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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兴衰演义

诗曰:

  古往今来有圣贤,道宗无荡又无偏。

  礼门义路人当守,甘就邪途惹罪愆。

  却说黄兴等听得温生财行刺粤将军孚琦,当场被获,问后正法,顿足道:“此事为温生财所误。”黄兴道:“今事已至此,与其束手被擒,不如冒险,成败在此一举。”遂议于下午六点钟,分路出发。先着敢死团,坐着轿子,抬入督署,充作拜客,直向督署抬入。管门的人道他是拜会总督,不敢阻挡。

  哪知敢死团一入衙门,乱抛炸弹,将头门炸坏,又炸二门,直至内房,不见总督家眷一人。原来粤督张鸣歧前已闻风,先将家眷移至别处,就是自己一人留署。此时听得外面炮声不绝,吓得手脚忙乱,忙差人探问,尚未离步,外面已报革命党进衙。

  幸亏巡捕将他扯住,从室中上楼,开了楼窗,窗外正是典当后墙,遂由窗爬出,径入当铺中去。铺中朝奉认得总督,连忙接待。又由铺中走入水师统领署内。水师统领李准闻督署起火,正欲调兵往护,忽报督宪微服过署,连忙接迎。张督即令发兵拿革命党。李准将张督安置书斋,自己即调城内防营速往督署,及至赶到,营兵正与革命党酣战,党人汹势勃勃,营兵看看要败。李统领大叫道:“拿住革命党一人者有赏。”营兵听得有赏,遂奋勇格斗,党人虽拚命死战,到底寡不敌众,不一时即杀得大败,中弹死者不计其数,被拿住的也不少,看看人数无几,只得想逃。李准督营兵团团围住,不曾走脱一人;来援党人,亦被杀退。城中搜索党人,闹了多日,到了四月初旬,方才平静。此次约死党人数百余名,经党人自查,著名首领八十九人,内有七十二人葬黄花岗下。刻下张督已经回署,将所获党人一一讯问,并无一人讳供,便命一半正法,一半收监,惟有黄兴、赵声、胡汉民、李协和四人幸未遭获,逃往香港,这是广州革命党第一次流血。赵声见事不成,愤恨已极,呕血而死。捷报到京,清政府赏水师统领李准黄马褂。

  自此以后,明说立宪,仍是暗行专制,遂组织新内阁,令庆王奕劻为总理,令徐也昌、尚书桐为副总理,所有前时内阁尚书、侍郎等名目全行更改。另增一海军部令,载洵为大臣。

  又设军咨府,命载焘为管理。各省咨议局、联合会上书,内称内阁负责甚重,不宜任用亲贵,请另简大员,改行组织。连上两次,方得复旨,言:“用人系君主大权,议员不得妄议。”

  此旨一下,全国大哗。还有邮传部大臣盛宜怀,倡起铁路国有的议论,怂恿协政王施行。谁知百姓不肯忍受,竟群起反对。

  资政院也奏请政府收回铁路国有的成命。这位盛大臣不但不理,反怂协政王狠狠的下了几道谕旨,说甚么“不准违制”,说甚么“格杀勿论”。百姓看了越加愤怒,川人格外愤怒,开了个保路的大会,与政府为难。适值端方入京,花了十几万运动起复。盛大臣帮他运动,要他去压制川民,可以能升川督。端方也是利心很大,遂满口答应,草草整装,立刻启行。将到武昌,闻川民已闹得不可收拾,暗想川督赵尔丰听民要挟,何能做总督,忙连夜拟就一表,呜文稿缮就,翌日即发。嗣得政府复旨,令他人川查办。端方遂向鄂督瑞澄借兵两队,克日南下。川督赵尔丰闻端方带兵入川,不禁焦灼起来,忽外面传进一纸,自保商榷书,列名共有十九人,竟有五人先来进见。尔丰阅五人名片,是咨议局议长蒲殿俊、罗纶,并川路股东会员颜楷、张澜、邓孝可等。尔丰道:“皆是这些人作祟,若不惩办,反为所累。”遂传令坐堂,着五人进见。五人到堂,大加诧异。尔丰大呼道:“你五人来此何为?”邓孝可道:“来见制军,求保路事。今闻端督办带兵入川,求制军奏阻。”尔丰道:“尔等敢违旨么?本制军只知遵旨。”不料这一句,便恼了蒲殿俊道:“这是朝廷立宪谕旨,制军何故不遵?四川铁路是先皇令归商办,即令皇亦承继先志,哪能容卖国之奸臣妄为呢?”尔丰无言可驳,恼羞成怒,说:“你们担保全路事,必须好好商量,如何罢市罢课,抗粮免捐,非谋反而何?”殿俊道:“此是川良全体本意。”尔丰即将自保商榷书掷下道:“这明明书十九人,你五人为首,难道朝血宪,叫你们叛逆吗?”五人正欲再辩,忽听一声令,将五人拿下。卫兵正来绑缚,听外面哗声震耳,头上都顶德宗神牌,声声叫释蒲、罗等。尔丰怒牟,命卫兵施放洋枪。此令一下,枪声四起,弹射如雨,竟把前列伤了数人。大众愤怒,皆拚着性命,闯入署中。幸亏将军玉昆赶来,先将民人安爨,后挤入督署,向尔丰磋商,木要激变。

