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44　岁月的感觉

　　Author :柯瑞·福德

　　Issue : 总第 147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陈敏译

　　对我而言，现在的楼梯仿佛比以前陡峭得多。每个台阶都变得更高，或者是因为楼梯变得更长，反正总之是有问题。也许是因为今天一楼到二楼间距离更长了，我发现一次跨两个台阶变得很费力。

　　另外，我发现现在使用的印刷字体特别小。看报时我不得不眯起眼睛，把报纸拿得远远的。有时，我又不得不凑近了去看电话机上的号码。建议我这样年龄的人去买眼镜是很可笑的。另一种我可以采用的方法是找人读给我听，可这也不如人意，因为今天的人总是低声说话，以致于我都听不清。

　　路途也显得比以前更遥远了。从我家到车站的距离仿佛加长了一倍，而且还多了一个我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小坡。火车离站也特别快，我已放弃了赶火车，因为现在每当我试图赶一列火车时，它离站的速度总是比以前快得多。现在你不能再指望火车时刻表了，向乘务员询问也是徒劳的。在旅途中我三番五次地问乘务员，下一站是不是我所要到的那个站，而他总是回答不是。人们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乘务员呢?因而，通常我会收拾好东西，戴上帽子，穿上外套，站在走廊里，为的是确信我没有错过我自己的目的地；有时为了弄清那一站是否为我的目的地，我会提前下车。

　　今时不同往日。当我理完发，理发师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在我后面拿面镜子，使我看见我脑后的发型。最近去戏院看戏，也都是由我妻子来保管戏票了。现在做衣服的料子也和以前不同了，我的衣服在缩小，特别是腰围那儿和裤子的臀部。鞋带也很难够得着。

　　旋转门比以前转得更快了，在我跳进它之前，我不得不让许多人先进去；我进了旋转门以后又来不及出来，当我费力地从旋转门中出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进转门的地方。同样，我不再打高尔夫球了，因为我想要弯腰捡起现在的高尔夫球实在太不容易。我不再驾驶汽车了，因为加油站之间的距离也变长了。在晚上，我通常待在家里看报纸，特别是讣告栏，因为我发现现在的讣告栏很有意思。

　　天气好像也变了，如今冬天变得更冷，夏天也更热，若不是因为路途太远，我会离开这里。铲雪时，铲中的雪比以前更重了。我出门都要带上雨衣，因为现在的雨比以前更容易把人淋湿；风也比以前猛，大概这就是人们设置窗户的原因吧!

　　人也在改变。青年人看起来比我在他们那个年龄时更年轻。我最近去参加大学校友会，我是1943年从那所大学毕业的；哦，是1933年；不，是1923年毕业的。我发现，现在那儿的学生都是些“孩子”，这些大学一年级的学生的年龄最多“不过17岁左右”。他们显得比我们那时的学生更有礼貌。一些学生称呼我“先生”，他们中的一些竟然问我，过马路时是否需要帮助。

　　另一方面，与我同龄的人看起来比我老得多。我认为我这个年龄是属于中间年龄（我定义的中间年龄是21岁到110岁），我过去那些同学没有理由这样早地步履蹒跚。我在酒吧偶然遇见一位老同学。他变了很多，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你胖了，乔治。”我说。

　　“都是现在的食品造成的，它很容易使人肥胖。”乔治答道。

　　“再来一杯马蒂尼酒吧，”我说，“你是否注意到现在的马蒂尼酒没有以前的烈了?”

　　“一切都不同了，连食品都更易使人发胖。”

　　“我们多久没见了，大约有许多年了吧?”我问。

　　“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选以后。”

　　“哪一次大选?”

　　乔治想了一会儿，“哈丁总统。”

　　我又要了杯马蒂尼酒，“你是否注意到现在的马蒂尼没有以前的烈了?”

　　“再也没有过去的好时光了。”乔治说，“记得禁酒时我们偷喝酒，可以再找个姑娘。她们是那么多情，真是痛快极了!”乔治答非所问。

　　“你过去是一个及时行乐的人，乔治。现在你还跳黑臀舞（美国20年代末时流行的舞蹈）吗?”

　　“我胖了不少，现在的食物特容易使人发胖。”

　　“是的，你几分钟前说过了。”

　　“我说了吗?”

　　“再来一杯马蒂尼怎么样?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马蒂尼没有以前烈了?”

　　“你刚才已说过两次了。”

　　“哦?……”

　　早上当我刮胡子时，想到了老态龙钟的乔治，当我抬头看镜子时，我停住了，“现在人们制造镜子的材料好像和以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