饭.....你都是游泳完直接去吗?

Amilus	∶ 我不是,我通常都是游泳完,把东西拿回家后,才去搭
	   公车到远一点的地方吃晚餐。

Seal 	∶ 你晚餐都吃什么呢?

Amilus	∶ 不一定...有时麦当劳、有时到好一点的餐厅,看心情罗~~

Seal 	∶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过日子的?

Amilus	∶ 跟他分手之后吧~~。

Seal 	∶ 跟他分手之前呢?

Amilus	∶ 我的生活一直单纯,白天的日子大同小异,只是有时候要上课。
	   晚上有时在家附近吃,有时跟他出去吃。

Seal 	∶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Amilus	∶ 我喜欢吃柑橘类水果,橘子、柳丁、柠檬、柚子、葡萄柚我都
	   喜欢。

Seal 	∶ 我对于这种有酸味的水果没有偏好,我喜欢吃西瓜、哈蜜瓜,
	   对了!我最喜欢吃释迦了。

Amilus	∶ 我没吃过释迦....

Seal 	∶ 真的??!!为什么?

Amilus	∶ 不知道ㄝ,没想过要吃,而且看起来不好吃,还有不知道怎么吃...

Seal 	∶ 买释迦可不要选太硬的喔,最好买皮硬硬的、里面软软的那种
	   才好吃。

Amilus	∶ 既然皮硬硬的,怎么摸得出里面软不软呢?

Seal 	∶ 用内力感觉啊...,如果买到皮也软的,表示过熟就不好吃罗。

Amilus	∶ 嗯...^_^。

Seal 	∶ 吃的时后,把大部分的皮剥掉,然后一大口咬下。很香甜喔~,
	   然后像机关枪一样将又黑又大的籽子喷出...呸呸啵啵...哈哈。

Amilus	∶ 呵呵...不要喷到我喔...

Seal 	∶ 哎哟!我突然跑出一个坏坏的念头..嘿嘿...(魔鬼的表情)

Amilus	∶ ???

Seal 	∶ 想咬你一口,应该也很香甜...

Amilus	∶ 呵呵...我..你甜,可是我会痛呢...

Seal 	∶ 我那舍得咬痛你,我轻轻地咬咬你而已...给不给我咬?

Amilus	∶ 嗯。

Seal 	∶ 要咬你哪里呢?让我选选...

Amilus	∶ 呵呵...不要选了....我..觉得痒...我很怕痒呢....

Seal 	∶ 原来你怕痒啊?

Amilus	∶ 嗯...嘻嘻...我现在真的一直咯咯地笑不停了怎么办?

Seal 	∶ Amilus....你好可爱....紧紧地拥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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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我总舍不得Amilus离线,现在反倒渴望能够赶快到了她游泳的
时间,好去等她....

Seal 	∶ 3:00了...

Amilus	∶ 咦...你今天不用诡计留我咯?

Seal 	∶ 整天坐在电脑前面对身体也不好啊~~出去运动一下也好。
	   我等一下也要出去晒晒太阳....^_^

Amilus	∶ 那...我要离线罗~~。

关了电脑,到浴室洗了个澡,刮个胡子,便带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到游泳
池门口等Amilus。这个游泳池是属于学校的,没有证件不能进去,不知
道Amilus是不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还是教职员眷属?好想看看Amilus
穿游泳衣的样子,不知道她都游什么姿势?不知道她一次能游多远?她
的绿格子泳衣性不性感?下次问她。

我坐在一棵大树下,远远地看着游泳池门口。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大方
些,虽然我现在偷偷摸摸地等待着一个不知情的女孩,老天应该知道我
是没有恶意的。微风吹过,我的道德教育起了作用,我有了放弃等候的
念头,没经过Amilus的同意,我就这么悄悄地侵入她的生活,然而那样
的想法,也像风般转眼又消失了。纤细的Amilus,我想保护她,她需要
我...

在我正在忙于为自己找藉口之际,穿着水蓝色连身裙的Amilus,出现在
阳光下。我故做镇静远远地跟随着Amilus脚步,她丝毫没有察觉那个想
咬她一口的Seal正在她身后。她依然走进那家便利商店买了罐咖啡,嫣
然一笑,原本板着面孔的女店员也无法拒绝地回她一笑。我也买了罐咖
啡,等付钱时站在她身边,我闻到了Amilus的发香。轮到我付钱时,女
店员收回原本微笑的面容,机械式地收了我二十元,给了我一张发票。

Amilus一边走一面喝着咖啡,她的身体在稍稍宽大的水蓝色衣裙里轻摆
着,裙摆随之摇摆,轻拂着细嫩的大腿。她仍旧穿着那双细带凉鞋,不高
的鞋跟衬着她的粉红的脚后跟与有点肌肉的小腿。她的颈子也美,柔软的
细发参差在后颈勾勒出细致的她。我真的很想咬她一口,从她的后颈....

Amilus走进了水果店,挑了几粒葡萄柚。突然撇见一旁的释迦,嘴角牵动
一丝诡黠,她抓起一颗释迦,若有所思地感觉着。微笑的嘴角告诉我,她
在想着我告诉她的话,选着内软外硬的释迦,她挑了两颗然后笑咪咪地结
帐离去。跟踪了她那么久,胆子渐渐大了,悬在喉头的心脏逐渐回到它该
在的地方。即使我跟了她进了便利商店,在水果摊子选释迦,她对于外在
环境丝毫没有紧觉心,我可以强烈感受到她做事的认真程度,专心买咖啡、
专心选释迦,走路时也专注于她的思绪里。她有自己的幽闭空间,不受外
界干扰,也不扰乱世界,只牵动我。

看来她要回家了,我该继续跟下去吗?管它的,反正已经当坏人了,即使
放弃跟纵,也已经侵犯了Amilus的隐私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地继续跟随着
Amilus的脚步,向前走着。她的心里有我,我看到她买释迦时的笑意,印
证了她对我的真心。

她家离公车站不远,是个建筑品质不错,安全管理也好的大厦。我在大厦
对面的麦当劳上个厕所喝杯可乐,安心地等着她再度出现。她再走出来,
大约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她迎面走向我,其实是走向麦当劳前面的公
车站牌,就在这么短暂的面对面,我似乎看到她窃笑....。
7. 这时是罗斯福路最塞车的时段,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爱静的Amilus却独
 独挑选这个时刻,在最拥挤的台北公车上,构筑自己安逸的幽闭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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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中出来的Amilus,嘴角洋溢着隐藏不住的笑意,不知是什么事情逗
弄着她喜孜孜的,轻快的脚步明显显示出她的好心情。她是不是吃了
释迦了?所以皿着嘴窃笑。Amilus像个小女孩,唔...,Amilus像个
小女孩?那我呢?小她四、五岁呢....。

我匆匆收了餐盘,随她跳上公车。她选坐在倒数第三排右侧靠窗的位子,
我坐在她后面。很想坐在她身边,嗅嗅她柑橘味的发香,但毕竟胆子还
没大到这种地步。从车窗的反射,我清楚看到Amilus的侧影,她凝视着
窗外,视线穿过路树、街屋,聚焦在远处的一个点上。

我们在该公车起站的第二站上车,在终点站下车。将近四十分的车程,
Amilus几乎保持着同样的坐姿,脸颊也始终是那么一个角度,入定似地
仅以眨眼与浅浅的呼吸,与这个世界互动。Amilus身边的乘客,前后换
了三个人,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入定状态,一样的姿势,连眼睛眨动的
频率都依然不变。其间车内曾有一阵骚动,因为对街有个小车祸,把车
内所有乘客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车厢左侧。只有她,依旧脸朝向车子右
侧凝视远方也许是海也许是山的焦点。还有我,端详着镶嵌在右侧车窗
里的她。我彷若看到她的幽闭空间,无色无嗅包裹着她,给她安全感也
防卫着别人干扰她。

她削薄的短发,柔软而有层次。我在后座,清楚观察着她耳朵上的几颗痣、
后颈上细柔的发鬓、白衬衫肩上的缝线与隐约可见的胸罩肩带。单眼皮的
她,眼角自成神秘的弧度,眨眼时又增添一丝朦胧,她跟我在网路上对话
时也是这种眼神吗?她还没资格当美女,但我相信总有人会被她的乾净气
质所吸引而迷恋于她,就像我。就归咎我接触女孩机会太少吧,高中时虽
然也跟女孩出去郊游过,但玩完了也就散了。Amilus,她给了我操纵她情
绪的力量,她的颦颦蹙蹙,吸引着我揣测、忖度。这是爱恋吧?恋爱中的
男女是不是就这样看待彼此心中所属啊?我这算暗恋?应该不算吧?我相
信Amilus也深爱我!

这时是罗斯福路最塞车的时段,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爱静的Amilus却独
独挑选这个时刻,在最拥挤的台北公车上,构筑自己安逸的幽闭空间。
车上个个疲惫的身躯,车下每每张望的眼神,强烈对比着Amilus的闲适
与宁静。她是不是在蓄意勾引我?这样的情境中,她像是一朵新鲜的花,
与车内大把蒙尘的塑胶花共处,即使只是一朵不起眼小白花,在这样的
衬托中,怎能不凸显出她的清逸呢?如果这是她的计谋,她绝对成功了。
环顾车内比她漂亮女孩也是有,只剩脸上的倦容、糊掉的妆、松垮无神
的表情,再美的女子也漂亮不起。唯有我的--Amilus,乾净的脸有着自
然的红润与白皙,全然没被过多的人工化妆品所混浊。清爽的穿着,还
有清新的气味,我禁不住骄傲了.....。

不知觉中我也凝结了自己的幽闭空间,我把她的空间涵括在我的空间里
面。如透明果冻般的幽闭空间,她在她的果冻里,而我以另一层果冻拥
着她的果冻还有她。怎样才能融化她的幽闭空间呢?碰触她的欲望在我
心中纠结,我手握着她椅背上的扶手,就是这么几公分,我碰不到她,
我的--Ami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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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终站了,Amilus似乎没有回神的迹象,在车子最后的一个转弯后,
坐着的人纷纷站立起来等候下车。Amilus总算动了,她拨了拨耳后的头
发,将视线转向车内。直到车停妥,她才站了起身,我也才跟着站了起
来,走进人群依序下车。我跟Amilus相距不到十公分,我又嗅到已感觉
有点的熟悉的柑发香,我碰到了她的背包。我从车子的后视镜看到自己
跟Amilus,像极了一对恋人。

下车后,Amilus往重庆南路的方向走去,此时她的注意力才从远方拉
回眼前。她边走边逛,在路边小摊上,买了对发夹,我这才发现她发
上的天蓝色发夹是她身上唯一的装饰品,她连手表都没戴。

快七点了,她还不吃饭啊?我开始有饿得感觉了。她走进一家兼卖
简餐的书店,她买了本张曼娟的《鸳鸯纹身》,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
坐下。我呢?假意选书实则犹豫该坐在那里,她对面的桌位面对面看
她?坐在她身后安心地陪她?还是就坐在隔壁桌,比肩共进晚餐?

我买了本谈网站设计的书,走向Amilus。我在她左侧身边坐下,隔了
约六十公分吧。她正在吃鳕鱼饭,边吃边看书,右手拿着叉子,书在
左侧左手轻压着,脸自然微微地朝向我罗。我点了个牛腩饭,点餐时
服务生站在我跟Amilus的中间,与服务生的短暂对话,没有打搅到她
的用餐和阅读。倒是给了我一点时机,近距离看看Amilus的正面,是
书中情节破坏她的好心情吗?她正忧郁。紧闭的嘴忙着表现惆怅,忽
略应该咀嚼嘴里的饭。

忘记说了,我是左撇子,所以罗~,我以与Amilus对称的姿势与她共
进晚餐。我找些机会抬起眼来看看她,几度忘记将视线转回书本,此
刻若有人对我稍加注意,绝对会发现我在偷看Amilus。不过环顾四周,
众人喁喁,谁理我啊~。我吃完了我的牛腩饭,Amilus盘里的那块鳕
鱼动都没动,她只吃白饭吗?该是看到一段落了吧,她合上书,侧身
转向右侧的窗外,开始吃盘中的鳕鱼。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可是我知
道她又在注视那个好远好远的一点,那个点谁也看不到。那个点里,
不知道我是否曾经闪过,她曾想我吗?我认为她有很多部份的时间在
想我跟她在白天的对话。明天我问她。

服务生收了Amilus盘子,询问Amilus的副餐,Amilus微笑着说:“冰
咖啡。”

终于听到Amilus的声音,咬字清楚声音轻柔,令我想到日本偶像剧中
女主角轻唤男主角“完治”的情境,想听Amilus叫我“岷峰”....。
唔!我在做什么啊?怎么变得那么女孩子气,竟....想到电视剧...。
爱情会让男生变得婆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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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与Amilus共度的晚餐,为时90分钟。我们“相偕”离开了书店
餐厅,走回车站搭公车回去。这时,下班的人潮已退,候车的人不多。
车来了,跟着她上了车,她还是坐在来时那个位子上,我鼓起勇气在
她身边坐下。她仍旧以同样的姿势坐着,Amilus真是的,我们共度一
晚她竟一点知觉都没!好我不是坏人....。

Amilus的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腿上的书上,她的手也好看,有着优雅的
线条。我想像着她打字的样子,嘻嘻呵呵跟我聊着,最近因为用电脑
时间过长,手臂觉得好酸,不知道Amilus的手会不会感到不适?明天
我可要好好问她,还要问她整个晚上到底在想什么。

这位司机开车有些急躁,我不想藉此占Amilus的便宜,Amilus也紧紧
靠着车身。虽说如此,我跟Amilus仍有不可避免的碰触,尤其在大转
弯时,司机先生总是为我们制造机会。有一次,一个大转弯,司机先
生还奉送一个紧急煞车,Amilus踉跄了身体,我脱口而出:“小心!”
跳动的心又跑到嘴里,我跟Amilus说话了。车子停了、Amilus低着
头、我忐忑,时间冻结了零点几秒。车子再度发动,发现Amilus的书
掉在我脚下,我拾起交给她。Amilus抬头看着我,眯着眼,微微一笑,
收下了书说:“谢谢。”我低声说:“不客气。”

这是对话!算吧!视线交会,两人对话。从煞车到Amilus的视线转回
窗外,不到三十秒,却令我呼吸沈重,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动魄。昨
天早上,Amilus只存在网中,现在我不但是个偷窥者,还与她有对话。
Amilus回复同样的坐姿,只是她右手扶着书,左手握着前座上的扶手。
两只握拳的手,距离15公分,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我们彷若一对不
语的情侣。Amilus依然看着远方,原先浅浅的呼吸有了明显的起伏,
想要安抚她,但自己澎湃的心跳都搞不定.....

车子摇呀摇的,回到政大。到了Amilus该下车的那站,我起身按铃下
车,Amilus跟着我。我下车后,过马路走进麦当劳,进了麦当劳后回
头看看Amilus,她正关上大门,消失在门后。
8. 寂寞的网路上,寂寞的人相遇,互相戳指对方的痛处,各自继续品尝更苦涩
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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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一起床迷糊中便想起,昨天没跟Amilus约好,不知道今
早她会不会上网找我。打开电脑果真就收到Amilus的信,昨
晚我们一同回来后,她写给我的。

" Seal,

  下午忘记跟你说,我明天不能来了。

  今天我依照你的方法吃释迦喔,很好吃,只是不太会吐籽子,
  所以不会呸呸啵啵哩,我一次只能吐一粒籽....^_^。我挑了
  三颗籽子种在瓦盆里,说不定未来会有一棵属于我们的释迦树。

  后天,我会早起!

  Amilus
  23:00 p.m.
"

我有好多问题要问Amilus,她竟然不来。昨天她带着笑颜走出她家,
是不是刚刚吃完释迦并植下属于我们的释迦种子呢?她会不会因此研
究释迦的成长?她应该不会执着到此种地步吧?释迦树长什么样子?
她家又没院子怎么种树?她今天还会吃释迦吗?

老妈知道我爱吃释迦,家中冰箱里,总是有释迦。可是我今天去翻冰
箱,竟然没有!!这个早晨,令人郁结,没有Amilus,也没有释迦。
我到了昨天Amilus买水果的摊子上,买了一些释迦,眼前浮现出Amilus
端详释迦的模样。拎着一包释迦不知不觉走到Amilus家门口,看到面
有戒心的警卫,小偷遇见警察的心虚油然而生。我进了昨天傍晚等待
Amilus的麦当劳,吃了顿郁闷且孤独的早餐。期待着Amilus突然出现,
越等越焦躁,有了想吃释迦的冲动,在麦当劳不能吃外食,我起身回家。

回到家里,一口气吃了三颗释迦,还是无法按□心中的焦躁。我的汗
味在不流通的空气里蒸发,涩郁的咸味在手臂、额头结晶。原本吐籽
一流的我,现在吐出的释迦籽,射在垃圾桶里发出软弱无力的声音,
伴奏着我无奈的心情。看着垃圾桶中一堆黑籽,不自觉笑了起来,原
来执着的岂止只是Amilus,我不也是吗?释迦、释迦树、释迦籽、水
果摊、麦当劳、大厦警卫、咖啡、发票....都被Amilus做了记号了,
看着还未开机的电脑,里面没有Amilus而失去生命。开电脑吧!没有
Amilus日子还是要过的。我该不是那种专情至此的痴情人,遑论Amilus
心里有没有我这个人我都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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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脑,进入《嗨客聊天室》,采采在里面。和大家寒暄一阵,
昨天一天没进来,世事也有了许多变化,听说《嗨客》的站长终于
出现了,老贼们说,这是几个月来,站长第一次现身。以前有人在
网上见过站长,但是他似乎不太喜欢跟大家讨论,又是一个不爱说
话的网路人。他的网站中,提供许多专业与流行资讯,可以看出他
也常常监看《嗨客》,因为他在他的网页里也开始提供塔罗排的资
讯了。我与大家的对话不断,关怀诸“室对”的近况,也聊一些新
近的网路制作技术。但到后来,和采采聊得总是多些。

采采	:小贼,昨天史到哪里企啦?都没看到人说。

小贼	:采,我在做我的网页,看你忙,就保持潜水没浮上来。

采采	:小贼,那你有看到那锅站长吗?

小贼	:没注意说。

采采	:站长其实人蛮幽默的呢!

小贼	:是喔?

