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8 战争时期的男男女女

  Author :奥莱斯特·平托

  Issue : 总第 71期

  Provenance :我的反间谍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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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少女

  法国反间谍人员亨利·杜蓬特讲了他在大战时期的一段遭遇:

  我在X营地紧张工作了一年后,完全精疲力竭了。司令官命令我去休假,我暗暗高兴。我讨厌巴黎的灯红酒绿,决定便服轻装去L地,一个战争尚未光顾的安静小镇。

  当我看到那曲折的小巷,田间纵横的阡陌,古老的房屋和环绕小镇的河流,以及灿烂的阳光、啁啾的鸟儿,我的心绪立刻就好起来了。一年来,我头一回感到象逃学的孩子那样高兴。我决心忘掉战争和公务,痛痛快快地过它15天。我住进当地唯一的一家旅馆。这里整齐干净,女服务员也讨人喜欢。

  午餐时,我走进餐厅,看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穿着一件蓝色上衣,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她对我的出现如同我对她的出现一样十分敏感。我一边慢慢吃饭,一边不时朝她望望。终于,我们的目光相遇了,我举杯向她致意。她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几秒钟名,我坐在了她的身旁。

  她叫玛丽,巴黎一家商行的秘书,也是来度假的。我假称自己是通讯社的一般职员。

  经过几分钟愉快的交谈后,我们租了一条船,溯流而上。暖烘烘的下午使人兴致勃勃。我们像是老朋友,彼此不用开口就能互相了解。船静悄悄地驶在波光迷人的水面上,两岸浓密的树阴使河水变成了暗绿色。玛丽温顺地躺在我的身旁,阳光照着她那张美丽的脸,蓝色罩衣下丰满的乳房微微起伏。我吻了她。她热烈、多情。我们长久地、幸福地搂着,谁也不讲话,每隔一会儿,嘴唇就自动凑到一块儿。

  我们回到了旅馆我的房间。窗子敞开着,如洗的月光把小屋照得如同白昼。我们不声不响地脱去衣物,钻进被单,她搂着我的脖子高兴地喊道:

  “Ah, ich liebe dich(德语:啊,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我仿佛感到血管里的血一下子凝固了,我像抱住一具死尸一样恶心。特工人员的本能和多年的训练使我的心翻腾起来。这美人儿——说自己是巴黎人——在极度兴奋时竟讲德语!

  我松开她,跳下床,抓起衣服就穿。玛丽很吃惊,困惑地望着我,她没有发现自己忘形中说了德语。

  “怎么了,亲爱的?”

  “我去买包香烟,烟抽完了。”我顺口说道。

  她倒在枕头上快活地笑起来,指着床头柜上的一包香烟说:“你怎么高兴得把烟都忘了?”她春情荡漾,张开双臂。

  “很遗憾,玛丽,我不能。

  请你不要问。我出去买包烟,半小时后回来。如果我回来时你还在旅馆,我只好逮捕你。告诉你,我是在第二厅工作,你也许就明白了。”

  我关上门,头也不回地朝河边走去。玛丽是一个德国间谍,这是不容置疑的。但我又多么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呀!我返回旅馆后,玛丽和她的行李都不见踪影了。她逃跑了!这等于她承认自己是德国间谍。可她一片真情,没有想到我是军人,并没有产生从我身上捞取情报的念头和预谋。我诅咒自己脱下了军装而没有脱去多疑的怪癖。如果我把怀疑藏在心里,在假期和这使我神魂颠倒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她不会搞到情报,事后我还可以劝她洗手不干。可是现在呢?她在哪里?

  我惆怅,烦闷,提前返回了营地,埋头工作,尽力忘掉悲伤。

  两天后,一个下级军官向我报告说,刚抓到一个特务。我出去一看,呆住了:被捕的竟是玛丽!两名士兵扭着那纤细的手腕,她态度傲慢,咄咄逼人。她是在窃取情报时被逮住的。在她身上搜出了记有我们部队番号、各司令部位置的地图的小本子。

  我鼓足勇气,尽力控制自己对她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淡然一笑,耸耸肩说:“这是战争!”

