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37　意外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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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145期

　　Provenance :《文汇读书周报》

　　Date :199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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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nslator :沈樱

　　这事发生在很多年前的一天，在瑞典的法龙地方，有一个青年矿工吻着他那年轻貌美的未婚妻说：

　　“在圣露西节那天，我们的爱情就要受到牧师亲自的祝福，然后我们就成为夫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巢了。”

　　“和平与爱情将和我们同住在那里面。”他那美丽的未婚妻带着可爱的微笑说，“因为你是我所有的一切，没有你我宁愿进到坟墓里去。”

　　但是在圣露西节还未到达之前，当牧师在教堂中第二次向大家询问说“有没有人以任何理由反对这两个人结婚?”的时候，结果是死神来作回答了。虽然第二天早上这个年轻的矿工仍然穿着他那黑色的工作服（矿工通常都是预先穿着他们的衾衣）经过她的房子，而且像平常一样敲敲她的窗子说声早字，但他却永远不能再对她道晚安了。因为他再也没从矿坑中出来。

　　就在这天早上，她正在为他缝一条黑色带红边的手帕预备给他结婚时用。但是他永远不再来了，她就把这手帕收起来，为他哭泣，再也忘不了他。

　　那以后，发生了许多大事，葡萄牙的里斯本毁于地震，7年战争结束，皇帝法兰西斯一世去世，波兰瓜分成功，女皇帝玛利亚特利莎去世，美国独立，而且法西联军也未能攻下直布罗陀。皇帝约瑟夫也死了，瑞典王盖斯塔夫征服了俄属苏兰，法国大革命和长期战争都开始……但农夫们仍然继续播种收获，磨坊继续磨面，铁匠继续打铁，而矿坑中的工人也继续挖掘他们地下工场中的矿石。

　　在1809年6月，当圣约翰节快到的时候，在法龙的矿工打算在几个矿坑之间开一个深入地下约600尺的洞。在挖掘的时候，他们在矿水中发现一个年轻人的尸体完全被硫酸盐浸透了，但是很完整，所以人们能够很清楚地认出他的脸，判断他的年纪，就好像他在一小时前才死似的，又好像是在工作中小睡片刻。

　　他被带到地面上来了，但是因为他的父母亲友早都死了，所以没有人认得出这睡着了的年轻人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悲剧，直到有一天，一个以前去矿里做工而永不再出来的矿工的未婚妻到这个地方来。

　　她是一个暗淡而萎缩的老太婆，拄着一根拐杖走来，认出了她的未婚夫，与其说是带着悲伤，倒不如说是狂喜的她倒在她爱人的身上。当她从一阵长时间的感情激动中恢复过来以后，只简单地说道：

　　“这是我的未婚夫，我已为他哭泣了50年，而上帝又让我在死前再见他一面。他是在我们婚礼前一个礼拜走进地下矿坑的，再也没出来。”

　　所有站在旁边的人心中都充满了悲伤。当他们看到这个从前年轻貌美的未婚妻现在竟成了一个衰老而枯萎的形体，而她的未婚夫却仍然保存了他那青春美丽，都不禁唏嘘起来。50年后，年轻时的爱情又重新在她心中苏醒——但她的爱人却不再张开他的嘴唇笑，也不再睁开他的眼睛来辨认了——最后，她把他带回她的小屋，因为她是唯一属于他的人而且对他有这权利，并且为他在教堂墓地准备了一个坟墓。

　　第二天，当坟墓已经准备好，几个矿工来抬他的时候，她打开一个锁着的小盒子，拿出那条黑色带红边的手帕系紧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自己穿上最好的假日服装，陪伴着他去，好像这是她的婚礼而不是他的葬礼。

　　最后，当他被放进坟墓的时候，她说：

　　“好好地在这冰冷的新婚床上睡几天吧!希望日子不会使你觉得太长。我还有点事要做，但不久就会和你在一起了，这一天不久就会来到。上帝拒绝过一次的事，总不会拒绝第二次的。”

　　她这样说完，又回头看了最后的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