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11 60年前的路

  Author :石英

  Issue : 总第 186期

  Provenance :大地

  Date :1996.10

  Nat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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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促行进中的选择

  走吧,也许只有走这一条路;而且走得很仓促,说是“战略转移”也未尝不可,但领导者的内心最清楚为什么要这样。

  在出发的队伍中,除了经过连日苦战刚从前沿撤下来的相当疲惫的战士,没有戴白手套的士官生,更没有敲着洋鼓的方队。分秒迫近的炮声就是集合号,快走,一开始就是突围!

  当时或许有人问:我们去哪儿?回答只能是去革命胜利的地方。那时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赣南瑞金的红土能和数千里外的陕北延安的黄土结缘。

  仓促出发是出于不得已,但仓促也有仓促的好处:时间促使人们加快成熟。第五次反“围剿”的血光,撤离途中牺牲的战友痛憾的眼神,都如晶明的镜子,照彻活着人的心;也使人迅速地做出选择:谁是希望的化身。

  密集的枪炮声不容他们停下来,只能是在行进中选择。重新抉择指挥者,抉择行军的路线。但首先是指挥者,然后才有比较合理的行军路线。

  处于弱势的战斗者在无比艰难中仍力图崛起,而对手则恃强挤压不使他们有缓转之机。不是吗?当时蒋介石处心积虑要把奔徙中的红军扼在乌江湍流、金沙江底,而红军的领导人经过百流千转,终于登上黔北遵义的一座小楼。经过连夜争辩,黎明阳台观看日出。其中有一位出生于湖南的42岁的智者,他从崎岖狭窄的山路间依稀看到了部队未来的正确走向……

  迎着朝阳,中国革命又高昂起额头。

  在大渡河发现正直的龙

  站在大渡河畔,我有了一个最大的发现:它才是真正的神州之龙!

  龙有至善,只有遇到经过血与火震荡的大智大勇者,它口吐真珠,甘愿献宝。龙亦有至恶,欲通过者稍有怯懦与迟疑,龙口或能紧闭,将任何生命窒息。

  距今140多年前,曾使曾国藩胆寒的太平天国主帅之一、翼王石达开所率大军,折戟于大渡河安顺场渡口。设想当时石达开临刑前最后一念,或将不忘诅咒“恶龙”!

  60年前,又有一群开路者,先锋是十七八个人(他们身后是几万衣衫褴褛的工农子弟兵),他们从龙喉入又从龙喉出,能出来就被授予希望之珠。此珠后来被镶嵌在延安宝塔山上,再后来又照射到天安门城楼。

  究竟是开路者的崇高使命感化了大渡河这“至善之龙”?还是勇士们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无畏精神震慑了狂涛骇浪,连恶龙也不得不俯首让路?!

  60年后的今天,仍有人在争论当时的夺路先锋是18个人还是17个人,抑或是更少的十几个。其实无须争论下去,甚至无须考虑他们的全部姓名。也许今天已找不到当年的夺路功臣,但大渡河上的每个浪峰都是一枚勋章,这些勋章佩戴在大地母亲胸前,逝去的英雄如地下有知,心愿足矣!

  龙在何处?龙在大渡河中。那光波起伏、层层迭起的浪涛,不也是龙身那闪闪发光的鳞片吗?

  信念和意志的较量

  60年前那场围追堵截,是人类信念和意志的马拉松式的较量:一方是克虏伯大炮加鸦片烟枪,一方是额头的红星映亮了北斗星光。

  假如当时在铁索桥上抢渡的勇士遭到火力阻击半途迫返而未奏效,假如在涉过沼泽地时未能拒绝深陷,假如在腊子口前不敢以超人的勇力飞越天险,假如……还有多少令人暗捏一把汗的“假如”呵!

  但这些“假如”在成败存亡的关头下都被顶住了,无比坚定的信念和意志战胜了无数个“假如”,民族的希望支撑着极度饥饿与疲惫的衰弱躯体,将未来的胜利种子播种在干旱的陕北黄土高原,播种在骇浪滚滚的黄河东岸,以至播种到全国……

  没有绝对闯不过去的难关,但首先不是一味凭靠运气,而是足以粉碎任何险关的钢铁信念和意志。在这方面,中国工农红军无愧是万世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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