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葭
作者：举人棠
jurentang@21cn.com
也许您从来就没见过“雨葭”这个word. 其实我也从没见过这个词，字典里也
没有。只是她的name最后一个字是霞字，可我感觉到彼此的关系还不足以称一个字
但也远远超出全称的这样一个阶段。为了避免尴尬，所以就生拆之而得来也，就算
做是一个巧妙的试探吧。在我的想象当中，它是一种接近芦苇的植物，但要远远胜
过芦苇的韧性。
一封信
小寒：久违了！
“做人有时真的很难堪，常常要等到蓦然回首，才会惊觉最渴望与之携手的人
已经另有怀抱，而自己早已担着沉沉的责任。”
“再怎样惊天动地、寻死觅活，终是一场迟到，只徒然灼痛了自己、伤害了别
人，也毁坏了那份因朦胧而产生的美意，不如把爱深埋在心底，远远地注视，悄悄
的关怀，融一腔深情于沉静悠长之中，为自己营造一个温馨纯洁的圣坛。”
以上是我漂泊岁月的感悟，也许你早已忘了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
仍念念不忘那段纯洁岁月里的那份纯洁而真挚的友情。记得你的小名叫小寒（因为
我是小寒这天出生的，我老爸就顺手捻来了），两年的同窗，使我们建立了一段圣
洁的“友情”，但我也神经质的做了些让你当时可能觉得厌恶的事。于是，不知从
何时起，你我成了陌路人。记得你曾很厌恶跟我说话，而我也变本加利的在心里赌
气，不知在跟你还是跟我自己。现在想想真是太幼稚了。曾经无数次的写信给你，
想向你解释，但又一次次把写好的信撕掉。因为我不知到底该这样说，而且我怕你
了解我的感觉。今天又提笔给你写信，但愿你能原谅我曾经故意带给你的伤害。
多年不见，不知你如今一切可好？也许在你的记忆里已不存在我这个漂泊部编版语文网
的人，毕竟那只是少年时的一份幼稚的友谊。这些年来我一直记忆尤深的是那时我
们那段朦胧而纯洁的友情。曾经写过许多信给你，但一直没有勇气发出，不敢在你
面前自我解剖。今天，提笔写这封信但愿没有打扰你。只是我好希望你不要对我有
成见，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这只是我多虑了。
我在深圳过得挺好的。虽然累，但比以前要充实些，我在雅芳公司做业务员，
推销化妆品。日子还过的去，就是成天在外奔波，有时累得我忘了所有的不快甚至
快乐。人也成了机器人一样，只为了一个钱字。好了，废话写了一大堆，你可能还
不知道我是谁。如果愿意回信，请寄：深圳市福田区南园路19号二楼 熊天骄转XX
华 收。如果你猜到我是谁就把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改为华即可。盼回音！
昔日学友 草于95.4.29 中午
五月初的一个周末，我刚从学校回到家里，母亲就从柜子里拿出了这封没有留
地址的信。此时的我正在一心一意为我的第三次冲锋（高考）做准备，很少有人给
我写信，而且几个仅有的几位死党要写信的话也会直接写到补习学校。哪会是谁呢？
看字迹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已经完全记不起是谁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拆了看再说——真的是她？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记得我？
信中的她感觉好象比以前成熟多了，但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那颗善良真诚的心。我
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了初中。（未完待续/ 多提宝贵意见）
二年情
我们是初中毕业班同学，而且还坐在一起。 但是是她坐后排，因为她比我长
三公分。
她喜欢诗，我也一样。
她读到好诗后总推荐给我，
我写完诗后，总第一个给她看。
然而，慢慢的，
诗已成为挑起下一个话题的借口。
本来她和我的家离学校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但当她搬来学校寄宿的时候，
我也借口到学校复习功课更有效，
向老爸争取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其实，复习功课只是个幌子。
一到周末，我和一个死党一同混到女士宿舍玩扑克。
通常女生宿舍是不堪入目的，我其实根本就不想去
可有了她作为原动力，我还是愿意委曲自己的
