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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放了我

我梦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强暴我。我拼命地撕打叫喊,声音哽在喉咙里,就是出不来。我又气又急,从梦中醒来。

多么荒唐的梦!但是,被挤压的感觉没有解除。是谷平,谷平压在我身上,动作狂乱粗暴,嘴唇附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唇:“说你爱我!说!”

我惊呆了,眼前的谷平是那么陌生。谷平一向是温和的,细水长流的。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定是我在做梦,另一个更荒唐的梦。“谷平,这不是你,我在做梦。”我说。

“说你爱我!”他整个身体压下来,滚烫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我一阵窒息。

谷平很亢奋,从他粗暴的动作和脸上扭曲的表情,我看出他不是愉悦,而是痛苦的发泄,痛苦交织着绝望,像一头无路可逃发怒的雄狮。他狂暴的动作和痛苦的表情引燃了我内心的绝望,我不由自主地配合他。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张英俊的被绝望扭曲的脸。

“别看我!”他用手掌遮住我的眼睛。

我扒开他的手,他用更大的力气按住我的眼睛。“别停下来,说你爱我!”他喘息着说。

“我爱你!”我尽力地迎合他,身体的一些部位不断地被谷平弄疼,但我不在乎,疼痛只是一件丑陋的外衣,它里面遮盖的是甘甜的糖果。对,是糖果。坚硬的水果糖,起初硌得人浑身疼,随着热度的增加,糖渐渐融化,化成水,水不断地漫出来,把人淹没,床也漂起来,在波涛汹涌的海上飘荡

“谷平,你怎么了?”我疼惜地问他,他那么不顾一切,想要把生命中所有的激情和能量一次释放出来。

“心里难受。”他叹息着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伴随着谷平沉重的叹息,我和他一起冲向高峰,这高峰不是风口浪尖,而是刀山火海,刀子划破皮肤一样尖锐的疼痛,疼痛中夹杂着灼热的快感。就让我们这么死去吧!像歌里唱的:“让我一次爱个够!”像王朔小说里写的:“过把瘾就死!”

“我要死了。”我叹息着说。

“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有泪水甩到我的脸上,是谷平的眼泪。

“你哭了?”我问。

“我没有!”他强硬地说着,更多的泪水流下来,滴在我的脸上。我摸了一下脸,自己的眼角也全是泪水。我们都哭了。在这个冬天的深夜,我们像两个溺水的孩子,绝望地抱在一起,无声地哭泣。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们渴望燃烧,渴望坠落,渴望毁灭!窗外传来隆隆的雷声,是梦还是幻觉?现在已进入冬天,怎么会响起春雷?雷声越来越大,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谷平裹携着我向下坠落。疲惫和痛苦海浪一样冲我们扑面而来,把尖利的快感冲涮得荡然无存。谷平松开他的手,我的眼睛被他捂得酸痛。谷平趴在我身上,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没有重量,像一具塑料模型。

“谷平!”

“别说话。”他无力地冲我挥挥手。吃力地抬起身子,翻身下床。他去卫生间冲洗,我躺在床上,浑身酸痛,思绪像融化的糖水随着温度的降低,一点点聚拢起来,收进我身体里。谷平从卫生间出来,摇摇晃晃地躺下,背过身子,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身边还有我这个人。我想说点什么,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睡下,否则我又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谷平,你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他含含糊糊地说。

“你说心里难受。”

“我什么都没说,睡吧。”

“你说了。”我坚持道,“你还哭了,眼泪滴到我脸上。”

他不说话。

“谷平,如果你心里觉得痛苦,你就说出来。如果你想哭,你就哭一场。”我知道那种无言的痛楚和欲哭无泪的苦闷。

“你不懂。”

我不懂?我想到欧阳斌说的那些话,男人怕老,怕退休,男人需要新鲜的爱情激活。我什么都懂,只是我没办法。我如果是谷平的妈妈,我会支持他去找一个他爱的,能点燃他激情的女人。我不是一个小气的女人。可惜我不是他妈,我是他的妻子,我不能允许他找别的女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和尊严。

