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依欲言又止。 铁部长:“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听着呢。” 黄依依气呼呼地:“我有两个条件。” “两个,不多。说第一个。” “破译了‘光复一号’密码,你就让我走人,不管是谁破的。” 铁部长想了想:“可以,我答应你。第二个。” “如果是我破的,不但我要走,我还要带走一个人。” “谁?” “这是我的隐私。” “那我没法答应你,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答应。” “反正我要带走他。” 铁部长心里明白了是谁,说:“如果他不愿意跟你走呢?” “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愿意跟你走,我必须放,不能卡;如果他自己不愿意,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最多,你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铁部长哈哈大笑,说:“这事,简单,就这么定了。” 里间的门开了,铁部长走出来,兴冲冲地对李秘书说:“你马上跟空军联系一下,看他们明天有没有去那边的飞机。”又回头对安在天,“有的话,你们明天就走,她现在是你的人了。” 在铁部长办公室里,黄依依坐在那里,百感交集,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安在天问铁部长:“她同意了吗?” “你不是说,不同意也得同意嘛。现在我想不要她都不行了。” 李秘书回来,报告说:“明天上午9点半,空军有一架训练飞机要往那边飞。” “跟他们说好了没有,我们有人要走?” “说好了,他们叫我们9点之前赶到机场。” “也就是说她7点半钟就要从数研所出发?” “对。” 安在天:“恐怕不行吧?她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呢。” 铁部长看手表:“现在才10点,还有9、10个小时呢,够了。” 安在天:“从这儿回数研所,车子还要开1个小时……” “那还有8、9个小时。明天必须走。往那边的飞机一周才飞两趟,赶不上明天的话,就要几天之后了,你等得起吗?” 正说着,黄依依出来了,她尽量恢复着常态,昂首挺胸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铁部长问:“哭完了?” 黄依依“嗯”了一声。 “哭完了就通知你,明天早上9点到机场。” 黄依依叫了一声:“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呢!” 铁部长:“我们马上送你回去,你至少有8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够吗?” 黄依依看着安在天,有些梨花带露的样子,说:“不够也得够,是吗?安副院长?” 安在天:“是的,黄依依同志。” 铁部长拍拍安在天的背:“走吧,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安在天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快乐像血液一样,从心脏流到心脏,流遍了全身。因为黄依依,她终于成了自己的人。 晨曦的光芒,淡淡地铺洒在祖冲之的塑像上。黄依依拉着安在天过来,不远处,停着一辆小车在等着他们。 黄依依问:“知道这是谁吗?” 安在天说:“我们的数学鼻祖。” “是我们的数学之神。”说着,黄依依“咚”地跪倒在地,抬头看安在天,“你也跪下吧。” 安在天:“可我这辈子,没跪过谁。” 黄依依:“把你的愿望默默地告诉我们的神,他会帮助我们的。” 安在天:“那我就给他鞠一躬吧。” 黄依依双手合一,默默祈祷。安在天果然鞠了一躬。完了,黄依依站了起来说:“你破过密码,最大的体会是什么?” “是世上最难的事。” “比用沙子搓一根绳子还难。” “比用空气铸一把利剑还难。” “比用火点燃水还难。” “需要你悟透世界上所有最高级的谜……” “和所有最低级的谜。除了必要的知识、技术、经验之外……” “还需要远在星辰之外的运气。” “相信我,拜了这位老祖宗,运气就在我们的膝盖上了,它们会慢慢顺着你的身体爬上来,爬到头上的时候,我们也就迎来出头之日了。” 安在天笑了,说:“要不我们再拜一下,多沾一些运气。” “运气不在于多,在于灵,心诚则灵。” “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拜他,心是绝对的诚,双倍的诚。” “所以也会绝对的灵,双倍的灵。” “你说了一句我最爱听的话。” “我还要说一句,想听吗?”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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