  尔丰坚持。玉昆不待应允,硬将蒲、罗等解放,又劝大众散归。

  尔丰怒犹未息,竟将乱民围攻督署,意图独立,幸先事预防,将首要擒获,会同鄂督端澄联街上奏,说如何与匪徒大战七日,捏词谎奏。鄂督瑞澄闻川省议员萧湘过境,亦差人将他拘获,送武昌看管。清廷接川督奏摺,只道川省大乱,遂起用岑春暄前往四川,与赵督会商剿抚事宜。尔丰闻信大惊道:“前有端方,后有岑春暄,两路夹攻,来夺我位置。”连忙写书阻止春暄,说是月内可肃清,毋庸劳驾。岑得书,便托疾不往,暂寓武昌,借八旗会馆做行辕。

  宣统三年八月中秋,鄂省戒严,说有大批革命党到来。春暄初不在意,后闻督署拿了革命党几个,他也不派人去探。至十九日夜,毫无动静,到一两点钟,忽听外面哗哔拍拍声,又闻脚步声、马蹄声、枪声、炮声、人音嘈杂声,声声入耳。连忙起身,出外一望,只见清风徐来,火光烛天,屋内照得通红。

  忽仆人走来,急问:“何事?”仆人报道:“城内兵变。”春暄道:“怕是革命党。我因查办川事,本无地方责任,快些走罢。”连忙收拾,自己乔扮商民模样,只带了一个皮包,挈仆出门。至城门口,守城的兵皆臂缠白布,不知其故,遂混出城来,到汉口搭了轮船,径回上海。

  列位,这夜兵乱正是民军起义,光复武昌日子。原来,鄂督瑞澄于八月初九日接到外务部密电,说大批革命党私运军火来武昌起义,并运动三十三标怍为内应,期于十五六日起事,宜速防范云云。他见了电文,急饬第八镇统领张彪分段布防,督署内外布满警兵。过了十六日,方才安心。过一日,接到荆襄巡营电,说在汉口英租界拿获革命党人刘汝魁、邱和商两名,已派护兵解省。次日又接电,说在小朝街拿获革命党八人,内有女革命党一名。又有陆军宪兵队什长彭楚藩,私通革命党,亦被拿下。接连三起拿获党人八名,当即讯明正法,无供收禁。

  并搜出印信公文等件极多。随传张彪阅过,带营查办。乒士人人自危,遂约于夜间起事,放火为号。先到子弹房,搬出子弹,后攻督署。瑞澂、张彪哪里得知。时至半夜,忽然火光四起,直冲牛斗,大众排齐,左臂上皆缠白布,肩章全扯去,遇官长拦阻,皆送他归位。到了楚望台,有旗兵拦阻,一排枪打得无踪。遂奔入弹药房,搬出子弹。此时,十五协、工程营两下会合。齐集大操场会议,去攻督署,适遇防护督署兵士上前拦阻。

  兵士大叫道:“彼此都是同胞,何苦自戕?”军土听得此言,遂入党中,遂分兵三路:一攻凤凰山,一攻蛇山,一攻楚望山。

  各将大炮架起,对着督军射击。各兵从炮火中找寻瑞澂,谁知瑞澂早已偕妻出城,转身去寻张彪,一如瑞澂走法,不知踪影。

  大众齐集督辕,公推统领,齐声一致愿拥戴黎协统。这黎协统名元洪,字宋卿,黄冈人,是北洋水师学堂毕业生,熟悉海陆军战术,为人温柔敦厚,待士有恩,所以为众兵拥戴,现为二十一协协统。众议既定,都到黎营内,请黎出做都督。黎道:“要我出去,须听我号令。”黎遂与众立约:“凡有干法律的,皆不可行。诸公能允,我即可出,免得后悔。”大众齐声道“愿遵”,遂拥黎至咨议局,请他立任都督。即将咨议局改为军政府。请议长汤化龙出任省长。部署渐定,遂传密令,命统带林维新去袭汉阳城,又分兵过河,占了汉口镇。汉口镇外人租界极多,遂照会各国领事,请他中立,并愿保护外人生命财产。