采采	:他还特别赞扬我对于嗨客的贡献喔,赐封我为副站长咧!

小贼	:恭喜啊~。当副站长有什么福利啊?

采采	:赠送一个E-mail帐号,还有踢人密码!聊天室若有人发表不当言论,
      	  我就可以把那个人踢出去喔~,多帅啊!

小贼	:麻烦你踢我看看。

采采	:踢你?一小时之内不能进来喔!

小贼	:没关系,踢踢看!

采采	:你秀豆啦?

小贼	:有一点...来,踢踢看!不怪你。

采采	:既然你坚持,我就踢你罗~~,踢了你,你得去水果店等我!

小贼	:好!

于是我就被采采踢了出来,果真无法再进入《嗨客》,心情更加落寞...。
看到采采兴高采烈谈着别人,我有点不是滋味。对于采采我又凭什么呢?
进了《橘子咖啡屋》,橘子!Amilus爱吃橘子....>_<。

采采	:小贼,心情不好啊?

小贼	:嗯。

采采	:怎么回事?不会是突然发现原来联考时把国文当英文写了吧?

小贼	:呵呵,不是啦~。

采采	:因为Amilus?

小贼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Amilus之间有什么?

采采	:不是吗?难不成为了我?还是又有仰慕者啦?

小贼	:是为了Amilus。

采采	:我说咩...需要我当谘询顾问吗?

小贼	:今天Amilus无法上网。

采采	:你们已经难分难舍到这种地步啦?(我在你身边坐下,搭着你的肩
    	  像哥儿们关心着你)

小贼	:谢谢,嗯..好多了(我的手伸向采采的腰)

采采	:喂~!你真的相信网路爱情吗?何必呢?

小贼	:这不是信与不信,而是有没有遇到。

采采	:我看不用别人骗你,你自己就先骗自己啦~。

小贼	:也许吧。

采采	:那,她呢?喜欢你吗?

小贼	:她爱我。

采采	:那就相约见个面,对眼就轰轰烈烈谈场恋爱不就是了,她几岁?

小贼	:22岁或23吧,她今年大学毕业....。

采采	:她知道你的年纪吗?

小贼	:我们没谈过年纪的事,我曾告诉她我今年毕业,她以为也是大学。

采采	:你不打算告诉她?

小贼	:我打算,只是找不到时机...

采采	:所以你开始焦灼...(小贼,你放在我腰上的手可不可以老实点?)

小贼	:嗯,还有很多事,一下也说不完(好,那我抱紧一点,不乱动)。

采采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要不要算算命啊?

小贼	:你现在已经在帮我了,我的手心感到温暖。

采采	:你觉得Amilus会在意你的年纪吗?

小贼	:如果只在网上,我想她不会。但是现实中,我没把握。

采采	:对喔~,要是在现实里,我也会在意你的年纪的...。

小贼	:我想也是。

采采	:网路上,可以不在乎年纪、学历与外表客观条件,只要谈得来,
     	  又加上点浪漫就可以成就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真实生活
     	  里常都是那些客观条件主导爱情的成功与挫败。

小贼	:你的两个男朋友客观条件如何?

采采	:不差,可是我认为我可以找到更好的,也许毕业以后吧。

小贼	:所以我最多只能当当你网路男友,真实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

采采	:算了啦~,网路男友?你不是已归Amilus管辖罗?

小贼	:你没可能在网路上找一个未来可能有真实结果的男朋友?

采采	:应该机率不大!

小贼	:她再过一个月就要到美国去了。

采采	:出国念书?

小贼	:对。

采采	:如果你们只是对网路情侣,在美国或台北有什么差异呢?

小贼	:我希望能在现实世界里保护她....

采采	:小贼,你别傻了,爱情的力量没那么大的!我告诉你喔,
    	  我们班上有很多女同学的观念是,大学时交往的男朋友是
   	  大学生活的点缀,毕业前绝对想法子分手!大家深信等将
    	  来工作时,一定会遇到更优秀而且有经济力量的试婚对象!

小贼	:真的!?

采采	:你以为现在的女孩还有谁傻得被琼瑶骗啊?大家的脑袋可
          清楚咯。

小贼	:是喔....

采采	:听了心情不好啊?

小贼	:采,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亲亲了...

采采	:K-I-S-S

我热切回应采采的吻。独自一人面对着电脑萤幕,萤幕上只有采采
真心的回应,远端的采采也孤独一人面对另一个电脑萤幕,我用我
的寂寞感觉她的孤寂。采采拥抱着我,这是我初次体会到采采的温
柔的面像,她温顺地安抚着我,以她的长发、手指、身躯...,轻柔
地抚摸、亲吻、拥抱、上下....。

一度,满布于萤幕上的文字,成为魅惑我的咒文。我随着咒语抚触
自己的身体,宣泄我的抑郁,任由我的精液浇撒着垃圾桶里的释迦
籽上。白色的精液与黑色的释迦籽混杂,嘲讽我在网路上的滥情。
当我的喘气渐息,咒语逐渐变回文字,想到应该也坐在萤幕前红着
脸喘息的采采...。

小贼	:采,你还好吗?

采采	:^___^。

笑容!Amilus也是这么笑。我,我该跟采采说对不起吗?我心里真
是这么想,但是真说了对不起,更伤采采。

小贼	:你笑得好甜。

采采	:你还觉得郁卒吗?

小贼	:好多了...

的确,宣泄了心中郁郁,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愧怍,对于采采。感到尴尬、
失措。

采采	:你不用觉得愧疚。

小贼	:你为什么这么说?

采采	:我不想用这件事绑住你,我也从里面得到快乐,不用觉得欠我。
    	  更何况,你并没有真的....。

小贼	:你的话是真心的?

采采	:我当你是网路上的挚友,我只认小贼,Seal对我而言,是另外
    	  一个陌生人。

小贼	:是吗?

采采	:哈..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在网路上以不同的名字扮演自己,
    	  我不是死心眼的人,你不要用愧疚约束自己也绑住我啦~

小贼	:采,谢谢你。

采采	:觉得你突然松了口气,哈!炳!小贼!继续保持轻松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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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陪了我一会儿,告诉我某老贼跟她有约,她必须回《嗨客》了。彷若
看到采采故做坚强的背影,穿上衣裳蹦蹦跳跳地离去。我不便留她,留她
也只是一次又一次愧对于她。目视她离开,我继续在网路上溜达。

我到了冷清聊天室里,昨天我和Amilus的对话还留着,今天早上Amilus有进
来过,早上八点三十分,当时,我正在买释迦的路上。我继续在各网站间穿
梭,学习网页设计的技巧和□集我的Ada网站资料。今天就做出个雏形吧...。
在不同的网站中,分别没镅申请到一个的网路空间、留言板、与聊天室。我
埋首于我的网站制作中,我越专注于网站设计,因Amilus产生的不安情绪更
加扩散。

我的幽闭空间里,没了Amilus,就像被滴进了忧郁剂,开始变蓝。网路上
人来人往,没了想等待的人,过往的人遂成了为孤寂助兴的鼓手,低沈的
鼓音来自心底深处。流连网路大街,人潮、文字潮,于我都已无意义,找
不到能引起共鸣的文字,可是我也不愿离开网路。人们擦撞着我的幽闭空
间,心中的恐惧在摇中显影--Amilus能否接受还是18岁的我。

现在,现在下午一点半,还来得及,就做一个《18啦》的网页罢。这是对
Amilus的告白,我从未蓄意隐瞒Amilus,这时只是觉得对Amilus该更坦白
些。尝试在我记忆中找出具代表性的生活事件,企图表现我成熟的一面,
让她相信即使我比她小,我仍能扛起责任的。

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能留她在台湾?还是作为我侵入她生活中的罪赎?
我无法厘清,可是我想努力.....。三点了,Amilus今天会去游泳吗?有个
念头,觉得该放她一天假,不去介入她这晚的旅程。

许多所谓的寂寞人或边缘人,企图在网路上交锱孤单。到头来,常让寂寥情
绪越演越烈。原来也许只是无聊,可是在网上认识一些人,便有所谓的情谊
,有了情谊便避免不掉刺伤了别人或是被他人所伤害,单纯的无聊心情就变
得复杂了。思念产生的孤单感、怨怼演变成的沈默,在原本该是理性的电子
网际网路上,传达比真实人生更恣情的纷扰。昏乱中,抹不去心头空虚感,
寂寞的网路上,寂寞的人相遇,互相戳指对方的痛处,各自继续品尝更苦涩
孤寂。

我在成人网站闲逛,遇到晨悟,那个第一个与我在网路上做爱的女孩,她依
旧大方性感...。
9. 没有电脑,我失去了她给我的权力,只能默默地看
   着伤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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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五点半起床,做些重力运动,跑步上指南宫石阶。一方面
为上成功岭做准备,也希望透过流汗除却心中的不安。今天
Amilus比我早到,我一进去她就笑咪咪地跟我道早安,而我心
中的不安更加扩散...。彼此问了问好,叙述自己的早餐吃了
些什么。昨天她是去杂志社交稿,同时代表她父亲探望一位卧
病在床的长辈,以致于无法上网。

Seal	:亲亲你...

Amilus	:嗯...^_^...也亲你。

Seal	:昨天有没有想我?

Amilus	:有...可是我昨天无法上网。

Seal	:我知道,我昨天非常想念你。

Amilus	:真的?

Seal	:你现在一定在笑对不对?

Amilus	:嗯,眼睛好眯喔~~

Seal	:你真的好可爱,我好爱你...

Amilus	:嗯。

Seal	:告诉我,你爱我。

Amilus	:你也爱采采么?

Seal	:我爱你。

Amilus	:你爱采采对不对?

Seal	:我从没说过我爱采采。

Amilus	:我想知道你心里面是否爱她?

Seal	:我爱你啊~。

Amilus	:我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吗?

Seal	:不是。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Amilus,我对采采的感情还谈不上爱。
真正深刻的是我跟Amilus之间,可是我若为了讨好Amilus而坦言
不爱采采,对采采问心有愧,,我无法那么直接地伤害采采。
Amilus,我们之间已经够难理了,你又何必硬要将我与采采间的
瓜葛扯进来呢?

Amilus	:你现在有分身在嗨客聊天室?


Amilus的质问让我尴尬,我的确有分身在《嗨客》,采采到了一
会儿,聊着聊着要求我亲她一下作为对于副站长的敬意。我90%以
上的注意力,都在Amilus对话上。网路速度很慢,同时开几个视
窗已成我的习惯,可是Amilus似乎不能体会。Amilus怎么知道我
在《嗨客》有分身?难不成她在《嗨客》潜水?

Seal	:你在嗨客潜水?

Amilus	:嗯,早上来没看到你,所以到嗨客找找看,于是就在
          那里潜水了。

Seal	:你看到采采跟我说的话?

Amilus	:嗯。

Seal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采采要求我亲她,Amilus完全看在眼里。我正不知该如何回应采采的
要求时我看到了一个名为“艾蜜”的人离开《嗨客》,Amilus离开了
《嗨客》。我随即跟采采说,我有急事得离开,Kiss-bye,没等采采
回话也离开《嗨客》。

Amilus	:对不起,我不该在那里。

Seal	:不要这么说...

Amilus	:嗯。

Seal	:你在生我气?

Amilus	:没有...只是心里很难过。

Seal	:我是真心爱你的。

Amilus	:我知道。

Seal	: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Amilus	:我也不想啊~,可是...

Seal	:采采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Amilus	:可是网路上的你还是爱着网路上的她...

Seal	:我跟她之间,不算爱情。

Amilus	:你还记得我说我为什么跟我以前男朋友分手吗?

Seal	:你要离开我?

Amilus	:其实,当时我知道另外的女孩存在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
          那半年我在忌妒、恐惧中渡过,我很害怕。

Seal	: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Amilus	:我觉得那是相同的情绪....

Seal	:我对你是认真的!

Amilus	:你对采采也认真吧?

Seal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采采抓到我们之间的感情中搅和呢?

Amilus	:....

Seal	:你又不和我见面!一个月后你就到美国去了,扔下我在这里,
          我们之间的重点在我们彼此,而不是采采!

Amilus	:....

Seal	:你去美国之后,还会跟我联系?

Amilus	:....

Seal	:我只不过是你临出国前的解闷的网友...

Amilus	:不要这么说....

Seal	:跟我见面好不好?

Amilus	:....

Seal	:你不理我?

Amilus	:不是。

Seal	:打电话给我好不好?我想亲口对你说爱你。

Amilus	:我不敢...

Seal	:你只要拿起话筒,拨我的电话号码,你什么都不必说...

Amilus	:嗯。

Seal	:你打电话需要离线吗?(注一)

Amilus	:不用。

Seal	:那好,现在打来。

注一:由于上网都是透过电话线,因此除非家中有两条电话线路,
      否则无法一面打电话、一面上网。

拿起听筒,我听到Amilus紧张的呼吸声,她连喂都没说。我听到
键盘的敲击声,然后在我的萤幕上看到Amilus的文字。

Amilus	:接通了。

我在电话里轻唤Amilus。听筒那边的她正在调适着她的紧张。我也被她
感染不敢说话了。我透过键盘询问她,也在萤幕上看到她的回答,拿着
听筒的两人,都没说话像往常一般以文字聊着。电话上传递的是键盘的
敲击声与在耳际的呼吸声,我觉得跟她好近,她的唇就在我的耳边...


Seal	:你不相信我爱你?

Amilus	:我相信,可是你也喜欢采采。

Seal	:Amilus,忘记采采吧,徒寻烦恼而已。

Amilus	:嗯。

Seal	:乖,只要你还愿意理我,我一定把我最多的爱留给你。

Amilus	:最多...

远方的Amilus哭了,我感觉到她微颤的身体,她在乎我的,否则也
不会为我如此。她哭泣的声音里,我听到了怨怼。

Seal	:你的哭泣听起来不对劲,你还好吗?

Amilus把电话搁在一边,看来是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她真的好伤心,
我的呼吸也变得混浊了,我拿着听筒静静地陪着她哭泣。我喉头似乎
被什么哽住了,是混着歉疚的爱意吧,我不是打算保护Amilus的吗?

她哭了好一会儿,我听到键盘敲击声又响起。

Amilus	:你还在么?

Seal	:我在。

Amilus	:我哭了好久呢....

Seal	:好一点了吗?我的心也跟着纠结了...

Amilus	:嗯。

Seal	:你哭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可是不知从何安慰起。

Amilus	:嗯。

Seal	:Amiuls,来,让我抱着你..

Amilus	:嗯。

Seal	:我抚摸着你的短发,你的头靠在我的胸膛上。你还在流泪吗?
          你忘记电话听筒了吧?拿起来吧....

Amilus	:还在流泪...

Seal	:听筒拿起来,我跟你说说话。

Amilus	:听筒拿起来了...

Seal	:我听到了。

Amilus哽咽着。我在她耳边告诉她我爱她,我从未如此迷恋一个女孩子,
昨天遇不到她,我渡过烦闷的一个夏日,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份量。我想
念她,想看她吃释迦的样子,轻咬她一口的欲念,越演越烈。拥她入怀,
以我的胸膛承接她的泪水、惆怅与喜悦,看来得成为日后长久熬煎我的奢
望与失望。我倾诉着,她的呼吸渐渐平顺,她静谧地听着我的轻诉与心跳。
她沈默地聆听着我,我问她好些没,她说:“嗯。”原来她说嗯这么娇嫩。

“不要多想了好不好?”我语出关心询问着。

“好。”

“还在流泪吗?”

“没了。”

“比较不紧张了?”

“对。”

“你敢跟我说话了。”我笑着说

“嗯。”

她在笑,甜美的笑声,她好像忘记刚才的不悦了。不过逐渐平稳的呼吸又
重了点,她又有点胆怯了。不过她只顾着紧张与微笑,刚才伤感的情绪在
她的回应里不留任何痕迹。

“你无法将嘴里的释迦籽,一股作气批哩趴拉吐在垃圾桶里啊?”

“嗯。”

“可能是你的气不够长,昨天你不在时,心情郁卒,无法运气。
  当时,我吐释迦籽也无法铿锵有声说。”

“喔。”

我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如铃的笑声,原来除了愉悦还带有些忸怩
情绪,以及怀有爱意的女孩子,才能笑出如此悦耳的声音。

“你喜欢看金庸小说吗?”

“冷谦。”Amilus有点控制不住她的笑了。

竟然给她猜到我要说什么。冷谦是金庸小说中的人物,以不爱说话着称,
能讲一个字就绝对不说两个字。

“有人以冷谦比喻你?”

“嗯。”

“你平常也是这样少说话?”

“嗯。”

“Amilus,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好吗?”

“好。”

“我叫做程岷峰。程颐程颢的程、山字旁加一个民国的民,也就是岷山的岷。
  山峰的峰。”

“嗯。”

“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程-岷-峰。”Amilus慢慢地吐出我的名字。

“可以叫我岷峰。”我笑着说。

Amilus禀着气,想叫我又叫不出口。深深地呼吸之后,要叫我名字的声音
又被她吞了回去,她又用笑来掩饰。

“我的名字很容易叫的,还算顺口,试试看。”我温柔地引导她,她显然
  需要点鼓励。

“岷-峰”她撒娇地叫着我。

“Amilus,我爱你”我洋溢着满足。

“嗯。”她又笑了。

“好快喔,又超过午餐时间了,你今天中午打算吃什么?”

“水饺。”

“自己煮?”

“嗯。”

“水饺自己包?”

“卡好大水饺。”她又笑了。

“不要让你饿到了,去下水饺吧。”

“嗯。”

“吃完上线?”

“好。”

“等一下,我会E-mail一个网址给你,你吃完午餐上去看看。
  看完之后,打电话给我。”

“嗯。”

“Amilus,bye-bye。”

“bye-bye。”

“想再听你叫我。”

“岷峰,再见。”

“Amilus,等一下见。”

我把我《18啦》网页的网址给了Amilus,希望她不要太过惊愕。不
知道她是否能接受我的年纪,我虽然比她小,我自认为我在个性上
的成视谌比Amilus高。她若不能接受我,我该放弃吗?

随便吃了些冰箱里的食物当作午餐,我喝着可乐等待着Amilus的
宣判。我没上线,也没开冷气,袄热让我分散了我惴惴。直到快
三点,才接到Amilus的电话。

她没说话,我听到Amilus深呼吸,藉以安定自己的情绪,对我而
言却是种警讯,她在犹豫、迟疑。看来,Amilus所受的惊吓不小,
拿着电话什么都不说,等着我开口。

“我们回网路上谈好了。”我知道在电话里,Amilus什么也不会说的。

“好。”

“电话挂掉罗?”