  玛丽的勇气终于消失了。她挣脱了士兵,扑到我的跟前,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吻着我那沾满泥浆的靴子。

  “发发慈悲吧!看在上帝的面上,饶了我吧!”她绝望地哽咽着,“我求求你,我还年轻,我不能死啊!”

  即使在极度痛苦时,玛丽也没有忘记用德语和我讲话,她不想让士兵听懂。但我再不能逃避自己的职责了。我心碎地听着枪毙玛丽的判决。

  按照习惯,我问她临刑前有什么要求。她已平静下来,对我凄然一笑说:

  “我要一包xx牌香烟……”她说的是我抽的烟的牌名,”这些香烟使我想到那幸福的一天。一天的时间太短了!我的朋友曾给了我一次机会,可惜他再不能给我第二次了。

  玛丽在第二天凌晨被处决了。

  对这件事我并不感到耻辱,可是为什么偏偏落在我头上呢?我怎么能忘掉她那张脸呢?即使现在,我睡在我妻子身边,有时还会突然惊醒,玛丽穿着蓝色上衣的影子苦苦地折磨着我——“这是战争啊!”

  终于开口了

  我一开始就断定埃米里约·布朗格尔是纳粹间谍。他先是作为流浪汉被收审的。他自称是深受德军之害的比利时北部农民。但是他的举止和眼神的某些东西引起了我的怀疑。他那魁梧的运动员体型与当地惰性十足的人截然不同。

  我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是:“会数数吗?”

  “数数?”他吃惊地重复道。接着,他声音颤抖着,开始用法文数数。当他数到“72”时,我命令他停止。他的考试成绩不错。他若是个化装的德国人,就一定要用标准德语说“72”,而不是用农民惯用的古法文数词。

  我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我并不死心。若能证明他无辜,对谁都没有坏处。如果他是个坏蛋,我就为盟军部队做了件好事。

  我把他关在一间小屋里,门外上了锁。过了一会,我让人点燃室外的几捆草。值勤士兵用德语喊:“着火了!”布朗格尔醒来动了动,又睡了。于是我用法语喊:“失火了!”他一下跳起来,绝望地敲门。我打开门,他正用当地方言祈祷着。

  我又设了第二个圈套。我同一个军官商定了一个小计谋,然后把布朗格尔带来了。我用德语对军官说:

  “可怜的家伙!”

  “为什么?”军官用德语问。

  “他还不知道今天上午就要被绞死,”我用德语说,“他肯定是个间谍,不会有别的下场”。说话间,我紧盯着布朗格尔的眼睛和喉头。但他的神态证明他不是德国间谍,他不懂德语。

  我叫一个真正的农民和他谈庄稼。事后农民告诉我,他谈的耕作方法和当地的习惯没有任何出入。我又失败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凭第一印象所做的判断是错误的。我决定最后进行一次新考验;若再失败就当场释放他。第二天,布朗格尔走进我的办公室,像往常一样沉着、平静。我装作正聚精会神地看一份文件,看完后在上面签了字。我抬起头突然说道:

  “好啦,我满意了,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

  布朗格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动了动肩膀,象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仰起脸,愉快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但是上面这句话我是用德语说的。当他发现我的嘲笑时,重新恢复了沮丧的面容,可惜已经晚了。

  从那以后,我们相互就只用德语来交谈了,一直到几天后他被处决。

  魔鬼三角

  欧战业已结束,但追捕间谍、内奸的工作并未停止。一天,我收到一张纸条,写的是:

  萨德尔夫人是德国人的情妇和间谍。该死的判徒!