第二天,谷平闭口不提昨夜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两周之后,同样的一幕又开始重演。谷平把我从睡梦中抓醒,强迫我说爱他,不停地说,他捂住我的眼睛不允许我看他。谷平完全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简单粗暴,痛不欲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痛苦,我没有强迫他做任何事情,除了不允许他爱别的女人。

在谷平痛苦的渲泄中,不仅仅是绝望,他的哀叹告诉我他还受了伤。因为这说不出的伤,他就要把我和他自己都弄伤,仿佛只有通过肉体尖锐的痛,才能缓解他内心的苦,释放他内心难言的张力。

白天,谷平在我面前变得更加沉默,一言不发。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除非我反复地说,说很多遍,他才如梦初醒,刚听见一般,迷惘地看着我,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啊?”我怀疑谷平的听力出了问题。为了验证我的推测,我特意打电话给他,小声地对他说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说明他的听力没有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天夜里,谷平又来了。这次,他更加粗暴,用枕巾蒙住我的脸。我担心被捂得窒息,把枕巾扯开,扔到地上。谷平又随手拿起他脱下的睡衣,蒙到我脸上。“你为什么要蒙住我的脸?”我问他。

“我不让你看我。”他发狠似地说。

“我闭上眼睛。”

“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看你。”

他终于说了实话,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另一个他想要却又得不到的女人。一定是这样的。我拼命推开他,谷平没想到我会推他,他险些跌坐到地上。我坐起来,拉上敞开的睡衣。我打开灯。

“谷平,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的女人?”

突然的亮光让他很不适应,他恼怒地找衣服遮盖住身体,起身下床。

“谷平!你是不是爱上了别的女人?”我看着他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以前的事情我忘得干干净净。”

“我记得。”我悲哀地看着他,他避开我的目光,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我去抽支烟。”他说着走出卧室。

我躺在床上,瞪着无眠的眼睛,心乱如麻。我担心谷平外遇,着魔似地痛苦。我没有想到,谷平也会痛苦,而且痛苦到需要借助性来发泄的地步。他究竟怎么了?爱上了哪个女人?他矛盾犹豫,不知道该选择她还是该选择我?总之,谷平的痛苦是难以言说的,不仅对我说不出口,对别人恐怕也说不出口。

过了片刻,谷平走过来问我:“你的安眠药还有吗?给我吃两片。”

“一片就够了。”我说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瓶舒乐安定。担心他多吃,我拧开瓶盖,倒出一粒递给他。谷平直接把药扔进嘴里,伸了伸脖子咽下它。谷平拿起床上的被子,对我说:“我去睡谷穗的房间。”

谷平就这么跟我分居了。没有打闹,没有争执,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分居。睡在一张床上,我也从不强迫他跟我亲热,他怕什么?

白天,他不仅不再跟我说话,也开始刻意逃避我。比如在厨房,我盛好饭菜,以前他会过来端饭。现在他要等我离开厨房,才肯进厨房。还有客厅,书房,卫生间。总之,只要我在哪里,他就不在那个房间。他躲避我的样子,好像我是艾滋病患者,生怕传染给他似的。即使艾滋病患者,也只有通过血液才会传播,握手接触都没有问题。谷平对我的回避,比对待艾滋病患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天是周末,谷平一大早就起床,说是去单位。因为太阳晴好,我过去把他的被子抱出来晒晒。谷平的枕头边放了一瓶舒乐安定,这瓶安定肯定不是我的,那就应该是他去医院找医生开的。我还想发现什么,翻遍了整张床,一无所获。

谷平中午回来看到他的被子晒在阳台上,立刻把被子抱走,还不高兴地对我说:“以后你别动我的床!”

我心里疑惑,我动他的床怎么了?我已经翻遍了他的床,除了那瓶舒乐安定,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难道他在床垫底下藏了什么,怕我发现?我心里一惊。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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