“嗯。”

“Amilus,我爱你。”

“我知道。”悲怆的语调从她嘴里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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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lus	:你才十八?

Seal	:是。

Amilus	:我二十二。

Seal	:我知道,你今年才大学毕业。

Amilus	:你高中刚毕业?

Seal	:对,刚考完大学联考。

Amilus	:还顺利吗?

Seal	:我有把握进我理想中的科系。

Amilus	:恭喜你。

Seal	: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Amilus	:我也不知道。

Seal	:那怎么办?

Amilus	:我觉得有点挫折,我从没想过信任一个高中刚毕业的男孩。

Seal	:我觉得我很成熟。

Amilus	:我也觉得你比我成熟。

Seal	:怎么知道我的年纪后,你的语气变得好老气?

Amilus	:呵呵..我也不知道。

Seal	:我喜欢你孩子气的样子,很可爱。

Amilus	:对了!你住政大么?从你的电话号码看出来的。

Seal	:对!我住政大,从小就住这里。有机会带你到山上喝茶。

Amilus	:嗯。

Seal	:快到你游泳的时间了,你明天还会来吗?

Amilus	:我...该来吗?

Seal	:我不值得你来?

Amilus	:不是。

Seal	:你难道都感觉不出我对你打从心里疼惜...

Amilus	:感觉得出....

Seal	: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做18啦网站?

Seal	:我为什么要做18啦,做到凌晨两点?

Seal	:我昨天整晚都在担心,明天之后除了在我自己网页里,萤幕上
          再也看不到Amilus这个名字

Seal	:你有没有看到首页我写给你的信?

Amilus	:你说,想留住我。

Seal	:你知道吗?我很希望你还能来网上让我陪你,我一点不介意你的
	  年纪,不要让年纪模糊了你对我的感觉,可以吗?

Amilus	:嗯。

Seal	:Amilus...

Amilus	:我明天会来。

Seal	:我不想逼你。

Amilus	:我自己想来的。

Seal	: 18啦,只有你看得到,里面的留言板和聊天室只属于我们
           俩,别人都看不到的。

Amilus	:嗯,我会珍惜。

Seal	:明天还是一早就来?

Amilus	:嗯。

Seal	:叫叫我。

Amilus	:岷峰...^_^。

Seal	:好怀念你的笑,我的--Amilus。你对金庸笔下的人物熟不熟?

Amilus	:应该算熟。

Seal	:你喜欢哪个女孩?

Amilus	:射雕英雄传的黄蓉,不是神雕侠侣的黄蓉喔~。

Seal	:是啊~,女人结婚就会变了。以前我我喜欢黄蓉,或是小昭。

Amilus	:现在换谁?

Seal	:小龙女....

Amilus	:原因?

Seal	:以前觉得小龙女很假,而且太自闭。可是如果真的以杨过
          的心情自处,小龙女的专注足以让杨过迷恋,就像你我。

Amilus	:而且他们的“婚后生活”好像也没变质喔~~

Seal	:就是嘛,我们就当“海豹侠侣”好了....

Amilus	:呵呵...我有个想法...

Seal	:说!

Amilus	:有人呼吁台湾两性教育失败,许多人还没接触到爱情,就
          从琼瑶笔下体会那种不真实的爱情。

Seal	:的确是。

Amilus	:但是,我觉得其实年轻人现在大都知道琼瑶的过度浪漫,
          但是忘记反省金庸的爱情观。

Seal	:嗯。

Amilus	:尤其男生,不是幻想遇到无怨无悔的小昭,要不就是期盼能当个韦
          小宝。最夸张的是还想当个左拥黄蓉、右抱小昭的韦小宝...呵。

Seal	:哈哈,该去游泳罗~~。

Amilus又去游泳了,我回到《嗨客聊天室》跟大家说打声招呼,采采还在。
一天不在这里,《嗨客》里又见到一些新面孔热络地跟老贼、女侠、和采采
聊着。

采采	:小贼,李登辉早上去你家啦?走得那么匆忙?

小贼	:没啦!是宋楚瑜来啦~~,嘿嘿。

采采	:是喔,要敦请你出来竞选总统啊?

小贼	:对啊~,我拒绝了说。

采采	:哈,这是台湾人的福气啦,啊~~,福气啦~~。

小贼	:最近我可能无法常常来了。

采采	:喔!按怎?

小贼	:要和同学出去玩。

采采	:是喔...

小贼	:采,我要离线了。

采采	:这么快?

小贼	:是啊~,有机会我还是会来的。

采采	:不留你,有空常写E-mail给我。

小贼	:好。

采采	:Kiss-bye~

小贼	:采,Kiss-bye~。大家再见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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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杯可乐,嚼着薯条,盯着Amilus家大门。今天没在游泳池外面
等Amilus,因为那里实在没有适合的掩蔽物,一个人大热天在树下踱
步,自己都觉得不自在。麦当劳是个适合等待Amilus的地方,有宜人
的冷气与绝佳的位置。当Amilus走进被警卫所隔绝的大门,我好整以
暇地上了个厕所,收了餐盘,到公车站等待她再次出现。

她还是坐在老位子上,我坐在她的后面,端详窗影反射。她今天头垂
的比较低,视线不像上次拉得那么远,无神地看着人行道上的路人们。
她沮丧的眼神,紧闭着嘴,令人怜惜。是为我吧?还是想起几个月前
她柔情所斩断的情丝?她今天的呼吸显然较为沈重,她的肩膀随着呼
吸起伏,我也跟着皱着眉。她突然闭上了眼,再张眼时,我看到她□
润的睫毛,沾着泪水。她的脸颊几乎是完全侧向窗户,Amilus几乎要
把自己挤进窗里,以掩饰无法抑止的落泪。我不需要藉助于玻璃窗的
反射,便可看到她沾着泪水浓密的长睫。

当她的泪水从眼角沿着脸颊,凝结于她温柔的下巴,随之滴落。她的
眼泪只有我看到,周遭的台北市民们,仍维持一贯冷漠的表情,呆滞
地看着无味的车厢广告。我克制着想安慰她的冲动,我确信我若到她
身边告诉她我是岷峰,她一定立刻便能忘却伤心,但取而代之将会是
更难化解的紧张与惊恐。

我不免怪起自己,明知她脆弱,就老实告诉她我不爱采采就是了。何
必为此伤了她,也不见得能能够对得住采采。明知Amilus在乎,我却
偏要为了不是理由的原因捅她的痛,是我不应该。现在坐在Amilus后
面,却不能安慰她,眼睁睁看着眼泪不住的滑落,对我是一种惩罚。
我知道,她只需要一点点安慰或是讲个笑话就可以让她忘却悲伤,我
却什么都不能做,没有电脑,我失去了她给我的权力,只能默默地看
着伤感的她。

伤悲的Amilus好美,别具温柔与真挚。她以手拭去泪水,我好想递一张
面纸给她。她转身拿下她的背包,从里面拿出面纸,红红的鼻尖,怎叫
人不怜爱呢?Amilus以面纸吸乾泪水,显然她已经克制住眼泪,但是脸
上的哀楚,丝毫未减。站在她身边的乘客难道都是木头人吗?坐在她身
边的那个秃头中年人竟在打哈欠,真是讨厌。

今天Amilus在公馆转车,人行道上站满了候车的人潮。Amilus跟着人潮
上了前往东区的公车,她站着并紧握住面前座位椅背上的把手,她低着
头看着自己的手,身体随公车颠簸着。我站在她身后,没有人能碰触或
挤压到她,我手握着车顶的横杠,她在我以身体为她围绕的空间里沈思。
我没有企图碰触她,甚至努力防止自己因车体晃动而与她有身体接触。
不是因为我是柳下惠,而是觉得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故矣圉她是种亵
渎。

她在路边买了个沙威玛,一杯甘蔗汁,到了仁爱路上的一家书店前的广场,
在花圃旁找了个位子坐着吃了起来。我也跟广场边的摊贩随便买了些小
吃,离她远远吃着。吃完之后,跟着她进了书店,她便把自己埋在书堆
中,我们埋在一起。

今天她又买了本书,好像叫做“精灵之屋”吧。还选了一张小卡片,她
选卡片时的神情,彷佛在与传达关怀的信差对话着。她的平和来自于眼
与眉间的弧度,长睫扇啊扇的,无法直识她的□。

陪Amilus从东区回到政大,送她回家后,我才感到饥肠辘辘。跑到面线
摊吃了碗蚵仔面线之后才回家。由于昨晚晚睡,今早又跑步上指南宫,
觉得有些疲倦。我想最消耗心神的还是起伏的心情,今天不只是Amilus
受到冲击,我所承受的心理负担也不小。现在放松的心情,我很快就
不省人事。
10. 电话里,我听到她嘴唇发出亲吻声,我也自然地回应她,就像一对熟
     悉的恋人,熟稔地一同盖下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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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早睡,今天便早起了,上网时离与Amilus相约的时间还有近
半个小时,收了收E-mail,然后到《嗨客》与《18啦》走走。采
采写了封E-mail来,要我好好把握这个暑假大玩特玩。《嗨客》
空无一人,这个时间据说是台湾网路上网率最低的时段,看来所
言不假。走进《18啦》,看到Amilus的留言,昨晚11:00留的。

"
岷峰:

昨天我的眼泪令你无措,而你默默承接泪滴的胸膛暖和了我。

你睡了吗?偷亲你...呵呵,也许只有在你睡着时,我才有胆量
主动亲你...^_^。我静坐在你床边,咕噜咕噜地叙述着我十八
岁时的生活。

我高中刚毕业考完联考那年的暑假是在美国过的,首次与父亲、
新妈妈一起生活,新妈妈对我很客气,我也表现得算是乖女孩。

在San Jose北边(开车两小时吧),有一个San Montery水族馆
(网路上有网站喔,上次跟你说过)。这个水族馆里,最引人注
目的便是浮在水面上仰泳的Sea Otter(海獭),旅客们透过一半
在水里、一半在水面的玻璃窗观察这群可爱的动物。它们除了喜
欢吃鱼外,还喜欢吃冰块(很像刨冰用那种方形冰块),可是冰
块又硬又大块,它们要怎么办呢?你猜猜看!

那个暑假,常常自己搭火车到南边的旧金山市,坐公车在市区里
逛,到码头看Seal还有吃螃蟹。

那年,我学会了游泳,自由式,也学会溜滑板。

刚才我特意拿出我十八岁的相片,我反而觉得现在看起来比较年
轻呢,皮肤也比较细致,庆幸自己在这个年纪遇到你。

昨天我在书店看到一张卡片,正是旧金山市渔人码头上打盹的
Seal,我买下它,因为我十八岁时曾在那里。

Amilus
"

Amilus的话题环绕着十八岁,她还是无法释怀于我的年纪,她
故意表现不经意地谈着十八粉饰对于年龄差距的耿耿于怀。换
个角度来看,她正努力让自己不介意这件事,也让我窝心。

Seal	:我听到你的咕噜咕噜咧~。

Amilus	:呵呵..^_^。

Seal	:可是我不敢张开眼睛,怕把你吓跑。

Amilus	:喔,还好你没睁眼,我真的会被吓跑呢~。

Seal	:你要来也不说一声,我昨天睡觉时衣冠不整说...

Amilus	:嘻...你没发现我在你身上签名留念啊?

Seal	:签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Amilus	:我用手指在你胸膛上写下Amilus...

Seal	:难怪我心头暖暖的哩....

Amilus	:^_^。

Seal	:海獭吃冰块,是不是把冰块放在身上,然后用贝壳在敲碎呢?

Amilus	:不是。

Seal	:该不会用冰块敲头吧?哈~

Amilus	:也不是。

Seal	:给我一点暗示。

Amilus	:玻璃窗。

Seal	:海獭拿着冰块敲着玻璃窗?

Amilus	:是啊~~

Seal	:好可爱喔~。

Amilus	:真的很可爱喔~。

Seal	:真希望我当时站在你的身边。

Amilus	:我也希望。

Seal	:那我们一定会笑做一团,你会笑倒在我怀里。

Amilus	:嗯。

Seal	:Amilus 你昨天还好吗?

Amilus	:嗯。

Seal	:你到18啦一趟好不好?

Amilus	:现在么?

Seal	:对!快来!




"
Amilus,

和采采只能算是谈得来的网友,不是网路恋人。

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岷峰

"

------------

Amilus	:嗯。

Seal	:看到了?

Amilus	:^_^

Seal	:来我怀里,坐我腿上。

Amilus	:侧坐好不好?^_^

Seal	:好,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Amilus	: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是十八岁的女孩子吧?

Seal	:哈~,不会啦~,你打电话给我?

Amilus	:可是在电话里,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Seal	:没关系,现在打。

Amilus	:嗯。

电话响了,我左手抓起电话听筒,右手拿着剥了皮的释迦,做好准备工作。

“Amilus!”

“嗯。”

“你电脑先离线,我再给你惊喜。”

“嗯。”她似乎有点为难,但是还是离线了。

“准备好了吗?”

“好了。”她屏息等待着。

“要花点时间,听好喔!”

我咬了一大口释迦,吸乾了肉,嘴里含了十多粒释迦籽。大吸一口气,
噘起嘴霹雳趴拉将黑色释迦籽吐进空的垃圾桶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概存心表演吧,释迦籽敲击在垃圾桶里的声音特别响亮。

“听到没?”

“释迦么?”Amilus笑个不停。

“很响亮喔?像不像机关枪?”

“像!”

“我平常声音没那么洪亮,由此可知我的心情不错喔。以后你常常到我床
  边,在我身上多写些字。你知道我最想你写的是什么吧?”

“嗯。”

“现在没有网路帮忙了,你还不讲话啊?”

“讨厌!”Amilus娇细地埋怨着我。

“你那张旧金山Seal的卡片给我好不好?”

“好。”

“那你要怎么寄给我呢?”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在她沈默几秒之后,我温柔地责备她。

“我给你我的住址,你寄给我好了。”

“嗯。”我模仿她娇嫩的说嗯。

“爱我吗?”

“岷峰,我爱你。”我自说自话,说出最希望听到Amilus说的话。

“你不喜欢说话,我帮你说了,免得你为难。”

“嗯,继续!”她俏皮回答我。

“我会吹口琴,我吹给你听好不好?”

“好。”

我吹了首宫奇骏的“天空之城”,吹完后我听到她在电话旁边鼓掌。

“喜欢吗?”

“我喜欢口琴、也喜欢天空之城。”

“哇!!难得喔,Amilus一句话超过十个字,我也给你鼓鼓掌!”

“谢谢。”Amilus甜美笑着。

“你最喜欢那一种乐器声?”

“口琴和钢琴。”

“为什么喜欢口琴?你会吹?”

“只会吹音阶,不算会。”

“为什么喜欢?”

“口琴声很深邃,像海洋。”

“我吹得怎么样?”

“很好。”

“口琴是个方便的乐器,可以随身携带,到海边、到山上。而且,
  口琴适合自娱,不像其他乐器为了讨好别人。””

“嗯。”

“你有没有问题想问我呢?”

“想不出来。”她迟疑一会儿笑着说。

“你有在想吗?”

“有,可是讲话时脑子就不管用了。”

“这样啊?没关系,那我问你好了,拍拍你的头。”觉得自己很体贴。

“嗯。”

“揽着你的腰.....你怕痒对不对?我紧紧搂着你就不会痒了。”

“嗯。”

我们就这么聊了起来,与其说聊,大部分还是我在讲,我也不
得不佩服她,能用那么简短的字眼与我对谈,却又切重要害。
有时想诱拐她多说几个字,她却又都能以简化繁,四两拨千金。
要不就是,一直咯咯笑,我也不忍让她为难。再则,我也喜
欢这么恬静温婉的Amilus。

对谈中,我想像着我们在公车上比邻而坐,我小声地在她耳边
说着我上大学之后想过的生活,谈着我Ada的生态,询问她对于
我的感觉。而她,脸再也不是朝向冰冷的车窗,而是侧向我微
低着头,专注地听着我。她的手挽着我右手臂膀,我左手紧紧
握着她细致的手,脸上当然少不了得意的笑容。

“你说你喜欢钢琴,你钢琴弹得好不好?”

“不错。”

“好骄傲喔!”

“嗯,不过是取悦别人。”Amilus腼腆笑着。

“哈,你在调侃我。你身边有钢琴吗?”

“没有,都变卖了。”

“你学校申请到了?”失望的语气。

“嗯。”

“走定了?”

“嗯。”Amilus悲伤的语调。

“想让你看看我。”

“我知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见面?”

她又沈默了,这次沈默维持了约莫两分钟,她什么都没说,
而我也静默等着她回答我。院子里的蝉放肆叫着,Ada鱼缸
里的马达嗡嗡低鸣。我们都在等对方,打破这个僵局...


“Amilus,对不起。也许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我并不
  真实了解你生活中的你,也不该勉强你为你无法做到的事
  一定得做个解释。”

“嗯。”

“想到你海里的洞穴里看看你。”

“在海里你无法呼吸。”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我属于黑暗。”

“既然你能来这里找我,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你?”

她不说话了。她对于静默的气氛竟然不会不耐,她可以一
直等,直至我打破僵局。她身后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紧拉
着她,渺小的我全然无法与之抗衡。突然想到Poseidon,
伟大的海神不允许美丽的妖精离开他的海域。我的剑未必
不能与他的三叉戟对抗,只是他躺在他的海底宫阙中,睥
睨着海面上寻他不到的我。我的心抽搐着,Amilus的呼吸声
也跟着忧郁起来。

“你还依偎在我身边吧?”

“是啊。”

“你是不是嘟着嘴跟我说话?”

“嗯。”

“我听得出来,因为你现在讲话的声音不一样,我在想像
  你都嘴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真的听得出?”她觉得不可思议地问着。

“是啊。我可以听得出你言语中的情绪,你不愿意跟我见面,
  我只好动用我的想像力罗。”我就知道能Switch她的情绪。

“嗯。”

“我说如果喔,如果我们能一起出去,你会想去哪里玩?”