  匿名信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信是在匆忙中写成的。

  萨德尔夫人是本地印刷厂厂主的妻子。德国人占领荷兰后接管了印刷厂。德军的小型印件和每日对战区驻军下达的指示都在这里印刷。作为低抗组织忠实成员的萨德尔,就偷偷把有用情报转送给抵抗组织。盟军大反攻时,盖世太保逮捕了他,以后便不知下落。但一个德军少校仍住在萨德尔夫人家里,据说她成了德国军官的情妇。战争结束时,萨德尔带着德国人用香烟烧的伤疤,回到了家。他没有表示任何怀疑,重新和妻子开始了生活。事情就麻烦了,谁也不能指控一个虎口脱险、荣归故里的英雄的妻子。

  是掩盖这一丑行,还是断送这一对看来还幸福的夫妻?我决定调查。

  我选择了一个萨德尔不在家的时间去他家。萨德尔夫人接待了我。她大约30岁,身材苗条,相当标致。自我介绍后,无须多说,我把匿名信递给了她。

  她看着信,突然抽动了一下,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样子十分窘迫。她把信扔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谦恭地说:

  “看来,骗你是无用的。早晚你会知道一切。这封信……是事实,但又不全是。请允许我说明一下。”

  萨德尔夫人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那位叫豪普特曼的德军少校到他们家两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她丈夫被捕了。萨德尔先生匆匆跑上楼来吻了她,并告诉她发生的事情。接着,两名士兵把他带走了。当夜,豪普特曼少校对她说,她丈夫是德意志帝国的敌人,要被外以极刑。如果她对豪普特曼能够有所表示,丈夫便可以免死,改判徙刑。萨德尔夫人说,她第一个反应是想扑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但她爱丈夫,她知道,若不屈从这一肮脏交易,丈夫就会被处决。她同丈夫见了最后一面。当她和丈夫拥抱时,全身颤栗了,想到为丈夫的生命所付出的代价,便放声大哭起来。当她从少校处得到判处丈夫无期徒刑的消息后,她成了少校的情妇。她偶尔得到丈夫的便条,说他生活得很好。但几个月后,豪普特曼被召回了柏林,她就再也得不到有关丈夫的消息了。后来,萨德尔回来了,他衣衫褴褛不堪,满身是阏伤和疤痕。他从不打听家里发生过什么事,但三句话不离集中营。

  “豪普特曼少校对你的感情怎么样?”我问她。

  她踌躇一会说:“我想他是爱我的。”

  “你对他呢?”

  她回答得很困难:“我也搞不清。我对他有好感。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我应当恨他,和他同床应感到恶心。但是,他善良,又殷勤,而我是孤身一人……”

  这一席话,不管在道学家眼中多么罪过,她给人的印象是无辜的。如果她在扯谎,是她勾引德国军官而赶走了丈夫,并背叛了祖国的话,她一定会说她是恨豪普特曼的,仅仅是出于对丈夫的爱才忍受了和他的同居。

  我继续问道:“现在你们靠什么谋生?”

  她停了一会,略带窘意地说:“我丈夫回来时,我服侍他睡觉。我发现他胸前捆着一大叠大面值钞票,有几百万。”

  “他说在什么地方弄到的吧?”

  “他说,从集中营逃出来的路上,他发现一辆德军给当地驻军送饷钱的卡车,当时被皇家空军轰炸着了火,押车的士兵逃走了。他想,这是敌人发的战争财,就把钱带回来一些。”

  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我安慰了萨德尔夫人几句,便告辞了。

  此后,我让值日军官找了一本有德国军旗标志的帐本,并叫来了萨德尔先生。我佯称是调查豪普特曼少校的罪行而找他的。

  萨德尔好像有某种不可言喻的得意,他告诉我:

  “我在家时,豪普特曼少校很守规矩。但他把我交给盖世太保以后他干了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他伸开那只有几块伤疤的左手,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于是我说道:

  “萨德尔先生,我起草报告可能比你有经验。有关豪普特曼少校的证词,我来念,你来写。我说得不对,你可以打断并纠正,好吗?”

  “一切照你的吩咐!”

  “我们就这样开始。我,埃恩斯特·萨德尔,我宣布,我提出的证词定是自觉自愿的。豪普特曼少校是住在我家的德国军官,他的友谊和支持对我为德国人工作是一个帮助。我向他提拱了许多荷兰抵抗运动的情报,我也由于叛变而得到了优厚的报酬。我的被捕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你在说什么?”萨德尔大叫着跳了起来,“你想骗我?这样的证词我不签字!”

