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尼现代诗原文阅读 - 中外名著 - 唐老师网站--看得见内容、无页眉页脚隐藏字符的语文教学资源网站。原名（部编语文网）

李锡尼

李锡尼，你可看见：沿着铺石大道，
那头戴桂冠，身穿珠光宝气的紫袍，
年轻的维杜里带着不可一世的气派，
倚坐在驷马高车上向人群飞驰而来？
看哪，所有人都对他怎样屈膝卑躬；
看哪，护从们怎样驱赶倒霉的群众！
邀宠的元老和美女排成长长的一队，
用殷勤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献媚；
战栗地微笑着捕捉他的眼神的飘移，
恰如期待着神灵赏赐下惊喜的奇迹；
无论是幼童，还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都对这偶像无言地在地下叩首躬身：
对他们而言，污泥中他车辙的痕迹
也具有某种光荣而神圣的纪念意义。

罗慕洛的人民，你们是否久已跪伏？
谁使你们沦为奴隶，用强权加以束缚？
骄傲的全权公民在重轭下卑躬屈膝。
噢，天哪，你们究竟对谁甘受奴役？
（我来说？）是维杜里！祖国的耻辱，
被成人所拥立的是年少的荒淫之徒；
软弱的元老院被暴君的宠儿所控制，
罗马被套上了枷锁，祖国蒙受羞耻；
维杜里是罗马皇帝！……这可耻的年月！
是否这整个的世界都已被付诸毁灭？

然而在那柱廊之下，是谁低垂着头，
披着一袭破旧的斗篷，将眉头紧皱，
柱着一支手杖从喧阗的人群中走过？
“你去哪儿，真理之友，哲人达米特！”
“我也不知去哪儿，我久已观而不语；
我将永远把罗马抛弃，我憎恨奴役。”

李锡尼，我的好友！是否我们也来
向福耳图那和梦想恭顺地顶礼膜拜，
学习那白发苍苍大儒主义者的榜样？
也来告别这个荒淫的城市远走他乡？
这儿一切都可以出卖：法律，正义，
执政官，护民官，以至美色和荣誉。
让格里采丽雅这样年轻美丽的姑娘，
像轮流饮用的酒杯一样供大家分享，
未经世故的人被捕进这买卖的网里！
我们已鸡皮鹤发而羞于有什么嗜欲；
把欢乐之光留给好虚荣的年轻一代：
让无耻的克利特和高奈里辈的奴才
在显贵和富豪们的宅邸间来回奔走，
去厚颜无耻地贩卖他们的卑鄙下流！
我的心属于罗马；自由在我胸中沸腾；
我体内伟大人民的精神并未昏睡不醒。
李锡尼啊，让我们快些摆脱这焦虑，
远离那些发疯的哲人和骗人的美女！
蔑视嫉恨我们的命运的打击和重创，
让我们把先祖的魂灵移往荒野僻乡！
在海岸边，在古老树林的荫凉之下，
我们不难找到一个简朴而亮堂的家，
在那里，再不必担忧人世间的动乱，
在僻野的幽居之中我们将安度晚年，
在那里，栖身在宁静而舒适的角落，
面对着壁炉中木柴燃起的熊熊炉火，
手擎着祖传的酒樽，发怀古之幽情，
用严酷的朱文纳尔燃烧我们的心灵，
我要以义正辞严的讽刺将罪行昭彰，
我要向后人揭露出这个时代的风尚。

啊，你这以荒淫残暴为骄傲的罗马！
那可怕的一天就要带给你报复和惩罚。
我预见这恐怖的辉煌之末日就要到来：
一顶统治世界的王冠就要跌落尘埃。
这年轻的民族，这惨烈战斗的儿女，
将对你举起握有刀剑的孔武的手臂，
他们将把重重高山和大海甩在身后，
向着你奔突而来，有如滚沸的河流。
罗马即将灭亡；阴暗就要把它覆盖；
来往过客把目光投向这垒垒的石块，
将会陷入阴郁的沉思中而感叹不已：
“啊，罗马，生于自由，却亡于奴役。”

【注释】

李锡尼：公元前四世纪的罗马护民官，曾制定有利于平民的法律。
罗慕洛：传说中罗马的创立者和第一任国王。
福耳图那：幸运女神。
朱文纳尔：罗马讽刺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