“垦丁、台东”

“那么远啊~,那要玩好几天呢。”

“没关系。”

“我们可以先到垦丁再从台东回来,可以安排一、两个星期。”

“坐火车去。”

“那我们晚上可以睡在一起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好像有点惊讶于我的问题。

“Amilus,不敢说啊?你没说不可以,就是可以喔~~。这只是如果,
  我很渴望能够抱着你睡。”

“嗯。”我听到她的笑。

“我们白天可以在房间里聊天,傍晚去海边游泳,晚上散步,夜里相拥而
  眠。”

“一定会睡不好。”她腼腆笑着说。

“哈,不会的,我会让你睡得很好。”

“我不信。”

“把你弄得很累,你就会睡得很熟了啊~。”我得意笑着,她害羞地附和着。

“台东是洗温泉的好地方喔,你喜不喜欢洗温泉?”

“没洗过,不知道。”

“没洗过啊?那我有机会陪你去洗你第一次温泉罗。”

“嗯。”

“Amilus,你真好,亲亲我。”

我听到她嘴唇发出亲吻声,我也自然地回应她,就像一对熟
悉的恋人,熟稔地一同盖下戳印,印证的是彼此的爱情而非
欲念。自此之后,我们每天或在网路上、或在电话里累积自
己对方心里的重要度。

我在电话里拥抱着她,与她编织着日后可能永远无法成形的
未来。也许她已笃定时间一到就离开我,现在才全然对我依
顺,我心中的酸楚酝酿着,不知还能承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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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傍晚在她游泳完之后,陪着Amilus漫游台北是件浪漫却又
心虚的事。几番想告诉Amilus我晚上一直都陪着她,跟着她逛
书店、吃晚餐。她坐车到忠孝东路寄卡片给我时,我在邮局外
面等着她。她仔细挑着打算送我的笔记本时,我站在她身边。
一次她去看牙医,我在对面的冰店吃着仙草冰。

我们曾一起去看电影,她竟喜欢看科幻片,两次电影她都是选
科幻片。电影声光快速闪烁着,Amilus聚精会神看着,她的形体
在蓝绿的电影闪动的光线下,有着精灵的愉悦灵动的神态。

以前我几乎每逃诩坐着Amilus常搭的这号公车上下学,沿着罗
斯福路往返于送我进大学窄门国中和高中。那时也曾经对某些
一起搭车的女孩子有过遐思,但总无及而终,更别提能跟她们
在电话里诉尽心中所念。

我跟Amilus在摇摇晃的公车里,在我们的幽闭空间里,我分
享着她的情绪,她却躲在她自己的思惟里,对我视而不见。我
有时坐在她后面,也常常坐在她身边,但是我总进不了她的幽
闭空间里,觉得沮丧。我忌妒着她远处的那一点,霸占了Amilus
所有的注意力,Amilus漠视身边的一切,包括我。

台北的夜晚,有了Amilus的陪伴,变得分外晶莹,闪亮的星星、
耀眼的街灯与绵绵的细雨。车声不再吵杂、人群也不喧闹,在逛
街时,如果店里播放着好听的音乐,Amilus就会多逗留些,看得
出她无意于采购架上货品,只想分享别人用音符表现的情感。她
常会向街头小贩随便买一些零食,站在忠孝东路ATT前的演唱台或
是国父纪念馆的石阶上,凝视人群吃将起来。她晚上游走的路线,
算来也只有火车站、敦化南北路沿线与公馆,不过我观察不出她
是以什么来决定当天到哪里。

几度看到Amilus□润的长睫,想她也是舍不得我吧?她为什么
不愿见我呢?她孤单地独自流泪,我也独自坐在她身边蹙眉,
只为她不愿与我见面,即使近在咫尺,我们却要各自郁结,在
这灯火通明的台北夜里。

12. 我还是不甘心的,不想错过她,于是用了点小鳖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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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lus 	: 昨晚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网站呦!

Seal 	: 真的!?

Amilus 	: 嘻嘻...可是要会员才能去。

Seal 	: 那怎么办?

Amilus 	: 我是会员啊~^_^。

Seal 	: 我不是啊~。

Amilus 	: 你也是啊~。

Seal 	: 你帮我申请了?

Amilus 	: 嗯...^_^...我同时申请了我们俩的会员资格。

Seal 	: 要付费吗?

Amilus 	: 一个人要付US$30。

Seal 	: 那,我不是欠你US$30吗?

Amilus 	: 没错...^_^

Seal 	: 那怎么还你?

Amilus 	: 你自己想法子罗~,你都不想去逛逛啊?

Seal 	: 想啊!在哪里?

Amilus给了我网址、帐号和密码,一进去那个网站就听到狄斯奈卡通
小美人鱼配乐中的Under the sea的音乐,那个网站也正叫做Under the
Sea。里面有相当齐全的海洋生物资讯,入会费US$30也是捐献给美国
海洋动物保护协会的。最有趣的是只要下载一个软体,便可以来个虚拟
潜水,说潜水并不恰当,因为游戏者先要挑选自己要当哪一种鱼。我们
先各自挑选自己想要扮演的鱼种,选取所要遨游的海域,我们俩从不同
洞穴出发,目的就是要找到彼此。途中会遇到攻击者,也会遇到自己的
同伴提供资讯,因此要顺利找到对方,必须对于所选鱼种的习性与生态
有所认识。如果不认识也无妨,网站里面有详细的介绍。

我和Amilus都选择好像穿着三角裤的“公主小丑”鱼。

Seal 	: 出发罗~,你可要想法子留下线索给我啊~。

Amilus 	: 嗯,如果实在找不到怎么办?或是被攻击死亡了呢?

Seal 	: 先玩再说罗~,若是有状况,再回我们的聊天室碰面。

Amilus 	: 好!

Seal 	: 掰~。

我出发了,从黑暗的洞穴中走向明亮的海域。拟真的海域做得相当逼真,
辽阔的海域中珊瑚、海葵、鱼类,还有一艘沈船,据说这是夏威夷附近
的一个海域。水域清澈度高,充足的阳光照射,有潜水艇经过,还可以
看到潜水艇中被海水与玻璃折射出的观光客们变形的脸。

我有点失去方向了,我在移动、Amilus也在移动该怎么找到她呢?刚刚
应该告诉她叫她不要动,我来找她就好了。我有点慌了,正在犹豫怎么
开始,有一只鱼走进我,竟然开始帮我清鱼鳃,这应该是一种清洁鱼类
吧。看到萤幕上下方,这只鱼竟跟我讲起话来,它说沈船船头附近有许
多公主海葵。咦,公主小丑不是最喜欢公主海葵吗?Amilus应该也会与
我有灵犀吧,我游向公主海葵区。

慢慢发现,这个游戏有趣之处了,不断地遇到鱼啊、虾或蟹,提供暗示,
若是玩游戏之前,视诹公主小丑的鱼之介绍,便能畅行无碍了。遇到同
是加入游戏的鱼类,产生的对话实在有趣。有人选到一种专吃其他鱼类
排泄物的鱼类,他正懊恼着眼见自己所扮演的鱼种,看到其他鱼类正在
排出新鲜粪便的欣喜状况让他不自在,而且不吃不行会饿得没力气游动。
有人选当贝壳,虽不易受攻击但移动速度缓慢,敲键盘敲了好多下,才
移动一点点。原先以为当鲨鱼很酷,这才知道,由于大家看了它就躲,
根本问不到消息,而且它得不停地游动,否则便会沈到海底,因为鲨鱼
没有鱼鳔,那位选择鲨鱼的网友正抱怨着手指好酸呢。这样的游戏,不
但具备电脑游戏的趣味,又添加了知识性,实在犀利。海洋中真是鱼情
味十足,鱼来鱼往倍添温馨。希望能快快找到Amilus,因为我已经开始
想念她了。这么美丽的风景,没有她一同欣赏觉得趣味大减。

我如何操纵我所扮演的鱼呢?电脑键盘上有几个键,分别代表鱼的左鳍、
右鳍、尾鳍、腹鳍与鳃,透过几个键的协调,遭纵着鱼儿的游动。不料,
才刚刚熟悉键盘的操作,就被体型比自己体型大的双带小丑鱼追杀,我
努力地闪躲着,死命逃离它管辖的区域(快速地按着键盘)。原本漂亮
的鳍被咬伤了,显然游泳速度便慢了,方向也有点偏差。这个游戏设计
的蛮有趣的,原来鱼的生活不那么惬意,我也开始担心了,Amilus不知
道是否逃得过攻击?想着想这,看到一只咽咽一息的公主小丑,我靠了
过去,问它是不是Amilus,那只鱼告诉我她不是,它说刚刚遇见一只公
主小丑,就是叫做Amilus。还告用残缺的鳍,指着Amilus的方向。我问
他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他说不用了,因为他快死了,游戏就要重
新开始了,他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体,继续旅行。

我快速地游着,键盘发出快速的敲击声。途中有有几次遭到攻击,还好
附近有海葵可以掩蔽,才没有遭鱼吻。我努力地游着,远远地看到一朵
朵公主海葵,有好些只橘色穿着白色小裤子的公主小丑鱼,只有一只完
好无缺,我走进一问就是Amilus。

Amilus	:呵呵,我等你好久呢。

Seal	:你都没去找我啊?

Amilus	:我一出洞,就看到这里有好多海葵,想到要先占一个,
          免得我们没有自己的海葵啊。而且我也在想,你应该会
          来这里找我。

Seal	:我真的这么想喔~~^______^。

我冲向海葵,将全身埋进海葵里,柔软的海葵轻柔抚摸着我。Amilus
跟着我在游来游去,模样很可爱,我突然停下来,转身清吻她的鳃。

Seal	:Amilus 我好想念你,我已经无法适应在网路上没有你的
          日子了。

Amilus	: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Seal	:对我哪么有信心啊?

Amilus	:嗯。

Seal	:被心爱的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Amilus	:呵呵..我带你去个地方喔,跟我来。

Seal	:Amilus 跟在你后面,你摇着屁股的样子好性感。

Amilus	:呵呵~,讨厌。

Seal	:真的啊~,而且你穿得那么少,真的很性感喔~,都要流口水
          了,还好在海里,流口水别的鱼看不出来。

Amilus	:呵呵。

Seal	:哇~,哇~,哇~。

Amilus	:很美吧?

Seal	:是啊!是啊!你真的很美。

Amilus	:讨厌啦~,我是说珊瑚礁啦。

Seal	:真的很漂亮,虚拟海域比真正潜水看到的珊瑚礁还美呢。

Amilus	:对啊!潜水时,如果日照不够珊瑚的颜色根本反射不出颜色来,
          这里就没有这种问题了。

Seal	:你知道珊瑚的颜色是怎么产生的吗?

Amilus	:呵呵,我知道ㄝ,怎么办?

Seal	:说说看。

Amilus	:珊瑚本身没有颜色,颜色的产生是来自于共生藻。所谓珊瑚白化,
          就是共生藻死掉了,或是离开了。钙化的珊瑚,就变成珊瑚礁岩。

Seal	:你真的知道,唉~,我这个英雄果真没用武之地了。

Amilus	:呵呵,我本想说不知道,但又不想骗你。

Seal	:我若是珊瑚,你就是我的共生藻,让我显现出美丽的色泽。

Amilus	:谢谢...^_^。

Seal	:这里真的好漂亮,有好些珊瑚我都叫不出名字呢。

Amilus	:我也是,海洋真是浩瀚无际,有太多生物是我们不认识的。

Seal	:这音乐也好听。

Amilus	:我会弹这首曲子喔~。

Seal	:想听你弹。

Amilus	:你就当听到的是我弹的就好啦~。

Seal	:嗯,我正在闭眼聆听。

轻快的音乐,深邃的海洋,还有Amilus为伴。我想问Amilus去了美国之后,
我们还可以在这里碰面吗?可是我没问,因为对于答案有不祥的预感,也
不想破坏此时的欢愉气氛。我要Amilus打电话给我,听到她的声音也是一
种抚慰。一阵恐惧冲向心头,她走了,我是不是要当块没有生命的珊瑚礁
岩?一块坑坑洞洞的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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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甘心的,不想错过她,于是用了一点小鳖计。


Seal	:你想不想看看我?

Amilus	:你又...

Seal	:我不是说见面,是我买了个数位摄影镜头,你可以用Netmeeting
          (注一)看到我的样子。

注一:Netmeeting是一种网路上相当具知名度电脑软体,透过它可以在
      网际网路上传递影像、声音,也可以文字模式交谈。

Amilus	:真的!?

Seal	:要不要看?

Amilus	:我有点好奇,但也有点担心。

Seal	:怕我长得太丑?

Amilus	:嗯,呵呵。

Seal	:你那么重视外表啊?

Amilus	:因为我已经把你想像成我最喜欢的样子了,所以...呵呵。

Seal	:你有Netmeeting吗?

Amilus	:有啊,没用过。

我教Amilus设定Netmeeting,Amilus看到电脑上的我。

Seal	: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吓到了。

Amilus	:你不难看。

Seal	:也不好看?

Amilus	:网路速度太慢了,你有点被马赛克了...呵呵。

Seal	:距你想像有多远?

Amilus	:呵呵,完全不一样,别叫我比较喔,太难了。

Seal	:我正要你比较说...哈。

Amilus	:你眼睛很大呢....

Seal	:我还可以睁得更大,你单眼皮对不对?

Amilus	:嗯,你牙齿很白。

Seal	:大概我比较黑吧....,对了!我看起来会很小吗?

Amilus	:看起来比我老,呵呵。

Seal	:那....你喜不喜欢我的样子?

Amilus	:喜欢。

Seal	:说真话?!

Amilus	:嗯。

Seal	:你有没有看到我在做什么?

Amilus	:呵呵,你在亲镜头....

Seal	:亲镜头?!是亲你啦~。

Amilus	:喔,也亲亲你。

Seal	:我原来很担心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Amilus	:现在宽心了?

Seal	:对呀!

Amilus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吗?

Seal	:牙齿?

Amilus	:我不是说外表啦~,我喜欢你的体贴。你不会向我要电话,也
	  不问我住哪里,现在也不要求我也要提供影像给你。我知道你
          想见我,但是上次你说不提,你就真的不再提起了。

Seal	: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Amilus	:谢谢你。

Seal	:对不起,我要关掉摄影机了...

Amilus	:为什么?

Seal	:突然觉得难过....

Amilus	:怎么了?

Seal	:在掉眼泪了...

Amilus	:岷峰...

Seal	:唉,你哭得时候我反倒觉得容易处理,说点体贴的话或是
          讲点有趣的事,你很快就可以停止哭泣了。现在我掉眼泪,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让它停,好懊恼。

Amilus	:心疼你。

Seal	:很多话没问你、没告诉你,是怕你难过,可是不说、不问
          我也不舒服。

Amilus	:岷峰...

Seal	:国中之后,我没有这样哭过。

Amilus	:我紧抱着你。

Seal	:你根本没有抱着我,你独自一个人坐着,我根本无法进入你
          的空间里。我只能在你空间之外,默默地看着你,你无动于
          衷依然躲在你自己的空间里......

Amilus	:...

Seal	:你不知道我多想牵牵你的手,看着你的眼睛跟你说话。

Amilus	:我知道。

Seal	:放榜之后没多久,我也得去成功岭了,你也会在那个时候离
          开。现在我可以在Under the sea打听你的消息,到那时候,
          有谁会提供我资讯,告诉我你在哪里。

Amilus	:岷峰,对不起..

Seal	:等我成功岭回来,进了大学,我就真正的失去你了。你已经
          做了打算了,去美国之后就不理我了对不对?我有预感。否
	  则,你不会不答应我的。

Amilus	:对不起,对不起....

Seal	:我讲这些话,不是逼你要给我些什么承诺,而是发泄一下,
          你也不要觉得愧疚,我以后也不会再说了。

Amilus	:亲亲你...

Seal	:收到...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情绪化了,可是想到离放
榜、上成功岭没多少时间了,到那时,我到那里去找Amilus?觉得无奈,
除了规避,竟无法可解。我想继续质问Amilus,可是可预期Amilus还是
覆以一贯温柔的坚持,迫我一筹莫展。除了无力地转移话题,似乎也没
有更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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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milus看到我的影像的那天,我依例跟着她在台北街头闲逛,她居然
还是没有发现我。直到我们在回程的公车上,我在她身边坐下时,她瞄
到我一眼,可能发现我了,我的诡计得逞。

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也看着右前方的窗外,眼睛的余光看到她偷偷
地以不愿相信的眼神端详我。我故意看了她一眼,言神交会时,她显然
被我的眼光吓着了,她惊慌地收回眼神。身体微微发颤,视线不知该投
射在哪里。她不再看窗外,低着头手紧握着刚买的书。我开始也跟着紧
张了,等一下该跟她同站下车吗?还是我乾脆现在就告诉她我是谁?此
时,我正式闯入她的真实生活中,她还会理我吗?

乘客们依然都保持昏昏欲睡的模样,我们两个总算有了互动了,最起码
是一同紧张。她从她的幽闭空间中走出来了,我迎接她的眼神自然吗?
我彷佛感觉我脸上肌肉微微跳动,可是我却要故坐镇定。这点Amilus比
我轻松些,因为她的紧张情绪完全表露无遗,不需要压抑,不像我明明
紧张却又要装着没什么。她低着头,闭上眼睛,却皱着眉头,紧闭着嘴。
第一次看到公车上的她,那么入世,不知我这么做,对于我和Amilus间
的关系是吉是凶?

快到她该下车那站了,我决定晚她一站在终点下车。她站起身,我也让
开身子,让她下车。下车后她回头看着车上的我,我看着远方。
12. 她似乎察觉我一闪而过的惆怅,我在她脸上也看到同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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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lus昨晚一定没睡好,她错愕的眼神,不难一目了然她所遭受冲
击之大。我在冷清聊天室里,等着她的宣判。在买摄影镜头时我就
知道宣判时刻将要来到,但是现在我所关心的不只是Amilus的判决,
还有Amilus现在无助的心情。

我早早打开了聊天室,等着Amilus来。昨天夜里下大雨,现在雨停
停下下,雨水落在塑胶雨棚的声音竟跟释迦籽敲在垃圾桶里的声音
相仿。东西一有了节奏,即被赋予生命,滴答着我所叙述不出的忧
虑。我喜欢喝完牛奶再喝咖啡,觉得不伤胃又可以滋润出咖啡的醇
香。房门外,电视开着播报新闻,清楚地听到老爸在看报纸,老妈
在收洗碗筷。过了七点了,Amilus还没来。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我知道她现在不好过,没有人帮着她,
她一定也坐在电脑前迟疑。我盯着萤幕,诺大的聊天室只有我的名
字,不见Amilus。我一边等着她,一边发信给她,我用我的担心引
诱她来。

Amilus	:....

