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8期

张仲瀚将军情系屯垦半生缘

作者:熊坤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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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9军主力25、26两个师按照规划进驻玛纳斯河流域的炮台、石河子,对此地进行开发之初,作为政委的张仲瀚便将水利建设作为头等大事来抓。他或陪同原国民党新疆警备总司令、时任22兵团司令员陶峙岳,或独自对当地进行了反复的实地踏勘,在详尽地了解并掌握了第一手水文资料的基础上,科学规划、全面建设水利工程。有“将军渠”之称的玛纳斯河西岸大渠就凝聚了他的大量心血。
  当时,在5000大军奋战工地,“将军渠”工程进展正酣之际,上级突然命令停工,等待国家批复。张仲瀚为此到新疆军区,并亲赴国家水利部甚至国务院,极力陈情游说。后经中央派出的水利工作组调查论证,工程终于被批准,又热火朝天地上马了。
  与此同时,与人工引水渠配套的流域水库规划建设方案,也摆上了张仲瀚的办公桌。由于流域的首座水库——蘑菇湖水库定址在玛纳斯河流经安集海冲出的一片自然洼地上,故该方案遭到了苏联援华水利专家的否决,理由是建平原水库必然会造成水位上升,周边土地盐碱化,终至于成为不毛之地、居民迁徙的严重后果。故此,苏联专家力主一步到位,在水源源头修建山区水库。但问题是,巨大的人力、物力投入,让国家负担不起,加之又面临着无起吊设备、无工程技术人员、无符合要求的建筑材料等诸多困难,况且20万驻疆部队的口粮供应更是一个迫在眉睫的实际问题。
  与苏联专家持不同意见的张仲瀚,在一次会议上将精心准备的翔实资料、依据充分的实施方案和盘托出,并诚恳而又耐心地解释道:“山区水库是我们的首选,但目前它还是一个美丽的远景。待我们手中有了粮食,有了自己的水泥厂、钢铁厂,一旦条件成熟了就上马。到那时,在玛纳斯河干流与清水河交汇的肯斯瓦特,巧借山石岩体,建设水利枢纽工程。那就不仅仅是一个农业灌溉水资源的调节了,它集灌溉、发电、调峰于一体,充分利用水能,改变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经过一番言之有据的论说,最后终于使苏联专家心悦诚服了。
  然后,张仲瀚又说服王震,接受了由他主持制定的玛纳斯河流域垦区的水利开发、建设分两步走的总体规划。当该规划上报国家水利部后,张又说动促使水利部部长傅作义,使其亲自带领由水利部等有关方面的科技人员组成的专家组,专程来到蘑菇湖调研论证。经过现场办公,水利专家们深为张的求实精神所折服,都对他表示了肯定。最后,傅作义当场表态:按张仲瀚的方案实施,条件具备后,吸取苏联专家的建设性意见。
  随着大泉沟、大海子等数十座水库以及1万多公里引水干渠的相继建成,玛纳斯河流域垦区的粮棉连年丰收,很快发展成为新疆的粮棉基地,一举结束了自古以来这里不产棉花的历史。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后改名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于1954年10月成立后,作为兵团第二政委的张仲瀚,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仍然一如既往地倾力配合兵团司令员陶峙岳狠抓工农业生产,促进了屯垦事业的繁荣,创造了兵团发展史上的第一次辉煌:
  1956年2月,国家农业部组织13个省和华北、华东、西北三大区农业科研所的棉花技术干部37人对兵团农7师20团(现123团)和农8师23团(现143团)、24团(现石河子总场)进行实地考察,并编写了《新疆玛纳斯河流域棉花丰产经验总结》一书;据1956年9月25日和11月30日的《新疆日报》分别报道,兵团农8师23团贺天宣玉米丰产组所种的玉米和该师安集海农场薛占春植棉小组种植的棉花,平均亩产分别创全国玉米丰产新纪录和全国棉花亩产最高纪录;1958年,玛纳斯河灌区荣获国务院“全国先进灌区”称号,并很快跻身为全国四大灌区之一;继兵团农8师23团于1956年荣获国家林业部授予的“全国植树造林先进单位”称号和奖状后,该师共青团农场(现150团)分别于1963年、1965年两次获得国家林业部授予的“全国植树造林模范单位”和“全国造林先进单位”称号;1965年,在国家农垦部召开的农业科技和高产经验交流会上,兵团农4师12团(现71团)被评为全国农垦系统标兵农场;1965年6月,国务院在批转国家科委发布的《关于建立新疆内陆盐碱地土壤改良、丰产综合试验研究中心的通知》中,作出了以兵团农7师、农8师在玛纳斯河流域的国营农场为实验地,建立全国“第十一大块”科研中心的决定。当时的兵团,已然成为新疆先进农业生产力的代表。
  
