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无邪 贝克- 本森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位于13层。 克林特。道森关上门，慢慢地向高高的窗户走去。在那一刻，他的脑子一片 空白，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回忆就像浓雾中的光一样，缓缓地渗过来。那是 有关谢莉的回忆，因为在遇见谢莉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 “道森先生，你没事吧？” 克林特。道森听到接待小姐的声音，听上去就像空洞的回音。他冲那回音转 过头。他是一个46岁的男人，个子矮小，脸灰扑扑的，戴着一副厚厚的无边眼镜。 “我很好，”他说，“我只是想吸点儿新鲜空气。这里很闷。” “是很闷，他们把空调修好就好了。本森先生见过你了吗？” “见过了，卡丽小姐。他见过我了。谢谢你。” 接待小姐接着埋头打字，克林特转向窗户。卡丽小姐很漂亮，但是，远远不 如谢莉漂亮，他第一次见到谢莉时，她真是光彩照人。 克林特。道森一直不明白，在爱情上，他怎么会这么幸运。这肯定不是因为 他的长相，也不是因为他的主动、聪明或魅力。那些词用在罗杰。本森身上才合 适，本森是公司的合伙人，他年轻、英俊，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汉。奇怪的是，刚 开始时，克林特还以为谢莉是罗杰的女朋友呢，这是因为办公室的谣传。 “别勾引那个金发美女，”他们警告他说，“她是留给老板的，你没希望。” 当然，他们在跟他开玩笑。克林特从来不敢勾引办公室里任何一位女孩，更 不用说像谢莉那么漂亮的女孩了。 她被聘用时，克林特刚好出差。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她很有礼貌地冲他一 笑，然后接着记下罗杰的指示。她和罗杰一起吃午饭，一起吃晚饭，一起去乡村 俱乐部参加晚会。然后有一天，谢莉又回到打字员的桌子前，一个新聘用的黑发 女郎接替了她的位置。于是谣言四起。谢莉的眼中多了一份忧郁，这使她显得更 加可爱。也许正是那双忧郁的眼睛打动了克林特，使他行动起来。他鼓足勇气， 邀请她一起吃午饭，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她居然接受了。罗杰。本森是个急性子， 而克林特则是一个举止温和的中年人，他也许让谢莉觉得放松。 他们逐渐熟悉起来，克林特不久就意识到，有关这个姑娘的谣言是多么无稽。 谢莉其实非常害羞和温柔。她很快就不露痕迹地说出了她和罗杰之间的事。罗杰 是个雄心勃勃的人，他喜欢跟姑娘一起玩，但是不想结婚，谢莉则想要一个稳固 的家庭。克林特想了很久，最后向谢莉求婚。她接受了，他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 度周末，回来时已经结婚了。这是克林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谢莉马上辞去了她的工作。 “一个女人应该留在家里帮助她丈夫，”她说，“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 妻子！” “我可配不上你，”克林特说。 她冲他皱皱鼻子。她的鼻子漂亮极了。 “克林特，”她训斥他说，“我非常爱你，但是你有一个严重的缺点，你应 该停止贬低自己。你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她拉直他的领带，“还是一个英俊 的男人。”她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她深深地爱着他。“如果你相信你自己，你一 定能够成功。罗杰有的，你哪些没有呢？” 她正视着他的眼睛，克林特心花怒放。罗杰。本森是贝克- 本森公司的副总 裁，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但是，谁跟谢莉结婚了？ “都有！”克林特回答说，“绝对都有！” 他们俩开心地大笑起来。从那一刻起，克林特生活中的一切都开始改变了。 他们结婚一周年时，克林特夫妇搬进了毗邻乡村俱乐部的一栋房子。首期付 款是用克林特的圣诞节奖金支付的，那奖金是从他一年销售额中按一定的百分比 提取的，他的销售额是公司最高的。搬进新家后，谢莉建议请一次客，客人就是 贝克- 本森公司的老板贝克夫妇。 “为什么要请客人呢？”克林特问。 “傻瓜，蜜月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度一次蜜月呢？” “我们可以，亲爱的。我们可以度历史上最长的蜜月，不过，邀请老板来进 晚餐是很明智的。我听你上个星期说，道格拉斯被派到旧金山分公司了。