Seal	:你还好吗?怎么了?

Amilus	:我...

Seal	:你要不要先到我怀里?让我抱着你....

Amilus	:岷峰...

Seal	:想跟我说什么?

Amilus	:不知道该怎么说...

Seal	:哪就不要说了,我不想你为难。吃过早餐了没?

Amilus	:喝了杯牛奶。

Seal	:我早上也喝牛奶喔,我们很有默契...^_^。

Amilus	:岷峰 我昨天好像在路上看到你了。

Seal	:是啊?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Amilus	:我吓坏了,不敢。

Seal	:我长得那么丑啊?吓得你今逃诩不敢来!!

Amilus	:不是啦~~

Seal	:我知道啦~,哪...你打算怎么办?不要说不知道。

Amilus	:不晓得...

Seal	:告诉我看到我时的感觉....

Amilus	:有颗炸弹从眼睛里丢进我脑袋里,轰))))))))))

Seal	:呃...当时你怎么办?

Amilus	:发抖...

Seal	:那么害怕?

Amilus	:嗯...是紧张。

Seal	:昨天有没有睡好?

Amilus	:没。

Seal	:我就知道,你想不想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Amilus	:嗯。

Seal	:喜不喜欢我的样子?

Amilus	:嗯。

Seal	:真的喜欢?还是不好意思说不喜欢?

Amilus	:喜欢。

Seal	:Amilus 我也喜欢你的样子。

Amilus	:你知道那个是我?

Seal	:我知道。

Amilus	:怎么办?

Seal	:我也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你不定会听我的。

Amilus	:说说看。

Seal	:我们正式见个面...可是我觉得你不敢。

Amilus	:你住在政大啊?

Seal	:对啊~,指南宫山脚下。

Amilus	:觉得你面熟,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

Seal	:应该是有,我之前就看过你了。

Amilus	:为什么没告诉我?

Seal	:怕你害怕。

Amilus	:嗯。

Seal	:你没回答是否要跟我见面....

Amilus	:我没有勇气。

Seal	: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餐?

Amilus	:不知道。

Seal	:我们可以约在车站的麦当劳,我喜欢吃满福堡。你喜欢
          吃什么?

Amilus	:我也喜欢吃麦当劳的早餐,汉堡里有火腿和蛋的那种。

Seal	:那我们喜欢吃的都一样,有默契...^_^。

Amilus	:嗯...^_^。

Seal	:你都喝什么饮料?

Amilus	:柠檬红茶。

Seal	:我都喝汽水说,红茶味道,我下次试试...。

Amilus	:好。

Seal	:你喜欢吃薯饼吗?

Amilus	:不喜欢。

Seal	:那正好,你的薯饼可以给我吃。

Amilus	:呵呵。

Seal	:好久没听到你的笑声了...。

Amilus	:岷峰....

Seal	:明天来麦当劳?

Amilus	:几点?

Seal	:一样,七点!

Amilus	:我现在答应你也没用,到时我大概也不敢去。

Seal	:我知道啊~,明天的你才能决定明天的行为,今天的你
          没有管辖权。我等你到八点,才开始点东西吃,吃到九
          点你不来我就走。我不想用不见不散逼你,我了解你此
          刻矛盾的情绪。

Amilus	:好。

Seal	:你明天有其他的事吗?

Amilus	:没有。

昨晚的相见,使得与Amilus间产生了些距离。上次见了她之后,在网
路上与她亲昵时,总想到她嫣然笑意与细腻的肌肤,是种微妙的感觉。
她见了我之后,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所以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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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没选择靠窗的位子,坐在麦当劳儿童游戏区旁的座位,跟
Amilus约在这里,我背对着她来的方向。点了一瓶鲜奶等着她,
七点时她没到,翻着麦当劳的自由取阅的报纸。我瞥一下手表,快
八点了,又想到犹豫不决的她,感到怜惜。一回神,发现Amilus在
我身边,手端着餐盘装着我们俩的早餐,蹙着眉的她有着不知所措
的尴尬表情。我赶忙站起身来,接过餐盘,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无奈地吐出来....。她的眼神始终没有在我脸上稳定
下来,端坐着的她被情绪紧紧绷绑着。

“先喝点红茶。”我分配着我们的食物,按照昨天我们的约定。

我们俩的动作都好慢,像极了正在放慢动作的影片。我们慢慢地拨开
包着汉堡的纸,咬着汉堡轻轻咀嚼,我忍俊不住笑了出来。我看到她
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我,当我们眼神相遇,她的眼光立刻跳开,嘴角微
微一笑。

“我们有点滑稽。”我笑着说,她点点头。

“不过滑稽一下也好,可以稀释紧张。我知道你很紧张,我也是”她
  的表情慢慢在融化,我继续说着。

“你喜欢吃零食吗?”她耸耸肩,应该是说不一定吧。

“我的表好不好看?冷光的喔~,你看!”我伸出手。按下我手表上的
  冷光按钮,她的笑跟着冷光灯绽开了,她点着头。

“我妈送我的,我自己去挑选的。”

“你的衣服很好看,你都是自己去买吗?”

我东扯西聊,她也跟着我点头耸肩也减轻了她的不安。其实她来了,
我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担心面对面对谈就会完全走样。要是她从头到
尾都那么拘束,我保证她回到家会肌肉酸痛,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纾
解她的情绪,不过现在看来,她愿意跟着我放松。

“等一下我有事,九点一定要离开。”我看着她说着。她还是点点头,
 眉头悄悄皱了一下。

“我买了两张火车票,到新竹的。你要不要跟我去?我们可以三点半
  以前回来,你还赶得上去游泳。如果你不去,我要去火车站退票!
  或者你陪我去退票。”她笑着点头,些略迟疑。

“那你要快点吃罗~。”我感觉到我自己的语气开始得意起来,她大概
  也感受到了吧~,跟着我笑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我们并肩坐在公车上,却是初次有这样的互动。她的眼神,
虽然偶尔还是会飘向远端那一点,但很快地又回到她自己的手上。我们在
车上没有说太多话,当我跟她说话时,她头微微侧向我,视线由她的手上
转到我手上。此时,我一定意气飞扬吧?我的Amilus坐在我身边,她终于
走出她的幽闭空间,进到我的空间里来,应该称作我们俩的空间才是。

Poseidon!炳!任凭你法力无边,Amilus终究跃出你的海域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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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比肩走在平常我跟随她的路上,觉得路边的商家好亲切,他们也该会
为我高兴才是,有种衣锦荣归的恍惚....。我用着平常跟随她的速度,带
着她走到台北车站。

我们坐定之后,我开始告诉她我今天的计画,我翻开背包,里面装满了许
多零嘴、两颗释迦、两瓶矿泉水、....。我递了包蜜饯给她,她点头收下,
细声说了句谢谢,含羞的模样...想拥她入怀。我打算在新竹下火车,网路
上的资料说新竹的城隍庙离火车站不算太远,可以走路过去。在新竹吃完午
餐,搭车回台北再到政大,3:30前到达应该没问题。简单的旅程,作为我
们第一次出游的规划,也会是永恒的回忆。她认真倾听我的规划,不时点
头、微笑,她是相信我的,即使她不知道整个计画之前,她还是愿意跟我
上火车。

她吃着我为她准备的零食,觉得自己像个脱口秀主持人,使出浑身解数博取
令我迷恋女子的欢心。我讲着我小时候的糗事,诸如我爱抓别的女生的丝袜,
而且只抓年轻女孩的,绝不抓阿婆的丝袜。小时候,个子小抓女孩子的丝袜
很方便,大人也防不甚防,老爸的女学生常被我骚扰,不过大家还是很喜欢
我。我跟她说我长针眼的事,以及手术时踢到医生膝盖,听说那位医生现在
常常关节痛。因为她,小时候的一幕幕又回到眼前,叙述的过程中,Amilus
进入了我过去的生活,仍旧不发一语静静看着我。除了耍嘴皮外,我全身的
器官也加入了表演行列,我动我的耳朵给她看,细数着身上一些不起眼的疤
痕,追踪它们发生的原因。吐口水泡泡给她看时,她惊讶的表情,像似在看
马戏团空中飞人表演。

她沈浸于我的表演中,捧场地笑到眼泪掉出来,渐渐开始问我一些简单的
问题了。她忘记了紧张,所有注意力投注在我的言语里,她灿烂笑着,随
着我的话题,看着我的伤疤、我的耳朵、我的鼻子、我吹口水泡泡的嘴唇。
她有一对会笑的眼睛,每次子邬还没笑,眼睛倒是先笑起来。我问她要不
要学吹口水泡泡,她兴致勃勃用力点了一下头,我竭尽所能告诉她我所有
想到的秘诀,但她一直没学会,倒是喷了我几滴口水。

到了新竹车站,满街贡丸、米粉的招牌,陌生的城市,紊乱的交通。跟
Amilus边走边找,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城隍庙。新竹的红绿灯不知
怎么回事,除了火车站周边四、五个红绿灯有在工作,其余的一律当装
饰品或闪红灯、或闪黄灯全然不理会交通。

“Amilus,我牵着你好不好?这里交通好乱。”

她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走在新竹街头,我一定又开始得意起来了,
可是实在无法按柰,突然喜欢起新竹乱乱的交通了。我紧握着她细滑
的手,直到我们在城隍庙中的一间炒米粉摊位坐定,我才将她手放开。
我刚才可能握得太用力了,她的两个手掌颜色有点不一样,我指给她
看,她甜美笑声淡化了我的歉意,她真是温柔的女孩。

蚵仔煎、贡丸汤、肉丸、炒米粉...,各式小吃我们每一种点一份,
当然也是我做的主,这样我就可以跟她一起吃同一盘食物。Amilus
一定也知道,可是她没拒绝我。我们现在可以算是情侣了吧?想到
这里,心中隐隐做痛,能留下她来吗?她似乎察觉我一闪而过的惆
怅,我在她脸上也看到同样的表情。

我们手牵着手,依原路走回车站,对新竹觉得陌生,但是这条原路
却也让我开始感到亲切,路走过一次,再走就会有亲切感了。

“你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了。”我在回程的火车上说。

“对!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很多事都要谢谢你。”

“要不要说说看有哪些事?”

“说不出。”她为难的表情,让我了解到要她说真的难。

“我也谢谢你,愿矣嚆我来新竹玩。下次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你有特别想去哪里吗?”

“都好。”

“只要有我陪你,到那里玩都好对不对?”

“嗯。”她羞怯笑了。

“你觉得新竹小吃那一样最好吃?”

“我觉得.....”

回去的火车上,我问了她好多问题,天南地北问她着她的过去。她
缓缓说出她的喜好、童年生活、她喜欢的书...。火车上没有混乱
交通,也没了牵她手的理由。跟她说她指甲很好看,她举起手端详
自己的指甲,我很自然地抓住她的手告诉她真的好看,于是她的手
又回到我手掌里了。

“会不会觉得我坏坏的?”

“嗯。”她点头浅浅一笑。

“怕不怕我?”

“有点。”

“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怕我。”

“我知道。”她信任地点着头。

“要不要吃释迦?我们还有两颗喔!你不吃释迦,也可以吃葡萄柚。”

“我吃不太下呢,你吃,我看。”

“好,我现场表演给你看。”

她好专心啊~,期待着我的表演,我使劲将释迦籽吐进塑胶袋里,
她有点瞠目结舌,甚是有趣。她实在容易被取悦,是每个恋爱中的
女孩都是这样,还是只有Amilus最特别,实在无从比较。她长睫之
下,毫无保留地让我看到她对我的爱恋,她真挚的感情中暗抹一丝
忧郁,更显温柔。

她的确有点精灵的气质,少言、好奇、白皙、精致。
13. 给我一个使命吧,让我完成它,证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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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载我们回到台北,Amilus两只手始终抓着背包的肩带,
我觉得她是有意不让我牵她的手,因为回到了现实社会罢,
她在闪躲...。是不是在Amilus的定位下,我只是她的网路
或是电话恋人?新竹那个陌生城市,某种角度对我们而言,
也有些虚拟概念。一回到活生生的台北市,Amilus回到了
现实,我们之间产称了距离。

“今天不要去游泳好不好?”

“嗯。”

“我们去中正纪念堂散步?从车站走路过去?”

“好,我喜欢散步。”

我们并肩走向中正纪念堂,途中经过漫画王,我问她喜不喜欢
看漫画,她说喜欢。她最喜欢的一部漫画是尼罗河女儿,柴门
文的漫画她也喜欢。她也看日本偶像剧,最喜欢“东京爱情故
事”与“爱情白皮书”,她看得泪眼盈盈。

“Amilus,你想不想听听看,我对于我们未来的想像?”

她叹了口气,凄楚地看我一眼,低下头。

“不要忙着难过,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有一些打算你想
  不想听?就当是梦想吧。”我笑着问她。

她歉然一笑,带着柔情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想带你回家给爸妈看,爸爸一定会喜欢你的,他一直希望
  能遇到像你这种认真的好学生。妈应该也喜欢你,她常感叹
  没生个女儿。”

“你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在高职教书,爸爸是生活白痴,妈妈在生活上给我父亲很
  大的帮助。妈妈照顾我和哥哥没那么认真,但也是个好妈妈。”

“嗯。”

“我想娶你。不过当然要你答应罗。”

“你妈妈会答应吗?”

“我会让她答应的,不用担心。”

“我去成功岭这段时间,我比较担心没人陪你。”

“我会去看你。”

“我想牵着你。”

她才把手从背包肩带中放下主动抓住我的手,这时我们在中正纪念
堂里。

“我上大学时,你可以准备考研究所或是当我爸爸的研究助理。
  我们一起拿下我的大学学位与你的硕士学位,我们一起念书,
  你还可以帮我写作业,哈哈。”

“算计我!”

“这样我才能早点修完大学课程啊,才不会让你等太久。”

“如果我嫁给你,也就没所谓等的必要了。”

“那么说,如果你留下来,你会嫁给我罗?”我满脸笑意的问。

“嗯。”她脸红了。

“你想生孩子吗?”

“你说呢?”

“我想要有个孩子,可是一面念书、一面带孩子好像不太可能。”

“是啊,那经济上要怎么办呢?”

“我的生活费用爸妈会出,我可以去兼一个家教,我还有一些积蓄
  喔,历年来的压岁钱,省一点应该还是没问题。暑假我们一起去
  打工,赚钱生活。如果我们结婚了,我爸妈不会不管我们的。”

“我的电脑绘图可以赚一些钱。”

“那就更好啦。再说,我念书时不用像别人需要花钱追求女朋友,就
  可以省下不少钱哩。”

“我不用花太多钱买衣服取悦别的男生,也可以省点钱呢。”她津津
  有味地附和着我。

“我喜欢早起运动,你喜欢吗?”

“我怕我我会赖床,尤其冬天的时候?”

“那,我运动回来带早餐给你吃。”

“可是,我也想跟你去。”她撒娇说着。

我们编织着未来理想的生活方式,所有的细节,我们一起参加学校的社团,
每天下午一起去游泳。她说想会煮饭给我吃,她问我爱吃什么菜,我们讨
论着。我一直有个梦想希望能够长期在海上做研究,有着心爱的人陪伴我。
妈妈对于海洋一点兴趣也没,跟老爸朝夕生活几十年连海葵或珊瑚都分不
出来。在我跟Amilus的未来梦想里勾勒出一个画面,就像Discovery频道
中,夫妻档的海洋生物研究者,爱情与研究都在海上。又或者,我们可以
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潜艇。

她跟着我走进我们的未来,我们绕着中正纪念堂边走边聊,草坪上一对对
情侣,因为有着喜气护荫,不至于被警卫驱逐而享有坐卧绿坪的特权。她
挽着我,我看着她,想像她穿白纱的出落。

我们吃了晚餐后,就搭公车回政大。我们坐在一起,肩膀连着,双手握
着她的手,她的手好柔软,似若无骨。她应该有点累了,话少了。我还
在拥有她的喜悦中与失去她焦灼里错乱着,渐黑的天色为我们今天的相聚
划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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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l	:今天脚会不酸啊?昨天走了那么久.....

Amilus	:有一点。

Seal	:你坐着,可以把小腿放在我腿上。

Amilus	:好。

Seal	:我帮你捏捏。

Amilus	:你累不累呢?

Seal	:我还好,腿只有一点点酸而已。

Amilus	:我帮你捶捶...^_^.......

Seal	:Amilus....

Amilus	:右。

Seal	:刚才我看了我们的留言板,竟然当掉了,所有的留言都没了。

Amilus	:怎么会?

Seal	:就这样都不见了。

Amilus	:找不回来了吗?

Seal	:不知道。

Amilus	:....

Seal	:Amilus....

Amilus	:我在。

Seal	:你什么时候走?我想我还是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Amilus	:8月11日.......

Seal	:我昨天跟你说的未来生活,未必不可行。

Amilus	:.......

Seal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是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你。我的年纪
          让我无法被信赖,我要是你也许也不敢做此赌注。我很想找什
          么方法来证明我是个可以依赖的男生....

Amilus	:我相信你。

Seal	:给我一个使命吧,让我完成它,让我证明我自己。

Amilus	:我真的信你....

Seal	:可是信任不足以让你为我留下.....

Amilus	:岷峰....

Seal	:跟我说说你的理由好不好?也许我可以少些遗憾。

Amilus	:你还年轻,将来你会遇到更值得你爱的女孩。

Seal	:只要你一直陪着我,我根本不会看其他女孩一眼的。

Amilus	:你应该过正常的大学生活,我不想拖着你。

Seal	:什么应该不应该?都念大学了,难道还要依着公式过日子?
          况且有你在,也不见得就会过得不正常啊?

Amilus	:你无法承受我的感情的。

Seal	:Amilus,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觉得能够与自己的伴侣谈
          海洋是个奢望。遇到你,才知道这样的梦想,也有可能实现。
          只是,留不下你,虽然我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你全然的爱情。

Amilus	: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我好难过.....

Seal	:Amilus,你是我的梦想,可是却又准备着一走了之,你平时
          对我百般顺从,但是唯独这件事偏不依我。

Amilus	:对不起...

Seal	:你对于留下来一事从不松口,你真的心意已决了吗?你能不能
          答应我考虑一下?

