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6 英国的“四不像”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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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4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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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nslator :余秉全

　　在伦敦西南15英里，有一座占地3,000英亩的野生动物园，里面豢养着两三百头名贵的鹿。西方人称这种鹿为“大卫神父鹿”；而在它的故乡中国，它的名字叫“四不像”，这是因为它的头似马非马，身似驴非驴，蹄似牛非牛，角似鹿非鹿的缘故。根据四不像的身体结构和形态特征，人们把它归入鹿科，称为“麋鹿”。

　　四不像为什么会被人称作“大卫神父鹿”呢？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1865年法国神父大卫在中国传教时，他在北京附近的御苑墙上的画饰上看到了这种奇怪的鹿；后来在喝茶时，无意中又在一只有着双耳的青瓷茶杯上看到了它的画像；最后一次在一幅中国画中又看到了这种鹿的大得出奇的分枝的角。大卫神父买下了茶杯和画，又买通了御苑的看守者，买到了几张鹿皮和几枝鹿角。回法国后，他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巴黎国立自然博物馆，不久全世界就得知在鹿的家族中又增添了一种稀有的“民族”。为了表彰大卫神父的功劳，博物馆就将这种鹿命名为“大卫神父鹿”。

　　为了获得这种鹿，大卫神父不久又来到了中国。他各处探听，才知道这种名贵的鹿只豢养在中国御苑内，民间是绝无仅有的。万分无奈，他只好厚着脸皮去求见慈禧太后，请求她送几只活鹿给他带回去，以开开西方人的眼界。太后马上就答应了。为了不得罪洋人，她还派了几位专使给巴黎、伦敦和柏林动物园分别送了几只活鹿。

　　1894年，北京洪水泛滥，御花园的墙被冲倒，不少“四不像”逃出御苑，变成了灾民的口中之食。天灾过去，又遭人祸，六年后，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并攻破了北京城，“四不象”和中国人民一样遭到了侵略军的大规模屠杀。世界各国的冒险家乘虚而入，竞相掠夺比金银珠宝更宝贵的中国国宝----“四不像”。其中最贪婪的是英国的贝德福公爵十一世，他带了一伙人窜到了烽火连天的中国，费尽心机弄到了18头活的“四不像”，带回英国豢养在他那庞大的领地上。几年后，当这些“移民”繁殖了一定数量的子孙后，贝德福又在他的领地上，专门辟出3,000英亩土地作为这群“四不像”的乐园，这就是今天闻名中外的“伍伯恩野生动物王国”。

　　由于今天的英国政府对贵族领地征收高额地价税，因此贝德福公爵的子孙们想出了一条生财有道的锦囊妙计：开辟一处“花色繁多”的旅游胜地，每年从世界各地吸引一百多万游客，收入也就源源不绝而来。在这个旅游胜地，人们虽然可以观赏“伍柏恩修道院”中的工艺美术品及古堡等古迹，但最具有吸引力的，当推八十多年前他们的老祖宗从中国掠夺的18只“四不像”的子孙们。为了确保这一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摇钱树不倒下去，老公爵在临终前就立下了两条家规：一是严禁任何活的“四不像”从他的“王国”内流出去，二是规定这块领地只传长子，不许瓜分。

　　可是，“四不像”并不是一种很容易饲养和繁殖的动物。在春天发情期间，成年公鹿的吼叫声往往会传到数英里外的乡间。每年的五月是这片土地上的“流血月”，为了争夺配偶，公鹿以它们那一双长而分枝的鹿角作为武器，不分昼夜地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搏斗。每当一对公鹿在厮杀时，母鹿就会成群结队地围在四周冷眼旁观。“战争”刚一结束，一群母鹿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强者的“战利品”，它们会乖乖地贴近胜利者，以各种形式来表示对胜利者的崇拜和服从。经过六个星期的捕斗后，大片草原上只剩下几只强有力的公鹿了，这时它们就会停止厮杀，并在草原上各自占据一大片连带水域在内的“势力范围”，划地为界，互不侵犯，而在各个“势力范围”内的母鹿也决不会越出雷池一步。那些在阵前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败军之将”，就成了这片土地上最孤独、最可怜的流浪者，它们没有“领地”，也没有配偶，只好偷偷地在各“领地”之间的“缓冲地带”苟延残喘，偷食一些青草树叶来维持生命。

　　四不像很娇弱，它的生存能力远不如它的同类兄弟，它经受不住猛兽和传染病的袭击。除此之外，母鹿的怀孕期长达十个月，这在所有鹿类中是最长的。因此，虽然经过了近一个世纪的精心饲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四不像乐园”里的成员，还没有超过300头。

　　据估计，目前世界上总共只有1,100头四不象。它们中间的大多数豢养在各国的动物园内，而四分之三左右的鹿群都是生活在小圈子中的，每群的数量在六头以下。换句话说，“伍柏恩野生动物王国”是目前世界上大规模饲养“四不像”的独一无二的地方。在“四不像”的故乡中国，这种动物已为数不多了。

　　英国虽然是世界上拥有“四不像”最多的国家，但在稍具有一些历史知识的学者看来，这种动物与鸦片一样是英国侵略中国的铁证。1956年，为了表示友好，英国伦敦动物学会送还给北京动物园两对四不像。如同离乡背井半个世纪的游子，四不像终于回到了故乡。如今，在饲养员和科学工作者的精心照料下，四不像开始在家乡繁殖，并建立了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