从这时起，两个人相处的机率已慢慢超出了两个普通同学的正常机率。
记得一次参加完一个同学父亲的葬礼回学校她向我借饭票，我竟傻傻的将自己
口袋的饭票全给了她
虽然彼此都没有挑明，但至少我隐隐感觉这样子很美好，
似乎忘了哪个困惑年代的应该有的困惑，日子也是过的特快
而什么无聊的课本、可怕的会考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样子一年下来，结果不出所料，
我考了个职高、女生连职高都没有份。
呜呼，可更怕的是，我们还幸灾乐祸，互相庆幸都没有考上好的学校，否则一
个上、一个没上，岂不是天各一方？
于是我征得了父母的同意，放弃了没有前途的职高而进了补习班
她父亲因为在外面跑生意，根本就没时间去管她不用征求意见自然也就进了补
习班
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我们都不能到学校寄宿外
至少我的父亲已不再相信我的话了
故事到这里，你可能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她其实挺漂亮的，大眼睛，隽秀的脸、短发
至少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知道现在
正因为如此，她成了补习班几个大男生的关注焦点
然而天真的她对他们没有一点戒备的心理
还一起出去参加PARTY
可天蝎座的我天生就敏感“她是我什么人，我又何必这么在乎？”
这样，误解越来越深，诗早已成为了过去的话题，成为了心中化解烦闷的烈酒
于是我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策略进行报复
每当我和别的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她过来了
我就马上走开了，惹得她非常尴尬
然而她也更变本加厉地和我赌气
几乎天天跟哪几个男生出去
直到严冬的一天晚上下自习回家，刚走到操场
她也正好也回家，走在我后边
也许是我抖瑟的背影打动了女生固有的恻隐之心
她赶上来，脱下她的大衣：你穿我的大衣吧，你家比我远
可好强顽固的我却断然拒绝了
虽然天很黑，但看得出她快流出来的眼泪，
她象是要解释什么，但刚张开的双唇马上紧闭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我内疚的同时似乎感到了一丝可悲的快感
然而更可悲的是我好象还嫌非暴力不合作策略不过瘾
于是改变了方针策略（或许是太在乎的原因）
主动去追求另一个班我并不喜欢的女生
庆幸的是那个女生在征求了姐姐的意见后没有答应我（还好，这件事至今也没
有让雨葭知道，否则会被她笑话）
有一次我因为感冒，吐了教室一地
没来得及扫地，我就去医务室看医生去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地上的呕吐物已被人扫掉了
我问周围的同学，大家都瞒着说不知道
不知为何，雨葭在我病了的第二天突然没来上课
“难道她也病了吗？”我想
“但是没有写请假条啊？”
一天没来，我不是太在意
可第三天她又没有来
“可能是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第四天她还是没有来，一天下来，我根本就不知道老师讲的什么
最后终于从她的一个好友那里了解到她退学了
退学的原因据说是因为她父亲有了外遇、很少回家
母亲身体不好、还要照顾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她主动要求回家照顾弟妹
想不到我们还来不及说声再见就再见了？
三个月后
就这样我们没有再见面，虽然我们只隔二十分钟的路程
三个月后，我顺利的考入了三十里外的高中
见面更是不可能
后来，她的那位好友（与我同班）跟我闲聊时无意间向我透露了一件令我感动
也让我内疚一辈子的事情
原来帮我扫赃物的是她，而那天正是她学生生涯的最后一天！
于是，我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托她的好友给她捎了一封信
她的回信是这样的：XXX 同学：你好！
同学分别快一年了，此次来信确感意外，但并不莫名其妙。其实在这期间，我
也给你写过好几封信，但都没有勇气寄出。也想向你道歉，因为过去我觉得在无形
中伤害了你。对不起，懦弱无能的我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对我的许多帮助
和鼓励，我永远也不会忘却。还记得那些带给我们快乐和希望的诗吗？还记得有次
给同学的妈妈送花圈回来后的事吗？我向你借饭票，你给了我好多张，我想向你说
