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8 没有一个变节者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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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40期

  Provenance :观察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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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nslator :石波

  编者按:斯大林的女儿斯维特兰娜·阿利卢耶娃,1967年离开苏联去西方,曾引起广泛注意和报道。最近,她接受英国《观察家报》记者的访问,谈及十多年来的生活情况和感受,现将这次谈话内容摘要介绍如下:

  问:你十七年前初来西方时写过一段感受,说自己“长期生活在沉重的枷锁下,突然觉得象鸟一般自由地飞翔。”你现在的感觉还是这样吗?

  答:最初的时候,我处于激动和狂喜之中,把美国美化了,置于一切之上,后来看到现实环境,在很多方面令人失望。我今天要向所有潜伏的变节者说,不要忘记在河的另一岸是相同的人类,他们也包括了一些不完美的、沉闷的、无能的、背叛的、痴呆的人,一如你们所离弃的那些人。我十七年前所不懂的,就是两个超级大国在好的和坏的方面竟是这样相象。

  问:但你是不是认为西方仍属较为自由的地方?

  答:当然较为自由,你可以做这样、那样的事——尤其是你有钱的话。人们可以旅行,可以买房子,可以买汽车。

  问:政治上的自由怎样?对克格勃特务和古拉格(劳改营),还有余悸吗?

  答:关于古拉格的说法是夸张的。我并不是说这些事是假的——它们都是真的。但毕竟苏联也是一个有数以百万计的人获得免费教育、有机会上大学、享受免费医疗的社会。你不能否定他们所得到的东西。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优秀棋手、舞蹈家,音乐家、宇航员、科学家和运动员呢?而数以百万计的苏联公民在战争中为国家上阵,他们为什么不倒戈呢?

  问:你对来到西方后悔过吗?

  答:我原来的意思是要留在印度,结果并不如愿。跟着我有了一个机会,我到了美国。我并不相信人要为命运而后悔,但有时候这也是很难的。我有十七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我已有了一个孙儿和孙女,也一直没有见过面。有时候我真想不顾一切买张机票去看看他们。

  问:你在美国住的时候,觉得像在家里一样吗?

  答:我可以说自己很了解美国,因为我曾住在东海岸、西海岸和中西部、威斯康星州,也遇到过很多普通人——律师、地产经纪人、银行职员、母亲、学校教师等,我同他们一起时跟在家里一样。

  但觉得失望的是,没有遇到知识分子一类人,像我那些在莫斯科受过高等教育的朋友们。在美国,我过的始终是家庭主妇的生活,这并不完全是我的心愿。

  我初到美国时,有幸具有知名人士的地位。人们对我感兴趣,只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他们以为我是父亲所宠爱的,其实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我被局限在少数几个苏联问题专家和俄国历史学家的圈子里,一切话题都是俄国、俄国,这使我感到非常厌烦。我很希望学一些别的东西。

  在美国,我结了婚,两年后又离了婚,做了带着一个孩子的单身母亲。这种处境是不好受的,没有人喜欢看到离婚的人四处活动,自己不受欢迎,结果困在家里,和孩子在一起,这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美国有一批很好的开明派作家和艺术家,但我从未碰上他们,他们也从未找过我。

  有一件事我十七年前并不知道,就是美国国务院并不想让我住在美国,他们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同苏联的关系。柯西金当时已计划来访,他们叫我到瑞士去,却对公众说我想去瑞士“休养”,事实上这是谎话。他们给了我六个月的旅游签证,但没有通知我,我还以为自己永远被欢迎留下。几年后我才知道这件莫名其妙的事,这使我认识到,国务院说起谎来,同克里姆林宫一样容易。

  我在1967年离苏时,曾说过乐于去任何说英语的国家(因为我懂得这种语言),象加拿大、新西兰或其他地方,不一定是美国。一年后他们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威胁后,才给我居留权,但我仍有从一个笼子搬到另一个笼子去的感觉。

  我住在莫斯科时,有四十年是在克格勃的临视下度过的。来到美国后,临视含蓄了一些,我被放到律师手里,签一些不知是什么内容的法律文件。我的生活再度瘫痪,我不能完全自由地去做或讲自己所想的事。没有一个变节者是完全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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