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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放了我

元旦过去,春节很快到了。春节走亲访友,我和谷平出双入对,和往年没有任何不同,跟其他夫妻也没什么不同。单位的人来家里拜年,我和谷平也夫唱妇随,端庄和谐。日子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元宵节,有同事送给谷平一箱烟花炮竹。谷平带我去北京指定的燃放点燃放。出发之前,谷平在屋里寻找剪刀。我这才想起,那把王麻子的剪刀已经失踪很久。我帮谷平一起寻找,居然在谷平的大书桌上找到了它,压在一摞书报杂志下面。谷平有剪书报杂志的习惯,看到喜欢的段落或者观点,他就会剪下来,贴到一个大笔记本里。

这把失而复得的剪刀,剪断了我心里丝丝缕缕的疑惑。前几个月,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季节转换容易让人烦躁,尤其是秋天,报道中说秋天容易引发人的精神疾病,有些原本患有精神障碍的人,在秋天最容易发病离家出走。所有的一切,也许都是季节惹的祸。

谷平把那箱烟花炮竹小心地放在后备厢里。我们开车去郊外的燃放点。谷平开车,我坐在他身边。自从那天买酱油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就把车送进修理厂大修了。我蹭谷平的车上下班。上班我们俩一起,下班我在办公室等谷平,不管他多晚我都耐心地等他,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无怨无悔地等家长来接。

我的车修好后,我还是不愿意开它。我喜欢和谷平一起上下班,喜欢坐在他身边,心里很踏实。

礼炮的轰鸣,烟花在空中绚丽绽放。我一边欣赏节日的盛况,一边想自己的事情。剪刀找到了,它就在书报杂志下面压着,根本没离开这个家。谷平也陪在我身边。如果他爱别的女人,他应该找借口陪她。还有谷平的那段录音,我那么跟他闹,他肯定会烦,人在生气的时候都会说一些赌气难听的话。他说对我失望,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指的应该是老于婚礼后的这段时间,我把他闹糊涂了,他用词不当,言过其辞。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件小棉袄,就是丢了,或者被他随便送给了谁。我本来就不该买它,婴女只是我梦中的一个人,我做过无数的梦,梦到的男女老少都有,还曾经梦见欧阳斌跟我亲热,没一样是真的。所以,梦都是荒谬的。

还有老于的婚礼。老于离婚再娶,也许有他的特殊情况。我又不了解老于的老婆,也许她是个缺乏魅力,既丑陋又乏味的女人,让老于无法忍受,她也自知配不上老于,所以就放手给老于自由。

婚姻是严肃的,离婚是痛苦的。离一次婚,等于把自己的人生切成两截。两人在一起辛苦挣来的钱,房子,家俱家电,甚至书报杂志都要分成两份,各自减半。还有一些东西将永远失去,比如对方的亲朋好友,两人过去的合影,情书,信物,都要毁掉。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截成两断,承受由此带来的有形无形的巨大损失?

所以,老于离婚有他的苦衷。我不应该主观臆断,把他当成喜新厌旧,道德败坏的陈世美。真是对不起老于,下次如果有机会见面,我要婉转地向他表达歉意。

欧阳斌有情人,更好理解。当初他那么热烈地追求我,说明他爱我。被我拒绝后,他娶了小孙。说明他不爱小孙。结婚的基础就有问题,像盖房子,地基没打牢,房子质量就有问题,如果不想被这房子哪一天砸死,就要主动拆除爆破它。欧阳斌做个三年计划,那是不想太伤害小孙。

一切都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反常之处。谷平说的不错,是我想的太多。都是季节惹的祸。苦了谷平,被我那么怀疑,闹腾,他也只能忍了。他是个好人。以后我对他好点,加倍弥补他。

还有那只猫。谷平对猫好一点,是正常的。因为谷平是个善良的人。谷平对我还那么宽容,很少对我发火。他对猫应该更宽容,因为猫是一只小动物,属于弱势群体。我竟然拿自己和一只猫去做比较,吃猫的醋,太离谱了!

离谱的事情还很多,比如我买那个动感地带的手机号,假借樱子的名字,给谷平发煽情短信,引诱谷平。我还装疯卖傻,跟踪谷平,缠着谷平去看心理医生。提到看心理医生,就不得不说说谷平反常的性生活。

食色性也。我和谷平结婚二十年,二十年的光阴,一粒种子能成长大树,一颗受精卵变成一个小伙子。这个世界日新月异,如果性生活跟同一个人重复同一种动作姿势,谁都会厌倦得发疯。就像有人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吃久了也会厌倦,想换换口味,吃点辛辣的,麻辣烫和四川火锅等。你看,北京人原则上不喜欢吃辣椒,但是麻辣烫和四川火锅在北京遍地开花,火得很!谷平偶尔换种方式,火爆猛烈一些很正常。

我认为他有病,是因为我自己有病。二十年爱同一个男人,以同一种方式生活,却不觉得厌倦,还津津有味,生怕被别人破坏。我是一个乏味枯燥的女人,和老于的前妻没什么不同。所以我觉得不配谷平,认为谷平会爱上我梦中的那个婴女。我得做出改变。

回到家里,我趁谷平在洗澡,去谷穗房间把谷平的被子抱过来,放回到我们的大床上。我一边铺床一边想,无论他温和还是暴烈,无论他捂住我的眼睛还是盖住我的脸,我都依他。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不给他机会尝试,就错过了享受激情的良机。

我不能等到将来,我们俩都八十多岁了,坐在摇椅上,像两根燃烧过的木炭,只能释放余热,再也没有火花。现在我应该抓住机会,虽然我已经五十岁,但我还不老。谷平更年轻,他还很有活力和激情。应该让他释放出来,浇灌滋润我,阴阳调和,我才会显得年轻,有活力。

谷平终于洗完了澡。我也迅速去洗澡。我动作很快地洗完澡,发现谷平睡在我们的大床上。他真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好孩子,乖!我钻进谷平的被窝,用热腾腾的身体缠绕住他,吻他的颈,他的下巴,他的嘴唇。谷平起初有些躲闪,最终被我的激情点燃。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在那张咯咯吱吱发出响声的单人床上,谷平第一次看见我的身体,他像贪婪的孩子,霸道放肆。

“谷平,你什么都不要顾虑。”我一边尽力配合他,一边用手指划着他的肚腩,喃喃地说,“我是你的女人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是,谷平离开了我的身体。

“对不起。”他说。

“怎么了?”我问。

“可能太累了。”他说完坐起来。“我还是去睡谷穗的房间,抽烟方便。”

我想起心理医生的话,他患了心理性ED。难道他真的病了?不是我多疑,过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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