  各领事见他做事文明,倒还佩服,即与军政府声明中立条件三条,鄂军政府一一承认,各领事遂宣布中立,又双方签押。鄂军政府遂撰檄文,传达全国各省。

  清廷闻武昌兵变,即派陆军两镇,令陆军大臣荫昌率兵前往,所有湖北各军,及赴援各军,均归节制。文令海军加派兵轮,令萨镇冰督驶战地。又饬程永和率长江水师,即日赴援。

  把瑞澂、张彪二人革职,令他限日克复,戴罪立功。清廷谕旨传到武昌,黎都督不慌不忙,只分派军队,严守武汉,专待北军到来决战。心想兵士只有四协三标两营,不敷防御,遂出示招兵,不到三日,约有二万人入伍。令各队官长日夕操练,复出一剪发令,把前清猪尾巴全行除去。当下择八月二十五日祭旗,分红、黄、蓝、白、黑为标帜。黎都督早同义师等恭恭礼礼祭了旗,与大众饮了同心酒。是日闻北派来第二十二标到汉口,驻扎江岸,清陆军大臣荫昌带领,海军是萨镇冰带领,在江心下碇。两方战势逼紧,黎都督探听,清水陆军已与汉口领事团订约,不准损伤租界。知清水军无用,遂专仿陆军,于二十六日发步兵一标至刘家庙,布列军站附近,与张彪军相遇,鄂军放一排枪,击伤数十人,随即退去,也不追赶。次日至刘家庙接仗,仍来张彪军,与河南援兵会合。鄂军督战员是胡汉民,遂下密令,令军闪开,蛇行前进,与河南兵相接,各施枪炮,约数小时,河南兵退走。不一时,又来又败,至夜又战,江心中战舰开炮,助清军陆战。鄂军队又向江中发炮,正中江中炮船,船身受伤,遂驶去,各船亦随而去。次日,各舰竟遁回九江去了。第三次开战,鄂军又胜,所得枪弹银米不计其数。

  第四次开战又胜,得机关枪一架。第五次又胜,清军大半缴械投降。鄂军经此五战,遂将战捷遍电全国。各省接电,一时响应,不下数十州县,遍竖白旗。到,了八月三十日,湖南民军起义,遂去巡抚余诚格,杀死统领黄忠浩。陕西省亦举旗起义,发难的头目是参谋官管带等,皆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生。其时军官等有自尽的,有被杀的,有逃跑的。九江起义是标统马毓宝,逐去道员保恒、知府朴良。九江是江西全省要隘,要隘一失,全省皆震,省城只在须臾间耳。

  各省警传,飞报到京。摄政王无法,急得手足冰冷,急召一班大臣会议。庆王见此情形,说道:“欲平北乱,非袁世凯不可。”摄政王不答。庆王又道:“不用袁世凯,大清休了。”

  摄政王不得已,下谕授袁世凯为湖广总督,并将盛宣怀革职。

  过两三日,袁世凯复电,辞不肯出。庆王道:“授他为钦差大臣,令冯国璋总统第一军,段祺瑞总统第二军并长江水师,统归节制。”袁世凯称:“足疾未愈。”协政王道:“老袁怀念前嫌。”不欲再召。忽由广州来电,说将军凤山被革命党炸死。

  协政王大惊,不得已令大臣荫昌亲至项城,请袁世凯出山。世凯见萌昌亲来,只得应允。荫昌见他应允,遂告别返至信阳州,遂与部下计议道:“民军气焰正盛,打仗时先将白旗挂起,待民军就进,群起轰击,可以一战而灭。”部下官员照计而行,及鄂军到来,果将白旗挂起。民军不知真伪,只一阵被他击死好几百人,遂退回汉口。荫昌得意已极,报捷清廷,旨下奖赏。

  岑春暄见势局颓靡,上表辞职。摄政王见老臣皆去,留也不中,只得催促老袁赴敌前。老袁遂由河南至湖北,与荫昌相会。荫昌将兵符印信交代明白,即回京复命不提。

  且说袁世凯一到战线,军兵个个待战。冯国璋又由南京而来,一到汉口,即与民军对垒,令军兵放火,民军因寡众不敌,只得退走。哪知清兵乘胜之际,无所不为。不料鄂军派敢死队杀来,个个奋勇,无不以一当百,接后又有鄂陆军相继,杀得清军大败而逃,约有三四千人之多。清兵痛恨,正想整队报复。

  忽袁大臣命令到来,禁止非为,如以后不奉令出发,即行军法。

  军兵不知何故,只得遵令。原来袁钦差暗想道:现在革命党如何能杀尽,不如变通办理,以剿为抚,以战为和,且要议抚与和,必定要先提出几件条件出来,然后乃可。先上一奏章,大意是开国会,立宪法,并斥罢皇族内阁等件。协政王接表,摸不着袁大臣头绪,正虑间,忽报山西省独立,陆钟琦死难,推阎锡山为都督。又报江西省已失,举协统吴介璋为都督,云南省倡义,逼走李经义,举协统蔡锷为都督,与江西省同日独立。