Amilus	:其实我常常在想要不要留下来的事?

Seal	:嗯,结果呢?

Amilus	:还是会害怕。

Seal	:你在怕什么?

Amilus	:我说不出来。

Seal	:说说看。

Amilus	:我爸爸和姊姊不会答应我们的事的,你父母也会反对的。我没
          有争取的毅力,到头来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Seal	:他们不答应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啊。

Amilus	:我没有面对家人、朋友鞑阀的勇气...

Seal	:那如果我爸妈同意,你会不会留下来?

Amilus	:我不知道。

Seal	:那我先去跟我爸妈说,他们答应了,我再来问你。

Amilus	:不要这样!你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我说不过你,可是你把事情
          想得太单纯了。

Seal	:事情本来就不复杂啊?

Amilus	:让我想想..........

Seal	:你一定要认真想这件事喔...

Amilus	:好。

留言板当机,蓦然惊觉我跟Amilus的感情脆弱之处,随便的一个当机,
便勾消了我和Amilus款款留语。剩下的两、三个星期要怎么过?看似
柔弱的Amilus有着难以说服的坚定,是什么理由撑着她的腰?难不成
她真的是受Poseidon控制的海洋精灵吗?

Seal	:一起吃午饭?

Amilus	:好。

Seal	:我在麦当劳车站等你,我现在就出门往你家方向去。

Amilus穿着我第一次见到她的装束走向我,浅浅漾着微笑。她的眼睛里红红
的,鼻头也有点红,很显然刚才哭了,而且应该是哭得有些激动。我刚
才只顾自己发泄,看到Amilus才想起她的伤心也不下于我。

我什么也没说,牵着她上了上猫空的公车。猫空这里的山区我很熟,
小时候这里还没这么热闹时,跟家人就常上山喝茶。我跟Amilus
走在山间道路中,满山的茶树,却嗅不到茶香。

“刚才你哭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更难过。”

Amilus才一开口,眼泪便涑涑滴落了下来,她垂着头泪水落在泥土
地上,我感受到她的无助。我拉着她的手环抱住我的腰,她脸埋在
我的胸膛里哽咽,我深切紧拥着她。我也是激动的,不均匀的呼吸
传达出我心中的激汤,我的Amilus在我怀中,可是我已深陷于失去
她的焦灼与无奈里。她的哭泣,代表着她坚定离去的意志与我的无
能为力。我使力拥着Amilus,藉由身体语汇传达我对于她的埋怨,
她的眼泪断了再向她申诉的余地,我开始恨她。

“我答应你,不再为难你了,可是我不说不代表我想与你厮守的意
  念有任何减少。你可以保留答应的权利,我等你的答案。”

无力感驱使我拥她更紧,她有点喘不过气了,但她仍旧依顺任我的
狂拥。她把顺从当作是一种即将离去的弥补吗?

我放开她,她因为我狂放的拥抱而脸色有点苍白,红肿的眼眶,嫩
红的鼻头,与忧伤的眉。我用手抹去她脸上的的泪痕,泪水仍不住
地从她眼中流出,我的指尖轻轻勾勒着她令人心动的轮廓,我有些
失神,被落泪的Amilus掠去了魂魄。食指、中指轻抚她柔顺的眉,
拇指滑过她的鼻尖。当我探触到她的唇时,心中悸动,恍惚的我突
然回神。

我看若不想些办法,她的眼泪是停不下了。

“你一直吸鼻子,是不是想流鼻水?”我递了张面纸给她。

“我上次哭时,鼻涕流得比眼泪还多,所以才不敢给你看到。”

“看到你哭,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林黛玉,她大概也是用这样的泪
  水,征服贾宝玉的吧?说实话,以前我一直搞不懂贾宝玉为什么
  会弃金玉良缘而执着于木石之盟,现在懂了。”

“我肚子突然好饿,我带你去吃没镅的素食如何?从这里走路过去
  大概要二十分钟。”

她的眼泪停了,其实我一直知道如何停止她的悲伤,可是谁又能解
脱我心中的抑郁呢?执起她的手,说着让她轻松的话语,往山上
的一座庙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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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庙里吃完素斋,我们坐在庙前木椅上吃着清香的淡茶,了望着
的台北城。今天有些闷热也不是假日,往来的人不多,偶有一
阵山风吹来,格外清凉。

“跟我去垦丁不好?”我看着远方问她。

没有风,她也没说话,我仍看着远方,啜着茶。时间停了,我们的
肩膀紧靠着,我虽没转头看她,确可明显感受到她胸中的起伏。

“什么时候去?去几天?”

“你真的愿意跟我去?”换我被她吓到了。

“嗯。”她爽快的答案,似乎告诉我到时她也会爽快离去。

“我们去垦丁,然后到台东,再从东海岸回台北。我想要你所有剩
  下的时间。”

“明后天我有事,星期一出发好了,由你安排,八月十一日让我回
  到台北。”

“你到我家一趟好不好?我想让我爸、妈看你一眼。我也想让我几
  个好朋友看看你。”

她又沈默了,我看到她润□的长睫。

“星期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好不好?”

“我不敢。”

“要不然星期天下午你来我家坐坐,我像让爸、妈看一眼我喜欢的女孩。”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应对。”

“我事前会提醒他们,说你的胆子很小,要他们不要问你太多问题。”

“你怎么介绍我?”

“我说你是我在海洋网站上认识的朋友,刚好住在政大,你来家里
  看看我家关于海洋生物的书和我的Ada。”

“我会紧张。”

“我会控制局面的,不让你为难。我只是想让他们看你一眼...”

“嗯。”她点头。

“太棒了!那星期一早上我们可不可以一起跟我的同学碰个面,我们再
  出发去垦丁?”

“可不可不要?”

“我本来想包裹表决的说,既然你不想我就不勉强你了,你愿意到我家
  一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嗯。”

“Amilus”

“什么事?”

“我爱你。”

“我知道。”

“你还是不肯说啊?”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赧红的脸颊咬着下嘴唇。我用手指轻拨她的
下唇,自己用嘴型说了句“我爱你”,没有发出声音,希望她跟着说出
我想听的话。她柔情凝视我,轻声腼腆说出“我爱你”,我亲吻了她。
14. 垦丁的天空,是清澈的蓝,那是台北城失落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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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逃卩没见到Amilus,再见到她有我说不出的快乐。她几乎都没
讲话,脸上维持着紧张的笑容。她没让我牵她的手,怯生生的模
样,再度激起我拥抱她的欲望。

我们一进了院子,养乐多飞奔而来谄媚地摇着尾巴迎接我们。
她蹲下抓抓养乐多的颈子,跟狗儿讲了些话,养乐多似懂非懂歪
头听着。我拍拍她的肩,小声叮咛她该继续往家里前进了,她
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跟着我走进家里。

“爸、妈,她就是Amilus。”

“陈伯伯、陈妈妈。”Amilus强装镇定地跟我爸妈问好。

“Amilus,你好。欢迎到我们家玩,听岷峰说你是个海洋生
  物通啊?”今天觉得老爸格外慈祥。

“他开玩笑的。”Amilus的脸有点泛红。

“爸,我带她先去看Ada,您忙您的吧。”

“好,看完Ada,叫岷峰带你到我书房,我给你看看我拍的幻灯片。
  有Harp Seal的喔,岷峰说你对Harp Seal的认识很深入。”

Amilus微笑点点头,看看我。我喜欢她看我的眼神,十足的信任
与依赖。我带着她到我和哥哥共用的书房看Ada,她坐在Ada前面
端详好久,我则骄傲地一一解说里面的每一个生命。她忽然转头
看着我的电脑,脸上漾着甜蜜的笑。

“对啊!我就是在这里认识你的。”我边说边坐在电脑前面,摆
  个颓废的姿势。

“你平常都坐成这个样子啊?”她眯着眼笑着。

“我一坐在电脑前面身体自然就慵懒起来,我平常没有像
  现在这么服装整齐就是了,大部分的时候我只穿内衣裤。”

“嗯,你手指很好看!”Amilus脸又红了起来,想亲吻她。

“谢谢,我现在突然想上网。”

“为什么?”

“我想跟嗨客的朋友说你在我身边。”

“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只跟采采说。”

我打开电脑,进入【嗨客聊天室】,采采在。跟大家快乐道好,我的好
心情网友们很快的就察觉了,我告诉大家女朋友在身边,大家都兴奋地
跟她寒暄。同步把采采约到【橘子咖啡屋】。Amilus沈默地带着柔情的
笑容坐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好满足。

采采	: 小贼,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啊?你的真命公主呢?

小贼	: 她就在我身边说...嘿嘿...

采采	: 真的?!她-在-你-身-边?你没破病吧?该不会是想
           她想疯罗?幻觉??!!

小贼	: 骗你做啥,她真的在我身边微笑着,很美喔....

采采	: 呃....Amilus你好啊~小贼没说谎吧?

小贼	: 采采 Amilus在我耳边说,采采你好喔~~

采采	: 你们,怎么进展那么快的呀?小贼你现在可放心啦。
           我的阶段性任务也算告一段落罗~~哎....

小贼	: 采采 多谢你的塔罗牌预言我明天划拨钱给世界展望会。

采采	: 不客气啦,今天我心情不错头脑也清楚,你们要不要我
           帮你们俩,占它一占?

小贼	: 我们这个Amilus在一旁直摇头说,她说谢谢你。

采采	: Amilus以后要常来【嗨客】啊,欢迎做我们【嗨客】家的
           媳妇喔。只是当“小贼婆”有点不太好听...

小贼	: 采采 Amils在我身边咯咯地笑着。

采采	: Amilus我告诉你喔~~,下次独自来找我,我教你一些治贼
           密技,绝对有效!

小贼	: 她说好。

采采	: 小贼,你是存心来炫耀的啊?

小贼	: 采采 我想娶Amilus,可是她都不答应我说。

采采	: Amilus 我支持你,怎么可以随便被小贼给骗去...

我们三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采采大方地搬出“驭夫密技”传授给Amilus,
自己觉得松了口气,总算给自己、Amilus和采采一个答案了。

离开网路之后,我带着采采到书房找老爸,老爸正在看书。爸起身打开幻灯
机,我招呼Amilus坐下,并将窗帘拉上。我帮爸切换幻灯片,爸则口莫横飞
介绍着每张幻灯片的摄影故事,Amilus专注有兴致听着。想到上次老哥带女
朋友回来,老爸放幻灯片时,那个女孩无奈听着爸爸唠叨的倦态,觉得Amilus
可爱。Amilus边看边提出一些问题,问得老爸更是兴高采烈喋喋不停,看来
Amilus不但征服我也征服了老爸。

直到老妈进来,要Amilus留下吃晚饭,才结束了老爸开讲。面对老妈的邀请,
Amilus原本松懈的不安又凝聚了起来,向我投一个要求的眼神。我才不那么轻
易饶过Amilus,鼓动地说盛赞妈妈的菜多么可口,不吃可惜。Amilus只好答应
留下,客气地问妈妈要不要帮忙,妈还幽默表示刚才难为她听爸爸枯燥无谓的
海洋课程,就不要勉强她再上一堂烹饪课了。

我带着Amilus参观院子里妈妈种的花,我突然想到Amilus的释迦盆栽。

“你的释迦要不要移植到我们家的院子里?”

“好。”

“我们明天出去玩,你的盆栽怎么办?”

“我的盆栽都送人了,只剩下一棵释迦。”

“吃完饭送你回去,跟你回去拿,就种在这块地上吧好不好?”

“好。”

Amilu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养乐多凑过去舔她的手。我蹲在她身边,
跟养乐多玩闹着,她的眼里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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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lus,来吃陈妈妈的红烧牛肉,可不是陈伯伯臭盖,这可是一道好菜,
  非吃不可。”老爸破天荒地帮Amilus夹菜。

“谢谢,很好吃。”Amilus尝了口牛肉,诚意地点头。

“听岷峰说,你家人都在美国啊?以后有空常来我们家啊,陪陈伯伯、陈
  妈妈吃饭,陈妈妈教你烧牛肉。”

“妈,Amilus也很会烧菜喔,下次请她来烧给你跟爸吃。”

“现在女孩子会烧菜的不多,好,好。”爸点头称是。

“Amilus,才不要理他们父子俩,他们就是指望女人烧饭给他们吃。”

觉得老爸、老妈今天特别伟大,他们用着跟媳妇讲话的口吻跟Amilus对谈
。Amilus红着双颊,得体地应对着每个问题,我这个骄傲的儿子,难掩心
中的得意。因为Amilus的到来,我好像一下子就变成家里的大人了,以前
跟爸妈的谈话,大都绕着考试、与学业打转。此时,我们愉悦地谈着柴、
米、油、盐,这才是生活。

昨天晚上我跟他们说Amilus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我很喜欢她,可是Amilus
很介意我跟她之间的年纪差距。我请爸妈帮我看看她,值不值得我用心。
昨晚,爸爸对于Amilus与我的年纪差距也有意见,倒是妈妈说我一向做事
与功课都没让他们操心,儿子自有自的分寸。昨晚结论,他们看了Amilus
之后再做定论,现在看来,爸妈对于Amilus都相当满意。

爸妈养我十八年,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感激他们,以前当然觉得自己有对好
父母,但是对于他们的付出都以太理所当然的态度面对。爸妈与Amilus亲
切对话,第一次介入我的爱情里,让我有了争取Amilus的靠山。

吃完饭,我主动说要洗碗,妈妈笑着说Amilus的确对我有好的影响,难得
洗碗的儿子竟会主动要求洗碗,她可以享福罗。Amilus陪我在厨房洗碗,
她穿围裙的模样相当迷人,多么希望日后能常常看到她这样着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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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得还愉快吗?”

“嗯。”

“喜不喜欢我爸妈?”

“喜欢,他们很慈祥。”

“我看得出来,他们也喜欢你。”

“我知道。”

“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年龄差距。”

“你是有预谋的?”

“Amilus,我只是想让你更信任我,所以找他们背书。”

“我知道你对我的用心,你有跟他们说你想娶我吗?”

“没有,虽然他们会很诧异,但我有把握说服他们答应。”

“嗯。”

“Amilus。”

“我在。”

“你到美国该不是要去结婚的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一直找不到那个令你这种柔弱女孩,如此坚定意志的理由。”

“我不是去结婚。”

“你如果需要,我也愿矣嚆你面对你家人。”

“问题不在他们。”

“你有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

她凄楚点了头,我紧握她无骨的手往她家走去。与一个我不知道的理
由抗衡,我只能拿着剑向空中乱画,悲愤砍杀着毫无无隐踪的敌人。
剑艺超群又如何?敌人躲在Amilus脑袋里,我这一剑怎么砍得下去?
我的身体在发抖,不顺地呼吸,全身发烫。Poseidon!是你吗?

到了她家门口,我放开她的手,而她却反过来抓着我的手,走进她家
电梯里。她开门开灯,我们走了进去。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只有落地
窗前一张大餐桌,电脑立在桌上以及地上几个纸箱子。开着门的房间
里,也只有一张铺着蓝色床单的床。我再也隐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放
声哭着,Amilus柔软的手摸着我的头发。我还努力什么?她早就安排
好一切.....

我们靠坐墙边,看着空旷的房子不发一语,我悲愤的心好似被冷冻了,
它失去知觉,即使用滚烫的水浇淋它也不会不会跳动了。偎在我
身边的Amilus,看着她遥远的那点,泪水不住地滑落。就是那一点!
她在车上看得也是那一点,我永远碰触不到的那一点。那是她深邃的
黑暗洞穴吗?我不知道入口。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电话突然响了,Amilus的注意力回到房里,她愣
了一下,看着我。电话被答录机接了起来,Amilus的答录机是以英文
留言的,打电话来的是一个低沈的女生声音,Amilus跑去将电话接起,
我只听到那个女生称呼Amilus为Anita。Amilus接起电话后,几乎没说
话,简单的回话也是用英文。Amilus告诉对方要出门旅行两个星期,会
在跟她电话连络。

挂了电话之后,Amilus说是她姊姊打来。不知为什么,直觉里感到
Amilus的难言之隐来自她的姊姊。

我起身到浴室洗洗脸,浴室里有许多瓶瓶罐罐,一株健康的万年青,
还有乾净的香气。与门外空旷的摆设相较,这间小浴室的陈设才具备
该有的完整。

出了浴室,她走到窗前端了一个瓦盆给我,里面有三颗刚冒芽的
释迦籽。我接过盆子,将它放在电脑旁边。

“我们一起到我们留言板,留段话好不好。”

“好。”

我们打开了Amilus的电脑,进了【十八啦】里的留言板。我写了

"Amilus,嫁给我。"

她在电脑前犹豫了好久,迟迟没有按下键盘,我没说话陪她僵着。
好一会儿,她才敲下键盘。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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垦丁的天空,是清澈的蓝,那是台北城失落的颜色。到达垦丁已是下午
五点了,没多久我们看到了夕阳。我们随便吃了晚餐,直达我们预
定的饭店。

看到房里的大床,我们相视而笑,有点尴尬。放下东西,我带着她
到饭店里的的咖啡厅喝点东西,听听音乐。坐了约莫半小时,她突
然问我要不要听她弹琴?她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走去跟饭店经理讲
了几句话,迳自走到钢琴前面弹奏起来。她弹了那首Under the sea,
轻快的旋律挑起整个咖啡厅愉悦的气氛,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对话。
她弹琴的样子好自信,手指在键盘上如精灵班弹跳着,我也自
然跟着晃动。当音乐俐落结束,在场的人回以热烈的掌声,甜美的
Amilus竟在钢琴旁欠身向大家答谢,落落大方。

她回到我身边,我轻搂着着她,钢琴师也回到岗位上,在开始弹奏
前,向Amilus点头示意,并至上一个飞吻。整晚的演奏中,钢琴
师呼应着Amilus的表演,持续演奏着狄士尼的优美动听的卡通音乐。
我们的话题也被他带到迪士尼的童幻故事里,此时我不也正像卡通
故事里的幸运儿,与心爱的公主在浪漫的烛光下与动人的音乐里。
众人投以羡慕的眼光,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一对享受蜜月假期的小夫
妻。

一进房门,她又恢复了娇羞的模样,不敢直视我。她先去洗澡,我
打开电视缓和紧张气氛。她从浴室走出来,穿着饭店的白色大浴袍,
洁净的脸庞,赤裸的脚踝,手里拿着刚换下的衣服,我开始想像
她浴袍里面的穿着。

一进浴室我就闻到Amilus的味道,柑橘的清香,自然的气味决不是
人工香水可以比拟的。Amilus刚洗过澡的浴室,摆着许多小鞭子,
大约有十多瓶吧,可以想像Amilus的袋子可能不轻。

我穿上了内衣裤,套着浴袍走出浴室,Amilus抱着腿缩坐在椅子上,
电视仍然开着,Discovery频道正介绍海豚。我问她要不要靠在我身
上看电视,她点点头。我们坐在床上,她靠着我,她的身体裹在浴
袍里,我隔着浴袍环抱着她。海豚在海面上跳跃,跟着一艘研究船
追逐嬉戏着。

我的身体有了反应,其实打从她进浴室起,我那里就变硬了。我张
着腿,她靠在我身上,后腰压着我的那个部位,有浴袍隔着,但她
应该是感觉得到才是。

“Amilus,你平常都几点睡呢?”