你知道， 我不懂商业，但是，即使一个家庭主妇也可以由此推测出你们公司需要一位新的 销售经理。今年谁的销售成绩最好呢？” 这话很有见地。克林特越想越觉得他太太的话有道理。阿诺德。贝克是一个 老头，非常傲慢，也非常肥胖。克林特在乡村俱乐部遇见过他的妻子，贝克太太 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非常乏味。克林特并没有指望他的邀请被接受，不过， 当他说这是妻子的主意，他们是他新居的第一批客人时，贝克很受感动，他接受 了邀请。谢莉的招待非常周到。饭菜非常可口，餐桌上气氛极为融洽。谢莉穿上 专门买的一件白色的晚礼服，光彩照人。 “我查了你的销售记录，道森，”贝克说，“自从你结婚后，你的销售额直 线上升。现在我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贝克先生，你过奖了，”谢莉很谦虚地说，“不过我认为，结婚对一个商 人是有好处的。这会使他更加稳重，让他更加努力地工作。如果我是一位总裁— —”谢莉停了一下，轻声一笑。“我怎么会是总裁呢？不过，假如我是一位总裁， 贝克先生，我一定选择那些婚姻美满的人当我的高层管理人员。” 贝克太太笑了。贝克先生点点头。贝克夫妇离开后，克林特回忆晚宴的整个 过程，才明白了谢莉这番话的含义。他严厉地训斥了她一顿，然后又后悔自己的 这种态度，因为谢莉显得非常震惊。 “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亲爱的。当然，你想到了罗杰！我这么说很愚蠢， 对不对？不过，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至少当时说的时候，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 是想到销售经理的位置空出来了。当然，贝克先生决不会撤换罗杰。本森的。” 谢莉说得对。贝克先生从来不会撤换任何人，他甚至没有提名任命新的销售 经理。晚宴后的第三天，他在一次娱乐活动中突然中风，3 个小时后就去世了。 罗杰。本森成为公司的总裁。谢莉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 “啊，太可怕了！” “宝贝，他已经很老了。” “但是，这样去世——太快了。” “这是最没有痛苦的方式。” “啊，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她突然停下，然后换了话题，“我们必须 参加葬礼。” “那是私人的事，谢莉。” “那就送鲜花吧……克林特，谁接替罗杰的位置？” “萨姆。摩尔豪斯。”克林特说。 “那个粗鲁的家伙？他没有你一半的能力！” “他的资历比我老。贝克- 本森公司是非常讲究论资排辈的。” “我认为这是非常荒唐的。一个公司是靠能力运转，而不是靠情绪。”谢莉 看到他皱起眉头，就缓和下来。“我只是太为你感到骄傲了，”她说，“我希望 别人能够看到你的价值。不过，我真是为贝克先生感到难过，也为贝克太太感到 难过，她一定非常难受。我想我会给她写一封慰问信的。” 谢莉真的写了一封非常亲切的慰问信。克林特没有看到那封信，不过，他还 是听说了那封信。那天，摩尔豪斯把他叫到办公室，告诉他，他被提升为销售经 理。 “这是老太太要求的，”摩尔豪斯说，“她很信任你，道森。她说，她相信 你，因为你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 克林特那天晚上回到家，非常激动。一个女人的一封信，竟然改变了一个男 人的生活，这真是让人惊讶。 他们结婚两周年时，克林特夫妇和摩尔豪斯夫妇一起在乡村俱乐部聚餐。这 时，由于萨姆的支持，克林特夫妇已经是俱乐部的永久成员了。这是谢莉的主意， 她认为克林特应该多进行一些体育锻炼，她不想让她的丈夫变成挣钱机器。萨姆 是个体育全才，高尔夫、网球、游泳，样样都行。萨姆坐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向 谢莉讲他的生活经历，谢莉津津有味地听着。萨姆的妻子长得很粗壮，衣着很不 得体。当萨姆不说话的时候，她就插进来说。 “……我们身无分文，萨姆把我的订婚戒指摘下来，他说：”我以后会给你 买一个得克萨斯西部最大的钻石戒指！‘……“ 她现在就戴着一个大戒指，钻石闪闪发亮，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塔。克林特转 过脸，不去看那闪亮的钻石。就在这时，他看到罗杰。本森向他们走来。英俊的 罗杰穿着一件晚礼服，显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细腰。 像往常一样，他挽着一个姑娘，这次是一个红发女郎。但是，他一走到他们 的桌边，就似乎忘记了她。 “侍者告诉我这里正在进行周年庆祝，我想向你们表示衷心的祝贺——” 罗杰突然停了下来，凝视着谢莉。她太漂亮了，她的衣着、化妆都非常时髦。 