  这报传入清廷,协政王急得不得了,王大臣见大局遂纷纷辞职,京中各机关办事人员,十室九空。协政王到此地位,哭也没得眼泪,庆王心中只有个袁世凯,遂把一个内阁总理位置让与袁世凯,并劝协政王遵袁所议。协政王遂授袁为内阁总理,并取消内阁暂行章程,叫他在湖北把事办完,即行来京。资政院老臣叫他年下罪已诏,速开党禁,好改议宪法。协政王惟言是用,由资政院拟定《宪法》十九条,择十月初六日宣告太庙。怎奈民气日盛,听你如何办法,全要反对。上海制造局被革命党陈其美所占,公举其美为沪军都督。各处响应,遍插白旗。正在相庆,贵州独立电报又到,举杨荩诚为都督。苏抚程德全被众所胁,遂宣布独立,推为江苏大都督。杭州独立,乃是女士尹锐志首抛炸弹,军兵从党,举童训为都督,童训让浙路汤寿潜。

  至于长江各省,大半光复,湖南都督推议长谭延闿。此时驻信阳袁大臣奉了回京组阁谕旨,遣蔡庭干、刘承恩到武昌,与黎都督议和。黎要清帝退位,方可允议。蔡、刘再四商酌。黎终不允,只得回复袁大臣。袁见和议无效,遂密令冯、段二统领,布置完密,乘车回京。袁未到京,宜示太庙期已至,由摄政王率大臣等至太庙焚香磕头,宣示。无奈民心终不肯服,两广、安徽、福建皆先后独立。广西独立,由巡抚沈秉坤倡义,遂举沈为都督,原,有军队,均称广西国民军。组织既定,秉坤愿担任北伐事,将都督印信让与王芝祥、陆荣廷。沈遂挈眷回籍。

  沈公功成身退,真算豪杰。广东亦继续独立。初,推张鸣歧为都督,龙济光为副,当下办就印信,送往督府,张已不知去向,龙亦不愿就职。后推革命党首领胡汉民为都督,时胡将离湖北,尚未到粤。举协统将尊荩暂代,胡到后,才将都督印信交出。

  此时只有南京、福建尚未反正。由各省联军进讨,福建乘机响应,由新军统孙道仁与议长刘崇佑联络兴师。先照总督松寿、将军朴寿。两人本是满人,决意主战。民军闻他要战,遂出战各署。松寿自尽,朴寿率满兵与民军对敌。民军奋勇登山,前仆后上,竟将满兵杀退。朴寿亲率满兵来攻汉兵,被民军击毙,满兵只得缴械投降,遂举孙道仁为都督。各省独立,倒也罢了,惟山东独立,倒把庆王吓杀。原来山东抚台孙宝琦是庆王儿女亲家,他想山东总是靠得住,及至来电奏请独立,他说连亲家也靠不住,所以吓倒。迨复电去问,方知被民军逼迫,倒也无可如何。这不独各省,连海军务舰计十九艘,也都附民军了。

  协政王此时听各处消息,毫无一点希望。惟庆王只望老袁到京。哪知老袁一路,直至多日方才到京。相见以后,袁大臣谈及不肯和议之语。协政王道:“既不肯和,想必还要战。”

  袁大臣道:“主战但无饷,奈何?”庆王道:“太后手中现有遗积,请协政王入宫去取。”袁大臣称是。协政王入宫,见隆裕太后,太后只得取出若干万,交协政王转交袁大臣组织内阁。

  只道此旨一下,人才毕集,哪知连人影皆无。忽闻吉林、黑龙江、奉天省皆入革命党手中,举党人蓝天蔚为都督,消息日恶。

  江南第九镇统制徐绍桢会集浙、沪、苏、宁,联络各军,攻打南京,江督张人骏、将军铁良、提督张勋率兵抵战。奈各省皆已独立,只剩南京一城,何以能行?遂迫电向袁大臣处求救。

  袁复电“无兵可拨”四字。张勋接电道:“既无兵来,守此孤城何为?”又兼黎天才攻打甚急,幕府山、狮子山各炮台均已失守,兵士又死了千余名,越想越难守,遂与江督及铁良会议道:“与其守此孤城,不如带兵北走,再作后图。”即着部将胡令宣出城议和,爱立四条,胡云须候回复。次日由总司令答复,允他三条,惟张勋不准北上。张勋大怒,遂率兵出战。忽四城火起,张督等皆避入使馆。张勋令部兵白旗出迎,自己括尽库款,从旁门逃出。民军入城,已无一人,南京遂光复,遂举林述庆为临时大都督。