  “你可以不签字,但你不能否认我说的事实,不是吗?难道你是抵抗运动的英雄?你只不过是祖国的卑鄙的叛徒!”

  “肯定是的我妻子出卖了我。”他眼睛里射出了怒火,“这狗娘养的!”

  “请坐下!”我平静地说,“不是你妻子。对你这个恶棍来说,她太老实了。两件事暴露了你:这个本子和你自己。”我挥了挥手中的那本德国帐本,“你肯定想不到豪普特曼是多么老谋深算。他一丝不苟地记下了付给你的报酬,临走时却又粗心大意地扔下了这个帐本。其实,这个证据是多余的,使你暴露的是你那段愚蠢的经历。”

  “这是什么意思?”萨德尔插嘴问。

  “听我说!盖世太保没有事先通知被捕者的习惯。他们只知道抓人,一个人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的瞬间就会被抛进牢房。但你却不然,你知道什么时候被捕,在被捕前还能跑上楼和妻子告别。关于你手上的伤疤,你肯定没见过用香烟烧的伤疤是什么样子。伤口是人工拉大的。还有那个把钞票捆在胸前的离奇故事。你那时是在德国,刚从集中营逃出来。那辆满载荷兰纸币的卡车要干什么?那时已没有德国部队驻在荷兰了。用荷兰纸币给德国士兵关饷,实在不可思议。那些钱是德国主子给你的报酬!”

  由于仓促,我没有来得及问萨德尔为什么要给妻子写匿名信。信肯定是他写的,因为我还记得他妻子看信时的反应——她认出了他的笔迹。

  是萨德尔故意试探妻子的忠诚,才在“被捕”前想出了那个鬼“交易”;或是豪普特曼强迫他用妻子的声誉换取生命;还是豪普特曼欺骗了二者,即在向萨德尔夫人提出条件前就释放了萨德尔。反正,萨德尔回来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病态的醋意使他去折磨这魔鬼三角中唯一的无辜者。

  约翰尼·斯皮特德尔

  欧战结束后,我参加了一个抵抗运动领导人的大会。有人提出应给约翰尼·斯皮特德尔追赠一枚勋章。据说他是皇家空军飞行员,大战初期因飞机出了故障,降落在德占区一个农庄附近,着陆时受了伤,被姐弟俩收留了下来。他组织和领导了当地的抵抗活动。一年半时间,给德军以重创。可惜在战争刚结束时,他却在一个事故中牺牲。大家把他说得神乎其神。奇怪的是,谈论者都未见过这位英雄,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斯皮特德尔是他飞机的型号。我开始被这个神秘的角色吸引住了。

  我去找当地抵抗组织一个著名领导人哈林。他一谈起约翰尼·斯皮特德尔兴致就来了。哈林绘声绘色地把约翰尼的功绩讲了近一个小时。我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这个约翰尼·斯皮特德尔是什么样子?”

  “我也说不清!从来没在白天见过他。你了解抵抗组织的情况,他们彼此不交谈。约翰尼很谨慎,总是白天睡觉,他不想让盖世太保见到他。另外,他在飞机摔下来时毁了容,不愿露面。”

  “肯家会有人见过他。一个人决不会在一个地方呆了一年多而没有被任何人见过。”

  “好啦!安妮和她弟弟会对你告诉约翰尼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很了解他。”

  “她是谁”

  “约翰尼当时就躲在她家养伤。她一直同他在一起,成了他名副其实的指挥助手——多么出色的战士!简直胜过她周围的许多男子汉!说来也真可笑,安妮和她那年纪尚幼的弟弟想参加抵抗组织,但没有一个头头愿意接纳他们!这时候,约翰尼来了,安妮参加了他领导的抵抗活动。她发号施令!——你想想!——除了约翰尼本人,她比别人都善于同德国人进行斗争。我们都以为安妮爱上了约翰尼……”

