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 冯玉祥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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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sue : 总第 66期

　　Provenance :人间

　　Date :19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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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nslator :雨辰光

　　赴约须准时

　　1927年夏会师郑州后，国民革命军中顾问嘉伦将军亦随之到郑，屡欲与冯玉祥会面，均未有机缘。一日特请人与冯约商会晤时间。冯指定次日清晨六时。翌晨嘉伦犹拥其恋人女秘书高卧未起，及醒来已误了时间。乃请人道歉，另约时间。冯又指定翌晨五时，比上次更早一个小时。次日嘉伦仍失约，会晤之议终作罢论。冯后与人谈及此事，犹捻髭微笑也。

　　下死功夫

　　在常德时冯努力求学，每日读英文两小时。上课时，关上大门，门外悬一牌，上书：“冯玉祥死了！”不准外人进去，课毕始启门除牌云：“冯玉祥复活了。”

　　喊声当鞭炮

　　冯玉祥在郑州过新年时，召集全体官兵，行贺年礼，到者足有二万人以上。他站起来训话说：“今天元旦，循俗例当烧串炮以志庆祝。可是我们财政不足，而且也要节俭，不买串炮了。我们就用口大声烧炮算了吧。来！来！来！眼着我？砰砰磅……”全军大叫砰磅十几分钟，轰天震地，真是好听。冯先生最爱提倡的口号是：“穷小子自有穷办法。”不错！

　　训练与问答

　　冯玉祥练兵好用问答式。有一次召集部队讲话。讲了一段即问：“你们听见了没有？”全体肃立一致大喊：“听见了！”再讲一段，又问：“你们懂吗？”全体又答：“懂得。”冯便指一士兵问：“我刚才讲的什么？”士兵肃立答：“报告总司令，忘了。”

　　顾问之义

　　1926年，冯玉祥从苏联回陕后，有军事顾问苏联人乌斯马诺夫赞襄军务。他好打听西北军实况，并常常向冯发问，渐渐涉及用人行政。冯甚不悦，一日对乌云：“你知道我们中国‘顾问’二字怎解吗？”乌答：“不知何解。”冯告之曰：“顾者看也，问者问语也。顾问者，当我看着你，有话问你之时，乃请你答复也。”乌赧颜说：“是的，总司令不问，我便不言了。”冯怕其太难过，随笑说：“但我一有所问，你当尽情答复啊。”

　　胡须的命运

　　冯玉祥自北伐军出动，昼夜无暇，未遑剃须，到郑州时，于思于思满脸。在我们看来，更加威风凛凛。但有一位却极讨厌此物，那就是冯夫人李德全女士。冯一接电报知女士已由西安启程东出，即刮去脸上大胡须，仍留唇上两撇小胡如仁丹式。及女士到了，仁丹式的胡子忽变为卓别麟式了。次日女士闲谈，畅论文明人与野蛮人之别。她说：“野蛮人全体多毛，文明愈演进毛亦愈少。”冯听了阃教之后，茅塞顿开，翌日出来，已连唇上两撇一扫精光了。

　　时日曷丧

　　冯玉祥任陆军检阅使驻北平南苑时，宴请各国公使于陆军检阅使署。门上悬挂各国国旗，而日本国旗独付阙如。日使不怿，当堂质问其故。冯答：“自贵国提出二十一条件后，敝国人民一直抵制日货。贵国国旗实在无处购买，真对不住。鄙意如果贵国取消二十一条，即可购买悬挂贵国国旗了。”日使语塞，不胜忸怩，但亦莫奈之何也。

　　烟、烟、烟、烟

　　冯玉祥不吸烟，亦最恶部下吸烟，军令极严，莫之敢犯。但高级军官偷偷的吸食者，却大不乏人。有一次，他突然跑到秘书长魏书香室内，忽觉烟味阵阵，扑鼻而来。冯即朗声如八股先生读文章般念道：“你的屋子，又熏又臭，又臭又熏，既熏且臭，既臭且熏，熏而又臭，臭而又熏，熏熏臭臭，臭臭熏熏，亦熏亦臭亦臭亦熏。”言毕，掉头不顾而去。

　　有而不多

　　冯玉祥任陆军检阅使时，军饷支绌，士兵军服不全，夏日犹穿棉衣。一日营门外一兵坐在那里捉虱子，冯来即起立敬礼。冯笑问：“捉虱子吗？”这饱受道德训练的大兵很谦虚地答：“不很多。”

　　岳秦两姓的老官司

　　某年，冯驻军河南岳家庄。夜间冯出营散走，遇一乡人，问云：“你们全个庄子都是姓岳的吗？”答：“是。”又问：“你们都是岳飞的后代吗？”答：“是。”冯说：“好一个爱国抗金的大忠臣！”回头来瞥见一哨兵，冯问：“你姓甚么？”答：“姓秦。”冯不禁扑嗤一笑。那卫兵莫逆于心，也扑嗤一笑。冯自觉不好意思，故仰天笑道：“真好的月亮啊！”那哨兵突然大声云：“报告总司令，我虽姓秦，可是祖籍山东，不是秦桧的后代。我即使是他的子孙也不认那卖国奸贼为祖宗啊。”

　　不准穿绸衣缎鞋

　　冯玉祥提倡廉洁劳苦。他在开封时，不准人家穿绸缎衣服，一见有穿绸缎的，他便要千方百计，使之难堪。有一次他看见自己部下有个士兵穿着一双缎鞋，他连忙上前去深深的一个揖，随着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而且还左一个大揖，右一个鞠躬、把那位丘八先生弄得莫名其妙、呆若木鸡！最后冯告诉他说：“我并不是给你行礼，只因为你的鞋子太漂亮了，我不敢不低头下拜哩！”那位丘八先生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脱下新鞋，赤着脚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