声谢谢，但我象中了魔一样没有勇气说。还有，我有次胃痛时，你说你爷爷会治，
还说请我爷爷给我开个药方子。虽然药方子没开，但你的那句话、那片好心我一直
记在心上都没说。今天借此机会，向你说声谢谢。我心里一直很内疚，我一直向你
解释——是的，补习的第二个学期，我下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它给我的创伤永远
也不能缝合，也是我一种变异的心理作怪。对于你的冷淡和回避，我当时是有些气
恼。还有周围及家庭的打击，使我想放弃学业。但过后想想，也就不怨了。直到现
在，我才发现生活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浪漫多彩，生活中有着许多说不清的故
事、算不清的恩怨。踏入社会，才感到我是多么的渺小和软弱。我曾想努力试着去
做一名女强人，但马上被四周的冷嘲热讽击倒，跌得我伤痕累累。封建的世俗和观
念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如今只好让命运来安排这窝囊的人生——其实，你没有错。
我觉得你是正确的，不要再内疚。我不怨你。那次你生病，我所做的只是很普通很
一般的事。如我不扫，也会有人扫的。我不是为了让你对我说声谢谢才那样做的。
所以还请你不要因为这些琐事而内疚。你现在成绩很可以的，你的前途是美好的。
愿你珍惜你所拥有的东西，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还是以你以前刻在岩石
上的那句话做结束语吧：愿友谊天长地久！
祝：前程似锦学友：XXX1991 年4 月23日晚零点
这样的宽容、这样的大度，
我除了感到更内疚，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惊觉自己过去所一起走过的路上她给予我的呵护和关怀要远远超过我所给予
她的
我能给她什么呢？连女孩子所需要的起码的安全感都被我这不到160 公分的身
高、不足45公斤的体重糟蹋得荡然无存
那更别说是幸福和快乐啦
深深的内疚使得我决定退出
给她的回信于是就更平淡和违心
我决定不辜负她对我的期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四年之后
紧张的复习、没完没了的功课，压得我揣不过气来
她在我脑海里似乎已被无情的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了
只有偶尔在梦境里擦肩而过
梦醒时心里免不了有一种落寞的辛酸
不管怎样，考上大学之后去看看她
现在我要忘掉人间烟火，认真准备好迎接高考
然而五月初的一个周末，我刚从学校回到家里，母亲就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封没
有留地址的信。
她好象是从天而降让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但是正因为是她的信在给了我惊喜的同时也无形中给了莫大的原动力
我毫不犹豫的给她回了信
信中除了欣喜之外，还略带一丝久别重逢的激动
也许是时间稀释了一切误会也许是时间给了我们成熟和大度
我很大方地在信后附上我在高二时为她写的一首诗
我们似乎都很默契地准备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去迎接对方
收到她写给我的第二封信的时候我那天一节课都没有听进并且第一次感受到了
情不自禁的感觉
她说她躲在洗手间里哭了整整一个小时而且这是她出去漂泊这么多年第一次哭
纵使是在外面穷得没有钱买邮票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说她本来就没有指望过我的回信写信给我只是想把埋藏在心中的话说出来会
舒服一点
其实她在1991年4 月23日（她给我写信的日子，信在我这里，至今我还不知道
她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就想告诉我她的感受
然而因为我的故意回避使得她以为我已经忘了那段朦胧的友情
自从收到她从天而降的信后虽然记不清有多少节课没有听进了但感觉生活中到
处都充满了迷人的阳光
压抑枯燥的学习生活似乎也很容易打发而且记忆力似乎比以前要好上几千倍
之后她虽然要我不要回信给她因为她怕影响我的学习
可是，我怎么可能阻挡得了那奔泻而下的情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