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要帮忙吗?” “这有什么好帮忙的?不就是一个馒头掉地上了,拣起来就是了。” “然后你坐下吃饭,我在一旁对你笑……” “我看见了。” “你有什么感觉?” “我在想,撞一下,这就算熟人了,为什么要笑呢?” “没有暗生欲念?”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喝我留给你的稀饭?” “我的确很饿,馒头从地上拣起来,只能吃一半,稀饭也洒得差不多了,我总不能就啃几根咸菜吧。” “没有别的了?” “还有什么呢?” “我觉得我们相遇的那一瞬间,非常永恒,好像前世注定,象电影。” “你别再说了,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黄依依同志,我是有妇之夫,有子之父,你我之间这样的谈话,请就到此为止。” “我喜欢你,说出来,无需夹尾巴,无需躲躲闪闪,这就是对自己负责。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但你不说,只有我说,我这是对我们两个人负责……你为什么要喝我的稀饭?你为什么要给我送药?你为什么在飞机上拉住我的手?” 安在天有点生气了,说:“行了,不要再说下去了,不早了,这么晚呆在男同志的房间里是不合适的,你赶紧回去吧。我为我一系列不检点的行为,正式向你道歉……”说完,安在天躬下身来。 “你真不喜欢我?” “如果我的某些举动和言语引起了你的误会,对不起。” “你是不敢喜欢我?” “也许吧。” “你是个胆小鬼,白长了一副男子汉的身材。” “对。” “可我还是喜欢你,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实的内心好吗?”说着,身子倾过来。 安在天立即走开了,说:“你搞什么名堂,快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我困得不行了。” “我不走。” “你……” “我怎么了,我爱你,我喜欢你,这就错了吗?” “当然错了。” “还当然呢,亏你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人是有感情的,谁也做不了感情的主。” “人还有理智。没有规矩,难以成方圆;没有法则,就没有世界。” “我不是没有理智,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爱你,我希望把这份爱情表达出来,爱是无罪的,谁都不能对她判刑。” 面对如此凌利又坦直的攻势,安在天简直不知该怎么是好,他如困兽一般,在房间里瞎转着。 黄依依:“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你别听那些王八蛋的胡说八道,我不是婊子,人人都可以爱的;当然,我也不是圣女,我不愿意立贞节牌坊。我有血有肉,我敢爱敢恨。我其实很简单,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在这个寂寞的世界上,我终于遇见了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我不想就此错过,悄悄地擦干泪水,继续此去人生后的孤独前行……” 安在天没有办法,最后冲进卧室,从里头抱着小雨的骨灰盒出来,沉痛地说:“我请求你不要再说这些了……” 黄依依吃惊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妻子小雨的骨灰,她才去世83天,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安葬呢!你当着我妻子的面说这些……叫我无地自容,你走吧,快走。” 黄依依大为震惊:“这……她……是怎么回事……” “这……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你快走吧,快离开这里,我心里很乱,很慌,我怕……伤害了死者的亡灵,小雨是个极腼腆的女人,你说的话一定吓着了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 “走吧,不早了,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黄依依转身跑了出去。 安在天惊魂未定地靠着门边站了很久,直到目光碰到妻子的骨灰盒时,才慢慢走过来,抚摸着骨灰盒,轻轻地说:“小雨,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黄依依回到房间,也像经历了一场心力用尽的大事,丧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她来到窗前,望着安在天的灯光…… 安在天准备睡了。他先进卧室开了灯,回头去关掉了其它房间的灯。当他再回到卧室时,似乎预感到黄依依在窥视他,马上关了灯,在黑暗中脱了衣服,上床。 安在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黄依依是一个与安在天的妻子小雨太不一样的女人,她天生丽质,同时她的知识和身份、地位和她漂亮的容貌一样过人,一样耀眼。这种女人是天使,亦梦亦幻,可遇不可求;然而又热艳、妖冶、痴迷、大胆、辛辣、放浪、自私、无忌,无法无天,无羞无耻,像个多情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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