“十一点上床看点书,大约十二点睡吧。”

“那我们今天早点睡好不好?我想好好抱着你跟你聊天。”

她点了点头,起身将电视关掉,我伸手扯开她浴袍的腰带,她里面穿
着一件白色有蕾丝棉质的内衣,隐约看到胸前的小点点。我也脱掉我
的浴袍,两人睡在同一床被子里。

我面朝左躺着,她枕着我的左手臂仰睡。我的一只腿放在她小肮上,
右手抚摸着她的唇、她的颊、她的眉。我那里顶着她的腰侧,这应该
是她红透脸颊的主要原因。我温柔轻吻她,当我的手滑向她的颈子,她
开始笑了起来说好痒,伸出手让我看她的鸡皮疙瘩。

我紧紧拥着她,旋身将她压在身下,温柔亲吻着她。我的手跟着在她身
上游移,她忘却了痒的感觉.....。我的嘴在她脸颊上时,她不断地眨眼,
睫毛在我脸上轻刷着,这是她拘谨的肢体中最灵活的回应,我陶醉其中。

我们的第一个夜晚,我亲吻、抚摸她,虽然我的身体激动难耐,我还是
忍了下来。我们相拥而眠,可恶的Amilus竟然睡得着,我一直到深夜才
慢慢疲惫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时,她的腿在我大腿上,脸埋在我的胸膛里,她的呼吸好
浅。我那里涨得有点难过,不知道它是不是一夜没休息?我稍稍坐起身
子,Amilus动了动身体,但没有醒来,她说会赖床看来是真的。她像个
天使般沈睡着,我摸着天使的头发。
15. 越到后来,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能拆穿我与她幸福的伪装,不安慰彼此
反倒是最佳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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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啦?”我亲了她一下。

“嗯,岷峰,早安。”她刚睡醒的声音好娇嫩。

“你睡得很好喔?”

“我睡得很好,你怀里好舒服,我觉得好安全。”

“我没睡好。”

“怎么了?”

我低头看了我那里一眼,她顺着我的视线也看了我哪里一眼,随即
飞红了颊。我拉着她的手,抚摸我的身体,她的手指碰到我时,我
全身的欲念被她燃起了。我撩起她白色的蕾丝棉衫....。

亲吻、相拥、抚慰......,我以手指感受她的曲线,胸上的小点点与
腰臀间的柔美线条,我沈迷我指尖的温柔,她也陶醉其中不再畏痒。
一切都那么自然,直到我要进入她时产生了阻挠。心理上,想到没有
避孕措施该不该?犹豫一阵,突然有个邪念,如果她怀孕了,她就会
回到我身边了。我一股作气将我涨红的欲念刺向她,但不知为什么滑
来滑去就是无法进入。觉得沮丧,是不是我的邪念被识破?直至她的
手扶住我,我才得以顺利进入她,我和Amilus结合了。

我不知道我的表现如何,但是我们两个气喘吁吁地一同呼吸时,全
身毛孔像吃了人参果一般,舒态畅快。她是我的,她已经属于我了。

接下来就有点尴尬了,我们没有准备卫生纸....。

我们一起进了浴室,莲蓬头冲下激汤的水花,浇淋在我们身上。淋
□的她更是诱人,毫无束缚的Amilus让我想起她的娇嗔,甜美又撩
人的轻吟。我张口咬了她一口,在她颈后,不算用力,但是留下了
齿痕。

在又一次的激汤之后,她躺在我身上听我说着不算好笑的笑话,一
回生二回果然就熟,这次我们摆了卷卫生纸在床头....。

“电铃声!”

“有人要来打扫房间了!”

“怎么办?”

我们俩慌忙地找着衣服,一片混乱。有人好像打算要打开我们的门了,我
披着浴袍,冲到门口,请打扫的欧巴桑等一下再来。欧巴桑竟然还说,慢
慢来不要紧迈紧张。我关上了门,转身回到床边,Amilus涨红脸笑倒在床
上。

“我等一下不敢出去了。”

“没关系啦,这里度蜜月的人那么多,他们早就看习惯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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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整理了一下,我以为可以出门了,她却说要抹防晒乳液,她说要
提早擦才有防晒效果。她帮我擦着防晒乳液,细嫩的手在我身上摩擦,
舒坦之至。擦完乳液之后,还喷了一点不知道什么水在我身上,清爽
舒适。我们都作好防晒准备之后,出门时遇到刚才那位欧巴桑。

“你女朋友很水喔!”

“伊是阮某。”我抬头挺胸地说,Amilus挽着我嫣然含笑。

我们在垦丁饼了一个星期,白天上山或是租摩托车沿着海岸线巡视垦丁,
傍晚阳光没那么炙热才去海里好好游个过瘾。Amilus的百宝袋里有各种不
同的保养、防晒品,不时拿出来喷喷、抹抹,被Amilus照顾是种幸福的延
伸。在八月的骄阳下,我跟Amilus皮肤只有一点点泛红,全因Amilus保养
得宜。

Amilus的百宝袋中,除了有各式保养、防晒品外,还有好玩的沐浴系列。
每天她总会在洗澡的水里倒点什么,我抱着她坐卧在对两人而言不是很宽
敞的浴白里,她真像是个小妖精,在水中加入让我迷恋于她的配方。或是
绿色、或是白色、有时湛蓝的水中,氤氲着典雅清淡的香气,我喜欢在这
样的气氛下,听她唱歌。浴室里的高温还是我的热情?令她轻轻地喘息着,
间断的歌声,让我听到她的真挚。

也许太久没有运动吧,我的肩膀有些□痛,Amilus帮我按摩喔。光滑的手
在我身上按捏着,不但舒服的筋骨,也舒坦了我的心。我闭眼享受Amilus
指尖传出的温柔,我好像一颗外硬内软的释迦,Amilus用捏释迦的手法
帮我按摩。我好喜欢她帮我按摩,她察觉了,每天无论我是否酸痛,她都
会在我身上捏捏捶捶。一天,我说也要帮她按摩,没料到我的手才一碰
到她脖子,她便笑得无法抑制,满身鸡皮疙瘩。

“Amilus,那么怕痒!可是我们那个时,我摸你你怎么都不怕痒呢?”

海里的Amilus相当挢捷,也很有力量,她竟可以潜入水里抓住我的脚把我
掠倒。她也喜欢海浪,我们一起伏沈起落。水中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有平日见不到的爽朗与动感。不像在岸上,总是跟在我身边,她常常自顾
自地玩着、游着,全然地无拘无束。她游泳的样子让我想到Under the sea
里的公主小丑鱼,性感妩媚。

比起水里矫健的她,她一回到陆地上就拘谨了起来,她笑说因为空气浮力
不够,她觉得手脚好沈重,心情也跟着沈了下来。我笑着问她,她在床上
浮力不够不是也很灵活?想起她那天跟我在床上角力,她奋力抗拒的模样,
我不由得心驰意荡。

每天我都比Amilus早起床,清晨看她熟睡的脸庞,清新自然。她总是无法
立刻清醒,常常睁眼看了我一眼,撒娇地靠得我更紧然后又睡了,这么再
睡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很会卷被子,也会踢被子,还有“缠”人工夫,也
是一流。尽避晚上都是我睡右边、她在左边,拥她入睡。隔日清晨,我跟
她的相对位置总有不同的变化。有时我醒时她躺在我肚子上,也曾她头顶
夹在我的胳肢窝下,鼻尖顶着我的身侧熟睡。当然可想而知,她莫名其妙
地滚到我右边的状况,也有发生过。

一天早上我起床上厕所,再回到床边,她竟然醒着清醒坐在床上。我这才
知道,她之所以能够熟睡是因为我在她身边。她说,她觉得有我陪她,她
睡得好安心,她畏惧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床上,我亲吻她的额头,拥她更紧。

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她,没有戴保险套她会不会担心,她说不是危险期应该
无妨,我要她教我算日子,她说她懒得教。我跟她说,万一怀孕了可要来
找我,我非常乐意负责任的而且扛得起,她在我脸上啄一下。

我们那个的次数算是频繁,实在无法克制。每次觉得自己都有点进步,
Amilus刚开始有些放不开,渐渐地不那么害羞,但是仍然不算太大方,
我们彼此配合得更完美。几次之后,我们也比较有经验了,床头记得摆放
卫生纸倒杯水,Amilus可能因为有做发声练习,结束之后常要喝水。

蓄意规避着即将而来的残酷事实,我们的言语里有美好的未来。继续做着
航海旅行的梦,记得有对夫妇在北极进行研究,孩子也在船上。幻想着船
的样子、小的活泼、我留着胡子记录着海洋生物的生命,她坐在电脑前
描绘我们的生活作为记录。每一年或半年,我们带着孩子回到陆地,采购
生活用品、探望亲人。想到张翠山、殷素素在冰火岛上的日子,也希望有
那么一个岛,容得下我与Amilus,以及我们的孩子。说不定还会有朋友来
岛上探望我们呢,可以招待他们吃烤鲑鱼.......。

晚上去咖啡厅小坐一下,是每晚例行的浪漫,第二次去餐厅经理就认识我
们了,她邀请Amilus上台表演,她弹了几首张惠妹的曲子,深刻真诚。她
想用琴声告诉我什么吗?我懊恼我听不出来,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每当她上台演奏,她即将而去的事实就开始鞭挞我的心,此时她才离我五
公尺远,我竟抓不住她。第三天,她弹了一首巴哈的郭德堡变奏曲,据说
是首高难度的钢琴名曲,她说曾看过罗曼菲的舞蹈表演以此做配乐。第四
天,着名电影配乐“阿甘正传”,第五天,宫奇骏的天空之城,第六天她
不想上台演奏。

我们两个一个失神,就会不自觉陷入即将失去彼此的深渊里。有时她去厕
所,出来时红着鼻头,我除了装作不知,又能如何?忘不掉她喝椰子汁时,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而她急于掩饰的凄楚。帮我按摩时,滴在我背脊上的
泪水,像似滚烫的腊。越到后来,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能拆穿我与她幸福的
伪装,不安慰彼此反倒是最佳的安慰。

离开垦丁那天是星期天,整个垦丁街道上闹热滚滚,吉普车、摩托车呼啸
穿梭。我和Amilus默默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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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Amilus有同感,觉得台东不像垦丁那么热,也许因为它在山里吧?我
们租车在台东玩,我没有汽车驾照,都是Amilus开车,老实说我比较希
望能够开车载着她,比起来我也宁愿骑车载她。Amilus开车,其实我是蛮
紧张的,她的动作不是很俐落,还要我帮她顾前后左右。

我们一直期待的洗温泉,终于在台东实现了。饭店里有两人共用的温泉浴
室,以石头砌成。我抱着她浸泡在温泉水里,不用说我那里从头到尾一直
硬邦邦的,还好洗完可以立刻纾解。

洗完温泉后温存,手软脚软的,夜里睡得特别香甜,渡过不省人事的一夜。
早上起床Amilus枕在我肚子上熟睡着,卷曲着身子赤裸地微笑,应该是个
好梦。我细细欣赏她的躯体,我无法长久拥有的女人,温软动人,情意缱
绻。从没有那么无力过,自小无论考试、生活,凡耕耘必有收获。躺在我
身上的小妖,一周之后,插上鱼鳍深潜而去,我继续一人独眠,她呢?还
能如此安然入睡吗?她的黑暗洞穴真能给她安全吗?还是只是令她更为孤
独?若不为此,她为何要到岸上找我?

我的呼吸渐见急促,Amilus仍闭着眼,眼里流出的泪水盈溢在我小肮上。
她的眼泪好烫,沸腾了我的血液,胸口因激汤的血流撞击而疼痛难耐。

“Amilus,来我怀里,让我抱着你。”

她仍闭着眼,躲在我的怀中啜泣,抽搐的小肮贴在我的腰侧。我抚摸她柔
美的背,她脊间细细的体毛在我掌心柔动着,好像蒲公英,即将白羽四散
的蒲公英。

昨晚我们已在房门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为了避免让Amilus开车,我们在台东的旅程几乎都在饭店里吃饭、洗温泉,
或在饭店附近散步,恍惚中我错认为这是一种家居生活。

离开台东,我们开车前往花莲,这家租车公司提供了台东租车,花莲还车
的服务。花莲的饭店里,也有架钢琴,可是她不愿上场弹奏,因为琴音有
些不准。


因为好心人的介绍,我们到了花莲海边渔村里的一家不算大的餐厅里,大
啖虾蟹海产。二楼的餐厅,有个名副其实的名字“观海楼”。今天浪潮汹
涌,海浪敲击在岩岸上,激起高耸的浪花。这里大都是熟客,我跟Amilu
s这种典型的观光客,反成异类。这是饭店打扫的伯伯介绍给我们来的,
还戏言多吃海鲜,会生男生。要是有孩子,我想要个女孩,她会像Amilus
一般温柔平和。

观海楼所在的渔村,相当纯朴,看来人口外移的问题相当严重。除了络绎
不绝的吃客外,几乎不见人烟。吃完饭我跟Amilus在这个渔村里小变,炎
炎炽阳、□热海风,我们汗流浃背,村里断垣残瓦处处可见,一个令人焦
躁的村落。我们仍然继续走着,让身体处于不适中,对心情是种解脱。心
里想着,要是能跟Amilus在此落地生根该有多好,但我没告诉她。

我认识几个宜兰朋友,他们对于宜兰都有一种莫名特殊的强烈认同感。真
来到这里,发现宜兰人总散发着独特的自信心,也许因为他们有冬山河、
有海、有瀑布、有温泉吧。和宜兰和台东、花莲相较起来,晚上热闹得多,
到处都有卡拉OK、小吃摊,甚至Pub与Disco。

我们投宿的饭店叫做快乐饭店,房间还算乾净,浴室里有两人可以同时躺
在里面的浴白。我们躺在里面,玩猜数字的游戏(几A几B),Amilus好厉
害,五位数字猜个六、七次就能猜到。她也教了我拆交锝法,我学会之后
经过练习,也几乎可以六、七次就猜出。我想到可以去买那种不怕水的扑
克牌,水面像桌面一样,玩起来一定很有趣,她说很适合玩“心脏病”。


隔天,我们前去礁溪瀑布,一池清澈。

“Amilus,要不要下水?”

“不敢。”

“为什么?”

“一则觉得危险,再则怕人侧目。”

“我陪你敢不敢?”

“还是不敢。”

“你不下水,我一个人下水有什么意思?”

“你不要下去,我不想你危险,你下水我紧张的模样,还是会
  引人侧目的。”

我们坐在石上,将脚丫子浸在沁凉溪水中,这是Amilus的底线,我跟她
之间,她也早就画好底线了。
16. 她走的时候,我在麦当劳里,我想她也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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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隆的这一天,Amilus格外叨叨絮絮,童年往事、人生见解、
处事原则、读书心得.....,全都搬出来了。在福隆车站的冰果
店里,她喝了三杯西瓜汁,她说从没喝过那么好喝的西瓜汁。
这天她的注意力特别分散,听到蝉鸣找壳、看到蝴蝶找花。

她在福隆水里,突然潜入水里,好久好久。失去她的焦躁酝酿
了起来,她浮出水面。

“岷峰!相信么?我找到戒指。”Amilus过度兴奋地对我说。

“真的?”

“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我本想在水底找一块漂亮的石头而已。”

“的确好运喔~”

“你也潜下去找找看,说不定能配成一对。”

“好啊!啊!”

我沈到水里,看到一条红线上系着一枚戒指,红线一端被石头压着,
我握住戒指浮了上来,拉她游向较浅的地方,检视戒指。

“果真是一对的。”

“是啊,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们帮彼此戴上。”

“嗯。”

“为什么今天才找到戒指,在垦丁时就没有呢?”

“垦丁浪太大了,压不住线。”

“原来你的泳衣里别有乾坤啊?我都没发现,来给我检查一下。”

她笑着游开,我跟着她。泪水不断地流入海里,游在前面的她该也
不好受吧?她游了好久,我紧跟着她。我们喘着气回到岸上,反正
从海里游回的人,每个都是红眼红鼻的,刚才的哭泣全给海水带走
了,我们带着笑脸携手走上海滩。

从福隆水浴场走回住宿区,要经过一道白色的桥。慢步走在桥上,
回头望着渐黑海岸线,夜晚来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同看海。
过了桥,海潮在我们背后轰轰做响,是送别罢。我不敢看Amilus,
怕看到她的眼泪,也怕看到自己的痛苦。

晚餐Amilus吃得很少,只喝了点汤吃点果汁,我则多吃了个三明治。

回到房间我们一起冲洗,她吻着我的身体。一个狂乱的夜晚,欲望、
不舍、爱恋、怨怼....交错的夜晚。我报复式的在她身上发泄,她
一如往常的全然接受.........

我扔下Amilus冲出房外,没命地跑着,跑到一个多月前我等待日出
的那个小坡停了下来。我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全身的筋肉血管纠结
一起,明天我将失去我的梦想,没有研究船、也没有未来。之后平
凡地上大学、当兵、出国、结婚、生子、可能会老爸一样教书,陪
着一届又一接谠海洋没感情的学生渡过余生。

Amilus帮我披了件衣服,静静坐在我身边,我的眼泪流乾了,她仍
在啜泣。我扶她站起来,走回屋里,洗了脸。我要她依偎着我,安
心睡一觉,她的眼泪似乎都没停过,也没睡。

“你不真的是海里的小妖,要回到黑暗洞穴里吧?我的信箱、网站、
  电话、地址,你都要带着,只要找到一点可以跟我在一起的理
  由,就浮上来找我。你在那里,只要你告诉我位置,我会不顾
  一切跳下去找你,我也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我溺毙的。你一
  直不能告诉我的那个难言之隐,是什么强大邪恶势力吗?她控
  制了你的躯体了吗?是Posiedon?