她使屋里的其他女人黯然失色。萨姆猜到了罗杰心里想法。 “你能相信这个漂亮的姑娘就是克林特。道森的妻子吗？”他问，“到今晚 已经两年了。” “啊，这是谢莉，”罗杰说，“你真是太漂亮了！” “我感觉非常好，”谢莉说，“婚姻是很有益处的。” “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是太美了。我们叫一瓶香槟吧。侍者— —” “我们已经在喝第二瓶了，”萨姆说。 “那就跳舞吧。怎么样，谢莉？为了我们过去的友谊。” 谢莉可以找个借口谢绝。如果她那么做，那就没事了。但是，她看着克林特， 好像征求他的意见或许可，克林特稍微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同意了。不管怎么说， 罗杰是公司的总裁。后来，当克林特分析那天晚上的事时，他意识到自己的麻烦 来了。 萨姆。摩尔豪斯是个很难相处的上司。他很坦白，很直率。但是，一旦当了 官，他就非常自负，而他实际上又不懂生意之道。 “如果萨姆懂行的话，今天下午我本来可以做成一笔大生意的，”克林特抱 怨说，“他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谢莉半闭着眼睛，听着他说，同时抚弄着小狗 的耳朵。“他就这么让一笔大生意泡了汤。” “我想起来了，”谢莉说，“罗杰。本森邀请我们到他船上度周末。他准备 请所有的高层管理人员去那里玩。” “罗杰？你什么时候见到罗杰了？” “今天——午饭的时候。” “在哪儿吃午饭？” 她现在睁大了眼睛。 “市中心，”她说，“我去找我的丈夫吃午饭，但是他和萨姆。摩尔豪斯正 忙着呢，罗杰不忙。妒嫉了？” 克林特仍然在想着那笔被萨姆搞砸的生意。他的不满是针对萨姆的，当他转 脸看着谢莉时，仍然皱着眉头。谢莉微笑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他说，“也许是吧。” “太棒了！没有什么比丈夫的妒嫉更能提高妻子的自信了。我必须经常跟罗 杰吃午饭。” “不行！” 克林特的严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一直忘不了乡村俱乐部的那个晚上。 他下意识地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妙。 “啊，克林特，你真的是妒嫉了！”谢莉的微笑消失了，“你想知道我们在 午饭时谈了什么吗？谈的就是你，亲爱的。说你是一个出色的销售经理，如果你 有权的话，能做得更好。”“不，谢莉！不要那样！” 她的眼睛中流露出受到伤害的神情，他觉得很抱歉，但是，他不得不阻止她。 “我知道你很想帮助我，”他说，“但是，你不能在罗杰面前说萨姆的坏话。 罗杰是个年轻人，但是他向贝克学习做生意，他很尊重老人的方式。这意味着尊 重论资排辈的方式。除非萨姆贪污公司的钱，否则他会一直是公司的副总裁，直 到退休或死去。你知道，他决不会贪污的，他身体又非常好。” 谢莉没有回答，克林特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克林特 最后的两句话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们。 罗杰。本森的游艇就像浮动的天堂，上面有酒吧、自助餐厅，那些不愿运动 的人，可以坐在那里听音乐，而喜欢运动的人则可以游泳、潜水和钓鱼。 谢莉不想运动，她打扮得非常漂亮，坐在那里听音乐。克林特非常骄傲地看 着她，她非常优雅迷人。没有一个人的妻子可以与她相比，萨姆粗壮的妻子就更 不用说了。萨姆的妻子坐在那里，摆弄着钓鱼杆，萨姆为了显示自己并不老，在 那里玩潜水游戏。克林特穿着游泳衣裤，坐在甲板上晒太阳。 摩尔豪斯太太钓到了一条大鱼，那条大鱼挣扎得很厉害。摩尔豪斯太太尖叫 一声，被拖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靠到栏杆边。克林特跳了起来，萨姆刚好从水 里上来休息，他也向她跑去。“扔下鱼杆！” 他喊道。 “别傻了！”她叫道，“只有这种难钓的鱼才值得钓！” 如果全凭个人体力的话，摩尔豪斯太太可以拉起一条鲸鱼。但是，鱼杆的线 承受不住那重量，一下子断了，鱼杆从她手中飞了起来。同时，克林特看到有什 么东西从空中飞过，落到他的脚下。他低头一看。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冲着他闪 闪发光。他弯下腰，捡起戒指。当他手中拿着那颗戒指时，摩尔豪斯太太也意识 到了她的损失。 “萨姆，我的钻石戒指！它丢了！” “一定是被鱼杆碰得掉到海里了，”萨姆说，“我下去看看。” 萨姆的潜水动作非常漂亮。他的身体非常棒，他什么也不怕。他坐在副总裁 的位子上，还会永远活下去。这些念头从克林特的脑子中闪过，他开始行动了。 他把戒指扔到甲板上，用脚悄悄地把它踢到一边。 “我来帮萨姆！”克林特喊道。 他跑向栏杆，匆忙中瞥了谢莉一眼，她脸色苍白，一副吃惊的样子，美得让 人难以置信。