  且说袁大臣见组阁不成,把内帑输运鄂中军前,令冯、段两人奋击汉阳。冯、段真肯尽力,与鄂军进战。鄂军总司令黄兴指挥兵士,攻击清军。战了两昼夜,清军大败,梅子山一带皆为所占。随希清军统领冯、段令士兵改鄂兵装束,去袭美娘山。鄂军疑为援军到来,遂不提防,被清军一阵杀得大败;及至知道,已不及了,连失了雨淋山、龟山及汉阳城。黄司令见事不妙,即溜往上海。黎都督叹道:“我只道黄司令有点能为,不料把汉阳失了,他反逃走去了。”遂出城将溃兵抚慰一番,说黄司令去集援军,即日就来,万望放心,军心稍安。冯、段既得汉阳,遂向清廷报捷,各大臣皆转忧为喜,独袁大臣心中另有一番计划。

  且说黄兴到沪,拟集联军援鄂,遂开军事大会,联军务代表公推黄兴为大元帅,黎为副元帅。黄受职后,正欲派兵援鄂,忽听清廷命袁世凯为议和全权大臣,料知罢兵在即,遂缓派兵。

  这袁大臣受了全权职任,忙委唐绍仪赴鄂,代表议和。唐至汉口,见黎都督先抒意见,后导和议。黎道:“现黄兴己任为大元帅,一切军事当由上海议决。”唐遂赴上海。是时博士伍廷芳,已为各代表推为外交总长,一切计议,皆他主持,就假市政厅为会议地点。唐相见后,即讨论和议。伍遂提出四事:(一)

  清帝退位;(二)改行民主政体;(三)给清帝年金;(四)量恤旗民。

  唐代表不敢承认,散会后,电达清廷。袁大臣见电,恐怕决裂,电唐再驳。伍不改议,经各国领事团调解,方有起色。忽闻革命党大首领孙文航海到沪,各省代表欢迎。约二日,开大会投票选举,孙文得票最多,遂任为大总统。继举黎元洪为剧总统,电达各省,于辛亥年十一月十三日,即西历一千九百十二年月一号,组织中华临时政府于上海,建号中华民国,以此日为民国元年一月一日。即日赴南京上任,午后到南京。各界各领事相迎,入总统府,由代表捧呈大总统印信,孙文接受,立中央政府为行政机关,设各院省议会为立法机关。改用阳历。通电各省,仿美国制度,各部设总、次长。

  民国政府成立,传檄各省,建议北伐。各国领事、洋商等恐碍商务,即发电清廷,要求早建国体,以维大局。协政王因袁大臣为内阁总理,自己已是无权,遂辞监国职务,退归府第。

  隆裕太后令袁大臣为全权办理南北和战事宜,袁又电唐绍仪征求意见。唐复电请开国会解决政体。袁转达皇族,皇族不允。

  唐遂辞职,议和事请袁自理。适川督赵尔丰被杀,新疆将军志锐被杀,甘督长庚被杀,蒙古、西藏独立。袁总理真也着急,即奏太后,如唐代表议,太后不决,袁辞总理职。太后无策,令庆王挽留,袁仍就职,与伍廷芳来往电商,非要清帝退位不可。太后遂开御前会议,王大臣往往被炸,皆吓得不敢出门,哪个还能再反对逊位。冯、段二统领又联络北方将弁多人,亦电请清帝逊位。隆裕太后不得已,授袁总理特权,请电民国伍代表,商议优待清室条件适汪兆铭等释放回南,参赞和议,于优待清室条件,主张格外从厚。遂立优待条件七条,呈与隆裕阅过,然后用宝,袁总理亦随后署名。太后遂下谕旨,于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即中华民国元年二月十二日,颁布天下,清祚告终。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民国演义分晓。

  第49回  移政府北京城袁公就任

  诗曰:

  干戈未定欲何之,一事无成两鬓丝。

  踪迹大纲王粲传,情怀小燕杜陵诗。

  鹡鸰音断云千里,乌鹊巢寒月一枝。

  安得中山千日酒,酩然只到太平时。

  话说孙中山在南京城内正位大总统,真是国旗招展,军乐悠扬,大众皆手舞足蹈,欢欣道:“吾等各以个人牺牲,造成民国,此后可以享自由幸福了。”嗣后逐日会议,倏已兼旬。

  忽伍代表交到优待清室条件,立等议妥,大众遂将余事搁起,专心致志,公议要项,内中有删有改,经议院议员修正通过,由主稿员誊正,列于正式公文,照会各国,知会海牙万国和平会存案,除关于(丙)款一条另行宣布外,余均列入正式公文,由中华民国政府照会各国公使,全文俱已缮清,即咨照临时政府,转交伍代表,电达北京。袁总理瞧阅一遍,即呈入隆裕太后。隆裕后看过说道:“这些近支王公,皆是不中用的人物,谅也议不出来什么。你就作主办理,日后必无异言。”袁总理只得退出,即欲拟旨,只因逊位“逊”字有碍清帝体面,且会议时皇族中亦有异论,乃酌改一“辞”字,与南方电议允洽,便草懿旨三道,呈入宫中,请太后及宣统盖用御宝,于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即中华民国元年二月十二日,颁布天下。

