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1　赛场上的阴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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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03期

　　Provenance :《世界报刊选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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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tion :法

　　Translator :李颜如

　　美国短跑明星格里菲斯·乔伊娜在第24届奥运会上再次卫冕成功，被誉为“汉城王后”。至今，她已连续三次夺得奥运会金牌，创造了奥运会100米纪录和200米世界纪录。她那颇具性感的女性美是举世称颂的，但她强健的双腿和粗犷的嗓音却引起人们的非议。凡是在汉城奥运会上亲眼见过和亲耳听过她说话的人，都对那明显的男性特征暗自猜忌。

　　本届奥运会结束后，赫尔辛基大学医学博士阿尔贝·德拉夏佩勒在一家美国科学杂志上撰文，再次提出对女运动员性别检查的种种看法，在世界体坛和奥林匹克运动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目前采用的验证女身的巴氏检查法未必完全可靠。

　　德拉夏佩勒博士认为：“巴氏检查法不仅具有诸多弊端，而且带有某种歧视性，因为它只能排除少数（10%）不应参加同‘天生女性’竞赛的‘女选手’，但又可能取消那些应该参加奥运会女子项目的运动员的资格。”

　　早在1968年，当这种验证性别的检查法首次在格勒诺布尔冬季奥运会和墨西哥夏季奥运会上实行时，吉尔贝特-德雷福斯教授就已经认为巴氏检查法是极不可靠的。然而这种方法至今仍是国际奥委会医学委员会实行的唯一方法。

　　巴氏检查法是通过对人体细胞化验来鉴别运动员的性别的。在1968年正式采用该科学方法之前，女选手们都要赤身裸体接受纯妇科检查，以判断她们的内外生殖器官是否健全，但这种检查方法犹如“过堂”一般，使这些女选手，尤其是姑娘羞辱难言。曾获墨西哥奥运会女子游泳三项冠军的戴碧麦尔对当时的检查至今余悸未消，“那时我才十六岁，还没来过月经。检查时，我心里局促不安，害怕自己经过多年训练，身上出现了男人特征”。

　　检查一名运动员是“纯女性”还是两性人，并非那么容易。女性化男人或男性化女人都同时具有两性特征，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因此，性别的界限有时会变得模糊不清，这在历史上是有过先例的。在1936年柏林奥运会上，美国选手海伦·斯蒂芬在女子100米赛跑中超过了上届奥运会冠军波兰选手史泰拉·瓦尔什，由于当时瓦尔什蝉联冠军的呼声很高，所以波兰人怀疑海伦是男子乔装的。海伦接受外观检查后，才排除种种非议。然而事情的结局出人意料，隐居美国的瓦尔什于1980年遇害身亡后，剖尸检验。结果，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这位当年的女子短跑冠军身上长着男性器官，是典型的阴阳人。至此，瓦尔什保持了17年（1935年—1952年）200米世界纪录和11年（1937—1948）100米纪录的原因终于真相大白。

　　下面一些例子则更令人瞠目：

　　1938年，德国人多拉·拉津以1.67米的成绩登上欧洲女子跳高冠军的宝座，可几个月后，当人们在汉堡见到他时，他已改名赫尔曼，当了酒吧男侍者。　

　　1946年奥斯陆欧洲锦标赛期间，雷亚·科尔拉和克莱尔·布莱索勒为法国队取得女子4×100米接力赛银牌立下汗马功劳。然而，后来他们都当了爸爸。

　　1966年，苏联田径明星伊利娜·普赖丝和塔玛拉·普赖丝姊妹在布达佩斯欧洲锦标赛开赛前从苏联队隐没了，因为女性身体检查制度就是从那时开始实行的。

　　1967年，波兰选手艾娃·克洛布考斯卡被取消参加欧洲杯赛资格，原因是“女性特征不充分”。此前，她曾在十八岁时获得过东京奥运会女子100米短跑第三名，在女子4×100米接力赛中，她在落后8米的情况下，奋起直追，为波兰队捧走了金牌。她19岁时，以11秒1的成绩创造了女子100米世界纪录。

　　最突出的例子是美国网球选手勒内娅·理查德。在1979年举行的美国网球公开赛上，45岁的勒内娅击败了24岁的弗吉尼娅·鲁济丝，显示了一个阴阳人的优势。勒内娅原名叫理查德·拉斯金德，是纽约的眼科医生，夺得过男子网球冠球，而且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他在1975年做了变性手术，从而成为一名女将。

　　带阳刚之气的女选手越来越多，迫使奥委会在1968年正式决定实行性别检查。这项任务实施起来比设想的要复杂得多，检查的重点是三种类型的两性人。

　　首先是假阴阳人，即兼有女性或男性性腺和异性性特征的女性化男人或男性化女人。

　　其次是真阴阳人，即兼有睾丸和卵巢的两性人。

　　第三种是性腺发育不良，这种人的明显特征是内外生殖器官分辨不清。

　　德拉夏佩勒博士认为，所有这些检查方法都无法识破伪装巧妙的阴阳人。根据这些检查方法，某些真阴阳人和多数兼有女性特征和男性化肌肉组织的假阴阳人将被视为正常人，此为其一。

　　其二是那些通过巴氏检证明是男性的人。尽管这类人中的一半有丰满的乳房，但他们的体格和心理状态都具备明显的男性特征，正是由于这种原因，这种人参加女子比赛项目的极少。

　　其三是由于雄性激素分泌的刺激和肾上腺肥大而造成先天性肌肉发达的女人。这种女性往往像男人那样体魄健壮。但这种人多数症状不十分明显，严重畸形的是极个别的。

　　最后一种是常年服用蛋白合成激素的女选手。如果她们及时停止服药，完全可以混过药物查。她们在不失为纯女性的情况下，以非自然手段使肌肉组织男性化。漂亮的格·乔伊娜极可能属于这种情况。

　　巴氏检查法是对体育道德的践踏，因为它只能取缔少数不正当地占有优势的女选手。这倒不如由经验丰富的医师对运动员进行的身体外观和生殖器官的检查，这种简便可靠的老办法也许是既经济又有效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