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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学校长华岗这案内情

作者:散 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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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华岗“是共产党员,毋宁说他是一位人民主党派人士”,这也是事实,“华岗是知识分子出身,曾任《新华日报》总编辑、中共南方局宣传部长,著述甚丰,一派学者风度。学识渊博的华岗来到云大社会学系当教授,主动拜访闻一多,立即赢得闻的信任与敬佩。在华岗的介绍下,闻一多参加了中共在地下组织的西南文化研究会。在‘研究会’的多次座谈会上,闻一多较为系统地学习了共产党的种种理论。在闻一多的心中,华岗就是共产党的化身,因此他对华岗可谓‘言听计从’。”(雷颐)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华岗不仅是长期活动在国统区的中共人员,也是周恩来手下的一位得力干部,1946年6月周恩来亲自批准时为中共南京局上海工委书记华岗的建议,决定组织上海各界代表到南京为和平而请愿,这次请愿最后遭到国民党特务的围攻和殴打,亦即“下关惨案”。它有力地揭露了国民党蒋介石执意发动内战、拒绝和平的面目,为后来国统区声势浩大的“第二条战线”的开辟做好了准备。
  在“华岗案”中,有一个细节也值得注意,即是在华校长时期,山东大学的文科十分活跃,它在全国高校中的地位也十分显著,比如当时文学院里的著名文史学者,就有冯沅君、陆侃如、杨向奎、吴富恒、萧涤非、吕荧、黄云眉、王仲荦、高兰、董书业、黄公渚、殷焕发、赵俪生、张维华、郑鹤声、许思园等诸先生(时笔者家父也在该校),中文系的“四大金刚”(冯、陆、高、萧)和历史系的“八大教授”,以及青年教师新秀孙思白、韩连琪、葛懋春、庞朴、路遥、孔令仁、黄冕堂等,都显示了这所大学的实力。然而,在意识形态领域日益紧张的年代,这却是大不祥的,如当时中文系的吕荧。
  1950年吕荧应邀到山东大学任中文系主任和教授,1951年11月,《文艺报》在“关于高等学校文艺教学中偏向问题”的专栏就发表了该校中文系干事张祺受人指使的来信,揭发和批判吕荧在教学中严重脱离实际和教条主义的倾向,随后对吕荧进行了粗暴的批判。《文艺报》在1952年第2期的“编辑部的话”里给这场讨论下了一个定论,即“在该校的行政领导下,该系同学经过了热烈的学习和讨论之后,大都明确地认识了吕荧同志教学中脱离实际、脱离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教条主义的错误,并迫切要求改进”。当时山大不时召开批判大会,华校长劝说吕荧进行自我批评,以便过关。但吕荧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拒绝自污,后竟于翌年不辞而别。
  事过30多年之后,当时曾参加了这次批判运动的学生李希凡(即毛泽东提到的两个“小人物”之一)表示了自责和忏悔:“实际上学生只是被运动起来给先生提意见,批评先生的‘教条主义’。……这场批判运动,并不是张祺同志一人的过错,这种‘左’的不实事求是的学风,在我们这些学生们身上也是存在的……这样的‘左倾’幼稚病,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多么好的师长,也给我们那未完的文艺学学习造成了怎样的损失!”(《吕荧文艺与美学论集·编后记》)
  当时吕荧拂袖而去,好在有冯雪峰任社长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单位争聘之,华岗写信劝说其返校,事竟不成,吕荧遂在人民文学出版社担任高级翻译员。此后到了1955年5月胡风被捕之后,在中国文联和作协主席团召集的扩大会议上,宣布开除胡风的会籍并撤销其在文艺界的一切职务,在众人(700余名文艺界名人与会,郭沫若带头对胡风发起攻势并作总结和决议)一边倒的局面下,只有一个吕荧“不识相”和“煞风景”地站出来为胡风讲话,认为“思想意识领域内的问题不等于政治问题”,被众人当场喝下台来。于是,当时名字还未上“胡风案”逮捕名单的吕荧,随即被带回家中,从此失去了自由。第二天,新华社在报道这次会议的消息时,提到了喊出竟与700多人不同声音的这个“怪人”,即“会上,胡风分子吕荧在发言中为胡风集团辩护,遭到会议一致的驳斥”云云。此后,吕荧被隔离审查一年之久,致其大脑神经受到严重摧残。
  1955年“胡风案”已经被铁板钉钉,时山大有人要将吕荧定为重点批判对象,也是华岗批示“缓办”,才极力压了下来。此后,华岗锒铛入狱,他的“罪名”中又加了一条“包庇”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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