  我想,我的问题只有去找安妮了。

  安妮是一位身体修长、举止大方、样子动人的20来岁的姑娘。她弟弟大约只有17岁,怯弱、顺从。他们是孤儿。我自我介绍说是奉上级之命来调查约翰尼·斯皮特德尔的下落。她的蓝眼睛冷冷地看了我一下便谈了起来。

  前年一月的一个深夜,外面一个奇怪的响声把他们吵醒了。他们决定出去看看。当看到一个受了重伤的英国飞行员倒在门槛上时,她和弟弟大吃一惊。他们把半昏迷的飞行员拖到屋里,因为怕秘密露出去有生命危险,所以没去找当地的医生。幸好,安妮懂一些护理常识,家中又有些药物。约翰尼在她家藏了几个星期,腿和脸上的伤渐渐好了。

  他们去飞机着陆处看过几次,才知道约翰尼离机后不久他的飞机油箱就爆炸了。在残骸中发现了他靴子的碎片,无疑,德国人是认为他被烧死了才没在附近进行搜查。后来,在深谋远虑的约翰尼的指引下,他们决定组织自己的抵抗组织——三人小组。起初,他们只是在夜间开展些小型的斗争。约翰尼教他们使用各种武器,还教导火线或遥控引爆炸药。这样,他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约翰尼在幕后,而由安妮负责同其他抵抗小组联络。他们袭击车队,炸毁铁路,抢夺军械库,甚至重创过一支德国的坦克部队。

  战争结束时,抵抗组织奉命上缴所有的武器弹药。当约翰尼从一个木棚里往外搬炸药时,因炸药长期保管不当引起爆炸,约翰尼不幸身亡。他的断体残肢就埋在农庄里。

  我谢过安妮,然后平静地说:

  “现在约翰尼的尸体找到了,他的亲属可能要来起尸,改葬在英国。”

  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妮的弟弟急忙说:

  “不,不行!”

  “我弟弟是想说约翰尼更愿意埋葬在他进行过卓绝斗争的地方。”

  安妮马上补充道。

  “那么,”我说,“他的尸体就应当埋在他飞机坠落的地方。他是在那里结束了他的战斗生活!”

  我的话好像把周围的一切声音都窒息了。安妮的弟弟像是一个压缩了的弹簧,马上就要跳起来。安妮冷冷地望着我。最后,当沉默变得令人无法忍受时,她才慢慢地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我用逻辑推断,”我说,“看是否和答案相符。你们俩都想参加抵抗组织,但都被拒绝了。后来,一个皇家空军飞行员偶然出现了。伤势很重……当时,你们完全可以请附近一个很好的大夫,而且也是爱国者。他不会把伤员的事声张出去。然而,伤员死了,死人是不需要大夫的。于是出现了一个关于约翰尼·斯皮特德尔的神奇传说。这个传说是姑娘虚构的。由于你的天赋,你成了一上领袖,一个在‘飞行员领导下的’抵抗小组就这样产生了。但是谁也没有见过毁了容的飞行员,他只在夜间出现。黑暗中他很像你弟弟,他的确也是你弟弟。然而,战争结束了,约翰尼怎么办?他们知道他该回皇家空军了,如果是那样,一定会有人来找他,询问这位传奇式的人物。这样一来,就需要彻底结束这个幽灵。于是策划了一个事故,木棚被炸毁,约翰尼随之而去,对吗?”

  “可是,有什么证据呢?”安妮问。

  “如果我的设想是真的,”我说,“那具尸体已被埋了18个月。如果你讲的是真话,那么埋的只是一具残骸,而且仅仅埋了两个月。我们把墓掘开好吗?

  安妮做了手势说:

  “不,不必了!你说得对!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需要紧握为祖国尽了一切努力。并进行了艰苦卓绝斗争的两位爱国志士的手!”我回答说。

  我郑重地同他们握过手后,安妮的弟弟第二次开口:

  “飞行员的尸体怎么处置?”

  “让他安息吧!”我说,

  “并不是每一个战士在死后还能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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