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 中华民族的两大发源地

　　Author :毛汉文

　　Issue : 总第 66期

　　Provenance :科学画报

　　Date :1986.8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中华民族有悠久的历史，在几千年中融合了许多民族而形成统一的整体。对于中华民族的起源，从考证大量化石、古迹、文物所确立的传统观念是：中华民族起源于黄河流域。随着体质人类学、文化人类学的深入发展，这一传统观念正在受到挑战。不仅如此，科学进步又发现种族起源的信息不仅刻画在化石、文物古迹上，而且还深深地刻画在现存人类的血液里。上海市输血研究所免疫遗传研究室的科研人员，在血型研究中发现中华民族的血型，南方民族与北方民族有明显差异，该研究室主任赵桐茂认为，这种差异从遗传学方面提供了一种证据，表明中华民族不都起源于黄河流域，而是有南北两大发源地。

　　奇妙的血型

　　人的血型的一大特点是：终身不变，且能遗传。按照孟德尔遗传定律，父亲双方各遗传一种基因给子女，子女的血型里就包含着这些基因，因此，每个人的血型既受之于父母，但又不同于父母，通过验血型可以认定父母与子女间的血缘关系。现在又发现，人类的这种血缘关系源远流长。据估计，早在二、三百万年前，人类祖先从猿人分化出来时，有一种叫Gm血型的因子（解释见后文）已形成，它代代相传，延续至今。可见，在血型里，不仅有父母的标记，而且还有老祖宗的标记。

　　人体血型主要有红细胞血型、白细胞血型、血小板血型、血清血型和红细胞酶型五大类，总共有500种以上。ABO血型已为大家所熟知。但ABO血型仅是红细胞的血型，而携带着人类种族特征的血型是血清的血型。血清血型要比红细胞血型复杂，它有几十种之多。其中，叫做Gm的血清血型有明显的种族差异。

　　Gm血型的种族差异，表现在组成Gm血型的各个因子上。组成Gm血型的各个因子，目前世界上已检出的是18个，其中有的因子是不同人种所专有的，如fb因子只存在于白种人，st因子为黄种人特有，C3因子仅见于黑种人等等；此外，在同一人种的不同民族中，Gm因子的基因频率具有特定值，即是占有某种Gm因子的人数在总人数中占有比较恒定的百分比。如我国的壮族，具有afb因子人的百分比总在80％左右，而维吾尔族人中是7％左右。由基因频率特定值可以确定民族间的血缘关系。Gm血型的这两大特点，是至今发现的人体500多种血型中独一无二的。这使它成为研究种族关系的重要依据。

　　新奇的发现

　　1982年，赵桐茂和他的同事要分析国内28个地区、32万余人的血型资料时，首次发现我国人群的血型有南北差异。1984年，他们先用白细胞血型计算血缘关系，初步构出了南北两大群体。随后，通过检测有代表性的40多个群体近6000人的Gm血清血型，再用Gm血型计算出血缘关系，由此计算出来的血缘关系就更清晰地显示出了中华民族的南北两大类。

　　在已检测的我国各族人民的Gm血型中，除了都出现黄种人特有的st因子外，还有5个因子为各民族所共同拥有，很鲜明地显示了我中华民族的同一性；而这5种因子的频率特定值各民族又是不相同的，显示出了各民族的差异性。其中ag因子和afb因子的频率特定值，明显地把中华民族划成了两大群。广西、四川、贵州、昆明、台湾的汉族以及侗族、壮族、瑶族、苗族、白族、高山族人的ag因子有比较一致的频率特定值，为50~80％；而上海、大连、山东的汉族以及回族、朝鲜族、维吾尔族、蒙古族、哈萨克族、藏族人则是afb因子有比较一致的频率特定值，为30~50％。依据这些民族居住地的地理位置，就把我中华民族划成了南北两大血缘。这血缘的南北与我们习惯上的南方人和北方人的概念大体一致，但亦存在一些小异，如上海，习惯上称上海人是南方人，而Gm血缘把上海划入了北方型。

　　上述结果还和体质人类学、文化人类学、社会人类学积累的资料相吻合。比如，体质人类学家早已总结出“北方人体高头长”、“南方人体矮头圆”等两大体系。

　　那末，南北以何为界呢？从Gm血型看，分界线大约在北纬30度。赵桐茂认为，或许是以长江为界，或许长江本身就是发源地之一。这就有待积累更多的资料。

　　人类学研究新动向

　　Gm血型是以世代相传、结构十分可靠的基因为基础的。改变一种血清血型约需长达两三百万年的时间，这就能将远祖的特征比较牢固地保存下来，为人类起源提供更可靠的资料。因而世界上不少国家把研究血清血型作为研究民族起源的最新手段。

　　在国际上，比较引人注目的是日本学者松木秀雄的工作。松木根据Gm血型st因子的分析提出，蒙古系民族可清楚地划分为“北方型”和“南方型”两族。“北方型”包括日本、南朝鲜、中国西藏、蒙古人民共和国、苏联西伯利亚、北美、南美等民族；“南方型”包括中国的内蒙和东南亚各民族。松木又从ab3st因子的频率特定值进一步提出，日本民族的主体是属蒙古系民族中的“北方型”民族群。日本民族起源于西伯利亚，再具体地说就是贝加尔湖。松木的学说一出，顿时哗然，因为它与传统概念相左。日本人根据风俗习惯、语言结构，传统地认为日本民族的主要起源地是在亚洲大陆的西南部，大约是在我国云南一带，而松木把日本民族的起源地向北推移了20纬度。

　　相信，随着之一新技术的日趋成熟和资料积累，将会有更多的惊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