  是日,民国南北统一,北京城内悬挂五色国旗,二百六十八年清室,已完完全全地过去了。临时大总统孙文,复提出最后协议五条,交伍代表转达北京。此时袁世凯已奉隆裕太后懿旨,令他组织临时政府,今接着伍代表电,内中四、五两条(有由参议院举袁为临时总统,袁被举为临时总统后,誓守参议院所定之宪法,乃能授受事权),已是乐不可支,随即复电。临时总统孙文接龟后,展阅一遍,遂向参议院提出辞职书。又发荐贤自代咨文两通,交到参议院。众议员一律认可,准决于二月十五日,开临时大总统选举会。

  届期这日,由孙总统率各将校出朝阳门,共谒孝陵。孙总统主祭,宣布光复汉族,民国统一。司祝官读罢祭文,两边奏乐,声音中节,远近军民,欢呼击节,各国领事前来观望,无不称赞。军士放了十七炮,依次照前奏乐唱歌,孙总统就位。

  各部总长次长,均向孙总统鞠躬敬礼,孙总统亦答礼如仪,即向大众演说道:此番清帝退位,统一南北,全赖志士仁人,无数铁血,换来个中华民国。北京二方面,又亏袁公竭力经营,方得成功。今日选举总统,不可把袁公忘了,如果能选到袁公,他必能巩固民国。前日接他复电,有“永不许君主政体再见中国”二语,想他日后不致食言。但南京是民国开基的地点,惟临时政府宜设立声京,以便永远作为纪念。不像北京地方,受历代君主专制压力,看起来毫无生气,谅后来南京地方必有一番佳境。然我虽辞职,也是国民一分子,自当竭尽愚诚,为新政府效劳一周。祈诸公矢志存诚,鉴我此心可也。”孙总统说毕,大众欢呼击掌,震得耳鸣。复奏乐数通,响彻云中。礼成,大众又三呼:“民国万岁万万岁!”方才散去。

  当日下午,参议院即开会选举总统。彼时在者,共有十七省议员,各投一票,计十七票。投票已过,揭开一看,统是“袁世凯”三字,通场一致,遂选袁世凯为第二任临时大总统。

  众议员即电达北京,请袁世凯来宁就职。孙总统亦以个人名义,电达北京,略谓:“临时政府已报告参议院,提出辞职书,并推荐袁世凯为总统。请袁速来宁共和政府就任,不得听清帝自由委任组织,破坏共和政府宪治。若为北方未定,亦须荐引人材镇抚。”袁接电后,心想:“我的势力全在北方,倘往南方就职,羽翼全无,若再被他们束缚,岂不为他傀儡么。”遂随机应变,复一电文,并请唐君绍仪赴宁,协商此意。

  孙总统接电后,再赴参议院核定可否。有全院委员长李肇甫、直隶议员谷钟秀等,言临时政府地点不如改设北京:一者可以统驭全国,能使全国巩固,且能维系四万万人心;二者我民国五大族,从此可以联合,以后就成了一个大中华民国;三者前日由各省代表,指定南京为临时政府地点,彼时皆因大江以北为清军所辖,不得不将就办理。今既以南北统一,不如仍设北方为宜。哪知此论一出,很有些议员反对,有的说还是南京好,有的说不可设在北方,议论纷纷,争执不决,彼此无法,遂用投票法解决。投票后,见主张北京的二十票,主张南京的只有八票,即从多数咨复孙总统。怎奈孙总统意见乃以南京为是。遂授照临时政府组织条例,再交参议院复议(原来临时政府大纲中,有临时大总统对于参议院议决事件,如以为未然,得于具报后十日内声明理由,交院复议云云)。参议院接收后,再开会议,此时又大不同了,均赞成南京,不赞成北京,彼此又争论起来。经中立派两方调和,再用投票数解决。投票后主张南京者占多数,咨复孙总统,孙总统接到议决文,即电达北京,请袁世凯急速来宁,并派专使北上,以表欢迎。袁接电后,即电致参议院辞职。又临时副总统,也有电致南京参议院辞副总统职,参议院又开临时副总统选举会,投票解决,仍是黎当选。全院一致,黎以院决议,不能力辞,只得承认。当下,南京临时政府遂派教育总长蔡元培为专使,并副以汪兆铭、宋教仁等,同往北京。方起行,正值唐绍仪来宁,彼此致敬一回。

