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宣布今天的下棋规则。输赢乃兵家常事,不能为此伤了同志间的和气。” 黄依依扬了扬手里的布票,“但是,看见没有,只要谁赢了我,即可获取布票;而输了,就到山坡上给我摘一朵野花下来。” 大家哄笑起来。 黄依依:“同意就发誓。” 对手紧握拳头,放在肩上,郑重地说:“我发誓。” 黄依依也同样认真地说:“我也发誓。” 二人开始下了起来。 小费找到黄依依,那时黄依依已经赢了很多花了,头上都插满了,手上还有一大把。 战士又递给她一朵。 黄依依得意地大笑:“不下了,不下了,你们的水平太有限了,我手里的布票想输都输不出去。小伙子们,头悬梁,锥刺骨,抓紧时间提高棋艺吧。” 安在天跟着小费往外走,陈二湖从自己破译室里出来。 陈二湖:“这太有失身份了!堂堂701的副院长,上班时间要漫山遍野地去找一个破译员?” 安在天:“棋类游戏也是数学游戏,搞破译的人喜欢下下棋,也是无可厚非。” “她这仅仅是喜欢吗?她这是沾染上了下棋的恶习。虚掷光阴,荒废自己专业不说,还影响了我们整体的斗志。” “她是一个另类,我们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要求她。” “既然你说她是另类,那你干脆带她到月球上去破译光密算了!我早说过,你是一只笼子,而她是一只鸟,笼子在等待着鸟……你等待着吧。” 黄依依头上插满了花,欢天喜地地进了食堂,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没有吃饭的人,只有食堂里的职工在忙碌着。 黄依依问:“怎么还不开饭?跟警卫连下了半天棋,饿死我了。” 职工们似乎也与她十分熟了,见她“花”成这个样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七嘴八舌地: “又去警卫连下棋了?” “有没有输啊?” “黄研究员怎么会输呢?” 有一个职工叫小田的站出来,说:“黄研究员,我跟你下‘田耕棋’。” “什么叫‘田耕棋’?” 小田:“这是我们农民在田地里下的棋,很简单,有点像城里人的跳棋。我在乡下没出来的时候,方圆百里,没人能下过我。” 黄依依来了兴趣,说:“来呀,咱俩下一盘。” 小费带着安在天来到警卫连,院子里的战士们看见他虎着脸,吓得一哄而散。 地上用粉笔画的棋布,以土豆作棋子,黄依依和小田在下“田耕棋”。这个时候,食堂里已经上人了。 黄依依兴奋地叫了起来:“我赢了!” 小田看着她,站起来想溜。 黄依依一把拉住他说:“不许走!哪儿去?” “开饭了,我得忙去。” “那行,先把这个鼻子刮了。” “算了吧,人多。” 黄依依认真地说:“人多怎么了?下棋有规则,必须遵守,不许耍赖。说好的我输了给你粮票或布票,你输了让我刮一个鼻子,怎么就不认账了?” 小田只好站在原地,黄依依毫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刮了对方一个鼻子,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这一切,刚好被赶来吃饭的安在天和陈二湖撞见了。 安在天见了,径自走了过去。 黄依依的几缕头发耷拉到脸上,她正专心一致地收拾“棋局”。 陈二湖停了下来,带点玩笑又不乏嘲讽地对小田说:“你也不想想看,她是博士,你是什么,想赢她的东西,做梦呢。黄博士,吃饭去吧,别瞎胡闹了。” 小田拔腿就跑了。 黄依依抬起脸来:“什么博士,老陈,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博士的?” “怎么看?” “白天博士,晚上不是。” “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白天博士,晚上不是。” 说着,自顾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子都弯了下去。 安在天打好饭过来,闻声,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黄依依看到小查来了,送给她一朵花。 小查:“又是下棋……” 她正说着,发现徐院长就站在黄依依的背后,哑了口。黄依依倒好,一回身,反而也送给徐院长一朵,还非要给她戴在头上。 当着众人的面,徐院长不好意思拒绝她,取下拿在手上,问:“谁送的?” 黄依依:“谁送?是我在警卫连下棋赢的。” 徐院长问:“你还有时间下棋?” 小查猛朝她眨眼睛。 黄依依视而不见,大大咧咧地说:“这叫苦中作乐。我的棋术可好了,什么棋都会下,什么棋都能赢,谁都可以来找我下,我是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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