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1 父性体验

  Author :比尔·考斯比

  Issue : 总第 137期

  Provenance :中外书摘

  Date :1992.5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姜宕松 姜晓军

  音乐代沟

  没有什么比音乐更能使两代人感到隔阂的了。在孩子8岁或9岁时,他已经对自己喜爱的音乐有了一种感受。这种感受甚至强于他拖拖拉拉和穿古怪衣服的感受。当父亲的,即使哄骗孩子们说巴赫在几年前曾上过《时代》周刊的封面,以此来使孩子们相信巴赫是个极棒的作曲都办不到。孩子们会简单地回答道:他在《人民》上没露过面。

  确实,孩子们对爸爸和妈妈年轻时欢喜的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都不屑一顾。

  我年轻的时候,帕蒂·佩奇灌了一张名为《窗台上的玩具狗》的唱片。当时,这张唱片风靡全国,可今天,它连10张都卖不出去,因为它无法拍成录像。一个在商店橱窗里搔痒的西班牙长耳狗缺乏拍录像所必须的戏剧性,除非这只狗也能跳来跳去,而且有50名职业伴舞者在一旁唱:“滚开,你这只母狗。”

  今天的父母脑子里有一个可笑的概念,他们认为音乐是用耳朵来听的,一幅画手过万言。当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音乐必须要看,除非你同时看到20个俄国步兵团走过,否则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便毫无意义。

  我怀疑,是否会有父亲喜欢过的孩子也迷恋的单位。倒退几个世纪,莫扎特的父亲一定会在某一天,当莫扎特正在羽管键琴旁演奏巴赫的作品时走进客厅。

  “别弹这些破玩艺儿。”这位父亲一定会这样说。

  于是莫扎特会回答——当然是用德语回答:“可是爸爸,这是新东西。”

  其实,老的一代只是无法欣赏年轻人称之为音乐的那些奇怪声音而已。

  去年某一天,如今已经18岁的女儿找到我说:“爸爸,能给我10美元吗?”

  作为一个典型的父亲,我知道我会给她这笔钱的,同样,我也清楚我会在给她钱之前使她心慌意乱。

  “你要钱干嘛?”我问。

  “我要买张新唱片。”

  “谁的唱片?”

  “化粪池乐队(流行音乐团体名称)。”

  在我是个孩子的时候,音乐团体都是用像鸟之类的东西命名的。当时有渡鸦乐队,知更鸟乐队及黄鹂乐队。可今天,只有秃鹫或鸽屎乐队。他们唱的东西比名字还要糟糕,能把伦尼·布鲁斯送进监狱。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给了女儿10美元去买唱片,她买了唱片后回到家中。

  在放唱片时,家里的狗很奇怪地走了进来,对着立体声音响直眨眼睛,并坐下来倾听。狗喜欢这种音乐,它喜欢与之共呼吸。最后,在旋律进行到听起来像天然气爆炸似的声音时,歌唱开始了,这种歌唱完美地同前面的器乐效果配合在一起:

  噢,宝贝,

  Uhh-uhh,uhh-uhh

  到我这儿来

  坐在我脸上。

  别无选择

  我重申,没有比家长让孩子务正业更困难的事了。实现这一目的的道路崎岖又坎坷。孩子们会威胁、讨好、讲理、举例、讹诈、哀求。在美国,你能在许多汽车站看到一些男人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两眼直视,就如一位刚刚投降的将军。他们便是对儿女束手无策的父亲。要孩子们有所长进,可不像让他们记住电话号码那样简单。

  此事虽棘手,但我却有过成功的纪录。那是我儿子12岁时逼我就范的。当时,他又添了一个新爱好——撒谎。他如此精通此道,简直将撒谎发展成为一门艺术。从学校寄回的许多令人不安的信件——当然这只叫我不安,可他却安然自若。因为他充满自信能克服一切恶习。这倒也不假。

  “我们再也不会征求你的意见了。我们会命令你去做事的。这就是家里的法规:你必须执行我们对你发出的命令。托马斯·杰佛逊不会因此而怪罪我,你是个不适合自由的美国人,你亵渎了自由,听懂了吗?”

  “的是,爸。”他说。

  几天后,我从拉斯维斯给妻子打电话得知,我立的法规早已名存实亡,捣乱者就是我的儿子。我对此毫不惊讶。

  “你为什么违背我的话?”我在电话里问他,“我已经是第二次了。你的母亲伤心透了。你的学校也说,你功课拖欠得厉害。”

  “呵,我只是不大想做功课。”他说。

  “很好,你觉得这样如何?我星期四回家,届时我打算踢你屁股。”

  我知道,许多著名心理学家都认为踢屁股是一种野蛮的行为,一个父亲偶尔的严厉制裁,也会使孩子变乖。

  星期四,我回家了。但我无法见到儿子。他吃晚饭时没有露面。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又没见到他的影子。于是,我把所有的女儿召集起来,威严地说:“姑娘们,我儿子哪去了?”

  “他就在附近。”一个女儿说。

  她们仿佛是法国地下组织,正在藏匿一个英雄,以躲避纳粹的迫害。

  最后,在晚饭前,他走进房间,可能是在荒效野外实在呆不下去了。

  “年轻人,”我说,“我对你说过,回家来我要踢你的屁股。”

  “是的,爸爸。”他回答。

  “你知道原因,对吗?”

  “是的,爸爸。”

  “那么跟我到仓房那边去。”

  他对学习可能反应迟钝,但现在他决不会认为我到仓房是去给他补习生物课。当我们到达仓房时,我说:“儿子,我们现在要好好谈一谈你违背法规和撒谎的事。”

  见我挽起衣袖,他通常那种无所谓的神气转变为恐惧。我以前无论如何没有大打出手的纪录。我对他和女儿们绝没有动过一根手指,是不是我在干蠢事?如果是,也许是第9763件蠢事吧。

  “爸,我知道错了。”他说,“我对以前干的事很后悔,我决不再做了。”

  “我很愿意听你这样说。”我说,“我爱你,但我已作出踢你的诺言,如果我不遵守诺言,你以后是不会尊敬我的。”

  “噢,爸,我会尊敬您的,我会发疯地尊敬您!”

  “儿子,太晚了。”

  “世上事永远不会太晚的!”

  他的雄辩正达到不可比拟的高度,但这对他丝毫没有帮助,因为我总想揍一顿那些雄辩的律师。

  “转过身去。”我说,“我想让你懂得,这也是一种惩罚的方式,虽然我不很相信它。”

  “我不愿看你做出反常的行为,爸。”

  “这次例外。我也不想告诉你,我打你比打自己更疼。因为我要证明这点,就得我转过身由你踢我。这确实是一种野蛮的惩罚方式,但与你不文明的行为恰恰吻合。”

  于是,我踢了他。他从地上爬起来,眼里噙满泪水。

  “我反对撒谎的主张你清楚了吗?”我说。

  “噢,清楚了,爸。”他说,“不会比现在更清楚。”

  “很好,你可以走了。”

  他转身刚要走,我又踢了他一脚。他转身直视着我,脸上带着被欺骗的神情。我说:“对不起,我撒谎了,你今后还希望我再撒谎吗?”

  “不,爸。”他说。

  至今,他再也没有对我和妻子撒谎。另外,我们还从他学校收到一封表扬信,夸我们教子有方。我很高兴,我以仓房中家长——孩子们谈心方式,终于完成了校方交给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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