  唐想事已如此,无可协商,也未入城,遂愿同专使北上。起程时,即先电告北京,遥与接洽。于二月二十二日,遂同蔡、汪、宋等出发北上。

  至二十七日,到了北京。只见正阳门外搭了彩棚,用柏叶扎着“欢迎”两个大字,作为匾额,两旁竖着两面五色大旗,彩棚左右站着军队,立枪示敬。又有两位是老袁派的专员,一见他们前来,急走上前迎迓,以表欢迎。城门大开,鼓乐齐鸣,一面放炮十余声,这是表示欢迎的至意。蔡使等与唐绍仪下车,径入,由迎宾使向他们行礼。然后两下皆脱帽行礼,即相偕入城。至迎宾馆,早已预备停当,外面侍卫禁军特别保护。蔡使等进入馆内,与迎宾使坐谈数语,迎宾使交代明白,当即拜别,唐绍仪亦自去复命了。是晚,即有多少人士前来谒候,各道寒暄。一方面说及老袁南下利害,一方面说是专为迎袁而来,南方人甚为渴望,倘能早一日离京,可以早慰南方人渴望。一方面说,北方皆以袁公为保障,如袁公一去,北方无所依靠,一旦变生不测,噬脐无及。且前者元、明、清三朝,皆以北京建都,若一朝移动,恐有许多不便。况辽东三省及内外蒙古等处,亦未必驾驭,可忧甚多,此事望诸君变通办理才好。主宾谈了一会,未得解决,彼此皆有倦意。看看天色要晚,遂即辞别。

  蔡使等见他们去,也就人寝室安歇。次晨起身,三人会议一番,意欲去见老袁,遂振刷精神,来到老袁公馆。先将名刺递入。

  老袁一见,随即迎见,彼此皆见过了礼,分宾主坐定,略叙寒温。礼毕后,蔡专使起立,先交过孙总统书函,又参议院公文。

  老袁接过,各坐下,披阅毕,便说道:“我本欲南下,与诸公共谋统一,因北方未静,须待维持,况年又近花甲,行将就木,抚膺自问,也无这才力能担总统的大任呢?不知南方诸君,何以选及我老朽?难道南方多人,究无一人似我的么?”蔡使道:“因先生望高名重,天下景仰,此时当选,正为民国前途庆幸得人,先生何故自谦?况江南军民极欲一睹颜色,如饥如渴。

  倘先生不去,南方人又疑先生别存意见。”老袁道:“此事真难呢,北方人要我留着,南方人又要我去,真真苦死我了。”宋教仁年少负气,忍不住说道:“袁老先生主张,愚意窃以为未可。此次民军起义,由武昌起手,至南京告成,南京又设有临时政府及参议院,因孙总统辞职,大众特举老先生继任,先生受民人寄托,当以民意为本,何必拘拘北京呢?”老袁道:“南京据属偏隅,六朝以来,偏安江左,终不能统驭中原。北京为历代都会,元、明、清三朝皆以此为根据地。今舍此适彼,不但北人不能向化,即外人使馆也不愿迁徙呢。”宋教仁又侃侃言论一番。老袁正思答辩,忽唐绍仪进来道:“渔父君,你又发议论了。”教仁道:“少川君,你请坐下,今日我等前来,原为邀请袁公南方一行。”少川道:“此时以国都问题,何妨召集国会,公同议决。公等既来邀请袁公,何必烦此舌战?袁先生亦当体贴他们远来,诚意相迎,若可拨冗前去,应当前去一行,免得辜负他们的雅意。”世凯道:“少川责我,甚为有理,我应踵步敬谢诸公,并孙总统及参议院议员等推举的隆情,再候数日,如果北方安静,无甚变动,吾便南行便了。”言毕,即令设席接风,盛筵款待。蔡使首席,余依次而坐,袁老主席。

  席间闲谈,无非皆是已过去的话头,敷衍而已。

  酒后散席,订了后会,三人告辞,退回宾馆。三人闲谈一会,便议论老袁的行动,三人中惟蔡使忠厚和平,乃是诚恳君子。但宋教仁深谋远虑,总看得老袁狡猾,一步十计,恐怕此番来此,徒劳跋涉,所以忍不住烦闷,他才为老袁所忌。晚膳后,各自安歇。正睡梦间,忽闻外面枪炮如雨,蔡使惊起,开窗向外一望,火光烛天。正惊惶间,忽一粒流弹飞入窗中,险些把蔡使中弹。蔡使着急道:“此事怎了,莫非兵变么?”教仁道:“哪里是兵变,这是老袁计策,显点手段给我看。”

  正说着,有人呼喝道:“这是南使所在,不要罗嗦,我们向别处弄点好走。”又一人道:“管他南使不南使,现在袁大人要南去了,横竖是没人管我,越是南使,越要击他,好歹闹一场罢了。”蔡使听得,格外着慌,说道:“这是同我们作对的。”