  “生产建设是促进派,搞阶级斗争是大右派”
  
  党中央、国务院和有关方面对兵团一日千里的巨大发展变化十分关注和重视:在1955年10月至1965年10月的10年间,中央人民政府董必武和朱德副主席、周恩来总理以及陈毅和贺龙副总理等,先后在陶峙岳、张仲瀚的陪同下,视察了兵团的阿克苏、奎屯和石河子等垦区。贺龙在高度肯定兵团的重大作用时说:“兵团是一个方向,是一个样板,是一个大熔炉。”陈毅则写下了讴歌兵团农场美好面貌的“白杨梯堤护农地,水道纵横育稻苗”和“戈壁惊开新世界,天山常涌大波涛”的诗句。周恩来曾在一次飞往广州的专机上,专题听取了兵团工作汇报,之后高兴地勉励时任国家农垦部副部长兼兵团第二政委、兵团党委第二书记的张仲瀚说:“兵团是个大企业,又是个先进的企业,要把经济核算制度搞好,给地方国营企业带个头。”并且还郑重其事地告诉张说:“毛主席和我有一个设想,把我国三分之一以上的军队,改为生产建设部队。”
  然而,在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一浪接一浪的各种运动中,兵团尽管也受到干扰和影响,但却比地方小,其经济建设发展势头依然强劲,究其原因,与张仲瀚的大智大勇不无关系。在大跃进年代,面对毛主席的号召,以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下达的跃进指标,张仲瀚却机智地强调要求:“但是,砸锅、砍枣树炼钢,这样的事不能干,动真格的,就要炼出铁,炼出钢。”在这样一段从字面上看似无可挑剔的话的指导下,全民炼钢在兵团先是只喊不动,尔后是雷声大雨点小,上报数字的鼓风机不鼓风,小高炉也不冒烟。一旦动起真格来,建在天山深处的后峡钢铁厂即炼出了能用的真铁真钢。在全国一片高产卫星竞相横空出世的喧嚣之中,张仲瀚却明令各个农业师的师长、政委:“一个团只能有一个连队搞高产试验,决不能多搞一个。兵团机关可以带头试验,摸索经验。”由此使跃进“浮夸”的损失局限在较小的范围内。
  反“右”运动伊始,张仲瀚就给兵团机关定下了基调,要求对揪出的“右”派分子“批判从严”,至于如何处理,便没了下文。但见机关上天天学习、批判,却迟迟没有处理意见,拖到了年底,起初的那股子热乎劲儿渐渐就没了。一天,有位下级组织的负责人就其所在单位该按多大比例划分右派的问题向张仲瀚请示时,张带有启发式地告诉他说:“脑子是你自己的,你的功夫就在于如何把中央精神和自己的实际情况结合起来,实事求是。这就是你的领导水平。”
  在关爱人才、保护干部和知识分子方面,张仲瀚是出了名的。一天深夜,张仲瀚打电话将兵团计划科科长陈冰叫到办公室兼卧室的外间,对他说:“你去北疆跑跑,围绕几个垦区的发展,就如何定位中心城镇,拿出一个富有建设性的意见来,时间不限。”
  陈冰对此安排一头雾水,嗫嚅道:“我刚从北疆回来……再说,这是基建科的事呀!”
  “这更是你的事,你知道的,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别的就更不是理由了,你明天就走。”
  以往通情达理的张仲瀚,突然之间让陈冰感到是那么的陌生。他在张仲瀚那毫无商量余地的眼神注视下,只得服从命令。待他从北疆各师、团场回来时,反“右”运动已是强弩之末了。安然躲过风头的陈冰后来才知道,张仲瀚因担心毕业于西北农学院,有激情、有见解且好发表意见的陈冰,禁不住当时那种大鸣大放的热烈气氛的感染,会说出什么被别人抓住辫子的话而祸及其身,便使出了这么一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的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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