  Amilus, 对你的求婚,十年内有效,有效期过了就不等你了。
  不等你不是因为要忘记你,而是要对父母、社会有交代。你一
  直不给我任何使命,让我证明自己,我就给自己这个十年使
  命来考验自己。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太年轻,无法将自己托付于
  我,我会在这十年内让自己赶快成熟。

  你不要摇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样的承诺,我没有被爱情
  冲昏头。我是不可能忘掉你的,与其用爱你的心去伤害别的
  女孩,何不专心在充实自己。十年之后,也许我就到了用责
  任感便可以维系婚姻的年龄,那时再做打算吧。

  其实你走之后,对于你的担心远甚于处理自己的难过。你
  一点都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一想到你即将面临的难受,
  而我又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景象,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肝
  肠寸断。Amilus,我在你身边你况且如此,你真走了,你受
  得住么?

  觉得自己像只找不到树尖的刺鸟,即使愿意为心爱的人引吭,
  却找不到又高又尖的树梢,能让我满足地流乾鲜血。我只能
  茫然飞翔于天际,因为你根本不告诉我树在哪儿...”


她的眼睛肿得实在不太像话,我跟饭店人员要了冰块帮她冰敷,融化
的冰水混着她的泪水。我失去了控制她情绪的能力,我的潜水基地
动力正在消失中。光线渐暗,她还在,我却也无法清楚看到她。

我们搭十一点多的火车,离开福隆往台北方向前进。一路缄默,她靠
着我,我拥着她。我突然发现,即使静默,她不再看着远方那个点了。
她瑟缩在我的拥抱里,有时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落泪,有的时候像块珊
瑚礁岩石般连呼吸都不易探觉。她始终没有看我一眼,滴在我裤子上
的水迹像张不知名的海洋地图。Amilus,这是你给我的地图吗?我能
依图找到你的黑暗洞穴吗?它为什么一定得是黑暗的呢?你浮起来一
点,不就可以找到一个阳光可以射入的水域吗?Posiedon,若让我找
到你的水底宫阙与黄金马车,我一定想法子轰它个希巴烂!

我们紧握的双手,一对该是佐证婚姻的白金对戒,窗外景致飞逝,
所有的回忆一幕幕播映。

“Amilus,这只戒指可以许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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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上去。”

她点了头,我们走进她家,Amilus才一跨进去,就传出一个女生以
英文询问声。看来她很焦急,质问着Amilus跑到那里去,为什么一
点消息都没?她应该是Amilus的姐姐,看得出她很关心妹妹,竟从
美国跑来台湾。我杵在门口,看着她关切Amilus的样子,我竟有点
醋意。我走向前去,跟她姐姐问好,她这时才发现我,有些错愕。

“你好,我姓陈,你是Amilus的姐姐吧?”

“你好,我是她姐姐,你可以叫我Karen。”

Amilus竟以英文请她姐姐出去一下,她有话要跟我说。Karen礼貌地
跟我说再见,就往外走了。Karen与Amilus间的默契,让我觉得自己
像个局外人。关门的那一刻,Amilus冷静地含着泪水,走到电脑前
面打开电脑,进了我们留言板。

"岷峰,

 对不起。
"

“你明天走?”我在她背后问她。

“对。”她没说话,打着字回答我。

“机场送你?”

“不要了。”仍是打字。

“写信给我?”

“我不想骗你。”打字。

“你的难言之隐,我还是不能知道?”

“嗯”

“答应我你要好好的过,不要一直躲在黑暗洞穴里。”

“嗯。”

“如果有孩子要来找我。”

“你也要多保重。”

“记着,不只是我,我们一家都欢迎你的加入。”

“嗯。”背对着我的她,开始颤抖。

“十年,记得我在等你。”

“嗯。”她几乎连打字都不能了。

“Amilus,我可以再看看你、抱抱你吗?”

她站起来,转身面对我。我摸摸她的头发、颈子、肩头、腰际、
我怎能放开手呢?放开了,就没了。

“岷峰,我爱你。”

我含泪点了点头,整个人被掏空似地,痴痴傻傻看着她,她的咒语
带走我的魂魄。觉得她在晃动,她在蒸发,我抓不住。最后一次听
到她的声音,最后一次碰到她、最后一次看到她沾着泪水的长睫.....

有人敲门,Karen回来,不知为什么我松开了手,Amilus冲进卧室
里,关起了门,砰的一声。

“离别总是伤感的,我会照顾她,你安心回去吧。”

“Karen,我有可能留下Amilus吗?”

“不可能。”

“她到美国还会跟我联系吗?”

“她怎么说?”

“她说不想骗我。”

“那就表示机会不大。”

“你知道为什么?”

“应该知道。”

“难言之隐?”

“是的。”

“谢谢你,我要走了,再见。帮我跟她说再见。”

“好,再见。”


我一进家门,看到我跟Amilus的释迦芽长高了些。家里没人,爸妈
出国玩去了。桌上留张纸条,说他们在成功岭第一次探亲假前他们
会回来。

我一放下行李,冲到房里打开电脑,同时把跟Amilus谈话的聊天室、
我们的留言板都打开,冀望能看再多看到她一点什么也好。“岷峰,
对不起”的字冻结在留言板上。聊天室里,保留着我和Amilus最后
一次对话的最后几句。我打下Amilus的名字,期望她能再次出现,
又不敢打下太多呼喊她的话,因为新的键入,会挤掉过去的对话。
她在电脑前吗?一整夜,她都没回答我。

《嗨客》里,陌生与熟悉掺杂,采采和《嗨客》的站长同时在里面,
一对新的网路情侣....

Amilus走的时候,我在麦当劳里,我想她也看到我了。她回到她黑
暗的妖精洞穴里,我则是失去共生藻,逐渐白化、钙化的珊瑚礁岩,
嵌刻一只白戒,佝偻守候。
17. “岷峰,我爱你”不只是告诉他,也是告诉我自己,这是我第一
次对于爱情有了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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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峰,我爱你。”

Karen进来,岷峰紧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我挣脱逃进房里,
房门砰地关上,好像我的心崩裂的声响。清楚听着Karen与
岷峰的对话,我跌坐在门边颤抖。

我靠在门上,痴坐一夜,Karen靠在门板的另一边跟我说话,
她也一夜未眠。凌晨,她推开了门,我像具尸体被门板推开。
她扶我进浴室梳洗,然后将我放在床上,帮我盖上了被。而她
□自收拾着我的行李。

离开时,我看到在麦当劳里如蝉壳般的岷峰,我知道自己带走
了他的灵魂,无情地什么也没留下。

Karen一如往常,体贴地安抚我。我爱她吗?我曾爱过她吗?
爱情一定要透过比较才知道谁轻谁重、是真或假么?我想
Karne也后悔了吧?悔不当初怂恿我玩这个游戏,我陷入了,
她也拔我不起。Karen握着我的手,曾是那么温暖,现在却
像个电击棒,刺痛我而我又不能抽离。

车窗外,麦当劳里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车里,六年来不变
的关怀,丝毫没有选择余地。车子开动了,我与岷峰以眼神
道别,当交接的视线被抽断的刹那,觉得脸上被狠狠地抽了
一鞭。Karen想藉着拥抱抚慰我,我轻推开她,看着窗外岷
峰说的那深邃的一点。

所有的事都是骗局,骗了岷峰,也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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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Karen成为Couple快六年,一直希望能有个孩子,经过与多
个领养机构接触后,始终无法找到喜爱的小。不敢贸然接
受陌生人的精子,Karen对于小的期望又相当高,想有个孩
子难上更难。直到两年前,在芝加哥科技展我们看到岷峰的
Ada鱼缸参展,在当时,Karen掠下一句“要是他肯捐赠精子
就好了”。

Karen盲目于她的菁英逻辑里,我与她的感情触发,不尽然全
是生理或是DNA的驱使,最起码对我而言是这样。无关乎性别,
我一开始只是她少数愿意当朋友看待的人之一,她眼里的那些
庸夫俗妇,可以往来生意、可以讨论专业,但她压根对那些人
瞧不起。由此可知,要她抚育一个不优秀的孩子,也是难事。

三个月前,Karen拿了一叠她请台湾征信社调查关于岷峰的资料。
慎重地告诉我,她觉得岷峰和她有相仿的眼神,岷峰年轻、健
康状况好,有良好的遗传与不差的外貌,学业表现也优秀。她
问我愿不愿意到台湾一趟--为了岷峰的精虫而去。

当时我拒绝了Karen,而她没勉强我,只是Karen也始终没有
中断对于岷峰的观察。Karen轻易地就抓出岷峰哥哥上网的帐号
与密码,岷峰家里那台电脑只要一上网,就在她的监控下了。
Karen是个网路高手,业余的Hacker(注一),我们在芝加哥有
自己的网路事业。我的电脑网路功力与市场行销能力虽然不及
Karen,但是我在3D与电脑动画上(图二)的专业能力,使我们
不但是一对同性伴侣,也是事业上的伙伴。

注一:Hacker翻译为骇客,这种人由于有专业的网路能力,
      可以在电脑网路间通行无阻。有些Hacker甚至会破坏
      别人的电脑系统,是各大电脑化的公司的最怕。

注二:3D与电脑动画是目前很抢手的电脑技术,设计者本身不但
      要有电脑能力,还要有很强的数学训练、空间观念与美学
      涵养。因此,能够从事这项职业的人不多。

Under the sea是我为岷峰设计的网站,在里面他所遇到的各种
不同的鱼都是我。他大概没注意到,这么大的资料传输量,怎么
可能那么快,实际上他在灌装我提供给他的程式时,他的连线已
经不是透过他原来的上网窗口,而是直接连线到我在政大的那台
电脑主机里。Under the sea里的音乐,也是我以钢琴弹奏出的,
原本这段音乐根本不是钢琴曲。

直到一天,我认真端详岷峰的相片,在此之前我从未仔细看他的相片。
的确和Karen有一样的眼神,而我转身在Karen眼里看到了期待,终究
不忍,答应Karen。五月份,我们在政大附近第一次看到岷峰,开朗
的笑容与健康的神态,坚定了Karen的想法,于是我们在麦当劳对面租
下了一个“家”。岷峰和同学们在福隆的那一晚,我们听到他说他希望
将来能上海洋研究船的生涯规划,对于酷爱潜水的我和Karen而言,
无疑是一个鼓励。

正在算计着该如何接近岷峰,没想到岷峰竟自己送上网来。岷
峰一上网,他的电脑完全就曝光于我们的管理之中,我看到他跟
晨悟的激情,也完全明了他与采采认识的经过,他与网友的信件
往返我们也只要用滑鼠随便按几下,便可以一览无疑。甚至我们
相遇的冷清聊天室,也是我们透过IP(注三)转换,引导他来到
我们自己在网路上建置的聊天室。

注三:打电话时靠得的是电话号码,在网路上区别每个人或每个
      网站所在,是透过所谓的IP。


岷峰第一次跟着我坐公车那天,Karen坐在他后面。公车上的状况,
事后Karen也都告诉了我。隔天,Karen为我们共有的事业回芝加哥,
留下我独自在这里与岷峰、与自己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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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岷峰注目下,踱步在台北街上,我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反倒
觉得有安全感。不知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特定一种深切的渴
望?对于我,“安全感”常常模糊了其他情绪。我常想,和Karen
,是爱情还是安全感?抑或两者都有?这个疑问在我与岷峰相
处的这段时间中,我好像找到了答案。

从小就喜欢坐公共交通工具,有遐思的空间,没有骚扰。多了
岷峰的守护,我更能沈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否认,一开始
在车上,我多是回想曾经晦涩、曾经温馨的从前,可是不知不
觉地我的脑袋里浮现的总是我与岷峰、Karen间难理的情感。

我不善于言辞,可是我精于身体语汇。Karen常说,我这个小妖
精,不说话却能用眼神与肢体说服别人。我很少以语言欺骗别人,
但是以肢体动作与眼神达到我的企图,不会有罪恶感,因为以前
我认为不是我在骗人,而是对方自以为是的想法,误导了他们自
己,与我何干?Karen说我的肢体语言是项妖术,有时她也会叫
我Evil Fairy。

和岷峰聊海、聊神话、聊生活常令我忘却自己是个Lesbian,我
跟着他的想像力四处游走。当Karen把我从曾经被诅咒的过去拉
进她的保护伞之后,岷峰几乎是我唯一能够与他以言语交谈的
男生。我看不起利欲薰心的男人,尤其所受教育越好,被市侩
的评判标准左右着爱情去向。或者该说,我怀疑他们心中有爱
情吗?还是只是需要一个学历、家世匹配的女人,取得别人的
钦羡。

我强迫自己与岷峰在网上交谈,但是在对话中,不知觉地那种
被迫的焦郁便悄然消散了。蓦然发现自己是以笑脸与岷峰在键
盘上交谈,来自内心的笑靥,我没有施用我的法术。那天我在
家里,按照他所说得技巧吃着释迦时,好像觉得在吃枫糖,很
甜。

我并没有为了他而伪装或是改变自己,大部分时候我还是以我
本来的面貌面对他,即使有异于以往的反应,也不是矫情,而
是自然反应。在车上,从他手中接过我掉落的书,我的确忐忑,
在车上与他四目相接,我也真心颤。我甚至不知我到底,是为
他感动,还是被自己所感动。为了取得他的注意,我的确像个
舞动的妖精,意欲取悦操控探照灯的他,自己却沈迷于舞蹈之
中。

或许对于他的了解不只来自面对面的接触,还有其他的“文件”,
佐证他是诚实的人。诚实面对我,也诚实面对自己。我一直
不解,他为何能如此执着于我,竟愿意用所有年轻灿烂的光阴
赌注在我,有谁能有这样的勇气呢?我从不怀疑他对于未来的期
盼,也深信他能做到。浑淆的是我,是我那颗不知所以的心。

为什么别人能那么笃定,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爱
谁!不爱谁!喜欢!不喜欢!....而我,每天在回头与继续间
踯躅。

我从不想当个众所注目的卓越人物,我只想当个跟班,不要去
做所谓的生涯规划,也不须安排别人的做法。只要尽自己本分,
把该做的事完成就好了。我不太有好奇心,世界之大本来就有
许多事,我们不需要知道也不用参与。伴着相契的的人,简单
而专注的生活,我认为那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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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想当陈家的媳妇,不只是岷峰,他父母的关爱让我依恋、
羡慕他的家庭。我知道,虽然我们的年纪差距可能会引起一些争
议,但是我确信这个家能够提供庇护。

我信任他们,但不表示我能掌控自己。真的在一起了,我能够掩
饰自己曾经不良的动机吗?和Karen间,又要怎么办?离开岷峰,
我真的不舍,不仅是心理上的痛,疼痛的心脏与血管也煎熬着
我。现在才知,为什么有人为爱殉情、有人为爱疯癫痴傻、有人
为爱狂暴。因为熬不过.....

跟他去垦丁,不是为了要个孩子,献身于他其实是对于欺骗他的
一个赎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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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计程车摇得厉害,速度却不快。Karen也失了魂,呆坐在我
身边,聪明如她,也被刚才扯断的视线鞭弹到了。我无法与岷峰
登上研究船,难到我又真能继续与Karen生活下去?

“岷峰,我爱你”不只是告诉他,也是告诉我自己,这是我第一
次对于爱情有了肯定的答案。
后序

看完这本书您有什么感觉呢?芊芊说,她觉得有些恨我。
为什么没有Happy Ending?我好似破坏姻缘的刽子手,
一手促成如此悲怆的结局。

爱情的美丽,常是在过程,而不是结果。凄楚的了结,
更能衬托恋情的不凡,也因着这样的与众不同,使其更
有故事性。它是个故事,为了要吸引你...

看过Amilus的男生,容易恋上Amilus,不知道你是否觉
得这本书像似给男生看的爱情小说。源于我自小总与男
生在一起的缘故吧,我一直觉得自己懂得男生比对女孩
了解多些。谁说十八岁的男孩不能担负责任?当我十八
岁时,总觉得自己成熟地可以做许多决定。古早时,十
八已是结婚生子的年龄,要不是父母、教育剥夺我们担
负责任的机会,十八岁应该是可以很成熟的。

Internet上的感情,是超脱年龄、学历、背景、外貌...
等客观条件所限制的。也因为如此,恋人们能在Internet上
尽情体验爱情的真谛与纯湛。然而当回到真实生活中,真能
突破所谓客观条件制约的人又有多少?真能不介意年龄的差
距么?能够继续忽略对方面容上的瑕疵继续专注于他的心灵?
Amilus与岷峰间的结局虽悲戚,但我相信在真实网路上,
一定有更悲壮的感情在矛盾中缠绵纠葛。

在网路上“溜达”数年,看过许多网恋情事,真能有大家都
满意结局的故事寥寥可数,但几乎桩桩都刻骨铭心,每一首
悲伤的歌曲,也都能在网路上找到活生生的例子。我一直认
为,这本书除了戏剧性的最后一章,内容应该具相当程度的
写实性,相信网友们会认同我的想法。如果您不曾上过Internet,
请相信我这时真实Internet的写照。

故事内容,我在1997年的耶诞节时就已在我心中架构完成。
然而书的结构,经过多次大改,目的是为了提供读者一个容
易亲近的界面。为了使读者能够进入书中主角的内心世界,
在写这部书时舍弃了很多Amilus的想法描述,但也无意地
使Amilus更具神秘感,令人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更多的关注。

您因为这部书的最后一章而感到错愕么?我是考虑了好久才
把这一段放在这本书的最后一章。它本该是另一本书的第一
章的,另一本书?猜到了么?对!是“用指尖谈恋爱”的续
集。所谓的续集,其实是跟现在您看到的这本书一起架构出
来的,我现在的工作只是将其诉诸文字。与其说是续集,倒
不如说是“用指尖谈恋爱”失落的篇章....

现在的我,除了经营我的虚拟网路小店(www.migi.com.tw),
大部分的时间都在Amilus的故事里。欢迎写E-mail给我,
告诉我您还想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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