  宋教仁道:“他们倘闯进来,胡乱一炮,难道我等白白把性命送了,不如逃走为妙。”说着,忙将要紧的东西往怀一抱,三个人一齐从后逃跑。后面幸有一短墙不高,急叫役夫搬过桌椅,只望搭脚,谁知叫了数声,无人答应。可巧墙根有两条破凳,汪、宋二人拿入手中,用全力向壁捣去,连捣数下,凿成一洞,三人也不及审择,竞由洞中钻出。外面是一条小胡同,甚为逼窄,幸无人拦阻,蔡使心中稍定,说道:“万幸万幸,我等往哪里去?”教仁道:“此处离老袁住宅不远,只好向他处去。

  他就有心侮我们,也不能不顾。”兆铭道:“甚好甚好。”

  三人已经来过,原是熟路,不一刻来到老袁门首,见有无数兵士荷枪而立,一见三人,欲举枪相向。蔡使忙说道:“我是南来蔡专使,快报知袁公。”一面说,一面向蔡专使索名片,蔡使向怀中一摸,无有片夹。心又一急,幸衣角袋内有几张旧片;摸出递与兵士,转交门上人,向内报去。好一刻,方见门上人出来,才说一个“请”字,三人至此心才安。遂迈步进内,见阶上已有人迎来,三人一看,正是袁公。老袁开口道:“三位受惊了。”宋教仁道:“外面是什么事,闹得不成样子。是匪徒?还是乱兵?”老袁道:“我正派人去查问。诸公请进厅来,外面冷得很。”三人进厅,老袁亦随进来,里面役夫正搧炭炉,见有客来,退入侧室,取茗进献。老袁道:“不料今夜有此变乱,致三位受惊,抱愧抱愧。”宋教仁道:“北方赖公主持,哪能有此变乱?”老袁正思回答,忽厅外进来一人,报说东安门外及前门外现在还闹,到处放火,哗扰不堪。老袁道:“究竟是匪是兵,为甚没人弹压?”来人道:“兵匪夹杂,弹压官员虽有,一时恐办不了。”老袁骂道:“混帐东西,就是清帝退位,难道把我忘了。”蔡使道:“京都重地,乃有此变,如何了得,但不知今夜百姓要受多少灾难呢。先生赶紧敉平,免得百姓遭殃。”老袁心急道:“正为此事踌躇。”又来人报道:“禁兵闻大人南下,以此激变,竟欲甘心南使。”老袁叱道:“休得乱报。”来人道:“乱兵统这般说。”老袁向蔡使道:“你看,我还未南下,他们就闹起来;如我真南下,不知要闹到什么地位了。孙总统纵然催促,我总要审慎办理。昨日宋先生说我舍不得北京,定要住在这里,真是难为情了。”庞袁又道:“你我只顾谈话,不知什么时候了,想夜已深了,想必三位心中饿了,不如且饮几杯充充饥。”便向门外招呼道:“厨下有酒肴,快拿来。”差役领命而退。不一时,将酒拿来,邀请三位入座饮酒。一时天已大明,有人来报,说乱兵已散了。老袁说:“知道了。”酒散,差役引入客寝。胳至辰时,老袁踉跄趋入,便递一纸过来,说道:“蔡先生你看了,一处未了,一处又起,天津、保定也有这兵变消息,昨夜商民,不知被劫了多少家。今两处有此警变,不知他处何如,叫我如何动身呢?”

  一连几日,并不会面,只是传入警信。蔡使心中愁烦,向汪、宋二人道:“北京如此多事,也不能强他离京。”教仁道:“这都是他计策。”蔡使道:“无论是他计策与否,只好撮他上台,他定要在北京设立政府,倘能得中国和平统一,管他在哪里呢。”是夕,老袁向蔡使筹商道,这南下问题很是难的了,连日因天津、保定兵乱,文书如同雪片,现已无暇谈话,请诸公代为转达南方,不胜拜感。”蔡专使应允,即拟就电文,将在北京经过情形电往南京,为今日计,应速建统一政府,余者皆可迁就。孙总统接到电后,即先与各部长商议,有的说袁不来宁,就请黎副总统来宁,代行宣誓礼。或将南京政府移设武昌,袁可来即来,否则,曲黎就近代誓。两议交参议院议决,各议员一律反对。直至三月六日,始由参议院议决六条,由南京政府转达北京。袁接电后一看,第一条就是“参议院电知袁大总统,允其在北京就职”。就此一条,已是心满意足。余下五条,更没有不承应的了。谨择于三月初十日,老袁遂遵照参议院议决办法,欢欢喜喜的在北京就临瞅总统职。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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