为了谢莉，他什么都可以做——甚至杀人。 他从船上跳到碧蓝的海水中。他很笨拙。他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气喘了， 但是他知道，萨姆就在船下。在找到萨姆之前，克林特的肺几乎都要爆炸了，但 是，仇恨和欲望给了他力量。当克林特抓住萨姆的身体时，他用尽全力，使劲把 萨姆的头撞向船体。萨姆还没看清是谁干的，就已经完了。 片刻之后，克林特浮出水面，他的肺已经受不了了。他被拖上船，大口大口 地喘气，呜咽着。等他能说出话来时，他对罗杰叫道：“萨姆——下面——受伤 ——需要帮助。” 克林特闭上了眼睛。 萨姆。摩尔蒙斯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克林特被叫到罗杰。本森的办公室。 克林特知道，这一次谈话是很正式的。贝克- 本森公司是严格遵循论资排辈原则 的，副总裁的位置非他莫属。即使这样，克林特还是很紧张。他双手冒汗，嘴巴 发干。 “请坐，克林特，”罗杰说。 克林特太乐意坐下了。他坐在椅子上，感觉好多了。这个皮椅子坐上去很舒 服、很豪华。在副总裁办公室里，有一把同样的椅子。 “我想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叫你，”罗杰说。他看上去很严肃，但在这种情 况下，这是很自然的。 “我可以猜到，”克林特说。 罗杰的眼睛亮了一下。 “是的，你真的可以猜到，是吗，克林特？真奇怪。过去我从来没有意识到 你还有这一面。实际上，我一直认为你非常乏味。跟谢莉结婚使你改变了。” “是的，”克林特同意说。 “她是一个出色的女人，克林特。我明白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男人什么事都 做得出来。我自己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如果她是我的妻子。但是不是——” 罗杰的一只手一直放在桌下。现在，他把它放到桌面上，然后又移开。摩尔 豪斯的钻石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克林特直勾勾地盯着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寄给我的，”罗杰说，“盒子里还有这张便条。”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白纸，摊开来，大声地读道：“亲爱的本森先生，在 你提升克林特。道森为贵公司的副总裁之前，先问问他，在他从船上跳下去帮萨 姆。摩尔豪斯之前，为什么把摩尔豪斯太太的钻石藏起来。” 就这些。罗杰。本森向椅子后一靠，等着他说明。 回忆就像浓雾中的光一样，缓缓地渗过来。那是有关谢莉的回忆，因为在遇 见谢莉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克林特茫然地盯着窗外，他满脑子想 的全是谢莉——她的美丽，她的挚爱，她的信任，还有她的忠诚。他没有坦白杀 了萨姆。罗杰永远无法让他坦白的，而只要他不坦白，罗杰就拿他没有办法。但 是，克林特。道森的职业是完了。现在，他能为谢莉做的只有一件事。 卡丽小姐为本森先生打完信，向他的办公室走去。当她经过敞开的窗户时， 停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道森先生——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她走到窗户边， 探头向下望去——接着，她尖叫起来。 在葬礼的整个过程中，罗杰。本森一直站在谢莉身边。后来，他开车送她回 家，和她一起走进屋里。这是最尴尬的时刻，他字斟句酌地说：“我觉得非常内 疚，谢莉。我应该知道克林特身体不好。” “不，罗杰。你不应该责怪自己，你做得非常好。” “我想要做得非常好，谢莉。我要向你弥补我的粗心大意和愚蠢。我知道现 在不该谈这件事，但是，从乡村俱乐部那个晚上以来，我就知道我是个傻瓜。当 初让你从我身边走掉，是非常愚蠢的。有野心的男人经常犯错误，谢莉。克林特 不是惟一犯那种错误的男人。” 谢莉身体摇晃了一下，罗杰伸手扶住她。那是一只年轻、强壮的手臂。她用 忧郁、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你并不是太有野心，罗杰。一个男人的工作就是他的生命，你会很成功的。 如果你全力去做，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谢莉知道，她早就知道。摩尔豪斯太太说得对，难钓的鱼才值得去钓。她所 有的投资，只是跟那个老傻瓜克林特。道森一起过了几年。还有就是那个钻石戒 指，她看到他捡起它，然后又把它扔到船的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